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林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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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淮在纪明禾手心写道：那东西？

    要担心的是万一林淮也过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林淮不明所以，转头看他，见他神情难得的有些惊奇之色。

    纪明禾忽然使劲捏了捏林淮的手。

    纪明禾点了点头。

    “庄主。”

    但他完全不记得有这段剧情——原身与纪如杉是有勾结的？

    林淮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房间里的人，越看越发现果真眼熟。

    只是纪如杉戒备心也不一般，虽问了几句别有深意的话，但其中种种暗指，屋顶上的林淮和纪明禾根本听不明白。

    不过有林淮把人引开，他觉得时间十分充足，便把一旁的烛台拿过来，在接缝处摆弄。

    纪明禾稍稍松了口气，眼神微凛，严阵以待。

    林淮在他手心写道：何事？

    得益于今夜天气，大氅兜住纪明禾全身，雪白面料掩映在积雪之中，不仔细看的话，衣与雪一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以风巽的心机城府，肯定是先礼后兵，若能通过私下的勾当得到秘术，必不愿意冒险把人灭门。

    纪如杉的脚步声已经临近书房门口。

    似乎也没什么不行，不过是提前一点时间而已。

    那么……若是杀了幻境中的人，外来的人就要代替幻境中人的身份，再也不能离开了？还是说杀一个人就要补上一个名额呢？

    虽然他现在功力不够，但是林淮等会应该也能来帮忙，总不至于全无胜算。

    但是仔细想想，竟也合情合理。

    但他也非常清楚，已经来不及脱身。

    *

    幸而林淮眼疾手快，在纪如杉闪身之前，退开身子并把瓦片往前移了移，遮住了对方视线。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意思对方懂了没有，电光火石之间，已来不及在掌心写字。

    是他大意了，天天照镜子的人，居然认不出来自己。

    纪明禾写道：送信人，林。

    若纪如杉现在回去，很可能直接撞上进入书房找东西的纪明禾。

    林淮扔完大氅，立刻回身从另一侧屋檐跃了出去。

    他是想表达等到书房的两个人离开，就下去取抽屉里的东西。因为今晚若想要别的收获，应当不太可能了。

    书房内门窗紧闭，两个人凑在桌前窃窃私语，丝毫没有发现屋顶上少了一片瓦。

    房间内烛火曳曳，影影绰绰地透出见不得人的意味。

    这些时日以来，林淮对纪氏山庄也稍有了解，只管引着纪如杉他们往偏僻之处走，期间还故意露出了些破绽，显得自己武功稀松。

    而这样秘密的事情，风巽自然只会交给自己信任的三师弟来做。

    林淮尚且不知此事，会不会为了搭救自己，对纪如杉他们出手……

    纪明禾顺从地任由林淮拉着手，看完他写的字，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也展开林淮的掌心，写道：有用，要取。

    是一块写了字的羊皮。

    纪如杉反应迅速，一抬头便锁定了被移动的瓦片位置，下一瞬已经移身至屋顶下，往上打量，眼看着随时都会出手。

    他一站，脚下瓦片便一阵松动，立时引起了房间内二人的注意。

    林淮只能对他匆匆一颔首，将大氅扔了过去，只求俩人有点默契。

    送信人正把一样东西交给纪如杉，似乎是个用绳子捆住的小物件。

    他想，不如今天晚上动手，杀掉纪如杉？

    纪明禾猛地瞪大眼睛。

    方才看纪如杉随意一扔那东西，他以为抽屉很容易开，没想到十分严密，不是轻易能够取到的。又不敢直接砍，怕砍坏了。

    林淮和纪明禾在屋顶上，想要听清屋内人的低语，当然不成问题。

    幸好两个人也着急，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到了门口。

    已经惊动了纪如杉，林淮便不敢出声喊他，心里却气恼不已，不知道这熊孩子在搞什么鬼，如此冲动。

    他消化了一下，指着自己，颤颤巍巍地以口型问道：我？

    谁知道纪明禾看了他一眼，微露困惑，突然从屋顶上站起来。

    林淮心里一震，遽然抬头。

    纪如杉接过去后，并未察看，直接放在了手边的抽屉内。

    纪明禾又指了指房间里的人，言简意赅地又写道：漓山林淮。

    他攥着羊皮，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张。

    终于打开抽屉的同一时间，门外突然多出几丝细微的气息。

    林淮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羽境，顾名思义，应当就是通过幻羽进入的这片幻境。

    “羽境中人，或幻或真。幻者若失，真者代之。”

    他从袖中拿出一柄匕首，计划着若纪如杉靠近，他便先冲出去，不求打赢，只求脱身，马上去带林淮离开此处。

    他心道不好，这出未经商量的调虎离山之计怕是已被识破。

    见从谈话中得不到线索，林淮对纪明禾指了指房间里的人，又用手做了个往外挥的动作，然后做了个取的手势。

    问题是他们既然不成问题，房间里的人自然也有这个本事。

    是林淮的声音。

    为免被纪如杉发现，林淮只好拉过纪明禾的手，在他掌心里写字，以作交流。

    跳出去的同时，还一掌扫落了几十片瓦，叮叮当当碎成了一片，当然吸引了纪如杉和送信人的全部注意力。

    既然纪明禾表示此物有用，林淮就没再多问，毕竟划来划去地写字也挺麻烦，而且还要留意房间中二人的动向。

    反正都只是幻境里的人，就算幻境的漓山三弟子出了事，对真正的林淮又不会有影响。

    二人在雪中对视了一眼，纪明禾的眼神似乎在传递信息，可惜林淮什么含义也没读出来。

    纪明禾不由得往门口的方向转头，可惜隔着一块垂至地面的绣花缎面桌布，什么也看不清。

    紧接着，远处渐渐传来了纪如杉的脚步声。

    可片刻过后，林淮忽然发现身后没人再跟上来。

    纪明禾仔细听着纪如杉和那个送信人的脚步声，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心里希望他们快些进门，免得林淮发现不对过来帮忙。

    但是即便纪如杉这一下没看见他，留给他的时机也不多。林淮仓促躲避过去，回头却看见纪明禾半跪在屋顶上，居然一副打算跳进去的架势。

    纪明禾握匕首的手不禁一紧，心也悬到了高处。

    纪明禾这么思索着，略略放心，随手翻开了手里拿到的东西。

    而另一边，纪明禾的确如林淮所料，正在书房里。

    就在门即将被打开的前一瞬，忽然，有个人叫住了他们。

    这里漓山三弟子不能有事，否则林淮肯定危险，至于纪如杉能不能杀还得回头再打听。等下冲出去，他会控制不对他们下死手。

    纪明禾动作一顿，拿着东西直接蹲进桌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