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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你真的吗？”柯易还沉浸在她之前的话语里，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又看向商时舟：“一定是你告诉她这是哪儿的路的吧？哪有人第一次看了路书就知道是哪儿的路的？”
在学校时从来都是好学生，下课便会抱着题集去问老师。
最上面是苏宁菲刚刚发来的提醒，告诉她商时舟也出去了。
开始还并不清楚，慢慢就有字句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苏宁菲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
“……左2不要切弯，借坡……坡后接右30，400……”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
房子里倏而多了一个人，连苏宁菲都安静了下来。
商时舟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也点了瓶矿泉水，不等舒桥反应过来，就付了钱，再俯身一起拿出来。
暑假有不少群都聊得热火朝天，又有各大公众号的消息推送，她一时之间没有翻到那个纯黑的头像，还在找，旁边的苏宁菲就已经带着惊喜地“啊”了一声。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些什么。
里面还夹了一张打印着大约是比对参照标准的纸。
舒桥想了想，点开那张照片，不断放大，到几乎模糊，才指着其中一点亮光给商时舟看：“这间是我。”
后来的时候，舒桥回想起这一刻，到底能更好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手里的矿泉水瓶也并不冰冷，她倏而恍然，刚才商时舟在掌心掂量的动作，是在感受水温。
商时舟没想到她会感兴趣地埋头看这么久。
她开口的上一秒，柯易还在不满地对商时舟比眼色，怨他就这么拿了重要的路书给别人看。
舒桥再问，才知道之前几天苏宁菲严格忌口的时候，柯易在旁边床大吃大喝，外卖点得花样百出，还时不时套话问北江有什么好吃的。
其中一张是暮色下的北江一中照片，放大去看，还能看到宿舍楼与图书馆亮着的灯光。
也不知道柯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见柯易颇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身上吊着液体。
商时舟从门口走了进来，目光在舒桥身上浅浅一落，先去看柯易的情况。
再拽拽舒桥胳膊：“不用翻了，他来了！”
她不知该用什么动词，顿了顿才有些生涩地将刚学的新名词挂在唇齿：“写路书？”
回病房的时候，护士刚量完体温，柯易的烧退了些，虽然还没醒，但也算是过了危险期。
恐怕那日在餐厅时，早有人与商时舟说过她要卫生巾的事，他却体贴地只字不提。
苏宁菲出院的前一天，她又去了一趟医院。
见她视线落过来，柯易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还是没撑过去，割了。”
苏宁菲坐在床边，晃着小腿：“就喝，馋死你！”
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舒桥拿起手机，去翻商时舟微信：“我问问。”
一来二去，算是把苏宁菲爱吃的点了个遍，还做了个喜好排序出来。
然后在听到她话语的时候，愕然抬眼。
一种奇特的情绪阻碍了她开口。
削了两圈，皮还没断，闻言，他抬抬双手，懒洋洋做了个清白的动作：“我可没有。”
可商时舟不知何时过来的，他垂眼看了她屏幕，一只手指压了压，正好在刚刚跳转出来的页面上扫过：“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苏宁菲渴望而不可及，又疼又气，好容易等到这会儿风水轮流转，就差在柯易床头支一口火锅了。
见苏宁菲已经生龙活虎，舒桥放下心来，陪她聊天，间或夹杂柯易奄奄一息的几句声音。
苏宁菲茫然摇头：“除了那天商……来看他，后面就没有了。连手术同意书都是他自己签的。”
她痛经向来不轻，那日撑完整个晚餐而不露异常，已是超常发挥。m.juyuanshu.com
他应当没看到她之前选了什么，自动贩卖机里有五六种不同牌子的矿泉水，这会儿拿在他手上的两瓶，却偏偏一模一样。
舒桥喝一口水，一本正经：“那我会记得拉窗帘的。”
“我的字。”商时舟声音懒散：“我写，他记，到时候再念给我听。”
舒桥还是看清了他指尖下的“拉力赛”三个字。
舒桥的手指顿了顿，到底压灭手机，接过来。
护士频繁进出，说这是术后常见情况，但最好还是有人作陪才好，又问舒桥和苏宁菲有没有见到柯易家人。
舒桥还没找到他的头像，这会儿也不找了，却莫名有些别扭，于是起身：“我去买瓶水，你要什么吗？”
她是个善于提问的人。
无非是她想了解他，却不想要他知道她的这份“想”。
他怎知自己不舒服？
还夹杂了点英文：“Over jup，over jup……bad caber……”
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她无暇去看，先回头。
转而那蛊汤又浮现脑海，她终于多了些了然。
倒是舒桥仔细看了半天：“这是柯易的字？”
舒桥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目光也在一笔一划上勾勒。
并不是严格按照本子的线格写字，可以算得上是随心所欲，带着勾画，英文字母，数字和零星几个汉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底是私事，她声音有些低，眼神也偏开来，并不想讨论。
护士拧眉：“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的话，最好叫来看护一下。”
这话说得舒桥泛笑：“这有什么好知道的？”
于是舒桥看的时候，又莫名更多了些认真。
她笑笑，继续往下翻。
她在灯下昏睡，他驻足在灯火之外。
领航员。
箭头有直角弯，发卡弯和锐角弯，还有些特殊路段。
再与面前的这双重叠。
L和R表示方向，后面加上弯道数字和持续长度，就是一段路程精准的纪录。
她也觉得没必要解释。
舒桥敲她的头一下：“你想得美。”
她低头打开搜索引擎，去查这些陌生的词。
更没想到，她在一页一页翻完以后，手指在半空比划片刻，拧眉又展，最后带了点茫然地抬头看向他：“这是……梨台山的路吗？”
苏宁菲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倒在床上老老实实输液去了。
是非常凌厉的笔锋。
