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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不管白天黑夜,一见到池倾便兴致高涨,扑倒她身前,狗狗眼亮晶晶的,就差直接冲她摇尾巴了。
因着池倾的一只传信红蝶,乱石镇镇令如芒刺背,立刻在这个落雪的深夜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她侧脸朝谢衡玉望去,那双带笑的眼睛是那样明亮好看,狡黠而灵动,几乎令他感到了炙烤般的燥热。
人妖大战结束后,修仙界与妖族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表面功夫一直维持得不错。因而这“叛党”,在如今的妖族口中,也多半只有两类——其一是背叛族群,投靠魔族的妖;其二是忤逆妖王,暗谋乱权的妖。
“我不需要你报答,”池倾等朗山将她扶好,才上前在她床边的小凳上落座,轻声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人皮鼓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所以,镇令大人这会儿查到了什么?”池倾望着街口跪得笔笔直的镇令,似笑非笑。
黄鼬神情有些尴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池倾此人,难以捉摸。
池倾微怔,轻轻推了朗山一把,示意他将那小女孩扶起来,温声道:“你腿脚不便,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情人,还是仆侍。她想要前者,且只要前者。
“谢衡玉,你怎么脸红了?”池倾笑吟吟地问他,“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反感我方才的提议?”
以身相许吗?
女孩埋着脸,忍着哭腔颤颤道:“您是莺儿的救命恩人,莺儿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池倾抬了抬下巴,却忽然福至心灵般抬眸往街市道旁一扫——果然瞧见朗山化作人形,早已跟在一群侍卫后面,兴冲冲地望着她了。
池倾拧不过他,只好伸手朝他头上呼噜了两把,又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无奈道:“好了吧?”
池倾轻轻地“哦”了一声,慢慢抬眼与他对视,眼神里带了些说不出来的情绪:“这样的话,之前的那个选择……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选的机会。”
黄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大尾巴扫去空气中隐隐的臭味,尴尬道:“圣主,此事确实是属下失察。属下询问楼中姑娘,另外还发现朱翠疑似与叛党有所联系,只是尚未发现证据……”
池倾闻言失笑:“小朋友,这黄鼠狼好歹也是个镇令,你就不怕他骂你妨碍公务?”
妖丹若被完全剖出,除非之后完整寻回,否则便不能以其他途径再生。可若只是半颗妖丹,虽然妖力大损,但还有一丝希望,可以靠修炼再生。
女孩咬着唇,怔怔望着自己被包扎成两根白萝卜似的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相熟吧……那个姐姐,名唤白薇。我服侍过她几回,她……平日不太爱说话,因此与大家都不算亲近。”
客栈与拂绿栏只隔了一条街,透过三楼窗户,甚至能将花楼景象尽收眼底。
池倾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的反应,在数息的等待后,“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这半月以来,即便谢衡玉已经对池倾这信手拈来的调笑习以为常,但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好,他竟又一次,在她营造的暧昧氛围中恍了神。
朗山不满足地哼哼:“主人,好敷衍。”
她这次不再逼他立刻做出选择,甚至给了他足够宽裕的时间。可谢衡玉却觉得,正是这句没有期限的“晚点”,此刻竟像是细弱的丝线,将他的心脏摇摇欲坠地悬挂了起来。
莺儿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腿,目光带了些迷茫:“白薇姐姐在拂绿栏虽不算是顶顶有名的姑娘,但也有几个固定的恩客不时便会来寻她,日子其实并不难过……恩人或许不知道,做我们这行当的,多半都妖力低微、出生贫苦、修炼无路,自身妖丹,也基本都握在妈妈的手中。”
池倾似察觉到什么,换了个问法:“那位……被扒皮惨死的姑娘,可与你相熟?”
池倾原本对黄鼬还有许多不满,如今朗山一闹,她也懒得再气,又交代了几句,便跟着朗山一起去了客栈。
池倾轻咳一声,下意识朝身侧的谢衡玉看了一眼,无奈道:“朗山,你这样讲话我好不习惯,还是变回真身吧。”
她望着他烟雨般的灰眸,在谢衡玉将要张口的瞬间,伸手虚虚点在自己唇边——那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拂绿栏所在的街市。
镇令真身是只黄鼬,他本就心中惴惴,如今听到池倾这般阴阳怪气,顿时浑身直冒冷汗,连带着臭腺也不自觉打开了。
“主人主人,那小丫头已经醒了,正在不远的客栈休息呢!朗山把她看得可好了!这黄鼠狼想要来问话,我也没让他靠近!”
