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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顾承暄竟命人前来坐骑，一扬袍裾飞身上马，对顾影吩咐道:“宫里形势复杂，我不能放任公主孤身闯进去。你替我回禀父亲母亲，就说我有要事，往大内走一趟。”
望着小公主紧张的神色，顾承暄话到嘴边犹豫了片刻，含蓄说道:“大厉要变天了，襄王他……伤了根本，越氏再无上位的可能，冯氏一族即将一手遮天。”
顾影见状默默上前几步，身后跟着府中训练有素侍卫，意欲助顾承暄拦住景初融，不料顾承暄望着天深吸了几口气，竟发话道:“都退下，放敬安公主的马车过去。”
天际一线金光割开夜色, 外间光景半明半昧。www.yilinwenxue.com晨时鸟雀绕着窗棂唧唧啾啾，驱散了景初融的朦胧睡意。
“少将军难道不是吗？事关皇储，武安侯府不可能不上心，少将军莫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入宫。”
景初融方欲抬手，指尖忽地碰到什么, 遂垂眸看去, 原是只不足两寸长的小陶瓶。
后面的事她便不记得了，因为她第一次喝酒，醉得太深了，醒来恍若大梦一场，头脑空荡荡的。
“顾影，带上你的人回府。”顾承暄压抑着满腔汹涌的悲意，沉声道。
紫苏摇摇头，倏的想起什么，遂轻声提醒道:“公主，您昨日与少将军说了什么？奴婢见少将军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您醉酒后，他抱着您在花廊下坐了许久。回房时也是坚持不让奴婢服侍您就寝，奴婢只能候在门外……”
他从未入了她的眼。
景初融皱了皱眉，“顾承暄为何会有我的东西，这种陶瓶是我从前在漠川行宫跟着药老伯学医时，为了收纳丸药捏就的药瓶。离开漠川后，我再没做过这些物件。”
近来上京城难得太平了几日，景初融养好了伤，这日午后闲来无事便同府中侍女们簪花调香。
“少将军这是做甚。”景初融不悦。
“遵公主之令，都退下！”顾承暄喝道。
顾影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敢当面厉声斥责少将军且毫无惧色，看把素来宽和的主子给气的，额角青筋暴起。
“伤在何处？”来时路上，景初融只打听到襄王同友人赛马时，坐骑离奇发狂失控，襄王自马背坠落且被马蹄踩踏了几处，伤情严重。
酒醉初醒与她死里逃生后失去记忆的感觉十分相似。
***
“襄王兄他……怎么会这样！”景初融满眼错愕，难以置信地低敛了目光。
“是呀，”景初融挑了支珠花攒在鬓边，揽镜一笑，“鱼儿自愿咬住了钩子，又能怪得了谁呢？”
景初融不为所动，她微微扬起下颌，神色坚毅，天家的尊贵与威严尽显。
景初融伸指捏起陶瓶放在掌心仔细打量，不经意问道:“紫苏, 这是谁的物件, 不小心落在了我的枕边？”
“少将军，巧啊。”景初融心下着急，便随意敷衍了两句意思意思，不料顾承暄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入宫。
景初融略一沉吟，暗自纳罕:“难不成我昨儿醉了后对着顾承暄大肆倾吐乱七八糟的虚假情意，他却当了真，且大受感动？”
“有劳。”景初融漫不经心随口应了声，而后看也不看顾承暄一眼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登车离开。
“请少将军为本宫让出一条路。”她一字一顿重复道。
败者的下场往往是凄惨的，何况越氏对上的是冯贵妃母子这样的人物。
“主子……”出乎意料，顾影满眼不解看向顾承暄。
“还请少将军不要多管闲事，为本宫让路。”景初融的语气不容置喙，她端正了姿态，冷冷扫了一眼顾承暄。
景初融摩挲着小瓶上雕出的笑颜，又盯着瓶口捏出的两只小耳朵怔怔出神:“看模样，是我从前惯会捏出的东西。只是为何凭空出现在我的枕边，究竟是何人所为。”
景初融当即用力猛地挣脱开顾承暄的手掌，顾承暄有些愕然，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好脾气地劝道:“我劝公主莫要冲动，公主可知，襄王伤在何处，而今如何了么？”
满朝文武自然看得明白，纪王姬妾众多，有再育的可能，可襄王这处的意味却全然不同了。
马车行至武安侯府前蓦地停住，景初融刚一挑起帘子下了车，一抬头，便碰上了顾承暄。
实在是可笑至极！
想不出来。
究竟忘了什么呢？
“公主是在说少将军么？”紫苏一面帮景初融梳理，一面说道:“少将军是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名声远扬。若是他能被骗，只有一种可能，是少将军自个儿心甘情愿上的钩。”
这厢顾影暗中琢磨着少将军回府后会如何发泄，冷不防被唤了声，登时身形一颤，抱拳道:“在”。
“什么？服侍我就寝的人是他？！！”景初融慌忙上下一打量自己的衣着，见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松了口气。
景初融不喜欢这种感觉。
纪王刚刚丧子，襄王这一脉便断了，今日坠马之事是谁的手笔，真相不言而喻。
只是模样有些眼熟。
