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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玄妙观观，徐应白没有什么像样的小玩意儿，又因为重疾缠身实在难受老是哭，徐美人和玄清子就薅玄妙观旁边的草，给他编蝴蝶、蚱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来逗他开心。
“嗬，”徐应白不客气地出声，被付凌疑的话逗得有点想笑，不赞同道，“多大人了，还和孩子抢东西。”
魏珩屏住的呼吸因为徐应白的动作散开，心中有点失落。
徐应白简直没眼看，叹了口气道：“到一边跪香去。”
“做得很好，”徐应白道，“今夜请李婆婆他们多做些饺子，分给暗部那边。”
徐应白露出个温和的笑来，他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魏珩的肩膀，随即推门而出。
后来另外一只绿蝴蝶被拍在付凌疑心口，付凌疑记得自己一开始想把这绿蝴蝶随手扔了，可最后还是将那只蝴蝶收在手心。
外面还有几位侍从在打扫，把徐府庭院里面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付凌疑僵了僵，随即发出一声轻笑:“……那就算了吧。”
“哎呀！公子喝点酒嘛~”女儿家千娇百媚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过去，吓得庄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红着
廊下灯笼的暖光光映照他的面容，鸦羽般乌黑的眼睫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他下巴陷在洁白柔软的一圈绒毛里面，整个人显得温和又脆弱，好看得不可思议。
付凌疑神色难堪地坐着，目光凝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点什么，徐应白有点好奇地顺着付凌疑的目光看过去，结果看见了吃得满脸糕点屑的谢静微还有摆在桌子上的一把小草编的动物。
尽管今年收成不好，长安的人家还是精心准备起来了。
付凌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草编的小玩意儿，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变得青白。
那是个孩子的骨头，甚至有一半身子还没腐烂完全。
徐应白说，话音落下之后与付凌疑擦肩而过。
外面冷，徐应白手指冻僵，编得不太利索，最后编出一只有点丑的草蝴蝶。
他拿着长草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胸腔震动，重复了一遍：“我求你……”
付凌疑的目光落在徐应白的指尖。周围热热闹闹的人声一瞬间变得遥远。付凌疑恍然间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时已经南渡，徐应白身边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了——徐应白在南渡之前遣散了自己身边这群侍从，还送走了谢静微。
剩下没吃完的一大盆饺子被送去了暗部那边，李婆婆让人端来了糕点，谢静微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昨日暗部几人也已经启程，将陛下意欲南渡的消息带到齐、宁二王处散播。”
身后果然传来了付凌疑的声音：“……你、你能不能编一只蝴蝶给我……”
编只蝴蝶不是什么难事。
徐应白被闹得没办法，接过谢静微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草，给谢静微编蝴蝶。
“好！”魏珩闻言猛地抬起眼，眼睛亮闪闪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切，怯生生地说，“我、我听老师的。”
又磋磨了几日，萧陆率大军出征，出征七日后就到了腊月廿三，正是小年。
其实徐应白没用多少力，落在谢静微手上根本没多疼。但谢静微委委屈屈的，努力地憋红了眼睛，落下两滴圆滚滚的眼泪。
一只蝴蝶而已，竟让眼前这个人用了“求”这个字。
付凌疑没见过这样的徐应白，被众人围在中间，眉眼温和，带着烟火气的徐应白。
“布置好了吗？”徐应白头也没回，轻声问。
整个长安城亮起影影绰绰的灯火来。
前世今生，徐应白从来没听过付凌疑说这个字，一时有点震惊，怀疑面前这个付凌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南渡一月后已经是春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他们沿着官道南下，安营扎寨休息的时候，付凌疑记得自己坐在抽芽的枝干上面用新生的叶片吹曲，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徐应白。
小年夜里的徐府安静和乐，子时就熄了灯，不比外面喧嚣热闹。
除了付凌疑，没人能那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付凌疑低头看着这只丑丑的草蝴蝶，想笑一个，但最后却没笑出来，他充血的双目猩红得有点可怖，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付凌疑应了声好。