“他是我的领航员。”他说：“这是在梦里还在背路书呢。”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她睡得昏沉又醒来的间隙里，看时间的时候顺手看了信息，但不及回复就又重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连自己醒过的事情都忘了。
等回到宿舍和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去吃饭，她基本都没怎么下过床。
舒桥还没答话，隔壁床就传来了带着沙哑的声音：“医生让你忌口，你是都忘了吗？”
都是舒桥第一次听说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蛊暖汤起了作用。
商时舟真的俯身来看，还伸手划两下，仔细看了位置：“知道了。”
苏宁菲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咒语吗？为什么每个字我好像都懂，但连起来什么都听不懂？”
见舒桥来，苏宁菲很是高兴：“憋死我了！嘴里也好淡！你给我偷偷带杯奶茶嘛，我就喝一口！一小口！”
瓶身在他掌心停顿片刻，不知在掂量什么，片刻，他才拧开一瓶，递给舒桥：“身体不舒服还来？”
找到纯黑头像，点开才发现，对话框里静静躺着对方发来的几条消息。
商时舟也笑：“下次拍准点儿。”
商时舟不知何时拿了个苹果，这会儿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一柄小刀削皮。
但头像右上并没有未读的红色小数字。
几天前还无精打采的小姑娘脸色已经明显好转，自己下床走路的速度和之前一样风风火火，又突然牵动伤口，怪叫一声，路过的护士都要叮嘱一声让她慢点。
护士跟进来，给他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他颔首记下，见柯易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抽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会儿回忆起来，就顺便也想起了她好似还做了有商时舟的梦。
梦影斑驳，记不真切，仔细去想，只能记得梦里有双深情眼。
舒桥没有注意柯易的表情，又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所以那时……你们是在……”
偏偏这个时候，答案就在面前。
许深来辅导的时候，她也早早备好了问题。
回答的是商时舟。
1到6是弯道等级，数字越大，弯道越缓，意味着车速可以越快。
矿泉水钱最后是商时舟扫的，舒桥低头翻他头像，想转他水钱。
那许多中，也有她的一盏灯。
舒桥点头：“嗯，算
路书。
柯易不信，追问：“你对梨台山的路很熟？”
都是些照片。
未来得及再多看，商时舟已经从柯易的床头拎了个带了毛边、不知翻阅了多少次的线圈本出来，翻到某一页，递到她面前：“这就是路书。”
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
商时舟看她一眼：“那就好。”
这也是舒桥第一次听到他说真正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
] “我靠，你真的吗？”柯易还沉浸在她之前的话语里，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又看向商时舟：“一定是你告诉她这是哪儿的路的吧？哪有人第一次看了路书就知道是哪儿的路的？”
在学校时从来都是好学生，下课便会抱着题集去问老师。
最上面是苏宁菲刚刚发来的提醒，告诉她商时舟也出去了。
开始还并不清楚，慢慢就有字句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苏宁菲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
“……左2不要切弯，借坡……坡后接右30，400……”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
房子里倏而多了一个人，连苏宁菲都安静了下来。
商时舟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也点了瓶矿泉水，不等舒桥反应过来，就付了钱，再俯身一起拿出来。
暑假有不少群都聊得热火朝天，又有各大公众号的消息推送，她一时之间没有翻到那个纯黑的头像，还在找，旁边的苏宁菲就已经带着惊喜地“啊”了一声。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些什么。
里面还夹了一张打印着大约是比对参照标准的纸。
舒桥想了想，点开那张照片，不断放大，到几乎模糊，才指着其中一点亮光给商时舟看：“这间是我。”
后来的时候，舒桥回想起这一刻，到底能更好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手里的矿泉水瓶也并不冰冷，她倏而恍然，刚才商时舟在掌心掂量的动作，是在感受水温。
商时舟没想到她会感兴趣地埋头看这么久。
她开口的上一秒，柯易还在不满地对商时舟比眼色，怨他就这么拿了重要的路书给别人看。
舒桥再问，才知道之前几天苏宁菲严格忌口的时候，柯易在旁边床大吃大喝，外卖点得花样百出，还时不时套话问北江有什么好吃的。
其中一张是暮色下的北江一中照片，放大去看，还能看到宿舍楼与图书馆亮着的灯光。
也不知道柯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见柯易颇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身上吊着液体。
商时舟从门口走了进来，目光在舒桥身上浅浅一落，先去看柯易的情况。
再拽拽舒桥胳膊：“不用翻了，他来了！”
她不知该用什么动词，顿了顿才有些生涩地将刚学的新名词挂在唇齿：“写路书？”
回病房的时候，护士刚量完体温，柯易的烧退了些，虽然还没醒，但也算是过了危险期。
恐怕那日在餐厅时，早有人与商时舟说过她要卫生巾的事，他却体贴地只字不提。
苏宁菲出院的前一天，她又去了一趟医院。
见她视线落过来，柯易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还是没撑过去，割了。”
苏宁菲坐在床边，晃着小腿：“就喝，馋死你！”
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舒桥拿起手机，去翻商时舟微信：“我问问。”
一来二去，算是把苏宁菲爱吃的点了个遍，还做了个喜好排序出来。
然后在听到她话语的时候，愕然抬眼。
一种奇特的情绪阻碍了她开口。
削了两圈，皮还没断，闻言，他抬抬双手，懒洋洋做了个清白的动作：“我可没有。”
可商时舟不知何时过来的，他垂眼看了她屏幕，一只手指压了压，正好在刚刚跳转出来的页面上扫过：“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苏宁菲渴望而不可及，又疼又气，好容易等到这会儿风水轮流转，就差在柯易床头支一口火锅了。
