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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翊如今的头发还不算长，都是在她离京之后的这段日子里长出来的，比先前的头发更为乌亮，触手柔韧如丝，再过个一年半载，肯定又是那个让少女大娘都为之神魂颠倒的京城第一公子了。
景翊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算是吧……因为查验发现壶里剩下的开水没有毒，杯子在泡茶之前我拿壶里的开水烫洗过，有毒也冲干净了，所以当验出来只有茶汤里有毒的时候，我的嫌疑不就是最大的了吗？”
景翊怏怏地扁了扁嘴，还是点点头道：“还有家里，把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顺了点儿值钱的东西，然后就这样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景翊扬起嘴角，抬手戳了戳自己的鼻尖，有点无可奈何地道：“我就是那个奉茶的人啊……”
“有毒的就是茶叶……”不等冷月问这毒茶是那个挨千刀的放到御书房的，景翊就已答道，“茶是成记茶庄的茶”
到那个时候，朝里就当真剩不下什么了。
景翊再次对冷月投去了那种“你真棒”的目光。
如今……
景翊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描述有何不妥，还坦然地追补了一句，“对，就是好着好着一下子吐了口血，什么事都没来得及议就驾崩了。”
如今在她心里，他就是个英雄，跟那些随她爹在边疆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男人们一样，是敢于豁出性命去保家卫国的天字第一号大英雄。
只是这种事儿好巧不巧地与先皇中毒身亡搅合在了一起，冷月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儿不妥。景翊显然是看透了冷月那张一下子写满问号的脸，嘴角微微一提，笑的一脸善解人意，“你也觉得这事儿好像很合理，又好像有古怪吧？”
景翊对医术这种东西的理解似乎只停留在文字的程度上，真落到活物上就白瞎了，冷月见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乱揉一气，越揉眉头皱得越紧，不禁心里一疼，抬手拍开了景翊的手。
“那……那些有毒的茶叶还没被人发现？”
“……”
这番调换，想必就是太子爷说的景翊往自己身上招揽嫌疑的法子。
这个推测是最顺利成章的，冷月能一下子想到这里，景翊丝毫没觉得诧异，但还是用一种“你真棒”的眼神看着冷月，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在朝中最坚实的一股力量被拔除的同时，掌管这两件事的人还可以听任摆布，那就算是坐上那把椅子的人名不正言不顺，也没多少人敢挺胸抬头地说个不字了。
景翊轻描淡写地说着，浅浅苦笑，“不过改口也没用，指甲嘴唇都是发乌的，连那俩四书五经都没背完的小皇子都知道这是中毒了，还能瞒得了谁啊？”
这才是闹鬼了……
景翊眯起眼来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景翊似是头疼得厉害，脑袋在枕头上磨蹭了几下还不见舒缓，到底忍不住抬手揉起了太阳穴，一边揉，一边有点儿遗憾地摇了摇头，轻叹，“猜猜太子爷的心思我还成，先皇的心思就得问老爷子了……”
“不然呢？”景翊苦着一张脸，用一种认命的语调轻描淡写地道，“我们这些人来齐了之后先皇就把其他人都轰出去了，一间书房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我和几个皇子，然后坐在小炉上的水烧开了，茶盘里的东西都是备好的，一看就是要等水泡茶，就我一个为臣的，我还能干站着等主子们去泡吗？”
这事景翊如今说来轻巧，当时那般情景，突然病愈的先皇又突然驾崩于面前，慌乱可想而知，景翊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权衡完这么多利害关系，做下牺牲自己的决定，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有条不紊地把自己变成这场弑君大案的头号嫌犯……
冷月狠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那些人是奔着那块皇城探事司的印来的，可如今是为了定他弑君之罪，还要翻找什么？
齐叔带着满目的理解点了点头，“冷将军承诺给姑娘九百两，对吧？”
景翊像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回忆当年的腥风血雨一般缓缓地一叹，“那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可以闹得更大的……成记茶庄的主意是老爷子出的，帮手的是瑞王爷和安王爷，要是借着成记茶庄的这撮茶叶把朝中门生最多的老爷子扳下去，把管钱粮的瑞王爷扳下去，把管刑狱的安王爷扳下去，你说朝里还剩下什么？”
有人进院来了。
同龄的男孩们多半还是枕头，而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声不响地变成金镶玉了，只是始终没有扔掉那层绣花枕头皮罢了。
“毒是不是就在先皇喝的那杯茶里？”
冷月狠狠一愣，“你奉茶？”
冷月对京里错综复杂的官员分工不甚明了，但常年奔波在外，对地方衙门的运转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衙门里最要紧的就是两件事，一个刑名，一个钱谷，搁到朝廷里应该也是一样。
