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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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霁伸出三根手指，就差没发毒誓了。

    言霁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正是这种光影，恰能看出一个人的骨相，言霁心想，卫逸的骨相应当是极好的。

    “你滑档了这消息就是这孙子发到班群的，他还以为这次终于考过你了。”

    “我知道啊，最后一次模拟考还哭了的那位？”言霁笑道，努力营造一种轻松的气氛。

    -

    第二条是:‘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卫逸停下脚步，偏向言霁，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面上依旧冷冷的，耷拉的眼皮隐约能看出来一丝疲倦。

    “但是，你放心，我在群里把那孙子喷了一通，这会儿指不定有躲哪儿哭呢。”耗子说。

    电话那边传来一句冷哼，“你猜我信不信，我问了孙超，他明明比你还低一分都进清华了。”

    他们具体写了什么，言霁没什么兴趣。

    听了这话，耗子也乐了。

    

    惊的刚走过的灯又亮起。

    言霁按下接听键，但是，转成了语音，然后便抬步走向阳台。

    但是，这次耗子找他，言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晚上回到宿舍，言霁洗完澡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找他，偶尔心情不好来把排位。

    卫逸早就看出来这人一天天看似嬉皮笑脸没个正型，实际上心里门儿清，按理说，这种人看似容易亲近，真正走进他心里却很难。

    “行啊，南苑还是北苑你随便挑。”言霁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言霁笑道。

    “你还记得孙超吗？就是什么都要跟你比的那孙子，妈的，他今天可乐坏了，高中三年从来没赢过你......”

    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卫逸却发现，言霁不似他想的那样，对朋友他算是很坦诚的，而且够义气。

    “庆祝一下，咱俩革命胜利，”言霁伸出手掌，“上次你打架那次不算，这次总该算了吧。”

    看着这个标题，言霁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会做几个题而已，哪配得上神坛二字。

    本以为，这下这厮可以消停了，没想到他老人家直接打了个电话，还是视频。

    从言霁拿起手机，卫逸就发现，这人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

    ‘言霁，你他妈躲哪去了，出了这种事，你他妈什么也不说，还拿我当兄弟吗？’

    耗子其人，原名郑启浩，这个外号还是小学那会儿言霁给取的，当时流行在名字最后一个字上加一个字，但是，言霁的名字显然就不如耗子朗朗上口，最后还是保留了本名。

    不用猜就知道，现在耗子的脸上就写着三个大字‘快夸我’。

    言霁的双眼即使在黑夜中依旧很是明亮，卫逸鬼使神差地伸出左手跟言霁击掌，虽然只是一触即分，略显敷衍。

    这电话要是不接，今天晚上睡觉都够呛，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语音轰炸，换做往常，言霁大可以不理，但是，这次这事他没告诉他，言霁并不占理。

    言霁不想再收到耗子的语音轰击，便回道：“这件事，三两句说不清楚，你明天中午来四监。”

    老赵也真是个狠人，不就是迟到吗，这3000字的检讨，真的，写的他手都要断了。

    “妈的，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暮色笼罩大地，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走几步便亮一盏灯，颇有种在走T台的感觉，聚光灯一直笼罩在两人身上。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就突然滑档了。”

    “随便。”

    理论上来说，夷江四中是不让带手机来学校的，但是，大家默认不把手机带到教室，但是，在宿舍就另当别论了，学了一整天，怎么都得放松放松。

    “哈哈哈哈哈哈，滚了，言神加油！”

    言霁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耗子又发来一条语音。

    言霁并没有刻意要隐瞒什么，要不他也没必要参加那个采访，虽然是被老赵骗过去的。

    “谢了。”言霁轻声说，语气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就是那孙子，心眼比针尖还小，因为从来没考赢过你还哭了，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但是，他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直接说滑档了，这种事骗骗外人可以，绝对瞒不过耗子，志愿是他俩一起填的。

    言霁放下笔，一人踢了一脚，“再不滚，你俩来写。”

    “谢就不必了，明天请我吃顿好的。”耗子说。

    言霁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突然出声，“同桌。”

    刚拿起手机便听到手机的震动声，是耗子发来的微信。

    言霁单手撑着栏杆，身体微微前倾，要是没有耗子今天说的这些话，言霁会觉得，他过的也还不错，至少如今的高四生活他适应的还不错，但是，听着这话，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第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夷江日报的截图，标题是，‘昔日学霸跌下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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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我打个电话？”言霁问卫逸。

    果然，下一条消息就是‘那上面写的，我一个字也不信，志愿是我们一起填的，怎么可能滑档。’

    见俩人凑过来，卫逸就停了下来。m.juyuanshu.com

    言霁刚接通电话，耗子的话就跟连珠炮弹似的。

    出了办公室离下自习已经十点过五分了，夷江四中的变态之处不仅在于其管理之严格，还有就是极长的学习时间，从早上七点上早自习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下晚自习。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面沉默了好几秒。

    不似刚下课的哄闹声，教学楼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有种热闹过后的寂静，耳边仅能听见嘶哑 的蝉鸣，不知是从走廊旁边的花丛传来的，还是教学楼后面的梧桐。

    但是，言霁倒是挺开心，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咱俩现在是革命战友了。”

    当然，卫逸压根儿没搭理他。

    这件事发生以后，耗子是唯一一个不问缘由维护他的人。

    终于，在晚自习结束之前，总算是交上去了，老赵倒是没发现什么，只是冷哼着，让他们下次别再犯了。

    言霁跟耗子是发小，俩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呆在一个班，甚至有些时候还是同桌，所以，言霁有什么事，耗子一向门儿清。

    宿舍的灯管按在中间，灯管本就微弱，照射到阳台的光线更少，言霁置身于阴影中，从卫逸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