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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锦……今晚月色很亮哪……”
若是夫人在府中尚好，只是今日夫人替老太太去了清和寺，否则，她也不会硬着头皮来顶撞老太太。
老太太正沉浸在梦中大四喜的剧烈欢喜中，忽然睁眼，竟有些怔忪，一时还未从浓烈的欢喜中抽离出来，目光有些呆滞。
柏子涧的腰间佩了刀，右手习惯性按在刀柄上，目光虽和善，却下意识警觉四顾。
他们方才从清和寺赶来。
雨后的黄昏，沉闷到令人窒息。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侧颜剪影在禅房中的流光掠影中，透着耐人寻味的妩媚与温婉，亦或，明艳动人……
只是老太太手脚快，丫鬟只得跟上。
他想多看两眼，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柏炎身材颀长挺拔，目光深邃，因常年在军中缘故，皮肤略偏小麦色，但细看之下，五官却透着几分清逸俊朗，和着说不出的英气与刚毅，让人过目不忘。
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原本阖眸打着盹儿的马车夫忽得便醒了，赶紧摘下斗笠，连连点头应声，又麻溜跳下马车迎候，不敢怠慢了去。
新婚燕好，柳致远入京，苏锦却留在平城？
今日这客人瞅着面生，却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后来听声音，应当是人离去了。
但丫鬟摇头。
许是，这段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柏子涧瞥目看向一侧的柏炎，他都能想到的事，更勿说侯爷。
柳家是书香门第，惯来有讲究，府中招待贵客都在偏厅。
如今柳家虽没落了，这些规矩柳老太爷还是固守的，家中的下人也都知晓。故而来了客人，又听是京中来的贵客，下人们便在知会老太太之前，就往偏厅引了。
老太太眉头微拢，“还是京中来的，怎的这么不懂礼数，连帖子都不递……”
老太太只觉血气上涌，喜从中来，“我胡……”
柏子涧不敢再寻马车夫多问话。
……“明月照人来……”
军中多年养成的习惯，柏子涧环顾四周。
老太太却已起身，“来人替帖子了吗？”
清和寺去城西柳家不算远，柏子涧好似随意一般，找马车夫打听柳家之事，车夫是远洲当地人，应当知晓当地的人情世故。
听闻是京中来的贵客，老太太赶紧正襟危坐了起来，一面拿了手帕擦着眼角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一面碎碎念道：“怎么来了贵客不早说！轻重缓急知不知道？”
马车外依旧阴雨绵绵。
宋老太太几人都神色高度紧张，坐立不安着。
丫鬟心想，老太太您是没见到，这等人家上门，怕是不会递帖子的。
只是这“胡”字尚未吐完，却被一侧的丫鬟连翻摇醒。
车夫对柏炎印象深刻。
第004章 报喜官
丫鬟应老太太话：“是京中来的，瞧着模样，应当是府中的贵客……”
他来远洲城，要见的人是苏锦。
小厮怕他们是来寻老太爷的，便特意告知了一声老太爷眼下不在府中，已去请老太太来了。
长廊转角处，他正好见到那半道背影。
丫鬟脸色有些僵。
他也不合时宜得起身跟去禅房窗边打量。
老太太竟也不着急摸起牌了，而是指腹反复搓了搓，稍许，竟搓出了这牌的纹路来。
当时，陆朝安尚在身后烦躁不安，他怕声音传到隔壁，便将透光塞住。
身后的丫鬟替她撑着伞，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她转身的时候，正好唇畔微挑，烟垂淡淡里似是藏了一丝清淡的绮丽。
偏厅内堂有主座和次座，是正式会客用的，譬如家中来了亲眷之类就在主座和次座这里接待。另外，偏厅一侧还有一扇六扇屏风，屏风之后还有处突出的小厅，与苑中的花苑相连。这等雅致之处，才是真正用来招呼贵客用的。
……
柏炎目光凝在窗外，似是透过这层烟雨蒙蒙，想起许久之前。
柏炎目光滞了滞，缓缓放下帘栊。
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老太太痴迷牌九得很，这是白日做梦，梦到了大四喜，正欢喜着呢，忽然间被打断了，怕是免不了要恼火的。
心中，却反复想的都是先前禅房中的画面。
