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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荼摇头，目视着太阳即将升起地地方，过了一会儿，前方山脚一线天际微微发白，变得越来越明亮——
她一仰而尽，而后跌进沙发里。
她并不是一个有许多人惦记的人，她在这里连快递都少买，又有谁会三番两次打她的电话呢？
问她在干什么，最近怎么样。
都是来自同一个的陌生号码。
发来的是一张公证文件的编号。
曹斌先离开，刘政道关门时，听见病床被子里瓮声瓮气传来一句：“她到底怎么……关心我的？”
年荼没有手机依赖症，而且也几乎没人找她，有时候一天难得看一眼。这回手累了，她拿起看时间，才发现姑姑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太阳出来了！”
打开电脑，找到查询真伪的网站，输入李疏身份证号，公证书编号——真的是一份有效的公证文件，竟然不是骗子？
可眼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小个子姑娘却和那些旅行者很不一样，她不为寻找和体验什么，至于是什么，却很难描述。
“……”
刘政道：“好的，那您要来医院吗？好的，那我和他讲一声。不麻烦，不用客气。”
那天他们各自驾车前往峡湾。整座小镇其实不大，两边都是高耸的雪山，中间狭长地带有一片海湾，因为暖流的缘故，不管是落多大的雪，都常年不冻，因此风景很是漂亮。
到底也算是个节日，年荼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沁凉的瓶身十分冰手，旋开盖子，酒香味已经消散泰半，喝起来就和甜水无异。
今年的农历春节是在2月5号，但年荼却并没有回去的打算。打了一堆字又觉得语气生硬，索性删掉，最后选了两个表情包，然后打字：
指尖点点手机屏幕，说实话，打电话要比接电话难得多，不过她只在心里消化一阵，便鼓足勇气，拨通昨天那个号码——
“好，你要多跟朋友相处。对了，今年过年回来吗？回来的话现在也该定票了。”
她又走神了。
刘政道：“嗯，对的，他还好，手术做得也很成功，嗯——呃，年小姐，您确定嚒？”
雷克摸了摸鼻尖，没话找话：“冷不冷？”
年荼停车，看着岸边一圈临水别墅，想着要是有一栋在这里观风赏雪，比在森林里住木屋要好不少……
冰箱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苹果酒，这是本地酒厂酿造的果酒，便利店里一直都有售卖，是她有次买临期食品一起买回来的，放着有几日了。
当然周围的房价也不便宜。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直没有等到主人的点击，再次熄灭。
要不要点上壁炉呢？
便利店又恢复往日九点开门，下午三点关门的营业规律，年荼一天中大半时间都是窝在木屋里渡过，像一只巢居的动物。
送走医师们，刘政道言简意赅：“年小姐回电，很关心你的病情，并拒绝了你的遗嘱继承权。”
好吧，想想也是，这是李疏能干出来的事。
“过年”是个好说辞，凡是不想做的事都可以借口拖到过年以后，也没个具体定论，大约姑姑也是看透了自己吧。
刘政道和曹斌大眼瞪小眼，对视一番，双双蹑手蹑脚出去。
年迈的夫人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见过了来自全世界不同地方的人，他们来此或是为探险，或是为猎奇，或者只是单纯增加一段人生体验。
电话铃声响动，小朱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颗炸弹，“斌、斌哥，老板有电话！”
术后最开始的康复训练不会太过分，可即便如此，李疏还是痛苦地出了一身细汗，他捻着纸巾胡乱擦拭脖颈，见刘政道拿着自己手机进来，心里忽然有了某些预料。
曹斌扒门缝听见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大步流星推门进来，笑道：“那正好，赶紧把遗嘱作废吧。”
不过木屋也有木屋的好处，她一时有些纠结——就好像她真的有钱买一栋临水别墅似的。
大约是圣诞节的缘故，所以姑姑才有此一问。年荼连忙回复说最近过得很好。
有时候李疏真想问问刘政道，当年考大学的时候，语文是被政治提分的吧，听听这句话，不觉得前后矛盾嚒？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外面天空变成浓郁的深蓝色，映着地上的雪，散发着微茫。
她只在冬天来便利店打工，极夜过去，便会背上行囊离开人群。
“Hello who''s this ?”
