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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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救你。”神渡见流如实回答。

    虽然通过这三天的观察，神渡见流发现这里的绝望和自己世界的“绝望”不太一样，没有很强的传染力，不像疾病或者精神污染一样诱发人心中本能的恶。

    对于神渡见流来说，救哪位都没有区别，而且救一个不如救两个，如果能制止争斗是最好的。

    他把自己的红色雨伞一并递了过去：“给你用吧。”

    【乱步不会看出主播在开直播吧？】

    “咔嚓。”那个活下来的大叔已经来到尸体面前，一脚踩碎定位器，他摘掉被雨水打湿的帽子，露出海藻一样乱蓬蓬的头发。

    是超高校级的侦探吗。

    【我靠，我靠，我靠】

    神渡见流：“……”

    原本间隔几分钟才飘过去几句话的屏幕突然活跃起来，直播间的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了一些。

    对面大叔的身影当即缓缓倒下。

    【怎么不是中也，垂耳兔兔芥川也行啊！】

    “干、干什么？”大叔腰腹蔓延出一朵血花，语气已经有些虚弱了。

    见对方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开始变得同他一样惨白，眼中也出现了些许恍惚和相应的挫败，神渡见流略作迟疑，还是没有立刻离开这里。

    他没打算只帮助一边的。

    【乐，说病弱的可能没看见主播刚才的飞毛腿】

    但拯救他们的效果是一样的。

    江户川乱步显然注意到了这个随手帮助他的白发少年。

    “我没有手机。”

    【不是啊啊啊啊，是乱步啊！】

    “小鬼，帮…帮我叫个车……”

    【不至于不至于，也许他是想帮主播找那个上班族】

    【啊？】

    待出租车5分钟后赶到，他干脆把大叔扶了进去，打算把人护送到家。

    说实话，以他的才能，想找到那个离开的上班族根本不是难事，不出意外对方应该在附近的红绿灯岔口。

    【悄咪咪举手，没人觉得那两个路人甲的衣服有点熟悉吗】

    这种有战斗的地方通常都会出现绝望，亦或者诱发绝望的因素，既然撞见了，神渡见流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瞧一瞧。

    合上雨伞，轻松以腕部的力量运用伞尖，将子弹打飞出去，神渡见流揪住背对着自己的大叔，拖住他的后帽领迅速离开了原地。

    地上还有一包已经掉下去的粗点心，肤色苍白的少年弯腰轻松捡起，转身去便利店借了一个手推车出来，推到对方面前。

    【什么，上班族在在那边吗】

    【啊这……是完全没见过的炮灰，失望】

    【＋1】

    还有这种才能？

    枪声来得太突然，比起心态淡定，在自己的世界习以为常的神渡见流，直播间里的弹幕显然被引起了兴趣。

    白发少年没什么表情地返了回来，他弯下腰仔细盯着大叔沧桑的面部，再次确认了一下对方的情绪不算低落，才朝他伸出手。

    直播间突然爆发出了大量的弹幕，所有人变得热情起来。

    【作为蹲了3天直播的老人，只有我觉得看主播经常做好人好事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吗，还蛮治愈的】

    只要把诱因掐死，绝望这种类似的情绪就不会出现，他所做的事也就有意义。

    “…咳咳。”

    【应该不会，乱步又不是真能知晓次元壁以外的神明】

    容貌俊秀的黑发青年两秒钟不到就道出了神渡见流的目的，说完这些，他轻佻的口吻甚至染上了一丝耐人寻味：“不过——”

    要不是神渡见流经历过改造、可以一目十行，视线差点被这些字幕吞没。

    毕竟，这些情绪都有可能诱发绝望。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主播还是别随便出去了吧，感觉好危险……】

    神渡见流没有多问，帮忙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子弹交锋之间，由于背对着这边的大叔距离神渡见流最近，在对方即将被打中胸口时，他微微俯下身，前脚掌轻点地面，气旋升腾，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

    枪战因为这一刻停歇，弹幕也短暂地沉默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巷子口正站着两位身穿土褐色野战服和防弹衣、头戴统一鸭舌帽的大叔，他们互相对峙着，身上各带了一些伤，地面上布满了斑驳的弹痕。

    面对弹幕沉默后展现的震惊，神渡见流却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弹幕因为争论起了点摩擦，穿插着低维世界不确定的质疑，现场也火.药味十足。

