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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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程涛却忽视了程小墩有俩壕气大姑，不说从小就不缺糖吃，但是隔三差五就能有糖吃。印象中舅爷好像也是控制着的，也就是他过来这几天程小墩才有些放纵了，昨天晚上，程涛还从他手里扣出颗糖。

    "右?"程小墩试探着开口。

    这样想着，程涛直接去了红鸩纺织厂。停下车正要和开门大爷说明情况，就见余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劳烦，没关系。"要说刚刚只是猜测，现在程涛就确定了。虽然仁人从小起长大，徐薇对秦浔还有点好感，但是对余晋就是

    指望她们教导程涛，根本指望不住。

    "很热闹?"

    程涛则更直接，也是真心想让他们留下的，所以刚才一句都没提。

    "涛子哥，我带你去办手续。

    程涛一路骑到公社，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

    程涛接了过来，和他准备的俩鸡蛋放在一块，"麻烦大嫂了。"

    这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程大江有些无措，赶紧把小崽儿抱了起来。

    要想重新控制又不想惹小患儿反弹应该咋办?当然是和他商量，只要他点头答应，这事儿就好办了。

    程涛微微心酸，一袋子冰糖散出去，比起自家孩子吃上了冰糖葫芦，大家似乎更心疼他那一袋子冰糖。生怕他没成算，日子过不起来，都恨不得像传阔奶奶一样扯着耳朵告诉他不准浪费东西!

    "那，那..…"程小墩说不出话来。

    "好，那等我回来就给你做糖葫芦。"程涛把程小墩放下，给他整了整衣裳。

    "窝还要吃糖咕噜。"程小墩雀跃道。

    "要是你答应我不吃糖，却背着我偷偷吃，被我发现可是会有惩罚的。"程涛看破他的小心思，直接翟破。

    这淳朴简单的关心啊，还真是让人不能设防。

    早饭后，程涛载着小惠儿去程大江家。

    "啊?"程小墩开始苦恼，糖咕噜酸酸甜甜很好吃，但是糖香香甜甜的也好吃呀。

    要说之前，李盼弟想让男人和程涛修复关系主要原因是程大江期盼着有这一天，所以她想办法给男人台阶下。

    交干粮这事，之前程涛提过，当时李盼弟毫不犹豫拒绝了，她是真没想要。但是自己不要和别人真不给是两码事，他们给程涛照顾孩子，伺候吃喝，程涛难道不该出这个粮食?

    "缺不缺是咱的事情，给不给可就是他的态度问题，咱是不缺，但是涛子这样办事让人心里觉得热乎儿的。"李盼弟笑着说道，"这样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李盼弟很快就应了门，她笑盈盈打开大门，把小崽儿迎进去，"来了啊，快进来，正等着你呢。"

    "别这么说，现在你得说涛子会来事儿。"李盼弟的看法却不一样，"刚才没当着面儿提这事，肯定就是怕你给他脸色看。"

    "涛子哥，你还是来上班了?"

    小崽儿吃糖，程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这年头孩子接触到的糖果和垃圾食品有限，很多人都是吃颗糖就能幸福一整天，根本不用担心蛀牙的问题。再加上现在的奶糖奶味纯正，"三颗糖，一杯奶"也不是说虚的。

    转头，程涛话锋一转，"程小墩，你刚刚答应我今天不吃糖，要是做不到，我会生气哦。"

    李盼弟则把手里的干粮递给程涛，"第一天去上班，什么都不熟悉，又是临时工，不知道工厂怎么安排你的伙食。不过就算吃食堂也要粮票，这里面有两个馍馍，还有两个咸鸭蛋，要是实在不行，就找地方热热对付一顿。"

    "窝知道了。"程小墩下意识挺直脊背。

    "还行，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一直起哄，我替秦浔挡酒才受了连累。"余晋淡淡的说道。

    程涛也不催他，给他洗了脸，把他抱到小板凳上坐着，然后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

    程涛很满意自己的搭配，"去敲门吧，喊你大爷去!"

    "如果今天白天你不吃糖，晚上回来我就给做。"

    起码事情该怎么着不该怎么着，人家心里门清。另外，他脾气温和，喜笑，这样的人到哪儿都能混的不错。

    程涛以前很少出程仓里，脾性倒也还行。现在他却要去纺织厂上班，厂里那么些人，谁都不能得罪，交往起来是需要些功力的。

    "好好干，别干一晌就让人撵回来喽。"程大江瓮声瓮气的说道。

    "大江，"李盼弟嗔怪，然后回头看向程涛，"你哥的意思是叫你好好干活，别担心家里，小墩我们肯定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看看日头，程涛心里大致有了谱。这几天大队不集中上工，他都要自己约莫点儿起床上班。等过几天大队集中上工，每天早上六点半，大队长就要在村头敲锣提醒大家上工时间，到那时候他就方便了。

    现在看，程涛做的还不错。

    "爸爸要去上班，一会儿就要把你送你大爷那去。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小孩都可以说一个最想要的东西，等我下班带回家给你，你想要什么?"程涛一边给程小墩穿衣裳，一边说起今天的规划，在小患儿撇嘴的瞬间，从容扔出了一个诱饵。

    "好好听话。"程涛叮嘱了一句，然后说∶"大哥，大嫂，我走了。"

    "可以。"

    "我瞅着他比你会办事儿多了，出去我更放心些。"李盼弟看向程大江。

    程涛正想问问其他情况，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

    "赶快走吧，第一天上班别迟到。大江，你就没有话对涛子说?"