李疏顿觉误会了刘政道，作为律师，他是专业的。
她心里空了一拍，意识到是什么。
曹斌：？
“是那个电话！”小朱拿过手机给他们二人看。
康复训练是极其痛苦的，还要克服一些心理压力，李疏不愿意被别人看着，把曹斌和小朱都撵了出去。
李疏噎完曹斌，就没词了，躺在床上，不再开口。
诚然这样的姑娘总会令人着迷，比如她的儿子雷克，总是会不自觉提起她，但艾迪夫人也不止一次劝雷克，她是一株枯萎的植物，从她的身上看不到明亮的色彩，她是灰色的，颓败的，无甚生机的。
“有电话你挂啊，他又不接。”曹斌顺嘴说道，他正和刘政道在隔间会客室讨论李疏后续项目的合同修改细节。
圣诞节过去以后，度假村的游客日益减少，只有一些滑雪爱好者还在此驻留，接下来的旅游旺季要等到五月份盛夏来临。
“谢谢，很荣幸，但我有些累了。”这相当于是他们的过年，年荼无意参与，致谢道别。
年荼看见回复，心里百味杂陈。
……
曹斌起身往病房探了探头，李疏正在里面龇牙咧嘴做康复，想来这个面貌是无法接电话的，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坐回来。
“您好，年小姐！”对方是同胞，不知
两个月前捡的鹿角蕨叶子已经完全干枯，插|进花瓶里，她摊开素描本开始描绘。
刘政道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起身敲了敲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嘟嘟嘟——”
电话挂断，曹斌立刻问：“她怎么说？”
姑姑：“好，那说定了，你回来提前告诉我。[呵呵]”
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恍然才发现还有人凌晨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这几日，华星高层也从国内飞来，探视一番后都建议他回国养伤，但电影尚未杀青，丁文没走，剧组主要工作人员也都没走，李疏自然不肯离开，便二话不说把他们都打发回国。
老艾迪夫人却出面鼓励，说现在这光景，便利店只用开自助收银机也可以正常营业。果然，被机器替代的日子指日可待，年荼在心里煞有介事地想着，点头应允。
大约是老板的脸色委实不好看，刘政道客气一笑，把手机放到病床床头。
好歹也要有些节日气氛……年荼想了想，“唔”了一声，脑袋埋进沙发毯子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好吧，愿神保佑你。”老艾迪夫人拥抱年荼，摩挲她头发，轻声祝福。
“你怎么这么操心？”李疏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的遗嘱给谁也轮不到你。”
圣诞期间度假村的游客接待中心全天候营业，直到凌晨才结束，老艾迪往便利店门上挂了休息三日的牌子，老艾迪夫人邀请年荼参加她家的圣诞晚宴。
年荼爬起来洗了个澡，微波热了两块火腿和面包，冲一杯咖啡，对付着吃掉。
他们来约年荼，年荼兴致缺缺。
驾车回到木屋，时间已逾凌晨，年荼把艾迪夫人送的熏鲑鱼和腊火腿送进冰箱。
她很喜欢枯萎植物素描，这也是一项打发时间锻炼专注力的消遣，不知不觉再抬头时，时间已到下午。
天气预报预告1月22号这天太阳会露面约20分钟——本地居民十分看重一年中太阳首次跃出地平线的这一瞬间，中心广场还会安排庆贺活动，镇上的年轻人却相约一起去峡湾，等待这一幕降临。
是昨天那个号码。
……
曹刘二人对视一眼，刘政道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喂，您好，年小姐！”
时间很快如流水般消逝，一个月后，雨多了起来，天气阴冷潮湿，叫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但好在漫长的极夜马上就要过去。
老艾迪一家无数次在小镇的峡湾边，悬崖下，或者苔原密林里偶遇露营过夜的年荼。该怎么描述那时的她呢……就像苔原上一头刚出生不久就死掉母亲的小鹿，潦草地、放肆地活着。
雷克戳了戳她。
“我倒是愿意，”曹斌跟李疏混不吝惯了，接茬道：“还不是怕你一时冲动，被人骗了。”
“[猫猫哭哭]姑姑，今年我就先不回去啦，等过完年再回去，到时候去家里吃您做的饭！[猫猫开心]”
刘政道扶着门把手，笑道：“来电我录了音，你自己听吧。”
李疏手术第二天，医生就叮嘱他进行抬腿训练，曹斌也花大价钱为他雇佣了一支康复师团队，进行辅助指导。
巨大的欢呼声想起，湮没了手机铃声，等年荼察觉的时候，已经打进来三个小红点。
木屋开着暖气，倒不太冷，可也不十分暖和，加之又喝了凉酒，总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冷飕飕。窗外仍是永夜，黑漆漆的，只有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隔壁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似乎是游客在开派对。