此番侯爷就是来看苏锦的，但先前车夫那句柳致远拜堂成亲后不久就回了京中，他夫人却留在远洲，柏子涧知晓他一定听到。
苑中的一草一木，乃至屋中的陈设布置都有讲究，这些书香门第的底蕴，普通人家根本仿不出韵味。柳家这座宅子应是柳家祖上留下来的，至少有百年之久了，是座宝地。
听到此处，柏子涧目光微微滞了滞。
城西柳府，老太太柳王氏正舒服躺在长宁苑的外阁间中做着美梦。
远洲城中，旁的人家未必有，但柳家有。
盘了发髻，是已经嫁人了。
诚如丫鬟意料，老太太忽得追胸顿足道：“既知我这老婆子在做美梦，那让我做便是了！为何就是见不得我好，非要唤我起来做什么！我的大四喜啊，我这也就在梦中能看看，这们这些没眼力价的，终日就见不得我好，巴不得我一做梦就醒……”
柏子涧踱步到小厅花苑处，只见偏厅内的这座小厅景致绝佳，更颇有些意境。这些书香门第，尤其是有百年历史的书香门第，家中任何一处景致都不是白给的。要么引经据典，源于某处典籍，要不出自特定的场合，营造宁静致远的意味。
末了，车夫只大概提了提柳致远，说起柳致远是远洲有名的才子，早两年拜堂成亲娶了夫人，但似是拜堂成亲之后不久，就去了京中，他夫人却留在远洲，好似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日。
老太太还未全然从先前的喜庆中抽离出来，忽然被告知在做梦，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嗯，来了客人？
小厮和丫鬟心中都叹道，多知礼数的世家公子一个。
都应是军中之人。
柏子涧也看向窗外，离黄昏尚还有些时候，他们原本是想去柳家见过苏锦便走的，但眼下，柏子涧心中隐隐觉得，今夜许是要留宿远洲城了。
登门造访，大都要递帖子表明身份。
马车夫不动声色间拿捏了几分。
老太太的“泣血”忽得停了下来，仔细了问：“哪儿来的客人？”
三月初春，细雨纷纷，烟垂淡淡下的清和寺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清晖。
丫鬟咬唇：“老太太，您……方才……是做在梦呢……”
莫名的，柏炎想起今日禅房中的那道身影。
车夫不敢大意，从柳家祖上说到柳家近况，说的也多是柳家的平常之事，并无特别之处。车夫心里明镜着，贵人要去柳家拜访，他有些事当说，有些事也不当由他这个车夫来说。
丫鬟惯来是知晓老太太的套路的，当下，连忙跪了下来，“老太太恕罪，奴婢哪敢，是……是府中来了客人……”
许是梦里的缘故，这几人的面容都有些夸张得扭曲，唯独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盯向她手中的那张牌，似是连大气都不怎么敢出。
而且，还是军中的贵人。
那小厮见他问起的人是夫人，眉头微微拢了拢，如实应道：“二位是来寻夫人的？那便有些不赶巧了，我们家夫人今日随舅老太太和姨老太太去清和寺了，想是要赶回来……应当也是入夜的事了。”
美梦里其实也无他，也就是和宋老太太等几个她常年的牌搭子在牌局上，她摸了一手绝世好牌，一路顺风顺水，最后一张牌抹在手中，若是摸成了对儿，胡了便是大四喜啊！
老太太缓缓转眸看向她，木讷道：“我的大四喜呢？”
唤她的丫鬟有些吓住，又小心翼翼唤了声：“老太太？”
他本就是来看苏锦的。
柏子涧脑中莫名想，以侯爷的性子，今夜会不会凭空惊雷……
侯爷在，他需确认四周安全。
清和寺？
老太太更不必说。
确认无恙，柏子涧踱步回柏炎身后，朝柏炎拱了拱手。
第004章报喜官
做马车夫这行当的生意久了，看得最多的便是这过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最考得便也是一幅眼力。
意思是安全。
柏炎和柏子涧抬眸对视一眼。
丫鬟心中委屈，若不是怕怠慢贵客，被老太爷和老太太二人责罚，谁愿意冒险去扰老太太清梦？只是这委屈，丫鬟说有口说不出，只能咽回肚里去。
马车上，柏炎一直没有出声，目光淡淡扫过窗，也只有亲近如柏子涧，才明显感觉有人脸色黑了几分。
奉茶的丫鬟并没有多留意。
偏厅也有讲究。
我的天，真的是这张大四喜的牌！
老太太的捶胸顿足就差演变为泣血。
自禅房出寺，柏子涧去寻马车夫：“劳烦，还需去趟城西柳家。”
柏炎却淡淡道：“请问，苏夫人可在府中？”
柏炎礼貌道了声多谢。
这府中，老太爷是惯来不怎么管事的。
在远洲，柳家算大家。
俯身脱着鞋袜，身姿优雅而绰约，旁人在一旁说着话，她却娴静莞尔，似是鞋袜湿透，略微有些寒意，嘴角轻轻叹了声。