    当然该出。

    直到程涛的身影看不见了，程大江才抱着程小墩走进家门。李盼弟提起地上的布袋跟在后头，她本以为里面是给程小墩准备的零嘴，拿起来才觉得有点过分重了。

    供销社 ，国营大饭店都没有开门，程涛是从供销社的窗户看到的点儿。

    "呜…爸，呜….程小墩突然失控，看见程涛要离开，直接哭了出来。

    翻领七分袖，同色九分裤，脚上蹬着软布鞋，顶着小锅盖头，小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布袋，活脱脱一个小打工人的模样。

    程小墩"啊鸣"一声把鸡蛋咬掉了一层蛋清。

    余晋摇头，"昨晚厂里举行了联谊会，我被拉去凑数，大家闹得有些晚了。"

    "爸爸再见。"程小墩喊了出来，还带着哭腔。

    该出他不出，虽然不至于影响双方关系，但是出力一方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好像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一样。哪怕是拿着东西来让让再带回去呢，总得有这么个形式。

    "等很久了?"程涛看他满脸疲倦，多问了一句。

    做饭， 洗漱，把程小墩叫起来。

    路上遇见了不少人，听说程涛有事要去公社，以为他是去换药，都叮嘱他慢点，注意安全。中间也有人逗程小墩，昨天给全村送糖葫芦的举动在此时有了回响。甚至还有小孩喊话程涛说还想吃，然后就被家里老人扯着耳朵拉门里去了。

    程涛瞥了眼程大江，瞅瞅，明明一样的意思，怎么被嫂子说出来就好听，再看看你，说的那话听着就让人泄气。程涛的眼神明显了点，眼看着程大江就要变脸，他赶紧表态∶"大哥大嫂的关心我都收到了，咋样我都会干够这俩月的。"

    次日，天一亮程涛就醒了。www.liulanwu.com

    语气略带威胁。

    程涛若有所感，不过他没有回头，直接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里有患儿，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走到哪儿，仿佛都有一根绳子拉着，让自己怎么跑都跑不远。

    这声音有点耳熟，程涛回头，果然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徐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涛觉得她的表情有点过分诧异了，显得有些刻意。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李盼弟又送出两步。

    在李盼弟心里，程涛不是会看眼色办事的人。他成长过程中，也没人教导过他这些，程红春程红秋姐妹俩一个是出嫁早，一个是对弟弟太纵容，这些事情上显少有所指点。而且那姐妹俩看自家人那是咋看咋好，让她俩找自家人的缺点，她们能直接喷你一脸口水，没准在她们心里还觉得弟弟已经很好很优秀了呢。

    家里没有时钟，程涛只能估算时间。说起来整个程仓里也只有大队部有一个挂钟，全体社员上工下工都是按照那个钟表来的。

    "呀，涛子哥，你还不知道啊?老胡的工作已经被他亲兄弟顶了，这个消息昨天已经通知下来啦。"徐薇好心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语气充满歉意，"看来这事是余晋疏忽了，他不知道消息，也没有及时通知你，劳烦你白跑这一趟了。"

    程涛看他胃口不错，也开始吃饭。

    很快到了程大江家。程涛把程小墩抱起来放地上，想松手却被小患儿勾住了脖子，只听他小小声说道∶"爸爸窝答应你了，窝今天不吃糖。"

    "整天穷大方，他手里现在还能有几个子儿?只知道往外撒不知道往家里搂，这个败家子!"程大江嘟囔。

    "是啊，这不是早就说好了嘛。"程涛选了个中规中矩的说法。

    至于李盼弟自己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大热衷，现在她也觉得这样还不错。看着程大江抱着程小墩在院子里跑圈，李盼弟也跟着弯了眉眼。

    程小墩哼哧哼哧提着布袋去敲门，嘴里还喊着∶"大爷，大娘，窝来了。

    偷眼看了一下爸爸， 反正今天爸爸不在家，要不要就偷偷的.……

    打开看了看，除了换洗衣裳、奶粉、鸡蛋糕之外还有一兜面粉。

    程小墩直接扑向她身后的程大江，亲亲热热的喊着"大爷，窝来了。"

    "我缺他这点面粉?"程大江没好气儿。

    离老远还能听见老人教育孩子的声音，无外乎冰糖稀罕，不能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