冷月刚想点头，脑海中粗略梳理了一下景翊泡茶的全过程，却忽然发现景翊这番看似挺对的话里似乎还漏了一环，“茶叶呢？”
冷月有点儿心虚地板起差点儿涨红的脸，端出公事公办的语调道：“他们是不是因为在你身上搜不到证物，就把你软禁起来了？”
“顺东西？”
冷月心里想着，嘴上不由自主地嘟囔了出声，“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只是对她而言，京城第一公子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冷月一时断不出景翊这话是实话实说还是随口一说，不察地皱了下眉头，没在这件事上深究，只随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想没想过，先皇突然召你们这些人进宫见他，到底是想跟你们说什么？”
冷月直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发凉。
冷月点头，
兴许在那些已在景翊冒死调换茶罐之间被保下性命的人里，就有人这会儿正窝在高床软枕间，对怀里的美人不痛不痒地说着景家四公子的风凉话。
冷月又是狠愣了一下，转念想想，却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盛传先皇喜欢成记茶庄的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景翊私下里也对她说了成记茶庄与朝廷的那分关系，御书房里备有成记茶庄的茶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她不得不承认，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实在太会过日子了，一撮茶叶，不仅毒死了先皇，还要断送掉半个朝廷的性命。
“别戳了，再戳脑袋上就有坑了。”
冷月静定地对景翊使了个噤声的眼色，把景翊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挪回到枕头上，利落地给他塞好被子，给自己整好衣衫，抄起搁在床头的空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冷月点头。
景翊给先皇泡的茶，难怪……
“……”
睁着眼说瞎话是天家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冷月倒是不奇怪这么一件明摆着的事儿能被这伙人瞒这么久，但有一样冷月是想不明白的。
一丝浓郁的敬慕之意刚从心里升上来，冷月发誓，绝对还没有升到脸上，就已见景翊绽开了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邀赏一般地道：“我厉害吧？”
“谢谢管家老爷，多少还是有点儿难吃，剩了小半碗拿给景大人当人情了。”冷月气定神闲地说着，把碗往齐叔手上一递，像模像样地打拍了一下一干二净的手心，带着几分不耐道，“折腾这么一宿，都没落着闭闭眼，我得找冷将军还还价了。”
冷月手里要是有糖，一定会往他嘴里塞上一颗。
冷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在话本之外办得了这样的事。
赶在景翊发现她这话是临时抓词之前，冷月手上稍稍多使了些力气，景翊吃痛之下轻哼了一下，哼声刚开了个头儿，就被冷月一把捂了回去。
“我这条命可以把太子爷溜达得团团转，他们才不舍得这么快就给我定罪呢……就是可惜了那些好东西了。”
冷月意识到脑子里想的事儿竟嘟囔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景翊已抬起了眼皮，那束可以洞穿人心的目光落在冷月薄薄的脸皮上，登时激起一片诱人的红晕，把景翊看得一阵莫名其妙，禁不住追问：“你没发现什么？”
什么景四公子就是个绣花枕头之类的话，她原先在心里也是有那么些认同的，毕竟在她认识他的那个年纪，同龄的男孩们都是枕头，好歹他还是绣了花的。
冷月到底记得自己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过不多会儿冷嫣就会如约出现在大门口接她回太子府，冷月勉强先把这一笔记在心里，耐着性子问道：“然后就传太医了？”
冷月拿着空碗走出去的时候，齐叔正走到庭院正中，见冷月从里出来，齐叔就地站定，一团和气地微笑着，待冷月走近来，才压低着声音客客气气地道：“姑娘吃好了？”
“那为什么光怀疑你们，不怀疑那个奉茶的人？”
只是奋战在疆场上的英雄人人皆知，人人称颂，他却是一个人在这里为了一场永远不可能公之于众的战役而默默苦熬，熬不过就是生生世世的乱臣贼子的骂名，熬过了也不过就是无罪开释，见惯了冤假错案的老百姓又怎么会为一次看似合情合理的软禁而夸他些什么。
景翊点头，“来了好几个。有一个说是中毒身亡，但剩下的几个全说他是瞎扯淡，明明是回光返照，照完了自然就御龙宾天了，然后他们就统一了说法，说是病亡了。”
“然后他就驾崩了。”
冷月起身坐到床头，把景翊的脑袋从枕头上挪到她的腿上，从发际开始，由前向后沿着几个穴位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你脑袋好像不是特别圆。”
景翊轻轻点头，“旁边正好有一罐江南进贡的茶叶跟这个品种一样，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两罐调换了，他们以为我泡的是那罐贡茶……那两罐茶叶光看不喝还是挺难分辨出来的，好在没人敢冒死尝毒茶的味儿，所以他们就认定茶叶里也没毒，只能是我在泡茶的时候下的毒了。”
