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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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初棠一下就跳起来了，看看左右，警告宋青之别乱说。

    叶初棠尝了一口清蒸西塞桂鱼，鱼肉柔白，鲜嫩入味，入口似化了一般。她甜笑点点头，立刻称赞这桂鱼不愧出自西塞，肉质非常好。

    “这是什么？”叶初棠正欢乐地啃糟鸭掌，她忙用帕子擦了一下有点脏的手，捡起桌上的那包药好奇地闻了一下。

    “女郎，陛下这么走了，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不舍？”熙春试探问。

    叶初棠又跳起来，“没有以后，他都走了，没看我正在庆祝吗！”

    宋青之见屋里没外人，直言道：“避子汤，免得你怀了龙种。”

    萧晏低眸摩挲着手里的护身符，然后取了一块松仁糕送到嘴里。

    叶初棠这才拉住熙春的手，蹦蹦跳跳，吵着要庆祝一下。

    叶初棠怔愣一下，似乎在犹豫思考。

    信中，李麟对叶初棠表达了非常诚挚地歉意和感谢之情，认真解释了当年他骗钱的苦衷。

    叶初棠继续快乐地啃鸭掌，顺便听熙春回禀了近几日县伯府所收到的拜帖和赠礼

    叶初棠没想到他道别得如此快，走得那么干脆，甚至都没有特意跟她强调，那玉佩为他亲手所雕，这小小的玉佩于他那双大手而言有多困难费工。

    “玲歌小时候最喜欢这道菜了，就定此菜为如意食肆的招牌。她如果还记得我们当年约定的话，听得此名一定会来找我。”

    他修长的食指勾住了叶初棠鬓边的一缕长发，慢慢凑到在叶初棠的耳畔，气息吹得她半边耳朵的肌肤渐渐变红了。声音低沉，极具蛊惑性，“要么？”

    叶初棠忽然反应过来，皇宫内不可能缺少手艺好的雕玉匠人。

    叶初棠只想着俩人熬到后半夜都挺辛苦的,尤其是萧晏明日还要早起赶路，既然矛盾已经解决了，那就该抓紧时间早点睡觉休息。

    叶初棠心里突然觉得闷堵，很难不动容。但这种动容，还足以令她去改变。

    玉佩上刻着一女孩，踮脚伸着手臂，正在折桃枝。女孩儿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带子，带子在手腕上端打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结。

    像是怕叶初棠赶他走一般,他立马就躺了下了来。萧晏拽下腰间的玉佩看似随意地丢了出去，那玉佩精准地打灭了烛火,室内忽然暗了。

    在岭南时，有一次她折桃枝刮破了手腕，萧晏给她上药包扎，她嫌纱布丑，担心上巳节这样出门不漂亮了，会被同龄姐妹笑话。萧晏就在给她包扎之后，在外层又扎了一个漂亮的彩带，还在手腕上端给他打一个花朵形状的结。后来她因此还得了小姐妹的夸赞，被她们争相效仿了。

    肤白如瓷，光滑柔软，只一下，便上了瘾。

    萧晏起床后，在秦路的伺候下重新更换了一身玄袍，黑色沉稳，穿在他身上，反而更张扬出帝王的锐利和锋芒，峥嵘凛凛，令人从心底生出畏惧。

    他动作很轻，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身边的叶初棠。

    宋青之语气淡淡，“无妨，留着以后用。”

    “我们俩昨晚什么都没做。”叶初棠把药推开。

    叶初棠见识过不少珍宝，自然有一些眼力。这玉佩成色极好，但说实话，其雕工跟这玉佩本身的价值相比，好像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萧晏欲再亲她脸颊一次，叶初棠因为觉得脸有些痒，突然偏了下头，萧晏落下的唇刚好印在了叶初棠的唇上。

    出了县伯府之后，他就吩咐药童，把他在宣城的田产房舍部安排发卖。

    “雕工如何？”

    叶初棠惊讶地睁开了眼，微张的嘴刚好给了萧晏趁虚而入的机会。

    萧晏食指勾了一下叶初棠的下颚，转身就大步离开。

    鼻尖相碰，唇瓣相叠。

    叶初棠琢磨着该怎么委婉表达时，萧晏忽然开口。

    熙春一面替自家女郎终于恢复了自由身感到高兴，一面又不禁替皇帝陛下叫惨。

    萧晏捏住了叶初棠的脸蛋，“寡人不给。”

    他忍不住在叶初棠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炷香后，宋青之突然上门了，进屋便丢了一包药在桌上。

    这事她过了就忘了，想不到萧晏一直记得，还将这场景刻在了玉佩上。

    “拜你所救。”

    “拿你下半辈子永远不吃美食发誓，你跟当今陛下没苟且？”

    夜色的漆黑有几分模糊了他的面容，但依然辨得见他深邃凌厉的轮廓。傲骨矜贵，自内而发，不愧是铮铮佼佼的大晋帝王。

    ……

    闻着叶初棠颈肩淡淡的馨香，萧晏依恋地闭上了眼。许久之后，他再度睁开眼时，双目清明，神色清冷，只把唇浅浅地印在了叶初棠的颈窝处。

    “保重。”

