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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两座石狮,少了往日的气象,悬挂梁顶的红灯笼,也少了一个。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挣脱,同时脸上划过一丝慌张。

    “是的大人,小人已经派人领到二堂,好生招待着了。”何言立的办事效率不错,做事情也是面面俱到,很懂得拿捏分寸。

    聂琰看着身后一步距离的何言立,回过神,“额……何师爷,刚刚是说,我娘他们到了?”

    一夜未眠,聂琰辗转反侧都在思量,眼下破案的关键在哪,凌正南一口咬定,慕氏毒害吕家二十八口人命,有城西药铺的钱掌柜作证。

    “是,大人。”

    吕府位于城北,占地是县衙的六分之一,聂琰与秦道禾、慕寒坐上车马,行了大致半个时辰,便停在高门之外。

    “好。”聂琰含笑点头,“黄师爷,你去请来仵作,我和秦先生先去一趟吕府。”

    “尸体会说话?”秦道禾若有所思。

    秦道禾闻言,打消了念头,看了慕寒一眼,后者脚尖点地,直接飞身上了屋顶,以防有人探听他们的对话。

    “大人。”

    “既然如此,大人事不宜迟……”

    “办的不错。”聂琰脚步轻缓,不急不慢,一边平复情绪,一边暗暗告诫自己,有些事情,总要面对。

    “多谢娘。”聂琰松开手,目送林母离去。

    “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聂琰目视朱红大门,二十八个冤魂,好像聚集在门口,对着他叩拜,希望他能够替他们做主,让真凶伏首……

    “我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凌正南想为他儿子凌飞宇开罪,除了收买刘青山之外,还要有人证、物证,才能名正言顺的嫁祸给慕氏。”聂琰摸着下巴,视线在黄门善和秦道禾身上来回转移,两人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观点,

    聂琰年纪轻轻,办事却张弛有度,不骄不躁,偶尔虽然透着一股邪气,但内心却极有想法。他暗暗摇头,愈发看不清聂琰的处事风格。

    “让娘好生看看,一人赶路是不是很辛苦,这一路有没有遇到山匪恶徒,有没有受伤?”

    若非是刘青山的亲信,可惜了……

    秦道禾摇头,“案发之后,吕府就被查封了。”

    林母欣然笑道:“也好,你忙于公务,不必费心后堂的事情。稍后,我差下人给你送些糕点。”

    她的声音轻柔,犹如清甜的糕点,酥香软滑,围绕聂琰走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消瘦了不少。”

    “大人,眼下顾虑已消,打算如何处之?”秦道禾深深看了黄门善一眼,转而对着聂琰轻声问道。

    秦道禾目视聂琰,内心震撼莫名。

    “秦先生但说无妨,这位是我的师爷,可以信得过。”聂琰见秦道禾欲言又止,目光时不时落在黄门善身上,不得不出言告知。

    黄门善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要仵作重新开棺验尸?”

    初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聂琰内心紧张,表面强装镇定。他伫立在门口,远远探着目光,与堂中的妇人对视。

    见聂琰投来目光,黄门善躬身,道:“大人。”

    “一切依大人所言。”或许,他心中的冤屈,也可以向聂琰倾述。

    “人证不用说,一定是被收买了。至于物证,秦先生是否去案发现场看过?”

    “是否死于中毒,一验便知。”聂琰点头。

    县衙的家奴们也早就起床,开始一天的忙做……

    随后,他命人将昨夜捡到的一千两银票全部兑成现银,堆积在房内。又在后院中闲逛了片刻,这才慢慢悠悠的差人叫来秦道禾。

    清晨,无云的万里晴空上,金阳高悬。www.sanguwu.com

    秦道禾昨夜扮演了一出锦衣夜行,从凌府管家那拿回了官印和委任状,卸了聂琰心中一块大石。

    从黄门善身上收回目光,聂琰看着林母,见她完好无损,悄然松了口气。

    “大人……”何言立瞧着聂琰噙住眉头,在思虑着事情,他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生怕被看出端倪,他避开林母的目光,视线落在林母身后。那人身材高瘦,面白无须,年纪与何言立相仿,是聂琰的亲信师爷——黄门善。

    黄门善面色蜡黄,聂琰也有意转移林母的注意力,“师爷面色好像不太好?”想到自己被追杀后死里逃生,聂琰便心有余悸,追问了一句,

    他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能够信得过的人,寥寥无几,眼下秦道禾算一个,慕寒算一个,但他们毕竟都有求于他,日后会如何,不得而知。

    聂琰神态拘谨,轻轻唤了声,“娘。”

    “多谢大人关心,这一路顺风顺水,只是……天寒地冻,小人感染了风寒,休息些时日,便无大碍。”

    聂琰的母亲林氏,领着一众家仆带着行李行当,走的是官道,沿途道路漫漫,比聂琰要慢了两天。

    人证物证具在,难办,难办啊……

    “秦先生,不急。尸体就在郊外亦庄,又不会飞走……眼下,案发现场也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我觉得应该先去那里。”聂琰摆手制止秦道禾,随后顺理成章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有些害怕这种毫无顾忌的相处,两人毕竟不是亲生母子,若是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猜忌。

    现在,他的身份算是名正言顺了。

    聂琰颔首,转向林母,“娘,一路上舟车劳顿,您也累了。要不?先让下人给您安顿好?”

    林母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和,不仅对聂琰爱惜有加,对待服侍自己的下人,也平易近人。

    多天舟车劳顿,林母的面色略显苍白。眼见聂琰在门口长身而立,她双目微亮露出溺爱,眼角有四五道鱼尾纹折叠,快步走向聂琰,牵着手上下打量,嘴角掀起笑意,

    “查封?”聂琰眉眼闪烁,“那尸体呢?是否仔细查看过?先生可听过一句话,尸体是会说话的?”

    但黄门善不同,他毕竟是逝去聂琰的亲信,总归能委以重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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