见苏宁菲已经生龙活虎，舒桥放下心来，陪她聊天，间或夹杂柯易奄奄一息的几句声音。
苏宁菲茫然摇头：“除了那天商……来看他，后面就没有了。连手术同意书都是他自己签的。”
她痛经向来不轻，那日撑完整个晚餐而不露异常，已是超常发挥。m.juyuan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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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桥喝一口水，一本正经：“那我会记得拉窗帘的。”
“我的字。”商时舟声音懒散：“我写，他记，到时候再念给我听。”
舒桥还是看清了他指尖下的“拉力赛”三个字。
舒桥的手指顿了顿，到底压灭手机，接过来。
护士频繁进出，说这是术后常见情况，但最好还是有人作陪才好，又问舒桥和苏宁菲有没有见到柯易家人。
舒桥还没找到他的头像，这会儿也不找了，却莫名有些别扭，于是起身：“我去买瓶水，你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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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她想了解他，却不想要他知道她的这份“想”。
他怎知自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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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舒桥仔细看了半天：“这是柯易的字？”
舒桥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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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底是私事，她声音有些低，眼神也偏开来，并不想讨论。
护士拧眉：“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的话，最好叫来看护一下。”
这话说得舒桥泛笑：“这有什么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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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桥敲她的头一下：“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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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领航员。”他说：“这是在梦里还在背路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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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宿舍和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去吃饭，她基本都没怎么下过床。
舒桥还没答话，隔壁床就传来了带着沙哑的声音：“医生让你忌口，你是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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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那一蛊暖汤起了作用。
商时舟真的俯身来看，还伸手划两下，仔细看了位置：“知道了。”
苏宁菲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咒语吗？为什么每个字我好像都懂，但连起来什么都听不懂？”
见舒桥来，苏宁菲很是高兴：“憋死我了！嘴里也好淡！你给我偷偷带杯奶茶嘛，我就喝一口！一小口！”
瓶身在他掌心停顿片刻，不知在掂量什么，片刻，他才拧开一瓶，递给舒桥：“身体不舒服还来？”
找到纯黑头像，点开才发现，对话框里静静躺着对方发来的几条消息。
商时舟也笑：“下次拍准点儿。”
商时舟不知何时拿了个苹果，这会儿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一柄小刀削皮。
但头像右上并没有未读的红色小数字。
几天前还无精打采的小姑娘脸色已经明显好转，自己下床走路的速度和之前一样风风火火，又突然牵动伤口，怪叫一声，路过的护士都要叮嘱一声让她慢点。
护士跟进来，给他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他颔首记下，见柯易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抽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会儿回忆起来，就顺便也想起了她好似还做了有商时舟的梦。
梦影斑驳，记不真切，仔细去想，只能记得梦里有双深情眼。
舒桥没有注意柯易的表情，又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所以那时……你们是在……”
偏偏这个时候，答案就在面前。
许深来辅导的时候，她也早早备好了问题。
回答的是商时舟。
1到6是弯道等级，数字越大，弯道越缓，意味着车速可以越快。
矿泉水钱最后是商时舟扫的，舒桥低头翻他头像，想转他水钱。
那许多中，也有她的一盏灯。
舒桥点头：“嗯，算
路书。
柯易不信，追问：“你对梨台山的路很熟？”
都是些照片。
未来得及再多看，商时舟已经从柯易的床头拎了个带了毛边、不知翻阅了多少次的线圈本出来，翻到某一页，递到她面前：“这就是路书。”
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
商时舟看她一眼：“那就好。”
这也是舒桥第一次听到他说真正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