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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听说高考可能放开，还不如一起准备学习。”
孟绸想了想，叹了口气:“可惜了，他家里条件好，嫁了后不用愁，就这么分了真可惜。”
孟绸家条件也一般，不过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巴掌大，不是什么好的，只是多少比林望舒家强一些。
她便咬牙切齿，有些无奈，又有些不服气。
林望舒:“对，所以你相亲也注意着，不能光看条件，还得看人品，你说遇到这种人家，你表面看着风光，其实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你往哪儿说理去？”
特别是那书本上还有陆殿卿的字迹，这更是让她心神恍惚。
她起身洗了洗手，将他留下来的攒馅包子拿出来两个,蒸得热气腾腾，便咬了一口。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先过去了知青办，问了问工作的事，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机会，她便试着催了催:“好歹有个临时工干着就行，给多少钱都可以。”
孟绸看着林望舒的衣裳:“你这套倒是挺好看的，我妈也给我做了两身，说得打扮起来，想当初咱们离开北京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结果现在回来，一个个成土包子了！别人一提是回城知青，一脸瞧不起，倒好像咱乡下来的！”
孟绸:“他家里给你气受了？”
林观海:“啊，黄了啊！”
任何男人也无法阻止她学习的决心。
而这个让她开始有了心动感觉的男人，仿佛在她各种挑剔质疑后，开始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说他要再考虑考虑了。
攒馅包子一般是鸡血胡萝卜的，不过这里面好像也放了豆腐粉条黄瓜什么的，全素的，但是馅料调得好，咬一口就是油汪汪的汤，还红渗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蟹黄包呢。
林望舒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鼻子。
孟绸谈话的主题到了最后仿佛只有一个——找对象。
林望舒:“一言难尽，种种原因，有我自己的原因，有他的原因，也有他家里的原因……以前在云南还不太觉得，回来北京，顿时发现我们是两种人，凑不到一块。”
在他严谨内敛的西装下,到底包裹着怎么一颗心？
她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学习，也许可以想办法找一份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
孟绸见到林望舒，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可算来找我了，我前几天路过你家，忘记是哪个胡同了，没找到！我可想死你了！”
林望舒却没太有兴趣:“算了吧，等明年我看看再说。”
林望舒:“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这是一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去肖想天上掉包子馅饼。”
***********
仿佛也更包容。
林望舒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的，她也不想去打听他的消息，只能闷在家里努力学习，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林观海看她这样，凑过来问:“望舒，那个——”
孟绸赶紧摆手:“我就随口说说，瞎想而已，我哪能和他试，我多尴尬啊，我就是可惜这么肥的一块猪肉就这么跑了！”
孟绸:“你还小，你二十一，我都二十三了，当然得赶紧找，真要是傻乎乎听什么政策，到了二十四五再找，好的早被人挑走了，喝汤都没热乎的。现在就得趁早赶紧把茅坑给占上，慢慢谈着，攒着陪嫁和结婚用品，等到了年龄，齐活了，直接结婚就行了。”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也会泛起一丝悲哀的无奈。
孟绸:“过两天我把我这头发烫烫……不过你不用愁，你家雷正德有钱，家里好，你让他给你安排工作啊！”
她庆幸自己有了后来十年的见识和阅历，她看得更开，找不到也没关系，自己大不了单身，她考上大学她就是天之骄子，这个世界对天之骄子总归多几分宽容吧。
林望舒足足十分钟时间，怔怔地站在那里没动。
林望舒看着她，心想你这要求也忒高了，这是要拿着尺子量吗？
兴许就考上大学了，考上大学后，在学校找个大学生，就算未必有陆殿卿这么好，但也不赖。
林望舒想起陆殿卿眸底压下来的那丝无奈，她忍不住想，他砸给自己的那个巨型大包子，是不是已经被他收回去了？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总是持重内敛，有时候会看上去过于严肃，这可能和他不同于大部分亚洲人的深刻面孔有关系。
可是哥哥那边的关系还在疏通着，一时半刻肯定没法落实，她又哪里去要一份工作。
林望舒:“也不能光想着人家条件，还得看看嫁过去受不受气。”
孟绸:“我最近一边找工作一边相亲。”
孟绸想了想，深以为然:“我再试试吧，得多相几个，你有合适的也给我介绍，不要太穷的，也不要太有钱的，和我家差不多，或者稍微好那么一星半点的。”
孟绸:“算了吧，要学你学，别说放开高考没个准信，有准信我也不想学，我好不容易不用学习了，自己再拿起课本？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林望舒看到孟绸也是高兴，难免话多，两个人便说起现在的情况来，孟绸也很愁，她找不到工作，一时也没别的想法。
林望舒便大致讲了讲沈明芳和雷正惠的情况，还有雷正德传闻她和他睡了的事。
**********
他那意思是问对象的事。
她攥了攥拳头，深吸口气，之后努力将自己的心神移到了课本上。
林望舒诧异:“你想和雷正德试试？”
孟绸:“哪那么容易，一个个的，都是年纪不小的，全都是知青回城的，家里没地儿住，工作也没有，你说我找个这样的算什么，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去？”
像她哥，虽然二十六了才准备结婚，但其实对象都谈了好几年了，谈了对象，慢慢攒钱攒工业票，这才是正理，要不然小年轻没那心思攒钱。
林望舒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应该是黄了。”
考虑考虑的意思,一般就是黄了。
陆殿卿走了,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www.qiweishuwu.com
第20章没有包子也行！
自己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面对两辈子的童子鸡，竟然做不到平常心，这是多大的耻辱和失败。