想了想，又把昨天圣诞节的照片也发了过去，同时庆幸雷克催着自己拍了一张。
从相册寥寥几张照片里挑几幅自己看上去还不错的，发过去。
“昨天跟朋友一起过圣诞。”
] 年荼摇头，目视着太阳即将升起地地方，过了一会儿，前方山脚一线天际微微发白，变得越来越明亮——
她一仰而尽，而后跌进沙发里。
她并不是一个有许多人惦记的人，她在这里连快递都少买，又有谁会三番两次打她的电话呢？
问她在干什么，最近怎么样。
都是来自同一个的陌生号码。
发来的是一张公证文件的编号。
曹斌先离开，刘政道关门时，听见病床被子里瓮声瓮气传来一句：“她到底怎么……关心我的？”
年荼没有手机依赖症，而且也几乎没人找她，有时候一天难得看一眼。这回手累了，她拿起看时间，才发现姑姑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太阳出来了！”
打开电脑，找到查询真伪的网站，输入李疏身份证号，公证书编号——真的是一份有效的公证文件，竟然不是骗子？
可眼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小个子姑娘却和那些旅行者很不一样，她不为寻找和体验什么，至于是什么，却很难描述。
“……”
刘政道：“好的，那您要来医院吗？好的，那我和他讲一声。不麻烦，不用客气。”
那天他们各自驾车前往峡湾。整座小镇其实不大，两边都是高耸的雪山，中间狭长地带有一片海湾，因为暖流的缘故，不管是落多大的雪，都常年不冻，因此风景很是漂亮。
到底也算是个节日，年荼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沁凉的瓶身十分冰手，旋开盖子，酒香味已经消散泰半，喝起来就和甜水无异。
今年的农历春节是在2月5号，但年荼却并没有回去的打算。打了一堆字又觉得语气生硬，索性删掉，最后选了两个表情包，然后打字：
指尖点点手机屏幕，说实话，打电话要比接电话难得多，不过她只在心里消化一阵，便鼓足勇气，拨通昨天那个号码——
“好，你要多跟朋友相处。对了，今年过年回来吗？回来的话现在也该定票了。”
她又走神了。
刘政道：“嗯，对的，他还好，手术做得也很成功，嗯——呃，年小姐，您确定嚒？”
雷克摸了摸鼻尖，没话找话：“冷不冷？”
年荼停车，看着岸边一圈临水别墅，想着要是有一栋在这里观风赏雪，比在森林里住木屋要好不少……
冰箱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苹果酒，这是本地酒厂酿造的果酒，便利店里一直都有售卖，是她有次买临期食品一起买回来的，放着有几日了。
当然周围的房价也不便宜。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直没有等到主人的点击，再次熄灭。
要不要点上壁炉呢？
便利店又恢复往日九点开门，下午三点关门的营业规律，年荼一天中大半时间都是窝在木屋里渡过，像一只巢居的动物。
送走医师们，刘政道言简意赅：“年小姐回电，很关心你的病情，并拒绝了你的遗嘱继承权。”
好吧，想想也是，这是李疏能干出来的事。
“过年”是个好说辞，凡是不想做的事都可以借口拖到过年以后，也没个具体定论，大约姑姑也是看透了自己吧。
刘政道和曹斌大眼瞪小眼，对视一番，双双蹑手蹑脚出去。
年迈的夫人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见过了来自全世界不同地方的人，他们来此或是为探险，或是为猎奇，或者只是单纯增加一段人生体验。
电话铃声响动，小朱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颗炸弹，“斌、斌哥，老板有电话！”
术后最开始的康复训练不会太过分，可即便如此，李疏还是痛苦地出了一身细汗，他捻着纸巾胡乱擦拭脖颈，见刘政道拿着自己手机进来，心里忽然有了某些预料。
曹斌扒门缝听见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大步流星推门进来，笑道：“那正好，赶紧把遗嘱作废吧。”
不过木屋也有木屋的好处，她一时有些纠结——就好像她真的有钱买一栋临水别墅似的。
大约是圣诞节的缘故，所以姑姑才有此一问。年荼连忙回复说最近过得很好。
有时候李疏真想问问刘政道，当年考大学的时候，语文是被政治提分的吧，听听这句话，不觉得前后矛盾嚒？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外面天空变成浓郁的深蓝色，映着地上的雪，散发着微茫。
她只在冬天来便利店打工，极夜过去，便会背上行囊离开人群。
“Hello who''s this ?”
