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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轩水火不浸,让卢小闲彻底没了辙。

    张猛哪知道什么沉香,见这么块烂木头就能换十两银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沉香木又名“沉水香”,自古“沉檀龙麝”中,沉香是被列为众香之首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卢小闲恍然大悟,他对掌柜说,“您帮我留意打听一下,可否有富户愿意出租捕快职位,如果能租到的话,我给您五两银子的辛苦费!”

    他实在想不明白,难道真是谢云轩的生活太淡,拿自己当盐了。

    卢小闲认怂道“就算是这样,你看我现在的处境,连生存都困难,哪有资格和你比试?我认输总可以了吧!”

    收回沉香,卢小闲随口向掌柜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道县衙招不招捕快衙役?”

    谢云轩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他笑着对卢小闲道“这就是人常说的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吧?”

    ……

    卢小闲冲张猛一瞪眼,正要发火,张猛赶忙摆手道“好好好,我听你的!”

    卢小闲本以为他是出笼的鸟,可以自由翱翔了,谁知谢云轩偏偏非要插一杠子进来。这厮本来城府就深,现在脸皮变的比原来厚的多,更不好对付了。

    卢小闲很严肃的对谢云轩说“云轩师兄,我师父死了,他和你师父的比试之约一笔勾销,咱俩谁也不用瞎折腾了,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谢云轩在一旁瞅着,觉得好笑,也没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卢小闲不解地看着掌柜。

    进了县城,找人询问后,卢小闲直接来到县城唯一的一家当铺。他让张猛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递到掌柜手里。

    卢小闲心中不由有些急了,慌乱道“你若不信,我带你去望云山瞧瞧,我师父的坟还在呢!”

    掌柜一脸惋惜道“若是入水即沉的水沉香,至少也得五十两银子!”

    “大师伯死了?这怎么可能?”谢云轩一愣,旋即笑了笑“卢师弟,你别逗了,大师伯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死呢?”

    “公子,捕快可是贱役!”掌柜善意的提醒卢小闲,“平民之下的娼、优、隶、卒都属贱役,其中就包括捕快。”

    “只有十六名捕快?不会吧?”卢小闲瞪大了眼睛,“刚才我在街上和县衙门口遇见的,就不止十六个!”

    “县衙经制正役有十六名捕快肯定不够用,因此设置了一些帮助正役执行公务的副役,还有很多想当捕快的泼皮无赖自愿跟随捕快跑腿帮忙,称为白役。往往一个正役有两三个副役,每个副役又有两三个白役。所以说,公子见到的捕快就远远不止十六个人了。”

    卢小闲狠狠瞪了张猛一眼,这货吃里爬外,这么重要的决定,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出卖给了谢云轩。

    “什么?”卢小闲大吃一惊“捕快的位置还能租?”

    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谢云轩。

    “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卢小闲撇撇嘴道,“外面风景多好,哪是苦水村能比的了的?”

    “我想谋个捕快的差事做做!”卢小闲直截了当道。

    “您有办法?”卢小闲听出掌柜话中有话。

    回到住处,进了破屋子,卢小闲看到一个白衣公子,正和张猛聊的高兴。

    谢云轩主动向卢小闲打招呼道“卢师弟,咱们又见面了!”

    风在吹,雨在下,连绵的山峰也在这斜风细雨中内敛了锋芒,变得敦厚起来。乡间的小路,坑坑洼洼、雨水聚集、泥泞不堪,混着泥土的芳香,别有一番风味。

    李珣给的二十两银子,就在张猛背的行囊中。张猛一听卢小闲要给掌柜二两银子,不由觉得肉痛,手下迟疑起来。

    卢小闲瞅着张猛,好半晌才说“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得听我的安排行事,万万不可擅自胡来!”

    听了张猛的话,谢云轩不禁感慨,卢小闲有这么个实心诚意的兄弟,真让人羡慕。

    前往南巴县城的路上,卢小闲和张猛走在泥泞的路上,一袭白衣的谢云轩悠哉游哉的跟在他们身后。

    掌柜拿过一盆清水,将沉香木放入水中。

    听掌柜这么一说,卢小闲明白了。这十六名捕快是吃财政饭的编制内人员,而副役和白役则是临时聘用的治安员和联防员了。

    “认输也不行,我们必须公平的比试!”谢云轩微微一笑,“至于你现在的处境,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直到你有资格比试为止!”