池倾朝他弯了弯眼睛,不再搭理黄鼬,只在原地等着朗山朝她跑来。
乱石镇毕竟有着戈壁州最大的黑市,这小地方虽然乱,但同时也掌握着大量的信息和钱财。要做好这个地方的镇令,尤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必定得练得炉火纯青。
池倾顿了顿,正色道:“适可而止。”
这要是放在平常,乱石镇随便发生点什么案件,哪怕正好被乔装的七圣主逮个正着,他估摸着也有办法糊弄摆平。
拂绿栏一事的水太深,黄鼬原本十分担心池倾会因此怀疑他也与叛党有所勾结,包庇朱翠,从而直接将他定罪。但如今听池倾这话,便知道她即便有所疑虑,倒也并未真正迁怒,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人也自在些许,连连冲池倾告罪道谢。
莺儿道:“这几年,有个出手很是阔绰的恩客,时常会关照白薇姐姐的生意,而且每每离开,都会给她一些灵石作为
谢衡玉灰眸睁大了些,似有些诧异:“当然不是。”
莺儿的神情空白了一霎,却像是闻所未闻:“我、我不知道。”
她轻轻捏住垂在袖边的斗篷,小脸掩在宽大的兜帽底下,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谢衡玉,于你而言,做我的情人,难道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
池倾脚步也放缓下来,她与谢衡玉在雪夜里并肩而行,走了几步,忽然道:“难以回答……说明你犹豫了?”
池倾平静地望着她:“未成邪器,已经被毁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摘了乌纱帽直接给池倾滑跪。
池倾笑道:“你可以晚点再回答我,但这一次,我想要个不一样的结果。”
池倾微微阖眸,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冷冷道:“查得好。明摆在台面上的事,竟能查得如此清楚,镇令当真好本事。”
而在这两类中,又以第一类较为活跃。
池倾捂着口鼻倒退一步,蹙眉道:“怎么怕成这样?好失礼。”
可这一次遇到的事,镇令知道,摆不平了。
因此这条律例,一是为了防止市面上大量流通不明来源的妖丹,二也是给走投无路者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女孩呆呆地看着池倾,像是窒息般愣了好久,眼眶慢慢浮上了一层水雾。
离开了镇令等一干人,朗山便越发黏糊得肆无忌惮,他紧紧抱着池倾的手,少年人明朗的音色都被夹出了颤音:“主人~~主人知道朗山多担心嘛?朗山在这里看到花楼起火了,吓得头都撞了……主人摸摸,现在还有个块块呢!”
女孩的目光在听到“人皮鼓”三字时轻轻颤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恩人,请问您可有在楼中寻到那邪鼓?它如今……”
池倾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你接着说。”
此后她与他相处的每个时刻,仿佛都在向那个“不一样的结果”靠近。
池倾颔首,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只将自己在黑市、拂绿栏与赌坊的事简略讲了,遂垂眼望着脸色奇差的黄鼬,凉凉道:“此事有关逆党,牵连甚深,我也不指望你短时间能查出些什么。只不过,你此番着实失职,不能不罚,天明后你自己去见青师,将诸事一并交代了,若他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便是你的造化。”
许是隔着房门早早听见了外面的交谈声,当池倾走入厢房后,正好瞧见不远处的床榻上,那原本重伤昏迷的小女孩正扶着床沿,忍痛调整着自己双腿的位置,极勉强地朝池倾摆出了一个跪礼。
可以花言巧语张口就来,也可以在说完之后状若无事,转头就忘。她惯会在一字一句间撩拨他人,言辞分明编织得那样美好动人,神态却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戏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竟变得有些粘稠而微妙。
青师乃是妖王指给戈壁州的三师之一,掌刑狱决案,是三师中出入乱石镇最多的一位,因此黄鼬与他也还算熟悉。
镇令道:“属下已经查明,拂绿栏老|鸨朱翠杀人害命,私造邪器之事确凿无疑。此事性质极其恶劣,在乱石镇发生此事,确实是属下失职,请圣主降罪。”
池倾蹙眉:“不该如此,妖王七年前早已颁布律例,若做交易,向来只允许抵押半颗妖丹。”
谢衡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口骤然蔓延开来陌生的心绪令他感到有些惶惑。
朗山委屈巴巴地垂着狗狗眼,但毕竟得了些便宜,也不好再闹腾,于是率先打开了厢房的门,请池倾进去。
朗山登时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呜呜呜……主人又嫌弃朗山,小狗明明什么都做好了,主人也不夸夸朗山。”
“已经毁掉了?那、那也好。”她许久才哽咽道。
谢衡玉指尖微微一颤,摇了摇头,低声道:“圣主这个问题,着实叫人难以回答。”
朗山哼了一声:“我可是主人的狗,他怎么敢骂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当他带着一批侍卫赶到拂绿栏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看着那景象,镇令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派人清街封店,最后在审问并安顿了所有尚能找到的姑娘之后,面如菜色地蹲在街口恭迎池倾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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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池倾的一只传信红蝶,乱石镇镇令如芒刺背,立刻在这个落雪的深夜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她侧脸朝谢衡玉望去,那双带笑的眼睛是那样明亮好看,狡黠而灵动,几乎令他感到了炙烤般的燥热。
人妖大战结束后,修仙界与妖族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表面功夫一直维持得不错。因而这“叛党”,在如今的妖族口中,也多半只有两类——其一是背叛族群,投靠魔族的妖;其二是忤逆妖王,暗谋乱权的妖。
“我不需要你报答,”池倾等朗山将她扶好,才上前在她床边的小凳上落座,轻声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人皮鼓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所以,镇令大人这会儿查到了什么?”池倾望着街口跪得笔笔直的镇令,似笑非笑。
黄鼬神情有些尴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池倾此人,难以捉摸。
池倾微怔,轻轻推了朗山一把,示意他将那小女孩扶起来,温声道:“你腿脚不便,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情人,还是仆侍。她想要前者,且只要前者。
“谢衡玉,你怎么脸红了?”池倾笑吟吟地问他,“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反感我方才的提议?”