李疏顿觉误会了刘政道，作为律师，他是专业的。
她心里空了一拍，意识到是什么。
曹斌：？
“是那个电话！”小朱拿过手机给他们二人看。
康复训练是极其痛苦的，还要克服一些心理压力，李疏不愿意被别人看着，把曹斌和小朱都撵了出去。
李疏噎完曹斌，就没词了，躺在床上，不再开口。
诚然这样的姑娘总会令人着迷，比如她的儿子雷克，总是会不自觉提起她，但艾迪夫人也不止一次劝雷克，她是一株枯萎的植物，从她的身上看不到明亮的色彩，她是灰色的，颓败的，无甚生机的。
“有电话你挂啊，他又不接。”曹斌顺嘴说道，他正和刘政道在隔间会客室讨论李疏后续项目的合同修改细节。
圣诞节过去以后，度假村的游客日益减少，只有一些滑雪爱好者还在此驻留，接下来的旅游旺季要等到五月份盛夏来临。
“谢谢，很荣幸，但我有些累了。”这相当于是他们的过年，年荼无意参与，致谢道别。
年荼看见回复，心里百味杂陈。
……
曹斌起身往病房探了探头，李疏正在里面龇牙咧嘴做康复，想来这个面貌是无法接电话的，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坐回来。
“您好，年小姐！”对方是同胞，不知
两个月前捡的鹿角蕨叶子已经完全干枯，插|进花瓶里，她摊开素描本开始描绘。
刘政道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起身敲了敲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嘟嘟嘟——”
电话挂断，曹斌立刻问：“她怎么说？”
姑姑：“好，那说定了，你回来提前告诉我。[呵呵]”
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恍然才发现还有人凌晨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这几日，华星高层也从国内飞来，探视一番后都建议他回国养伤，但电影尚未杀青，丁文没走，剧组主要工作人员也都没走，李疏自然不肯离开，便二话不说把他们都打发回国。
老艾迪夫人却出面鼓励，说现在这光景，便利店只用开自助收银机也可以正常营业。果然，被机器替代的日子指日可待，年荼在心里煞有介事地想着，点头应允。
大约是老板的脸色委实不好看，刘政道客气一笑，把手机放到病床床头。
好歹也要有些节日气氛……年荼想了想，“唔”了一声，脑袋埋进沙发毯子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好吧，愿神保佑你。”老艾迪夫人拥抱年荼，摩挲她头发，轻声祝福。
“你怎么这么操心？”李疏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的遗嘱给谁也轮不到你。”
圣诞期间度假村的游客接待中心全天候营业，直到凌晨才结束，老艾迪往便利店门上挂了休息三日的牌子，老艾迪夫人邀请年荼参加她家的圣诞晚宴。
年荼爬起来洗了个澡，微波热了两块火腿和面包，冲一杯咖啡，对付着吃掉。
他们来约年荼，年荼兴致缺缺。
驾车回到木屋，时间已逾凌晨，年荼把艾迪夫人送的熏鲑鱼和腊火腿送进冰箱。
她很喜欢枯萎植物素描，这也是一项打发时间锻炼专注力的消遣，不知不觉再抬头时，时间已到下午。
天气预报预告1月22号这天太阳会露面约20分钟——本地居民十分看重一年中太阳首次跃出地平线的这一瞬间，中心广场还会安排庆贺活动，镇上的年轻人却相约一起去峡湾，等待这一幕降临。
是昨天那个号码。
……
曹刘二人对视一眼，刘政道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喂，您好，年小姐！”
时间很快如流水般消逝，一个月后，雨多了起来，天气阴冷潮湿，叫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但好在漫长的极夜马上就要过去。
老艾迪一家无数次在小镇的峡湾边，悬崖下，或者苔原密林里偶遇露营过夜的年荼。该怎么描述那时的她呢……就像苔原上一头刚出生不久就死掉母亲的小鹿，潦草地、放肆地活着。
雷克戳了戳她。
“我倒是愿意，”曹斌跟李疏混不吝惯了，接茬道：“还不是怕你一时冲动，被人骗了。”
“[猫猫哭哭]姑姑，今年我就先不回去啦，等过完年再回去，到时候去家里吃您做的饭！[猫猫开心]”
刘政道扶着门把手，笑道：“来电我录了音，你自己听吧。”
李疏手术第二天，医生就叮嘱他进行抬腿训练，曹斌也花大价钱为他雇佣了一支康复师团队，进行辅助指导。
巨大的欢呼声想起，湮没了手机铃声，等年荼察觉的时候，已经打进来三个小红点。
木屋开着暖气，倒不太冷，可也不十分暖和，加之又喝了凉酒，总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冷飕飕。窗外仍是永夜，黑漆漆的，只有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隔壁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似乎是游客在开派对。
想了想，又把昨天圣诞节的照片也发了过去，同时庆幸雷克催着自己拍了一张。
从相册寥寥几张照片里挑几幅自己看上去还不错的，发过去。
“昨天跟朋友一起过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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