当下，门口的小厮恭敬将柏炎迎到这六扇屏风后的小厅中落座，又有丫鬟来厅中伺候茶水。
] ……“小阿锦……今晚月色很亮哪……”
若是夫人在府中尚好，只是今日夫人替老太太去了清和寺，否则，她也不会硬着头皮来顶撞老太太。
老太太正沉浸在梦中大四喜的剧烈欢喜中，忽然睁眼，竟有些怔忪，一时还未从浓烈的欢喜中抽离出来，目光有些呆滞。
柏子涧的腰间佩了刀，右手习惯性按在刀柄上，目光虽和善，却下意识警觉四顾。
他们方才从清和寺赶来。
雨后的黄昏，沉闷到令人窒息。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侧颜剪影在禅房中的流光掠影中，透着耐人寻味的妩媚与温婉，亦或，明艳动人……
只是老太太手脚快，丫鬟只得跟上。
他想多看两眼，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柏炎身材颀长挺拔，目光深邃，因常年在军中缘故，皮肤略偏小麦色，但细看之下，五官却透着几分清逸俊朗，和着说不出的英气与刚毅，让人过目不忘。
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原本阖眸打着盹儿的马车夫忽得便醒了，赶紧摘下斗笠，连连点头应声，又麻溜跳下马车迎候，不敢怠慢了去。
新婚燕好，柳致远入京，苏锦却留在平城？
今日这客人瞅着面生，却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后来听声音，应当是人离去了。
但丫鬟摇头。
许是，这段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柏子涧瞥目看向一侧的柏炎，他都能想到的事，更勿说侯爷。
柳家是书香门第，惯来有讲究，府中招待贵客都在偏厅。
如今柳家虽没落了，这些规矩柳老太爷还是固守的，家中的下人也都知晓。故而来了客人，又听是京中来的贵客，下人们便在知会老太太之前，就往偏厅引了。
老太太眉头微拢，“还是京中来的，怎的这么不懂礼数，连帖子都不递……”
老太太只觉血气上涌，喜从中来，“我胡……”
柏子涧不敢再寻马车夫多问话。
……“明月照人来……”
军中多年养成的习惯，柏子涧环顾四周。
老太太却已起身，“来人替帖子了吗？”
清和寺去城西柳家不算远，柏子涧好似随意一般，找马车夫打听柳家之事，车夫是远洲当地人，应当知晓当地的人情世故。
听闻是京中来的贵客，老太太赶紧正襟危坐了起来，一面拿了手帕擦着眼角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一面碎碎念道：“怎么来了贵客不早说！轻重缓急知不知道？”
马车外依旧阴雨绵绵。
宋老太太几人都神色高度紧张，坐立不安着。
丫鬟心想，老太太您是没见到，这等人家上门，怕是不会递帖子的。
只是这“胡”字尚未吐完，却被一侧的丫鬟连翻摇醒。
车夫对柏炎印象深刻。
第004章 报喜官
丫鬟应老太太话：“是京中来的，瞧着模样，应当是府中的贵客……”
他来远洲城，要见的人是苏锦。
小厮怕他们是来寻老太爷的，便特意告知了一声老太爷眼下不在府中，已去请老太太来了。
长廊转角处，他正好见到那半道背影。
丫鬟脸色有些僵。
他也不合时宜得起身跟去禅房窗边打量。
老太太竟也不着急摸起牌了，而是指腹反复搓了搓，稍许，竟搓出了这牌的纹路来。
当时，陆朝安尚在身后烦躁不安，他怕声音传到隔壁，便将透光塞住。
身后的丫鬟替她撑着伞，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她转身的时候，正好唇畔微挑，烟垂淡淡里似是藏了一丝清淡的绮丽。
偏厅内堂有主座和次座，是正式会客用的，譬如家中来了亲眷之类就在主座和次座这里接待。另外，偏厅一侧还有一扇六扇屏风，屏风之后还有处突出的小厅，与苑中的花苑相连。这等雅致之处，才是真正用来招呼贵客用的。
……
柏炎目光凝在窗外，似是透过这层烟雨蒙蒙，想起许久之前。
柏炎目光滞了滞，缓缓放下帘栊。
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老太太痴迷牌九得很，这是白日做梦，梦到了大四喜，正欢喜着呢，忽然间被打断了，怕是免不了要恼火的。
心中，却反复想的都是先前禅房中的画面。
此番侯爷就是来看苏锦的，但先前车夫那句柳致远拜堂成亲后不久就回了京中，他夫人却留在远洲，柏子涧知晓他一定听到。
