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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混沌卵一开始还在怒吼,但艾弗森随即就让它闭上了嘴。

    “我……,是人。”

    艾弗森不想再倾听这些绝望的话语了,他灵魂中对这个信仰兄弟剩下的最后一点怜悯也已经消散。

    来自内部的声音传来,它突然出现,哪怕艾弗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有点措不及防。

    它在试图改变艾弗森的想法,试图让艾弗森变成和它一样的东西。

    用死亡来为自己过去的所有错误辩解,这是懦夫之举,如果连直面自己命运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补救自己犯下的错呢?

    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力下,庞大的血肉怪物倒地,石头上沾满了亵渎之物的油腻琥珀色血液,肮脏的恶心液体甚至糊满了艾弗森的战靴。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阿尔贝特的声音。

    而在那些被撕去的伤口上,蠕动的血肉组织塌陷下去,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我!如果接受审判的话,我当然该死,但我的死亡可赎不清我的罪。

    这是亚空间带来的异变。

    快速挥砍的骨刃在本就明暗不定的洞窟中连成了一片阴影,刺穿了还残存的红色甲片,刺痛了这团亵渎的血肉。

    “你现在就是错误本身。”

    但艾弗森知道,它绝对不是阿尔贝特。

    一种愤懑的情绪,它在艾弗森的身体中弥漫开来,但怀言者很清楚,这种感觉并不属于他。

    但火焰随即就将它们赶走了,这种黑色的火焰让它们惊畏至极。

    “哈哈哈哈哈!艾弗森,所以你把你的一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吗?在自我催眠中活着吧,尽管你连活下去都是靠着我,都是靠着至高天!!”

    我导致了上万人的死亡,又或者是更多,我永远也挽不回他们的命,但是,我起码还能在未来救下某些无辜之人。

    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所有声音都不是真正的话语,恶魔的思想在艾弗森的颅骨中凝聚,只比星际战士的思维慢了一点。

    许多殷红的尸体正在与灰黑色的岩石融合,他们断裂的手指在石缝里蠕动着,失去生命的面孔则在岩石中瞪大了眼睛。

    “死亡轻而易举,但活下去,直面自己的错误才是真正的勇气。

    艾弗森嘴巴中的牙齿在变得锋利,他的血液也在变得粘稠,头盔下的颅骨在变得尖锐,艾弗森感受到了共鸣的疼痛。

    可艾弗森却没打算停手,他依然在猛击着这团肉块,就在怪物倒地的同时,它被扯下了三只胳膊。

    看着面前这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艾弗森的语气毫无波澜。

    艾弗森的骨刃在嗡嗡作响,他已经闭上了自己的嘴,专心的对付着面前的混沌卵。

    每一声枪响,每一次挥击,都会有一名人类的身体倒地,血肉变成碎末,泼洒在厚重的岩石上。

    “这是净化,阿尔贝特,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你一定不希望自己以一个怪物的身份死去。”

    它甚至说了些讥讽的话语,像一条没讨来骨头的狗,只会狺狺狂吠了。

    在混沌卵身上的一团肿瘤里,于所有狂热的呓语中,艾弗森忽然间听到了这么一段清晰的话语。

    破碎的声音在艾弗森听力范围的边缘低语,抓挠着他的灵魂,许多个贪婪的目光盯上了这个暴露在亚空间中的灵魂。

    “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这是混沌卵的扭曲头颅中吐出的最后一段话,它随即就被艾弗森彻底搅碎了。

    “主人,抛去过往那些无趣而又狭隘的东西吧,让我们免于人类自豪的愚蠢……”

    艾弗森随即就踩住了混沌卵的肚子——如果这摊烂肉还能被称为肚子的话,钢铁战靴固定住了它的主要肢体,然后震动着的骨刃就刺进了它的头颅。

    “现在也不算,如果不是我走上了那条道路的话,会被撕碎的是我。”

    “艾弗森,我从未知道你如此善战……”

    “杀死人类的是你们,摧毁人类希望的也是你们,让帝国分崩离析的还是你们。

    银河被黑暗笼罩了,但人类还有光明的灵魂。”

    “与我合而为一吧,让我们一起活下去,让我们纠正从前的错误。”

    艾弗森感觉到它在他的脊柱周围紧紧盘绕,同时吐出了舌头,烦躁的舔舐着他眼球后面的丝状神经。

    一切都乱了套,所有人都在徒劳无功的挥动着他们的武器,进行着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混沌卵安静的躺在地上,流着血,腐烂着。

    “当你和我融为一体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人了,哪怕现在你亲手点燃了火焰。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与普通的人类还有何关系?”