] 景翊如今的头发还不算长，都是在她离京之后的这段日子里长出来的，比先前的头发更为乌亮，触手柔韧如丝，再过个一年半载，肯定又是那个让少女大娘都为之神魂颠倒的京城第一公子了。
景翊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算是吧……因为查验发现壶里剩下的开水没有毒，杯子在泡茶之前我拿壶里的开水烫洗过，有毒也冲干净了，所以当验出来只有茶汤里有毒的时候，我的嫌疑不就是最大的了吗？”
景翊怏怏地扁了扁嘴，还是点点头道：“还有家里，把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顺了点儿值钱的东西，然后就这样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景翊扬起嘴角，抬手戳了戳自己的鼻尖，有点无可奈何地道：“我就是那个奉茶的人啊……”
“有毒的就是茶叶……”不等冷月问这毒茶是那个挨千刀的放到御书房的，景翊就已答道，“茶是成记茶庄的茶”
到那个时候，朝里就当真剩不下什么了。
景翊再次对冷月投去了那种“你真棒”的目光。
如今……
景翊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描述有何不妥，还坦然地追补了一句，“对，就是好着好着一下子吐了口血，什么事都没来得及议就驾崩了。”
如今在她心里，他就是个英雄，跟那些随她爹在边疆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男人们一样，是敢于豁出性命去保家卫国的天字第一号大英雄。
只是这种事儿好巧不巧地与先皇中毒身亡搅合在了一起，冷月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儿不妥。景翊显然是看透了冷月那张一下子写满问号的脸，嘴角微微一提，笑的一脸善解人意，“你也觉得这事儿好像很合理，又好像有古怪吧？”
景翊对医术这种东西的理解似乎只停留在文字的程度上，真落到活物上就白瞎了，冷月见他对着自己的脑袋乱揉一气，越揉眉头皱得越紧，不禁心里一疼，抬手拍开了景翊的手。
“那……那些有毒的茶叶还没被人发现？”
“……”
这番调换，想必就是太子爷说的景翊往自己身上招揽嫌疑的法子。
这个推测是最顺利成章的，冷月能一下子想到这里，景翊丝毫没觉得诧异，但还是用一种“你真棒”的眼神看着冷月，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在朝中最坚实的一股力量被拔除的同时，掌管这两件事的人还可以听任摆布，那就算是坐上那把椅子的人名不正言不顺，也没多少人敢挺胸抬头地说个不字了。
景翊轻描淡写地说着，浅浅苦笑，“不过改口也没用，指甲嘴唇都是发乌的，连那俩四书五经都没背完的小皇子都知道这是中毒了，还能瞒得了谁啊？”
这才是闹鬼了……
景翊眯起眼来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景翊似是头疼得厉害，脑袋在枕头上磨蹭了几下还不见舒缓，到底忍不住抬手揉起了太阳穴，一边揉，一边有点儿遗憾地摇了摇头，轻叹，“猜猜太子爷的心思我还成，先皇的心思就得问老爷子了……”
“不然呢？”景翊苦着一张脸，用一种认命的语调轻描淡写地道，“我们这些人来齐了之后先皇就把其他人都轰出去了，一间书房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我和几个皇子，然后坐在小炉上的水烧开了，茶盘里的东西都是备好的，一看就是要等水泡茶，就我一个为臣的，我还能干站着等主子们去泡吗？”
这事景翊如今说来轻巧，当时那般情景，突然病愈的先皇又突然驾崩于面前，慌乱可想而知，景翊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权衡完这么多利害关系，做下牺牲自己的决定，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有条不紊地把自己变成这场弑君大案的头号嫌犯……
冷月狠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那些人是奔着那块皇城探事司的印来的，可如今是为了定他弑君之罪，还要翻找什么？
齐叔带着满目的理解点了点头，“冷将军承诺给姑娘九百两，对吧？”
景翊像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回忆当年的腥风血雨一般缓缓地一叹，“那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可以闹得更大的……成记茶庄的主意是老爷子出的，帮手的是瑞王爷和安王爷，要是借着成记茶庄的这撮茶叶把朝中门生最多的老爷子扳下去，把管钱粮的瑞王爷扳下去，把管刑狱的安王爷扳下去，你说朝里还剩下什么？”
有人进院来了。
同龄的男孩们多半还是枕头，而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声不响地变成金镶玉了，只是始终没有扔掉那层绣花枕头皮罢了。
“毒是不是就在先皇喝的那杯茶里？”
冷月狠狠一愣，“你奉茶？”
冷月对京里错综复杂的官员分工不甚明了，但常年奔波在外，对地方衙门的运转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衙门里最要紧的就是两件事，一个刑名，一个钱谷，搁到朝廷里应该也是一样。
冷月刚想点头，脑海中粗略梳理了一下景翊泡茶的全过程，却忽然发现景翊这番看似挺对的话里似乎还漏了一环，“茶叶呢？”