他显然有些失望。
林望舒:“相得怎么样？找到好的了吗？”
用孟绸的话说，她二十一岁了，孟绸二十三岁，到了这个年纪，就仿佛那泡在水里的香椿芽，好好打理还能放几天，但终究从香椿树上剪下来了，说实话也没多少新鲜日子了。
然而知青办主任也只是诉苦，说最近又有一些知青回城了，越来越多，他也很愁，他开始说那些知青如何如何催着他，他回家路上都得小心免得被堵，他媳妇已经抱怨说怎么天天有知青找他——关键还有好多女知青:“说了也不听，以为我能变出工作，其实我这里也得等着各单位给我名额啊！”
林望舒:“我已经和他掰了。”
不然一个人闷在家里瞎想，真的挺难受的，仿佛自己除了那虚无缥缈的考大学，没有任何寄托。
如果这是一场追逐,她一定会拦在他跟前，大喝一声,不要跑！
这朋友叫孟绸，比林望舒大两岁，两个人在云南插队关系好，加上大家都是北京人，家距离近，互相攀扯还能有几个间接认识的同学，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不过他笑起来也确实好看，淡棕色眸中漾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看得人怦然心动。
从知青办出来，她先去了自己的一位朋友家里，那是她在云南认识的，最近按说也应该回来了。
她无奈地说:“可惜是你以前的对象，要不然，我一定要试试，这是咱们很罕见的机会，我相亲就没遇上这么好的，也就是在云南农场，才能和这种条件的有接触。”
林望舒吃完包子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无法专注于自己的书本了。
林望舒:“这是现实。不过也不用急，反正还小，现在不是晚婚晚育嘛，咱们女的不过二十四岁单位不给批吧？”
孟绸瞪大了眼睛:“雷正德怎么能这样，看不出来，他家里竟然这样？这要不要脸了，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这是闹得你不嫁他不行？”
林望舒找了一个理由，赶紧跑出来了。
林望舒:“这两年城里变化快，咱一不小心就土了，可得学起来。”
这么好吃的包子啊……
林望舒悲哀地发现，在自己心里，陆殿卿的地位已经是“将来再好的大学生都没他好”，这当然不行的，这种心态要调整。
林观海便反过来安慰林望舒:“没事，再找，我在我们单位也寻觅着，遇到好的给你介绍。”
孟绸微惊:“什么，掰了？为什么”
林望舒鼻子有些泛酸,她想起来上辈子，在新街口的老胡同里,两个人曾经有多少次在朦胧的晨曦中相遇,之后笑着打一声招呼，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
林望舒:“那就好好找工作。”
林望舒赶紧找了个由头走了，她已经很愁了，不想听一个知青办主任给自己诉苦。
一直到第三天，陆殿卿都不见人影。
所以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她可以独立于这个社会的大部队，单独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林望舒不得不承认,她多少有些心动了。
他当时明明说的第二天就回来，现在不见人影的意思就是躲着自己？那就是真黄了？
她望着窗外的杏花，想着陆殿卿说话的样子。
林望舒:“……也对。”
可并不是,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他的心思比自己想得更深远更宽广。
] 林望舒:“听说高考可能放开，还不如一起准备学习。”
孟绸想了想，叹了口气:“可惜了，他家里条件好，嫁了后不用愁，就这么分了真可惜。”
孟绸家条件也一般，不过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巴掌大，不是什么好的，只是多少比林望舒家强一些。
她便咬牙切齿，有些无奈，又有些不服气。
林望舒:“对，所以你相亲也注意着，不能光看条件，还得看人品，你说遇到这种人家，你表面看着风光，其实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你往哪儿说理去？”
特别是那书本上还有陆殿卿的字迹，这更是让她心神恍惚。
她起身洗了洗手，将他留下来的攒馅包子拿出来两个,蒸得热气腾腾，便咬了一口。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先过去了知青办，问了问工作的事，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机会，她便试着催了催:“好歹有个临时工干着就行，给多少钱都可以。”
孟绸看着林望舒的衣裳:“你这套倒是挺好看的，我妈也给我做了两身，说得打扮起来，想当初咱们离开北京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结果现在回来，一个个成土包子了！别人一提是回城知青，一脸瞧不起，倒好像咱乡下来的！”
孟绸:“他家里给你气受了？”
林观海:“啊，黄了啊！”
任何男人也无法阻止她学习的决心。
而这个让她开始有了心动感觉的男人，仿佛在她各种挑剔质疑后，开始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说他要再考虑考虑了。
攒馅包子一般是鸡血胡萝卜的，不过这里面好像也放了豆腐粉条黄瓜什么的，全素的，但是馅料调得好，咬一口就是油汪汪的汤，还红渗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蟹黄包呢。
林望舒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鼻子。
孟绸谈话的主题到了最后仿佛只有一个——找对象。
林望舒:“一言难尽，种种原因，有我自己的原因，有他的原因，也有他家里的原因……以前在云南还不太觉得，回来北京，顿时发现我们是两种人，凑不到一块。”
在他严谨内敛的西装下,到底包裹着怎么一颗心？
她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学习，也许可以想办法找一份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
孟绸见到林望舒，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可算来找我了，我前几天路过你家，忘记是哪个胡同了，没找到！我可想死你了！”
林望舒却没太有兴趣:“算了吧，等明年我看看再说。”
林望舒:“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这是一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去肖想天上掉包子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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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也更包容。