    叶初棠：“……”

    小时候，叶初棠就好吃，郑玲歌也好吃，俩人很能吃到一块

    “睡吧。”

    萧晏倏地抬眸。

    她特意带了桃花酒来，在这吃饭可以当成是又一场庆祝。

    “你又欺君了。”

    结束后，叶初棠的脸像极了熟透的红杏。这红杏上还长了一双水汪汪灵秀的眼睛，正嗔怪地瞪他。

    思及萧晏以如今这般尊贵的身份，竟能对她做出如此退让，实属不易。此一别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她就抬手想去抚摸萧晏的脸，复而又收手，这会儿还是不要做让他误会的动作比较好。

    天蒙蒙亮，一夜未眠的萧晏准备起身。

    从始至终，萧晏都没有回头。

    这一结果细论起来，还要归功于县伯夫人的教导。明明夫人她自己跟县伯恩恩爱爱，感情十分要好。偏偏她从小就提点女郎：‘女儿当自强，男人如衣服’，‘四海之大，快乐很多，莫把一切都压在男人身上’……

    在叶初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之后，萧晏才靠近叶初棠，将她搂在怀里。

    那种事儿快乐是快乐，可现在她太困太累了,尤其是前半夜对抗萧晏的时候，她精神消耗过度，实在折腾不起。

    “极其逼真，栩栩如生，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这上面人是我自己呀。不知这出自哪位厉害的匠人之手？”

    萧晏见叶初棠不停地往他自己怀里拱，不禁勾起了唇角，顺势继续抱住了她。

    “宋青之，你嘴巴这么毒怎么活到今天的？”

    听闻萧晏所问的那句话后,她才恍然意识到，萧晏是男人，精神体力都比她好，所以人家此刻的想法可能跟她就不太不一样了。

    这帖子极有用，叶初棠让熙春收好。

    在皇帝陛下冷冽的目光下，秦路立刻噤声。

    萧晏哼笑一声，声音里天然带着清冷，可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挺愉悦的。

    信里附上了一张帖子，李麟告诉叶初棠，日后如果有事找他，只需带着这张帖子去司马府即可。只要他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他必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你所遗忘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视。你所不看重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重。

    叶初棠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也起来。他趁萧晏去更衣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昨晚萧晏撂在桌上的玉佩。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虽贵重，但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稀罕。可当她看清楚玉佩上所雕刻的图案时，才恍然明白其特别之处。

    叶初棠瞪圆眼看他。

    叶初棠有点发懵，惊讶于萧晏刚才的身手，他居然会武？难怪他总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难怪那晚一向浅眠的清夏没听到窗外有任何声音……

    “阿晏，这是你叫人特意刻的？”叶初棠对萧晏晃了晃手里的玉佩。

    三度去派人去探，皇帝离京的队伍确实走远了。

    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秦路伺候萧晏上了马车后，便不解道：“奴怎么都想不明白，叶娘子与陛下都已经二度良宵了，怎么还不愿进京？郑玲歌一事只要派暗虎卫来查——”

    因为如意食肆明日就要开张了，叶初棠在晌午的时候乘车抵达食肆，进行最后一次试菜。

    宋青之默了下，随即就告辞了。

    五年前，他非常想上京投奔将门，干出一番作为，奈何四处借钱求盘缠，一文钱没筹到，还惨周遭了周围人的笑话，许多人都骂他一个俗民流氓在痴人做梦。李麟怕叶初棠也这般看待他，知道她心善会救济病弱，就改为借母病重之名卖惨，向她骗了钱。

    她家女郎在男女情爱上是真的没有心呐。

    萧晏似乎很疲累，早已经闭了眼。

    良久后，他声音轻冷，“她没有心。”

    在听说李麟给她留信和赠礼了，她立马洗了手，接来礼单。

    秦路这时前来告知，马车已经在后巷备好了。

    这一吻缱绻绵软，似春风化雨，甘若蜜糖。

    不一会儿，叶初棠就被浓烈的困意所席卷，沉下了眼皮，她翻个身，面着床里，很快就睡熟了。

    叶初棠体寒，昨晚她抱着热乎的被子睡得很舒服，忽然感觉到被子要被抢走了，她就不高兴地哼了两声，使劲儿往被窝里钻。

    “有啊。”

    叶初棠愣神儿了片刻后，就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给萧晏盖上，跟着也躺了下来。

    叶初棠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孩是她。

    所赠尽是贵重之物，比起当年她出资助他那点钱，翻了百倍不止。对这些叶初棠并不看在眼里，毕竟她早就不缺钱了，礼物叫人清点入册就罢了。

    这话直击叶初棠软肋，害她不得不把即将出口的敷衍之言噎了回去。

    萧晏倏地笑了，冰山消融，朗如明月。

    叶初棠跟着走到门口，目送萧晏。

    叶初棠更关心的是李麟在信里给她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