    虽然他本来就不打算在原地停留，白发少年正要拒绝离开，戴上眼睛的江户川乱步却突然大喊了一声：“啊！”

    “小鬼，你为什么救我？”

    【前面几位认真的么，你当黑手党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倒是觉得主播不遇见他们比较好】

    【有点慌＋1，乱步要看什么啊】

    “真是的，社长怎么这么慢！”

    疲惫地盘坐在地上，男人捂住之前被打中的腹部，神色复杂且怀疑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太快了，完全没看清】

    【乱步乱步乱步！！！！】

    【好大众的脸】

    没想到，那个大叔反应能力和判断力都很强，意识到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没有恶意，他在被拖住的时候大喝一声，直接朝着愣住的对面打了一枪，正中眉心。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300米开外的红绿灯路口哦，现在去还赶得上。”

    【救命，主播快看那边的路标杆子！】

    “嘛，作为把雨伞借给我的报酬，我就帮你看一下吧！”

    【哇，刺激！主播要出去看看吗？期待加入港口黑手党】

    【你才认真的吗，这个直播间就是在漫画世界冒险，主播不去接触主角我们看什么啊？】

    【主播竟然把自己的伞给乱步宝宝了，等下你用什么呀】

    【我有点慌了】

    【＋2，主播看着完全就是一柔柔弱弱的美少年，让人忍不住想照顾】

    无论身处哪个世界，只要他的行动能以直播的形式传播到自己的世界，这就足够了。

    虽然发丝被打湿，那位看起来20岁出头的青年却根本不在意，腾出手扶住最上面的快要掉下去的波子汽水，嘴里还在抱怨着——

    【啊啊啊啊啊啊】

    “喂，等等！”

    他没管花店老板的阻拦，直接离开了安静简陋的花店。

    他抵住唇虚咳了几声，忍住大脑头痛欲裂的滋味，垂眸确认了一下怀里完好无损的花束。

    【救命，乱步真的好可爱呜呜】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人活着就是为了乱步！】

    “你这个人还不赖嘛。”从来不知道客气怎么说的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把零食袋子放进手推车里，伸手接过了那把红雨伞。

    大叔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由于扯到伤口疼得直咧嘴，他声音虚弱地提醒道：“别打119，打Taxi。”

    “嗯。”

    此时雨势已经相对变小，少年苍白如纸的脸颊白了一个度，唇瓣毫无血色，水珠顺着银色的发丝垂在额前，看起来好似随时都会变成泡影消散。

    【什么情况……黑手党的火拼？】

    一个穿着侦探服装的黑发青年正捧着摇摇欲坠的零食袋子，对方背对着这边，手上也没有带伞，袋子溢出来的零食叠得比他的脸颊还要高。

    【不是，主播刚才是用伞打飞了子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主播早上直播帮助一个老奶奶的时候，人家送的普通雨伞？】

    “你可真是一个思想有趣的人啊。”

    【啊？所以主播花白买了吗？】

    神渡见流思索片刻，他顺势走过去，抬手帮对方扶了一下沉重的零食袋子。

    “顺便一提，再不回去另一位就要昏过去了。”

    【呃，这真的不是什么cos或者剧组吗】

    “……你是什么怪小孩，不会是从哪里离家出走的吧？”

    【＋1，主播昨天才刚找到便利店的打工，不要乱花钱好么！】

    或者说，只救你。

    神渡见流不慌不忙地跟随弹幕的嚎叫，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路标杆，由于对希望以外的事不感兴趣，他没想过接近，却注意到了那边的“危机”情况。

    “嗯？”

    【没看过漫画的新人迷茫.jpg】

    大叔：“……”

    【什么！？乱步！？在哪里！我抱起他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虽然很舍不得乱步，但建议主播快逃，被他看一眼你的秘密会全部曝光的！】

    【我靠，别吵了，你们看那边——】

    不过神渡见流没忘记某位找花店的青年人，在中途路过711便利店时下了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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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这个家伙不会出现类似绝望的情绪，神渡见流也不再管他，他绕过对方正要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海藻头大叔再次开口了，他疼得满脸都是冷汗——

    从脚步声来判断，外面应该只有两个人。

    【说起来主播花的是自己钱吧，我服了，冤大头啊，干脆改名叫圣父直播间算了】

    也许是察觉到神渡见流的情况，他翠绿色的眼睛眯了眯，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眼镜。

    【主播不会真被发现了次元壁吧？】

    上班族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