    掌柜显然是识货的,瞅了一眼黑乎乎像木头一样的东西,眉头一挑“沉香木?”

    “卢师弟,我觉得应该不止这个价!”谢云轩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说罢,卢小闲朝张猛一摆手“给掌柜二两银子!”

    “我怎么会后悔?”张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登时跳的老高,“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休想赶我走,你赶也赶不走……”

    “公子,您真想做捕快?”掌柜又问。

    “放心吧!”张猛愉快的答应了。

    再见到谢云轩,卢小闲的心情不由变的低落起来多年不见,这厮还是那么帅,而且比原来更帅了。

    见卢小闲如此豪爽,掌柜向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他租到捕快职位。

    。

    卢小闲对掌柜说“掌柜的,你看看,这个能当多少钱?”

    “十六个没错!”掌柜肯定道,“公子见的那些人,虽然也穿着捕快服,但不一定都是捕快,大多都是副役或白役!”

    若没有谢云轩出现,卢小闲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信心的。可在谢云轩的衬托之下,自己则成了“鸡立鹤旁”。他这只“鸡”,真的很想离谢云轩这只“鹤”远远的。

    卢小闲郑重其事的对张猛说“你要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回去!”

    卢小闲恳求道“云轩师兄,你就放过我吧,你为什么要逼我呢?我真的不想和你比试!”

    掌柜见卢小闲风度翩翩,怕他不清楚又细细解释说“官府给捕快衙役的工食银数额很少,一年才几两银子,靠这些银子捕快衙役想吃饱饭都很难。很多当捕快衙役的人,不是为了这点可怜的工食银,而是冲着可以欺压良善、作威作福,样样和百姓打交道的公事都可以讹一点好处。所以捕快衙役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得排队等候位子。据我所知,南巴县城捕快经制正役只有十六人,目前没有空缺。”

    不怕帅哥是君子,就怕帅哥是无赖。本来卢小闲就活在谢云轩帅的阴影下,若他再学的比自己更无赖,今后哪还会有好日子过。

    “是这样的!”看起来掌柜对里面的门道很清楚,侃侃而谈“捕快衙役虽然是贱民,正式收入也少,但可以免除其它的徭役。所以,城里一些殷实人家都会买个捕快的位子,躲避其它徭役,再把位子出租,坐收租金。”

    “啊?做捕快?”掌柜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卢小闲。

    卢小闲有些失望“这么说,没什么希望了!”

    谁知谢云轩却不慌不忙道“大师伯死没死我不管,我师父只让我跟着卢师弟,师命难违,请卢师弟见谅!”

    “没问题!”见有银子可赚,掌柜满脸堆笑,“公子等我的好消息吧!”

    掌柜悄悄对卢小闲说“办法是有,公子可以花银子从富户手里租个捕快的位置,只是不知一时能不能租的到!”

    说罢,谢云轩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瞅着卢小闲,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谢云轩的突然出现,再次验证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脚下的泥坨裹在鞋上,怎么也甩不掉,让卢小闲苦不堪言。其实,真正让他郁闷的,是谢云轩的出现

    谢云轩坚定的摇摇头“不是我要逼你,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所能掌控的!”

    ……

    “公子问这个做什么?”掌柜有些奇怪。

    张猛没好气道“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好端端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去县城,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病!”

    凝神了好一会,掌柜摇摇头说“你这沉香木半浮半沉,是一般的黄熟香,最多值十两银子。”

    卢小闲瞅了一眼谢云轩,点点头道“说的是,我不当了!”

    卢小闲和张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事实上,主要是张猛在说,卢小闲在听。

    这东西是卢小闲和张猛离开望云山时,摇风送给他们的。摇风告诉他们,下山以后若缺钱用,可以拿这东西到当铺换银子!

    “什么是副役白役?”卢小闲问道。

    谢云轩顿了顿又道“听说你准备到南巴县城历练,这个决定不错,我和你们一起去!”

    看着谢云轩一脸坏坏的表情,卢小闲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来这还是当年那个敦厚淳朴的谢云轩吗?身上分明闪现着缺德鬼的影子。

    卢小闲微微点头。

    “这样吧,我先付二两银子做定金,三天后我再来找您!”

    张猛吐了吐舌头,脑袋转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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