“公主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襄王一事？”顾承暄问道。
景初融心知不好，忙命人为她更衣，即刻入宫去探探情形。
他踉跄着走近了几步，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寒冷:“越氏对公主真心相待，公主看得见。那我呢？我的心意，公主从来都视而不见么？还是说在公主眼里，这些都是虚情假意，公主根本不屑一顾。”
“顾承暄？”景初融目露迷茫，定了定神去细思，这才想起顾承暄昨晚确实来过公主府。
除却那位起兵造反、下落不明的滕王，大厉现下能承袭大统的皇子只有两位，纪王不久前刚失了子嗣，襄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是，是该回府了。小公主这边拦也没拦住，这么一行身手不凡的侍卫还杵在府前做甚？顾影号令众人，预备着跟在顾承暄身后回府。
是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对小公主的好，小公主都能看得见。
只是……
“难道要我同少将军一样作壁上观吗！我做不到！”景初融怒了，不愿再与他虚以委蛇。
碎片般的记忆迷迷糊糊拼凑在一起, 她记起醉倒前, 身处庭院花廊下，想来是紫苏她们见自己睡着了, 便将她搀扶回房内休息。
“少将军的身后是整个武安侯府，行事自然有诸般顾虑，可我不一样，我孑然一身来到这上京城，这冰冷的皇城里钟粹宫在有着唯一以真心待我之人。少将军既然明白成王败寇，便该清楚越贵妃与皇姐的下场。值此危急关头，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公主起了，昨夜睡得可还香甜？”紫苏自梳妆匣内取出玉檀香牛角合木梳，望着坐在床榻边出神的小公主, 笑着走过来牵她的手。
顾承暄周身血液一凉，倏的怔住了。他心下一沉，微眯起狭长的凤眸，不敢置信地问道:“公主这又是什么意思。原来在公主的心里，顾某一直都是自私凉薄之人，刻意为难公主，在多管闲事么？”
“这人也太好骗了罢。”景初融低声嘟囔着。
顾影悄悄探头打量着顾承暄铁青的脸色，心底暗暗为小公主捏了一把汗。
“公主，”顾承暄挡在景初融身前拦住她，“成王败寇，局势已定，你又何苦去得罪纪王……”
景初融揉揉鬓发, 略有些烦恼, 亦不愿再去多想，便翻身起来。
是他自作多情，单纯地以为这段感情是两情相悦。
只怕有一方按捺不住对滕王与越氏一族动手了。
一夜酣眠，浓睡不消残酒, 景初融揉揉满头散乱的鬓发，睁开惺忪睡眼，发觉自己卧在寝室中的床榻上。
顾影颔首领命，无奈称“是”，遂号令侍卫往两侧靠拢，为景初融绕出一条宽敞的路。
紫苏凑近了一瞧, 纳罕道:“这小瓶不是公主的么？昨儿公主睡后我来为公主整理被褥，见着这个小玩意儿，只当是公主的，便不曾多想。”
昨晚的记忆出现了一块空白, 她好像忘却了其中的一个片段。
紫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啊呀”一声拍着掌心道:“说不定是少将军留下的呢，昨夜是他将公主抱回房内安置的。”
“呵，呵。”顾承暄冷笑两声，满目荒唐与悲凉。
这对于越贵妃极其家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宣告着襄王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已经败了。
景初融平躺在榻上，望着绣有精致花纹的床幔顶怔怔出神。
外间候着的紫苏机灵得很, 一听见里间的轻微动静, 便知晓是公主醒来了, 忙命小丫头打水进来服侍景初融梳洗。
***
一室馨香馥郁，几人有说有笑，忽见连翘火急火燎赶了来:“公主，大事不好了！宫内传来消息，襄王殿下赛马时出了意外，受了重伤，现下越贵妃宫中早已乱做一团了！”
他以为上天垂怜，将景初融送回到他的身边。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说了什么……我当时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他看起来很生气么？”景初融问道。
“不行，事态紧急，我一定要入宫。”景初融甩开顾承暄的手，一意孤行。
马车飞快驶过顾承暄的身侧，毫不留恋。
会让她想起少时被皇帝下令强行灌药，高烧不退烧了三天三夜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绝望。
莫大的失望如汹涌的波涛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霎时淹没了顾承暄一颗跳动着的温热的心。
紫苏摇摇头:“少将军并无不悦不喜，只是神色太过庄重严肃，径自抱着公主回了房，不许任何人来叨扰，那模样似是极害怕失去公主。”
] 不料顾承暄竟命人前来坐骑，一扬袍裾飞身上马，对顾影吩咐道:“宫里形势复杂，我不能放任公主孤身闯进去。你替我回禀父亲母亲，就说我有要事，往大内走一趟。”
望着小公主紧张的神色，顾承暄话到嘴边犹豫了片刻，含蓄说道:“大厉要变天了，襄王他……伤了根本，越氏再无上位的可能，冯氏一族即将一手遮天。”