徐应白检查过一遍，写得很好，他抬手想像揉谢静微脑袋一样揉揉魏珩的脑袋，但最后又觉得不妥，便将手放下了。
兴许是看错了，徐应白想。
他分了两只给魏珩，剩下的放在桌边。
书房内，徐应白拿着一根竹鞭，一边看西北递过来的战报，一边监督谢静微和魏珩，谢静微左摇右晃还走神，马上就挨了徐应白一鞭子。白皙的手背露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谢静微唔了一声，想抗议，但一看徐应白的脸又心虚，又担心徐应白现在病没好利索，要是真气着了更伤身体，最后老老实实拿了根香，到书房角落里面跪着去了。
“我——”付凌疑颤抖着长吸了一口冷气，急促道，“我求你！”
再后来，徐应白身死，他三年颠沛流离，那只绿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给你。”
徐应白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思虑过重，随即脚步不停往书房那边走去。
徐应白不太理解这对付凌疑来说有什么好看的。过了一会儿，徐应白再把目光转回去看付凌疑，后者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埋头吃饺子了。
徐应白吃了几个饺子就饱了，在一旁安静地听刘管家他们聊天。
徐应白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了角落里的付凌疑身上。
“那老师……”魏珩看了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我回去了。”
后来徐应白自己也会编了，等道观里面来了比他还小的小弟子，他也会编些小动物逗孩子玩。
他从来不想从面前的徐应白身上强要点什么，如果求不到，那就算了吧。
“万无一失。”
徐应白闻言忍不住转了身，一脸不解地看着付凌疑，嗓音温和清润：“你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和谢静微一个样，还同我讨蝴蝶？”
他将其中一只放在生着青青草芽的道路一旁，另外一只把玩在手上。付凌疑看见那只被摆放得端正的绿蝴蝶底下，是被新生的嫩草掩盖的白骨。
徐应白接过付凌疑手里面那支草，低下头给付凌疑编草蝴蝶。
满花楼此时生意正好，庄恣被同门生拉硬拽来到青楼，正僵硬地坐在一众身姿窈窕的女子中间。
草编的蝴蝶在眼前闪过，付凌疑倏然回神，看见谢静微高高兴兴地拿着一把蝴蝶蜻蜓蚂蚱回座位。
他明白徐应白最后收回手，还是顾忌了他的皇子身份。
周围的空气也因此僵硬了起来，气氛有些冷。付凌疑收起自己发颤的指节，为了缓和气氛露出一个略显恶劣的笑，沙哑着声音说:“我去拿谢静微的。”
而另一边，走到一半，徐应白直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记忆里一晃而过的绿蝴蝶和人影让他下意识回转过头，但付凌疑已经不在原地。
与现今，可谓天壤之别。
徐府内，两位嬷嬷带着三个姑娘包饺子，刘管家正生火烧水，李筷子伤没好，正在一边休息，两个嬷嬷里面有一位是他的母亲，一边叹气一边把李筷子推过来和他们一起做饺子。
徐应白听见身后传来付凌疑沙哑的声音。
徐应白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草蝴蝶——他实在没编过那么丑的，然后他把那只草蝴蝶轻轻放在付凌疑的手心。
“何事？”徐应白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头也不回问。
徐应白面色苍白，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料峭的春风里面。他冷冷地看着前方，忽然抽了两根长得长的草芽，编了两只蝴蝶。
谢静微在道观里面也有一桌子徐应白编的小草动物。
魏珩倒是比谢静微能沉得住气，认认真真完成了课业。
徐应白披着狐裘坐在主位上，李婆婆又给他盛了一碗新的饺子。谢静微吃过饺子之后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在徐应白耳边撒娇说要师父编蝴蝶。
这些小动物一度占满了徐应白的桌案——他舍不得扔。
但徐应白还是不解，于是淡淡问道:“若我拒绝呢？”
“今日是小年，”思及此，徐应白温声道，“殿下在臣家中吃过饺子再回去吧。”
看魏珩失落的样子，徐应白在心中叹口气，魏珩的乳母已经去世，现在回去，也不过是守着个没人的冷宫罢了。
廊外又下起了细雪，徐应白裹着狐裘往书房那边走，转过一个弯时，听见有脚步声落在了他身后。
吃过晚饭，聊过天，众人也散开了，徐应白打发谢静微回书房继续写课业，又吩咐暗卫把魏珩送回去。
不是讨要，是求你。
付凌疑低垂着眼，眼皮耷拉着，躲过了徐应白询问的目光，将痛苦与痴狂的神色压在眼底。
没有人记得了，除了他这个从前世苦海里面游出来的孤魂野鬼，再没有人记得这些事情了。
他专注而认真，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编出了蝴蝶，然后又开始给谢静微编蜻蜓。
外面有风，徐应白抬起眼，有人乘着风雪而来，落在了他身边。
等到了夜晚，徐府热闹了起来，谢静微抢着饺子吃，也不怕噎着，几个姑娘小伙一起笑他，叫他吃慢些。魏珩因为身边的谢静微抢得太快，第一盘送上来的饺子他愣是一点也没分着。徐应白一边摇头浅笑，一边把自己没动过筷子的饺子递给魏珩。
