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先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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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允向后退了一步，像求学的学子一般拱手道：“先生，大崇失不得您。”

    舞文弄墨的手抚在琴上，琴声渐渐高扬，扣人心弦。

    “大崇走到如今早已是积重难返，大多诟病乃是自上而下，权臣世家把控朝政，寒门官员身微力薄，”桓允轻声问，“这些，齐先生难道不比桓某更加清楚吗？”

    

    桓允声音清脆：“桓某仰慕齐先生已久，只是不愿大崇就这么失了先生。”

    齐叔公敛眸，拨动了琴弦。

    “桓将军若是来劝我归顺慕大人的，就不必多费口舌了。”齐叔公看清来人后，神色冷淡继续垂眸擦琴，“慕大人虽是个有雄心壮志之人，可这天下终究姓裴。”

    齐叔公眼眸里出现了一丝闪烁。

    “我本一介草民，又有何能让桓将军看得上的？”

    齐叔公闻言轻蔑一笑：“生于乱世，齐某人有心无力。桓将军，你该走了。”

    桓允看向齐叔公，语气清浅却字字有力：“瑾王并非明主，先生先前投靠瑾王，无非是看不得朝局动荡。可这天下不止瑾王一条路可走，先生又为何固步自封呢？”

    这首上辈子未来得及听完的曲子，终于作罢。

    十年寒窗苦读却毫无施展拳脚之地，一身绝世才华，最终为五斗米折腰。

    桓允对齐叔公的态度丝毫不感到意外。

    桓允耐心地等着齐叔公。

    他知道若再劝不动齐叔公，慕万舟就要赶到了。

    “可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随着瑾王去了，先生的名是成了，可是大崇不还是这般积重难返。”桓允向前走进了些，“先生忧国忧民，想要的无非是这国泰民安。”

    同样的一首曲子，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上辈子的那场大火。火光里，一身粗布素衣的谋士身影如松间明月，傲然屹立。

    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在仕途上毫无道路可言，可却生生凭着自己一身学问打出了一条路。

    这样的人，自有他的傲骨在。

    “将军玩笑了。”齐叔公轻笑了声。

    桓允笑容如常，“桓某对齐先生的敬佩自然是发自肺腑。”

    桓允知道这是齐叔公最大的心结。

    桓允踏进了房门，正见齐叔公擦着他那把琴。www.yywenxuan.com他的神情无悲无喜，仿佛早已视死如归。

    桓允无视了齐叔公的逐客令。

    齐叔公并未回话。

    “说白了，齐先生不愿投靠慕大人，不过是因为忌惮他的狼子野心。”

    原书中慕万舟最后问鼎天下，少不了这位谋士。

    齐叔公抬起头，神色中带着的是说不尽的怅然和疏离：“我齐某人拜在了瑾王门下却保不住王爷的性命，王爷遭此难我难辞其咎，实在担不起桓将军的敬佩。”

    齐叔公擦琴的手停了一下，似是有些诧异。

    “齐先生的一篇‘虫蛀’针砭时弊却敢撒满京城，且不说这文章如何，单是先生的这份魄力便无人能及。”

    “齐先生错了，”桓允笑了笑，“在下并不是来劝你归顺慕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