苑中的一草一木，乃至屋中的陈设布置都有讲究，这些书香门第的底蕴，普通人家根本仿不出韵味。柳家这座宅子应是柳家祖上留下来的，至少有百年之久了，是座宝地。
听到此处，柏子涧目光微微滞了滞。
城西柳府，老太太柳王氏正舒服躺在长宁苑的外阁间中做着美梦。
远洲城中，旁的人家未必有，但柳家有。
盘了发髻，是已经嫁人了。
诚如丫鬟意料，老太太忽得追胸顿足道：“既知我这老婆子在做美梦，那让我做便是了！为何就是见不得我好，非要唤我起来做什么！我的大四喜啊，我这也就在梦中能看看，这们这些没眼力价的，终日就见不得我好，巴不得我一做梦就醒……”
柏子涧踱步到小厅花苑处，只见偏厅内的这座小厅景致绝佳，更颇有些意境。这些书香门第，尤其是有百年历史的书香门第，家中任何一处景致都不是白给的。要么引经据典，源于某处典籍，要不出自特定的场合，营造宁静致远的意味。
末了，车夫只大概提了提柳致远，说起柳致远是远洲有名的才子，早两年拜堂成亲娶了夫人，但似是拜堂成亲之后不久，就去了京中，他夫人却留在远洲，好似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日。
老太太还未全然从先前的喜庆中抽离出来，忽然被告知在做梦，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嗯，来了客人？
小厮和丫鬟心中都叹道，多知礼数的世家公子一个。
都应是军中之人。
柏子涧也看向窗外，离黄昏尚还有些时候，他们原本是想去柳家见过苏锦便走的，但眼下，柏子涧心中隐隐觉得，今夜许是要留宿远洲城了。
登门造访，大都要递帖子表明身份。
马车夫不动声色间拿捏了几分。
老太太的“泣血”忽得停了下来，仔细了问：“哪儿来的客人？”
三月初春，细雨纷纷，烟垂淡淡下的清和寺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清晖。
丫鬟咬唇：“老太太，您……方才……是做在梦呢……”
莫名的，柏炎想起今日禅房中的那道身影。
车夫不敢大意，从柳家祖上说到柳家近况，说的也多是柳家的平常之事，并无特别之处。车夫心里明镜着，贵人要去柳家拜访，他有些事当说，有些事也不当由他这个车夫来说。
丫鬟惯来是知晓老太太的套路的，当下，连忙跪了下来，“老太太恕罪，奴婢哪敢，是……是府中来了客人……”
许是梦里的缘故，这几人的面容都有些夸张得扭曲，唯独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盯向她手中的那张牌，似是连大气都不怎么敢出。
而且，还是军中的贵人。
那小厮见他问起的人是夫人，眉头微微拢了拢，如实应道：“二位是来寻夫人的？那便有些不赶巧了，我们家夫人今日随舅老太太和姨老太太去清和寺了，想是要赶回来……应当也是入夜的事了。”
美梦里其实也无他，也就是和宋老太太等几个她常年的牌搭子在牌局上，她摸了一手绝世好牌，一路顺风顺水，最后一张牌抹在手中，若是摸成了对儿，胡了便是大四喜啊！
老太太缓缓转眸看向她，木讷道：“我的大四喜呢？”
唤她的丫鬟有些吓住，又小心翼翼唤了声：“老太太？”
他本就是来看苏锦的。
柏子涧脑中莫名想，以侯爷的性子，今夜会不会凭空惊雷……
侯爷在，他需确认四周安全。
清和寺？
老太太更不必说。
确认无恙，柏子涧踱步回柏炎身后，朝柏炎拱了拱手。
第004章报喜官
做马车夫这行当的生意久了，看得最多的便是这过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最考得便也是一幅眼力。
意思是安全。
柏炎和柏子涧抬眸对视一眼。
丫鬟心中委屈，若不是怕怠慢贵客，被老太爷和老太太二人责罚，谁愿意冒险去扰老太太清梦？只是这委屈，丫鬟说有口说不出，只能咽回肚里去。
马车上，柏炎一直没有出声，目光淡淡扫过窗，也只有亲近如柏子涧，才明显感觉有人脸色黑了几分。
奉茶的丫鬟并没有多留意。
偏厅也有讲究。
我的天，真的是这张大四喜的牌！
老太太的捶胸顿足就差演变为泣血。
自禅房出寺，柏子涧去寻马车夫：“劳烦，还需去趟城西柳家。”
柏炎却淡淡道：“请问，苏夫人可在府中？”
柏炎礼貌道了声多谢。
这府中，老太爷是惯来不怎么管事的。
在远洲，柳家算大家。
俯身脱着鞋袜，身姿优雅而绰约，旁人在一旁说着话，她却娴静莞尔，似是鞋袜湿透，略微有些寒意，嘴角轻轻叹了声。
当下，门口的小厮恭敬将柏炎迎到这六扇屏风后的小厅中落座，又有丫鬟来厅中伺候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