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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典型的心理疾病患者,”欧庭韫宽慰道:“他的说辞,或许根本不足为信。再等一会儿,看看警局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不确定。”

    “好。”

    易之泽无奈地叹道:“别演了,你今天很闲?”

    落座之后,易之泽感觉,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种莫名的情绪将他笼罩。

    “周一不坐诊,请个假就行了。”欧庭韫反问:“易律呢?这个点该迟到了吧?”

    “那干脆别去了。你之前不是与我说,你们律所没有严苛的上下班制度吗?”

    早餐过后,欧庭韫提议说:“昨天的事情,我们谈谈?”

    欧庭韫揉了揉他的发:“好啦,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一桩国际刑事案件!你擅长国际法,我是知道的。”Victor说:“看在我曾经教过你英文的份上,帮帮我?哦,那时候你还那样青涩...”

    “谢什么?”

    刚进办公室,便听见一道愉悦的嗓音响起:“Surprise!易par!”

    好似一股热的暖流陡然淌进心府,轻易将寒潭消融。

    “昨天他对我说,他厌恶他。”易之泽皱眉:“并且,他认为,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因为一些私事。”易之泽将公文包放在桌上:“你在英国的案子,处理完了?”

    “原谅我,见到老朋友,总是免不了情绪化。”Victor靠在易之泽的办公桌旁:“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是想,邀请你今夜共进晚餐。”

    Par是partner的简称,通常用来称呼律所大佬或合伙人。

    Victor穿着考究的意式西服,发型是成熟古典的侧背。五官立体,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具有典型的混血特征:“上午开会,你怎么不来?这不像你的风格。我是指,以往在UCL法学院的时候,你从不缺席会议。”

    他们这样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易之泽呼吸微窒:被他碰过的地方,升起了以往不曾感受过的...

    易之泽在位置上坐下:“有什么好开心的?”

    “虽然如此...”易之泽具有很强的职业道德,工作日翘班对他来说,是很严重的反常状态:“周一早上有例会...”

    “别去了。”欧庭韫替他决定道:“我是你的医生,你得听我的。”

    “嗯。”

    晚上八点左右,易之泽与Victor来到一家西餐厅。

    Victor打断道:“易,你在看什么呢?”

    安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易之泽在心里默默给她记了一笔:“她误会了,我没有。”

    “之泽,”欧庭韫安抚道:“都过去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我真真切切看到了所有细节...”尽管极力抑制,他的声线仍旧开始颤抖:“她的血浇在我的脸上、衣服上、手心,到处都是。”

    两人来到诊疗室,欧庭韫将窗帘拉上。

    “为何这么说?”

    易之泽的呼吸停滞了片刻,花了好一会儿平复心绪,才缓缓开口道:“我想起了,母亲死亡的画面。”

    “我说的什么?”

    室内顿时暗了下来,易之泽坐在白色的软椅上:“慕新,应该是我父亲的旧识。”停了一顿,又补充道:“或许,更准确一些,是仇家。”

    “你说的是对的。”

    灼热。

    “它们,永远永远,无法洗掉。”易之泽轻声说:“老师,谢谢你。”

    “别扯那些,”易之泽显然不想回忆起那段往事:“我答应你。”

    “你怎么看?”

    他抬眸,出乎意料地,看见了欧庭韫。

    “嗯。”易之泽心不在焉,忍不住又去看欧庭韫。

    “My pleasure.”

    他离他很近,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

    “哦!严肃的易,严谨的易。”Victor锲而不舍:“我能有这个荣幸,今夜与你共进晚餐吗?事先声明,并不全然是私事,我有个案子想和你讨论。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属于我们的,完全的私人活动。”

    “只要建立联结,便犹如蛛丝成网,无法一桩桩一件件归类清楚。”易之泽看向他:“怎么办?我欠你太多,已经无法偿还了。”

    “庭韫,我想或许...”

    易之泽刚想拒绝。

    “当然,”Victor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委屈:“易,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不,我能感觉出来。”Victor朝他靠近了些许:“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什么改变了你?”

    “嘘,之泽,听话。”欧庭韫低声哄道:“我们之间,无需这么生分。”

    “你为我撑伞,你告诉我,”易之泽的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而温柔:“雨停了。”

    “虽然我也喜欢中餐,”Victor说:“但你我重逢的第一次相聚,还是要在这样的环境里,以便勾起我们往日共同的回忆。”

    Victor说:“喝点酒吧,红酒,如何?”

    易之泽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他想错开视线,却无法移动分毫。

    易之泽好奇道:“今天周一,欧医生不需要上班?”

    “你看见了什么?”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易之泽点评道:“废话真多。”

    “老师,”易之泽重复了一遍:“谢谢。”

    “嗯。”

    “不许拒绝我!”Victor淡蓝的眸子满是真诚:“我知道你要拒绝我,我有预感。安和我说了,你最近十分热衷社交,经常和当事人一起吃饭。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还有呢?”

    易之泽来到睿正律所上班。

    他身边有一名女士,看不清面容。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说这个词?”

    他只感到,心脏泛起阵阵刺痛。

    只见他和那名女士低声交谈。

    “谢谢你的夸奖。”Victor笑容灿烂:“This way, Sir.”

    “我能看见你,在幻境里。”

    “但我是真的...”

    “嗯。”

    *

    “那就别还了。”欧庭韫笑意从容:“我允许你向我无限借贷。我对你,不设底线,亦不计本息。”

    “嗯?”

    看着面前的人,易之泽隐隐有些头痛。

    下午,A市,远帆大厦。

    易之泽这才收回目光:“没什么。”

    “昨天晚上,你想起了什么?”

    “Oh! My heart!(哦!我的心!)”Victor夸张道:“Why? My heart is bleeding!(为什么?我的心在流血!)”

    “你想多了,我仍旧是我。”

    “什么案子?”

    易之泽忽而有些慌乱。

    “Thanks.”

    “下了这么久的雨,确实也该放晴。不是吗?之泽。”

    易之泽不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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