    艾弗森在最后的时间中向前走了几步,当宇宙的现实尚未崩碎时,他看着面前这滩几乎要溶解殆尽的尸体,看着这具死去的混沌卵。

    “抱歉,我的最后一个信仰兄弟,我走上的路和你截然相反。”

    它刚才还异常高大的躯体现在溶解成了一团烂浆,在火焰的炙烤下,它的骨头与烂肉在石板上滚动着,冒出蒸汽,像焦油一样流动。

    恶魔停止了它的喋喋不休,并不是因为它说完了自己想要表达的,而是因为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波动了。

    那东西又说道,在曾经是嘴巴的地方上,许多个肿块在缓慢的爬动,露出里面毛茸茸的牙齿。

    “人类总是关心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可是艾弗森,你早就是一个怪物了。”

    极限战士在与他们身旁那些曾经英勇无畏的凡人作战,这些烙印者全部发了疯,他们手中的枪支溢散出大量发狂的光芒,在岩壁上跳跃。

    “艾弗森,你凭什么挽回你的错误,以人类的观念,以那些狭窄而又愚蠢的念头,谁会接纳你,谁会宽恕你?

    “我现在用的可不是亚空间的力量,虽然它暂时被你占据了,但这并不代表它是你的。

    他们已经死去,但破碎的牙齿与被扯烂的喉管中还在发出哀嚎。

    恶魔回答了艾弗森的话,这次是用怀言者的嘴。

    电光火石间,敌人就已经被击败了。

    内部的东西在利用星际战士的感官去探索四周,它伸出了意识的触须,在判断面前的一切。

    火焰越烧越大,从混沌卵的身体蔓延到四周,在看不见的界限上掀起了一场撕裂一切的风。

    他说道,在随即涌来的所有光芒中,艾弗森完全忽略了恶魔的愤怒咆哮。

    “在过去,我并不是一个善战的战士……”

    没有人回答艾弗森的话。

    我是你们行凶的利刃,是你们挥出的尖刀,但是,你们才是万恶之源。”

    混沌卵,亚空间恶意的极致象征,怀言者叛徒们的悲哀归宿。

    “艾弗森,看看你面前的那些可怜人,你现在一边在屠杀着你的同胞,一边还在大言不惭的说着救赎,哈,你就是一个懦夫。”

    但我会纠正我的错误,用七年的时间,用数个世纪的时间,又或者是用一万年,用我余下的所有生命……”

    如果你敢死亡,那你在他们那种愚蠢的观念中还算得上是勇士,但你连赴死的勇气都没有,你只是无胆的活着,怯懦的活着。”

    “恶魔,我的生命不属于亚空间,我出生在人类的星球上,也将为人类而活,虽然……,我错了,我犯下了滔天大错。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呼喊,它撞击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灵魂。

    恶魔在怀言者的血管中蠕动,它急不可耐的打断了艾弗森的话。

    恶魔在一开始因为自己点燃火焰而喜悦,但随后又因为艾弗森尚未崩溃的灵魂而狂躁。

    混沌卵死的很慢,它的头颅已经离体有一会了,可身体却依然在发出哽咽与抽泣的声音。

    当混沌恶兽已经开始扑向极限战士时,看着满地的烙印者尸体,艾弗森开口回答道。

    这还没完。

    混沌恶兽也在岩壁上跳跃,它的八只爪子紧紧的抓在石头上以保持平衡,同时在阴影中向前跳动。

    我会收回我的权柄,拿回我的力量,让我成为我本应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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