林望舒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的，她也不想去打听他的消息，只能闷在家里努力学习，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林观海看她这样，凑过来问:“望舒，那个——”
孟绸赶紧摆手:“我就随口说说，瞎想而已，我哪能和他试，我多尴尬啊，我就是可惜这么肥的一块猪肉就这么跑了！”
孟绸:“你还小，你二十一，我都二十三了，当然得赶紧找，真要是傻乎乎听什么政策，到了二十四五再找，好的早被人挑走了，喝汤都没热乎的。现在就得趁早赶紧把茅坑给占上，慢慢谈着，攒着陪嫁和结婚用品，等到了年龄，齐活了，直接结婚就行了。”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也会泛起一丝悲哀的无奈。
孟绸:“过两天我把我这头发烫烫……不过你不用愁，你家雷正德有钱，家里好，你让他给你安排工作啊！”
她庆幸自己有了后来十年的见识和阅历，她看得更开，找不到也没关系，自己大不了单身，她考上大学她就是天之骄子，这个世界对天之骄子总归多几分宽容吧。
林望舒足足十分钟时间，怔怔地站在那里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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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就考上大学了，考上大学后，在学校找个大学生，就算未必有陆殿卿这么好，但也不赖。
林望舒想起陆殿卿眸底压下来的那丝无奈，她忍不住想，他砸给自己的那个巨型大包子，是不是已经被他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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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也不能光想着人家条件，还得看看嫁过去受不受气。”
孟绸:“我最近一边找工作一边相亲。”
孟绸想了想，深以为然:“我再试试吧，得多相几个，你有合适的也给我介绍，不要太穷的，也不要太有钱的，和我家差不多，或者稍微好那么一星半点的。”
孟绸:“算了吧，要学你学，别说放开高考没个准信，有准信我也不想学，我好不容易不用学习了，自己再拿起课本？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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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应该是黄了。”
考虑考虑的意思,一般就是黄了。
陆殿卿走了,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www.qiweishu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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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面对两辈子的童子鸡，竟然做不到平常心，这是多大的耻辱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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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相得怎么样？找到好的了吗？”
用孟绸的话说，她二十一岁了，孟绸二十三岁，到了这个年纪，就仿佛那泡在水里的香椿芽，好好打理还能放几天，但终究从香椿树上剪下来了，说实话也没多少新鲜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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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笑起来也确实好看，淡棕色眸中漾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看得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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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地说:“可惜是你以前的对象，要不然，我一定要试试，这是咱们很罕见的机会，我相亲就没遇上这么好的，也就是在云南农场，才能和这种条件的有接触。”
林望舒吃完包子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无法专注于自己的书本了。
林望舒:“这是现实。不过也不用急，反正还小，现在不是晚婚晚育嘛，咱们女的不过二十四岁单位不给批吧？”
孟绸瞪大了眼睛:“雷正德怎么能这样，看不出来，他家里竟然这样？这要不要脸了，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这是闹得你不嫁他不行？”
林望舒找了一个理由，赶紧跑出来了。
林望舒:“这两年城里变化快，咱一不小心就土了，可得学起来。”
这么好吃的包子啊……
林望舒悲哀地发现，在自己心里，陆殿卿的地位已经是“将来再好的大学生都没他好”，这当然不行的，这种心态要调整。
林观海便反过来安慰林望舒:“没事，再找，我在我们单位也寻觅着，遇到好的给你介绍。”
孟绸微惊:“什么，掰了？为什么”
林望舒鼻子有些泛酸,她想起来上辈子，在新街口的老胡同里,两个人曾经有多少次在朦胧的晨曦中相遇,之后笑着打一声招呼，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
林望舒:“那就好好找工作。”
林望舒赶紧找了个由头走了，她已经很愁了，不想听一个知青办主任给自己诉苦。
一直到第三天，陆殿卿都不见人影。
所以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她可以独立于这个社会的大部队，单独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林望舒不得不承认,她多少有些心动了。
他当时明明说的第二天就回来，现在不见人影的意思就是躲着自己？那就是真黄了？
她望着窗外的杏花，想着陆殿卿说话的样子。
林望舒:“……也对。”
可并不是,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他的心思比自己想得更深远更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