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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热的火舌亲密地舔舐着皮肤,在余晖的脸颊和手上留下一道道灼伤的痕迹,被火焰烤得卷曲的发丝彻底燃烧了起来,如同化成了一支高高燃起的火炬。余晖手背上如同脆弱纸片一样的黑色剪影在火焰的炙烤下,非但没有被烧毁,反而渐渐融入了皮肤之中,如同一道黑色的伤疤。

    “呵……”颜若卿闭了闭眼睛,缓缓吐了口气。她打量着这华丽而空虚的舞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轻声感叹道:“是啊,你说的没错。芭蕾舞,是我的欲望,我的罪恶,我最深的绝望,也是我唯一的光。”

    余晖的视野似乎从躯壳中解放出来,以高高在上的视角旁观着舞台上的两道身影,还有这如同要振翅而起的剧院。视野如同乘在飞鸟背上急速远去,以极快的速度在外面那扭曲的城市和绝望的黑色丛林里掠过。

    小鬼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她,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人心这么复杂的吗?他没怎么听懂哎……

    反正猜错了也不过是烧掉一层皮罢了,余晖不怎么在意,只有小鬼在吱哇乱叫。

    “救你,或是杀你……”余晖抹了下嘴角,笑容灿烂地说,“我还没想好呢。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吧。”

    她把自己困在这个茧中,逃避着外面那在她看来永远扭曲无望的世界。她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日复一日地跳着舞,哪怕全身伤痕累累,哪怕躯壳的内里早已腐烂发臭,也绝不停歇。

    芭蕾舞,那是她毕生所爱,毕生追求。但当她堕入梦魔之后,她才恍然发现,它早已成为了自己最深的噩梦,而她却不愿挣脱。因为在她眼中,这是最黑暗的地狱,亦是最美好的天堂。

    这一刻,余晖在这个世界获得了与颜若卿同等的掌控权,如此才叫势均力敌!

    “你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那么,你能做什么呢?”颜若卿的神色迷离了片刻,随后用平静而疏离的目光看向余晖。此时的她似乎再无伪装。

    余晖左手一弹,把烧得哇哇尖叫的小鬼甩飞了出去。裙摆着火的小人偶在空中打着旋儿胡乱挥动着手脚,掉在舞台下看不到了。

    “来吧,让我们揭晓这场游戏的最终胜负吧!”余晖张开双臂,语气昂扬地说道。

    那些罪恶碎片本就是颜若卿的另一半,掌握了它们,就代表掌握了半个颜若卿,更能控制她的半个梦魔!

    “我爱它超过一切,我也恨它超过一切。”

    “唔,我想想,这个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用呢?”他看了眼手背上的剪影,眼神在周围逡巡着,随后双掌一拍,语气活泼地说:“既然你这么防着让我接触火焰,看来……”

    “它是你的欲望,也是你的枷锁,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你一生解不开的结。它让你永远得不到自由和解脱,但你却只能牢牢抓着它,否则你就一无所有、一败涂地。你成了芭蕾舞的俘虏,而它作为你一生的执念,也成了你永远的梦魔。”

    颜若卿眼神微变,手掌一挥就要撤走他身前的火焰,但余晖已经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将自己置身于火焰的灼烧之中了。

你的人生不是彻头彻尾失败的。”

    他化成了火人,在火焰中轻轻挥手,整座剧院中的火焰如同被刀剑斩断般一分为二。一半环绕在颜若卿身边,一半追随在余晖身后,两者一左一右,平衡而又对峙着。

    她的欲望永远无法得到满足,她的身体和心灵皆被操控着,她不断追求着永远达不到的完美,追求舞蹈那虚无缥缈的终极,在一个没有观众的舞台上孤芳自赏,兀自狂乱。

    颜若卿沉着脸后退了一步,余晖却已经在火焰中愉悦地大笑起来,火焰的焚烧带来的不仅是痛苦,还有对这个梦魔世界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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