以身相许吗?
女孩埋着脸,忍着哭腔颤颤道:“您是莺儿的救命恩人,莺儿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池倾抬了抬下巴,却忽然福至心灵般抬眸往街市道旁一扫——果然瞧见朗山化作人形,早已跟在一群侍卫后面,兴冲冲地望着她了。
池倾拧不过他,只好伸手朝他头上呼噜了两把,又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无奈道:“好了吧?”
池倾轻轻地“哦”了一声,慢慢抬眼与他对视,眼神里带了些说不出来的情绪:“这样的话,之前的那个选择……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选的机会。”
黄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大尾巴扫去空气中隐隐的臭味,尴尬道:“圣主,此事确实是属下失察。属下询问楼中姑娘,另外还发现朱翠疑似与叛党有所联系,只是尚未发现证据……”
池倾闻言失笑:“小朋友,这黄鼠狼好歹也是个镇令,你就不怕他骂你妨碍公务?”
妖丹若被完全剖出,除非之后完整寻回,否则便不能以其他途径再生。可若只是半颗妖丹,虽然妖力大损,但还有一丝希望,可以靠修炼再生。
女孩咬着唇,怔怔望着自己被包扎成两根白萝卜似的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相熟吧……那个姐姐,名唤白薇。我服侍过她几回,她……平日不太爱说话,因此与大家都不算亲近。”
客栈与拂绿栏只隔了一条街,透过三楼窗户,甚至能将花楼景象尽收眼底。
池倾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的反应,在数息的等待后,“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这半月以来,即便谢衡玉已经对池倾这信手拈来的调笑习以为常,但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好,他竟又一次,在她营造的暧昧氛围中恍了神。
朗山不满足地哼哼:“主人,好敷衍。”
她这次不再逼他立刻做出选择,甚至给了他足够宽裕的时间。可谢衡玉却觉得,正是这句没有期限的“晚点”,此刻竟像是细弱的丝线,将他的心脏摇摇欲坠地悬挂了起来。
莺儿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腿,目光带了些迷茫:“白薇姐姐在拂绿栏虽不算是顶顶有名的姑娘,但也有几个固定的恩客不时便会来寻她,日子其实并不难过……恩人或许不知道,做我们这行当的,多半都妖力低微、出生贫苦、修炼无路,自身妖丹,也基本都握在妈妈的手中。”
池倾似察觉到什么,换了个问法:“那位……被扒皮惨死的姑娘,可与你相熟?”
池倾原本对黄鼬还有许多不满,如今朗山一闹,她也懒得再气,又交代了几句,便跟着朗山一起去了客栈。
池倾轻咳一声,下意识朝身侧的谢衡玉看了一眼,无奈道:“朗山,你这样讲话我好不习惯,还是变回真身吧。”
她望着他烟雨般的灰眸,在谢衡玉将要张口的瞬间,伸手虚虚点在自己唇边——那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拂绿栏所在的街市。
镇令真身是只黄鼬,他本就心中惴惴,如今听到池倾这般阴阳怪气,顿时浑身直冒冷汗,连带着臭腺也不自觉打开了。
“主人主人,那小丫头已经醒了,正在不远的客栈休息呢!朗山把她看得可好了!这黄鼠狼想要来问话,我也没让他靠近!”