魏珩受宠若惊地接过来，结果对上了对面付凌疑尖锐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 以前在玄妙观观，徐应白没有什么像样的小玩意儿，又因为重疾缠身实在难受老是哭，徐美人和玄清子就薅玄妙观旁边的草，给他编蝴蝶、蚱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来逗他开心。
“嗬，”徐应白不客气地出声，被付凌疑的话逗得有点想笑，不赞同道，“多大人了，还和孩子抢东西。”
魏珩屏住的呼吸因为徐应白的动作散开，心中有点失落。
徐应白简直没眼看，叹了口气道：“到一边跪香去。”
“做得很好，”徐应白道，“今夜请李婆婆他们多做些饺子，分给暗部那边。”
徐应白露出个温和的笑来，他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魏珩的肩膀，随即推门而出。
后来另外一只绿蝴蝶被拍在付凌疑心口，付凌疑记得自己一开始想把这绿蝴蝶随手扔了，可最后还是将那只蝴蝶收在手心。
外面还有几位侍从在打扫，把徐府庭院里面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付凌疑僵了僵，随即发出一声轻笑:“……那就算了吧。”
“哎呀！公子喝点酒嘛~”女儿家千娇百媚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过去，吓得庄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红着
廊下灯笼的暖光光映照他的面容，鸦羽般乌黑的眼睫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他下巴陷在洁白柔软的一圈绒毛里面，整个人显得温和又脆弱，好看得不可思议。
付凌疑神色难堪地坐着，目光凝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点什么，徐应白有点好奇地顺着付凌疑的目光看过去，结果看见了吃得满脸糕点屑的谢静微还有摆在桌子上的一把小草编的动物。
尽管今年收成不好，长安的人家还是精心准备起来了。
付凌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草编的小玩意儿，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变得青白。
那是个孩子的骨头，甚至有一半身子还没腐烂完全。
徐应白说，话音落下之后与付凌疑擦肩而过。
外面冷，徐应白手指冻僵，编得不太利索，最后编出一只有点丑的草蝴蝶。
他拿着长草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胸腔震动，重复了一遍：“我求你……”
付凌疑的目光落在徐应白的指尖。周围热热闹闹的人声一瞬间变得遥远。付凌疑恍然间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时已经南渡，徐应白身边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了——徐应白在南渡之前遣散了自己身边这群侍从，还送走了谢静微。
剩下没吃完的一大盆饺子被送去了暗部那边，李婆婆让人端来了糕点，谢静微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昨日暗部几人也已经启程，将陛下意欲南渡的消息带到齐、宁二王处散播。”
身后果然传来了付凌疑的声音：“……你、你能不能编一只蝴蝶给我……”
编只蝴蝶不是什么难事。
徐应白被闹得没办法，接过谢静微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草，给谢静微编蝴蝶。
“好！”魏珩闻言猛地抬起眼，眼睛亮闪闪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切，怯生生地说，“我、我听老师的。”
又磋磨了几日，萧陆率大军出征，出征七日后就到了腊月廿三，正是小年。
其实徐应白没用多少力，落在谢静微手上根本没多疼。但谢静微委委屈屈的，努力地憋红了眼睛，落下两滴圆滚滚的眼泪。
一只蝴蝶而已，竟让眼前这个人用了“求”这个字。
付凌疑没见过这样的徐应白，被众人围在中间，眉眼温和，带着烟火气的徐应白。
“布置好了吗？”徐应白头也没回，轻声问。
整个长安城亮起影影绰绰的灯火来。
前世今生，徐应白从来没听过付凌疑说这个字，一时有点震惊，怀疑面前这个付凌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南渡一月后已经是春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他们沿着官道南下，安营扎寨休息的时候，付凌疑记得自己坐在抽芽的枝干上面用新生的叶片吹曲，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徐应白。
小年夜里的徐府安静和乐，子时就熄了灯，不比外面喧嚣热闹。
除了付凌疑，没人能那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付凌疑低头看着这只丑丑的草蝴蝶，想笑一个，但最后却没笑出来，他充血的双目猩红得有点可怖，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付凌疑应了声好。
徐应白检查过一遍，写得很好，他抬手想像揉谢静微脑袋一样揉揉魏珩的脑袋，但最后又觉得不妥，便将手放下了。
兴许是看错了，徐应白想。