顾影见状默默上前几步，身后跟着府中训练有素侍卫，意欲助顾承暄拦住景初融，不料顾承暄望着天深吸了几口气，竟发话道:“都退下，放敬安公主的马车过去。”
天际一线金光割开夜色, 外间光景半明半昧。www.yilinwenxue.com晨时鸟雀绕着窗棂唧唧啾啾，驱散了景初融的朦胧睡意。
“少将军难道不是吗？事关皇储，武安侯府不可能不上心，少将军莫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入宫。”
景初融方欲抬手，指尖忽地碰到什么, 遂垂眸看去, 原是只不足两寸长的小陶瓶。
后面的事她便不记得了，因为她第一次喝酒，醉得太深了，醒来恍若大梦一场，头脑空荡荡的。
“顾影，带上你的人回府。”顾承暄压抑着满腔汹涌的悲意，沉声道。
紫苏摇摇头，倏的想起什么，遂轻声提醒道:“公主，您昨日与少将军说了什么？奴婢见少将军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您醉酒后，他抱着您在花廊下坐了许久。回房时也是坚持不让奴婢服侍您就寝，奴婢只能候在门外……”
他从未入了她的眼。
景初融皱了皱眉，“顾承暄为何会有我的东西，这种陶瓶是我从前在漠川行宫跟着药老伯学医时，为了收纳丸药捏就的药瓶。离开漠川后，我再没做过这些物件。”
近来上京城难得太平了几日，景初融养好了伤，这日午后闲来无事便同府中侍女们簪花调香。
“少将军这是做甚。”景初融不悦。
“遵公主之令，都退下！”顾承暄喝道。
顾影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敢当面厉声斥责少将军且毫无惧色，看把素来宽和的主子给气的，额角青筋暴起。
“伤在何处？”来时路上，景初融只打听到襄王同友人赛马时，坐骑离奇发狂失控，襄王自马背坠落且被马蹄踩踏了几处，伤情严重。
酒醉初醒与她死里逃生后失去记忆的感觉十分相似。
***
“襄王兄他……怎么会这样！”景初融满眼错愕，难以置信地低敛了目光。
“是呀，”景初融挑了支珠花攒在鬓边，揽镜一笑，“鱼儿自愿咬住了钩子，又能怪得了谁呢？”
景初融不为所动，她微微扬起下颌，神色坚毅，天家的尊贵与威严尽显。
景初融伸指捏起陶瓶放在掌心仔细打量，不经意问道:“紫苏, 这是谁的物件, 不小心落在了我的枕边？”
“少将军，巧啊。”景初融心下着急，便随意敷衍了两句意思意思，不料顾承暄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入宫。
景初融略一沉吟，暗自纳罕:“难不成我昨儿醉了后对着顾承暄大肆倾吐乱七八糟的虚假情意，他却当了真，且大受感动？”
“有劳。”景初融漫不经心随口应了声，而后看也不看顾承暄一眼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登车离开。
“请少将军为本宫让出一条路。”她一字一顿重复道。
败者的下场往往是凄惨的，何况越氏对上的是冯贵妃母子这样的人物。
“主子……”出乎意料，顾影满眼不解看向顾承暄。
“还请少将军不要多管闲事，为本宫让路。”景初融的语气不容置喙，她端正了姿态，冷冷扫了一眼顾承暄。
景初融摩挲着小瓶上雕出的笑颜，又盯着瓶口捏出的两只小耳朵怔怔出神:“看模样，是我从前惯会捏出的东西。只是为何凭空出现在我的枕边，究竟是何人所为。”
景初融当即用力猛地挣脱开顾承暄的手掌，顾承暄有些愕然，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好脾气地劝道:“我劝公主莫要冲动，公主可知，襄王伤在何处，而今如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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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武安侯府前蓦地停住，景初融刚一挑起帘子下了车，一抬头，便碰上了顾承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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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在说少将军么？”紫苏一面帮景初融梳理，一面说道:“少将军是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名声远扬。若是他能被骗，只有一种可能，是少将军自个儿心甘情愿上的钩。”
这厢顾影暗中琢磨着少将军回府后会如何发泄，冷不防被唤了声，登时身形一颤，抱拳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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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襄王一事？”顾承暄问道。