池倾朝他弯了弯眼睛,不再搭理黄鼬,只在原地等着朗山朝她跑来。
乱石镇毕竟有着戈壁州最大的黑市,这小地方虽然乱,但同时也掌握着大量的信息和钱财。要做好这个地方的镇令,尤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必定得练得炉火纯青。
池倾顿了顿,正色道:“适可而止。”
这要是放在平常,乱石镇随便发生点什么案件,哪怕正好被乔装的七圣主逮个正着,他估摸着也有办法糊弄摆平。
拂绿栏一事的水太深,黄鼬原本十分担心池倾会因此怀疑他也与叛党有所勾结,包庇朱翠,从而直接将他定罪。但如今听池倾这话,便知道她即便有所疑虑,倒也并未真正迁怒,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人也自在些许,连连冲池倾告罪道谢。
莺儿道:“这几年,有个出手很是阔绰的恩客,时常会关照白薇姐姐的生意,而且每每离开,都会给她一些灵石作为
谢衡玉灰眸睁大了些,似有些诧异:“当然不是。”
莺儿的神情空白了一霎,却像是闻所未闻:“我、我不知道。”
她轻轻捏住垂在袖边的斗篷,小脸掩在宽大的兜帽底下,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谢衡玉,于你而言,做我的情人,难道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
池倾脚步也放缓下来,她与谢衡玉在雪夜里并肩而行,走了几步,忽然道:“难以回答……说明你犹豫了?”
池倾平静地望着她:“未成邪器,已经被毁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摘了乌纱帽直接给池倾滑跪。
池倾笑道:“你可以晚点再回答我,但这一次,我想要个不一样的结果。”
池倾微微阖眸,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冷冷道:“查得好。明摆在台面上的事,竟能查得如此清楚,镇令当真好本事。”
而在这两类中,又以第一类较为活跃。
池倾捂着口鼻倒退一步,蹙眉道:“怎么怕成这样?好失礼。”
可这一次遇到的事,镇令知道,摆不平了。
因此这条律例,一是为了防止市面上大量流通不明来源的妖丹,二也是给走投无路者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女孩呆呆地看着池倾,像是窒息般愣了好久,眼眶慢慢浮上了一层水雾。
离开了镇令等一干人,朗山便越发黏糊得肆无忌惮,他紧紧抱着池倾的手,少年人明朗的音色都被夹出了颤音:“主人~~主人知道朗山多担心嘛?朗山在这里看到花楼起火了,吓得头都撞了……主人摸摸,现在还有个块块呢!”
女孩的目光在听到“人皮鼓”三字时轻轻颤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恩人,请问您可有在楼中寻到那邪鼓?它如今……”
池倾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你接着说。”
此后她与他相处的每个时刻,仿佛都在向那个“不一样的结果”靠近。
池倾颔首,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只将自己在黑市、拂绿栏与赌坊的事简略讲了,遂垂眼望着脸色奇差的黄鼬,凉凉道:“此事有关逆党,牵连甚深,我也不指望你短时间能查出些什么。只不过,你此番着实失职,不能不罚,天明后你自己去见青师,将诸事一并交代了,若他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便是你的造化。”
许是隔着房门早早听见了外面的交谈声,当池倾走入厢房后,正好瞧见不远处的床榻上,那原本重伤昏迷的小女孩正扶着床沿,忍痛调整着自己双腿的位置,极勉强地朝池倾摆出了一个跪礼。
可以花言巧语张口就来,也可以在说完之后状若无事,转头就忘。她惯会在一字一句间撩拨他人,言辞分明编织得那样美好动人,神态却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戏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竟变得有些粘稠而微妙。
青师乃是妖王指给戈壁州的三师之一,掌刑狱决案,是三师中出入乱石镇最多的一位,因此黄鼬与他也还算熟悉。
镇令道:“属下已经查明,拂绿栏老|鸨朱翠杀人害命,私造邪器之事确凿无疑。此事性质极其恶劣,在乱石镇发生此事,确实是属下失职,请圣主降罪。”
池倾蹙眉:“不该如此,妖王七年前早已颁布律例,若做交易,向来只允许抵押半颗妖丹。”
谢衡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口骤然蔓延开来陌生的心绪令他感到有些惶惑。
朗山委屈巴巴地垂着狗狗眼,但毕竟得了些便宜,也不好再闹腾,于是率先打开了厢房的门,请池倾进去。
朗山登时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呜呜呜……主人又嫌弃朗山,小狗明明什么都做好了,主人也不夸夸朗山。”
“已经毁掉了?那、那也好。”她许久才哽咽道。
谢衡玉指尖微微一颤,摇了摇头,低声道:“圣主这个问题,着实叫人难以回答。”
朗山哼了一声:“我可是主人的狗,他怎么敢骂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当他带着一批侍卫赶到拂绿栏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看着那景象,镇令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派人清街封店,最后在审问并安顿了所有尚能找到的姑娘之后,面如菜色地蹲在街口恭迎池倾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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