他分了两只给魏珩，剩下的放在桌边。
书房内，徐应白拿着一根竹鞭，一边看西北递过来的战报，一边监督谢静微和魏珩，谢静微左摇右晃还走神，马上就挨了徐应白一鞭子。白皙的手背露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谢静微唔了一声，想抗议，但一看徐应白的脸又心虚，又担心徐应白现在病没好利索，要是真气着了更伤身体，最后老老实实拿了根香，到书房角落里面跪着去了。
“我——”付凌疑颤抖着长吸了一口冷气，急促道，“我求你！”
再后来，徐应白身死，他三年颠沛流离，那只绿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给你。”
徐应白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思虑过重，随即脚步不停往书房那边走去。
徐应白不太理解这对付凌疑来说有什么好看的。过了一会儿，徐应白再把目光转回去看付凌疑，后者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埋头吃饺子了。
徐应白吃了几个饺子就饱了，在一旁安静地听刘管家他们聊天。
徐应白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了角落里的付凌疑身上。
“那老师……”魏珩看了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我回去了。”
后来徐应白自己也会编了，等道观里面来了比他还小的小弟子，他也会编些小动物逗孩子玩。
他从来不想从面前的徐应白身上强要点什么，如果求不到，那就算了吧。
“万无一失。”
徐应白闻言忍不住转了身，一脸不解地看着付凌疑，嗓音温和清润：“你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和谢静微一个样，还同我讨蝴蝶？”
他将其中一只放在生着青青草芽的道路一旁，另外一只把玩在手上。付凌疑看见那只被摆放得端正的绿蝴蝶底下，是被新生的嫩草掩盖的白骨。
徐应白接过付凌疑手里面那支草，低下头给付凌疑编草蝴蝶。
满花楼此时生意正好，庄恣被同门生拉硬拽来到青楼，正僵硬地坐在一众身姿窈窕的女子中间。
草编的蝴蝶在眼前闪过，付凌疑倏然回神，看见谢静微高高兴兴地拿着一把蝴蝶蜻蜓蚂蚱回座位。
他明白徐应白最后收回手，还是顾忌了他的皇子身份。
周围的空气也因此僵硬了起来，气氛有些冷。付凌疑收起自己发颤的指节，为了缓和气氛露出一个略显恶劣的笑，沙哑着声音说:“我去拿谢静微的。”
而另一边，走到一半，徐应白直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记忆里一晃而过的绿蝴蝶和人影让他下意识回转过头，但付凌疑已经不在原地。
与现今，可谓天壤之别。
徐府内，两位嬷嬷带着三个姑娘包饺子，刘管家正生火烧水，李筷子伤没好，正在一边休息，两个嬷嬷里面有一位是他的母亲，一边叹气一边把李筷子推过来和他们一起做饺子。
徐应白听见身后传来付凌疑沙哑的声音。
徐应白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草蝴蝶——他实在没编过那么丑的，然后他把那只草蝴蝶轻轻放在付凌疑的手心。
“何事？”徐应白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头也不回问。
徐应白面色苍白，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料峭的春风里面。他冷冷地看着前方，忽然抽了两根长得长的草芽，编了两只蝴蝶。
谢静微在道观里面也有一桌子徐应白编的小草动物。
魏珩倒是比谢静微能沉得住气，认认真真完成了课业。
徐应白披着狐裘坐在主位上，李婆婆又给他盛了一碗新的饺子。谢静微吃过饺子之后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在徐应白耳边撒娇说要师父编蝴蝶。
这些小动物一度占满了徐应白的桌案——他舍不得扔。
但徐应白还是不解，于是淡淡问道:“若我拒绝呢？”
“今日是小年，”思及此，徐应白温声道，“殿下在臣家中吃过饺子再回去吧。”
看魏珩失落的样子，徐应白在心中叹口气，魏珩的乳母已经去世，现在回去，也不过是守着个没人的冷宫罢了。
廊外又下起了细雪，徐应白裹着狐裘往书房那边走，转过一个弯时，听见有脚步声落在了他身后。
吃过晚饭，聊过天，众人也散开了，徐应白打发谢静微回书房继续写课业，又吩咐暗卫把魏珩送回去。
不是讨要，是求你。
付凌疑低垂着眼，眼皮耷拉着，躲过了徐应白询问的目光，将痛苦与痴狂的神色压在眼底。
没有人记得了，除了他这个从前世苦海里面游出来的孤魂野鬼，再没有人记得这些事情了。
他专注而认真，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编出了蝴蝶，然后又开始给谢静微编蜻蜓。
外面有风，徐应白抬起眼，有人乘着风雪而来，落在了他身边。
等到了夜晚，徐府热闹了起来，谢静微抢着饺子吃，也不怕噎着，几个姑娘小伙一起笑他，叫他吃慢些。魏珩因为身边的谢静微抢得太快，第一盘送上来的饺子他愣是一点也没分着。徐应白一边摇头浅笑，一边把自己没动过筷子的饺子递给魏珩。
魏珩受宠若惊地接过来，结果对上了对面付凌疑尖锐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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