景初融心知不好，忙命人为她更衣，即刻入宫去探探情形。
他踉跄着走近了几步，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寒冷:“越氏对公主真心相待，公主看得见。那我呢？我的心意，公主从来都视而不见么？还是说在公主眼里，这些都是虚情假意，公主根本不屑一顾。”
“顾承暄？”景初融目露迷茫，定了定神去细思，这才想起顾承暄昨晚确实来过公主府。
除却那位起兵造反、下落不明的滕王，大厉现下能承袭大统的皇子只有两位，纪王不久前刚失了子嗣，襄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是，是该回府了。小公主这边拦也没拦住，这么一行身手不凡的侍卫还杵在府前做甚？顾影号令众人，预备着跟在顾承暄身后回府。
是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对小公主的好，小公主都能看得见。
只是……
“难道要我同少将军一样作壁上观吗！我做不到！”景初融怒了，不愿再与他虚以委蛇。
碎片般的记忆迷迷糊糊拼凑在一起, 她记起醉倒前, 身处庭院花廊下，想来是紫苏她们见自己睡着了, 便将她搀扶回房内休息。
“少将军的身后是整个武安侯府，行事自然有诸般顾虑，可我不一样，我孑然一身来到这上京城，这冰冷的皇城里钟粹宫在有着唯一以真心待我之人。少将军既然明白成王败寇，便该清楚越贵妃与皇姐的下场。值此危急关头，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公主起了，昨夜睡得可还香甜？”紫苏自梳妆匣内取出玉檀香牛角合木梳，望着坐在床榻边出神的小公主, 笑着走过来牵她的手。
顾承暄周身血液一凉，倏的怔住了。他心下一沉，微眯起狭长的凤眸，不敢置信地问道:“公主这又是什么意思。原来在公主的心里，顾某一直都是自私凉薄之人，刻意为难公主，在多管闲事么？”
“这人也太好骗了罢。”景初融低声嘟囔着。
顾影悄悄探头打量着顾承暄铁青的脸色，心底暗暗为小公主捏了一把汗。
“公主，”顾承暄挡在景初融身前拦住她，“成王败寇，局势已定，你又何苦去得罪纪王……”
景初融揉揉鬓发, 略有些烦恼, 亦不愿再去多想，便翻身起来。
是他自作多情，单纯地以为这段感情是两情相悦。
只怕有一方按捺不住对滕王与越氏一族动手了。
一夜酣眠，浓睡不消残酒, 景初融揉揉满头散乱的鬓发，睁开惺忪睡眼，发觉自己卧在寝室中的床榻上。
顾影颔首领命，无奈称“是”，遂号令侍卫往两侧靠拢，为景初融绕出一条宽敞的路。
紫苏凑近了一瞧, 纳罕道:“这小瓶不是公主的么？昨儿公主睡后我来为公主整理被褥，见着这个小玩意儿，只当是公主的，便不曾多想。”
昨晚的记忆出现了一块空白, 她好像忘却了其中的一个片段。
紫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啊呀”一声拍着掌心道:“说不定是少将军留下的呢，昨夜是他将公主抱回房内安置的。”
“呵，呵。”顾承暄冷笑两声，满目荒唐与悲凉。
这对于越贵妃极其家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宣告着襄王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已经败了。
景初融平躺在榻上，望着绣有精致花纹的床幔顶怔怔出神。
外间候着的紫苏机灵得很, 一听见里间的轻微动静, 便知晓是公主醒来了, 忙命小丫头打水进来服侍景初融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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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馨香馥郁，几人有说有笑，忽见连翘火急火燎赶了来:“公主，大事不好了！宫内传来消息，襄王殿下赛马时出了意外，受了重伤，现下越贵妃宫中早已乱做一团了！”
他以为上天垂怜，将景初融送回到他的身边。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说了什么……我当时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他看起来很生气么？”景初融问道。
“不行，事态紧急，我一定要入宫。”景初融甩开顾承暄的手，一意孤行。
马车飞快驶过顾承暄的身侧，毫不留恋。
会让她想起少时被皇帝下令强行灌药，高烧不退烧了三天三夜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绝望。
莫大的失望如汹涌的波涛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霎时淹没了顾承暄一颗跳动着的温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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