冷月有点儿心虚地板起差点儿涨红的脸，端出公事公办的语调道：“他们是不是因为在你身上搜不到证物，就把你软禁起来了？”
“顺东西？”
冷月心里想着，嘴上不由自主地嘟囔了出声，“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只是对她而言，京城第一公子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冷月一时断不出景翊这话是实话实说还是随口一说，不察地皱了下眉头，没在这件事上深究，只随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想没想过，先皇突然召你们这些人进宫见他，到底是想跟你们说什么？”
冷月直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发凉。
冷月点头，
兴许在那些已在景翊冒死调换茶罐之间被保下性命的人里，就有人这会儿正窝在高床软枕间，对怀里的美人不痛不痒地说着景家四公子的风凉话。
冷月又是狠愣了一下，转念想想，却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盛传先皇喜欢成记茶庄的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景翊私下里也对她说了成记茶庄与朝廷的那分关系，御书房里备有成记茶庄的茶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她不得不承认，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实在太会过日子了，一撮茶叶，不仅毒死了先皇，还要断送掉半个朝廷的性命。
“别戳了，再戳脑袋上就有坑了。”
冷月静定地对景翊使了个噤声的眼色，把景翊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挪回到枕头上，利落地给他塞好被子，给自己整好衣衫，抄起搁在床头的空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冷月点头。
景翊给先皇泡的茶，难怪……
“……”
睁着眼说瞎话是天家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冷月倒是不奇怪这么一件明摆着的事儿能被这伙人瞒这么久，但有一样冷月是想不明白的。
一丝浓郁的敬慕之意刚从心里升上来，冷月发誓，绝对还没有升到脸上，就已见景翊绽开了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邀赏一般地道：“我厉害吧？”
“谢谢管家老爷，多少还是有点儿难吃，剩了小半碗拿给景大人当人情了。”冷月气定神闲地说着，把碗往齐叔手上一递，像模像样地打拍了一下一干二净的手心，带着几分不耐道，“折腾这么一宿，都没落着闭闭眼，我得找冷将军还还价了。”
冷月手里要是有糖，一定会往他嘴里塞上一颗。
冷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在话本之外办得了这样的事。
赶在景翊发现她这话是临时抓词之前，冷月手上稍稍多使了些力气，景翊吃痛之下轻哼了一下，哼声刚开了个头儿，就被冷月一把捂了回去。
“我这条命可以把太子爷溜达得团团转，他们才不舍得这么快就给我定罪呢……就是可惜了那些好东西了。”
冷月意识到脑子里想的事儿竟嘟囔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景翊已抬起了眼皮，那束可以洞穿人心的目光落在冷月薄薄的脸皮上，登时激起一片诱人的红晕，把景翊看得一阵莫名其妙，禁不住追问：“你没发现什么？”
什么景四公子就是个绣花枕头之类的话，她原先在心里也是有那么些认同的，毕竟在她认识他的那个年纪，同龄的男孩们都是枕头，好歹他还是绣了花的。
冷月到底记得自己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过不多会儿冷嫣就会如约出现在大门口接她回太子府，冷月勉强先把这一笔记在心里，耐着性子问道：“然后就传太医了？”
冷月拿着空碗走出去的时候，齐叔正走到庭院正中，见冷月从里出来，齐叔就地站定，一团和气地微笑着，待冷月走近来，才压低着声音客客气气地道：“姑娘吃好了？”
“那为什么光怀疑你们，不怀疑那个奉茶的人？”
只是奋战在疆场上的英雄人人皆知，人人称颂，他却是一个人在这里为了一场永远不可能公之于众的战役而默默苦熬，熬不过就是生生世世的乱臣贼子的骂名，熬过了也不过就是无罪开释，见惯了冤假错案的老百姓又怎么会为一次看似合情合理的软禁而夸他些什么。
景翊点头，“来了好几个。有一个说是中毒身亡，但剩下的几个全说他是瞎扯淡，明明是回光返照，照完了自然就御龙宾天了，然后他们就统一了说法，说是病亡了。”
“然后他就驾崩了。”
冷月起身坐到床头，把景翊的脑袋从枕头上挪到她的腿上，从发际开始，由前向后沿着几个穴位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你脑袋好像不是特别圆。”
景翊轻轻点头，“旁边正好有一罐江南进贡的茶叶跟这个品种一样，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两罐调换了，他们以为我泡的是那罐贡茶……那两罐茶叶光看不喝还是挺难分辨出来的，好在没人敢冒死尝毒茶的味儿，所以他们就认定茶叶里也没毒，只能是我在泡茶的时候下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