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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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书院礼节的教养让她无法像将门女子那样，将心底的疑问痛快地问出口。

    理所当然，他们发生了争执。

    江祈安望向她的目光时而缠倦，时而陌生。

    窈窈就窈窈叭，十三窈，听着也凑合。

    窈窈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身体里的暖流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眼睫轻颤几下，张了张口，却只能感受到气流在口中盘旋，发不出声。

    身体在十三收回手的瞬间，没了支撑，向后倒去。视线最后聚焦的地方，似乎是窈窈。

    只得以祝若姝的视角看着发生的一切。

    没成想那小子见异迁思，与别人成了婚，真是没眼光。

    山妖和玉兰树妖化灵的时候，他正听到路过有人念叨十三幺，便一寻思，他叫十三，小树妖叫幺幺。

    后来的日子，听遥没有再拥有身体的使用权。

    窈窈眼泪啪一下止不住地落下，嘴里却不甘示弱。

    冰肌玉骨芙蓉面，浅衣墨发杨柳腰。

    “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娶我？又为什么要我生下这个孩子？”细软的嗓音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笨蛋十三，怎么你也死掉了？我们还会有来生吗？”

    终于到了大婚这一日，听遥被早早叫起，由丫鬟服侍穿戴好复杂而繁琐的大红喜服后，端坐在梳妆台前。

    后来，是怎么回事呢，他只是闭了个关，笨蛋窈窈因为救人丢了性命。

    洲主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祝若姝这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并将体内的本源妖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窈窈。

    但对于现在的窈窈来说，二显然不可行。

    眼波流转，恰似春水。

    她无意中得知，江祈安娶她的原因竟是书房中藏有一副她的画像，然后被好事者看见，调笑着说了出去，陛下为此赐了婚。

    她想问，为什么呢？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呢？但这番话在众人看来只是不知好歹，新科状元只有她娶了她一位夫人，有什么宫里新进的稀罕物也都求陛下赏给他，进了祝若姝的屋子。

    听遥把它称作走剧情。

    结果窈窈背着他偷偷下了一趟山，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结果还跟一个人族小子好上了。

    那日后，江祈安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懂得爱的郎君，会和她分享朝中的趣事，会给她雕刻小木偶，折纸鸢，放风筝......祝若姝打掉孩子的念头也没那么强烈。

    多么好听。

    江祈安告诉祝若姝他去千层山替她求药，一去便是无回。

    他陪着窈窈从化灵到化形，度过了整个幼年时期，用人族的话，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这是祝若姝婚后第一次对江祈安表露出反抗的意思。

    “小姐，洲主来了。”丫鬟敲了敲门，在得到听遥的允许后，将门打开，等洲主进来后，关门退下。

    眉目向来张扬的山妖此时竟有些无无措看着眼前少女熟悉的面孔，只咬着牙丢下了一句，“笨蛋窈窈。”

    让他看着窈窈以各种方式被那群修士杀死，一次又一次死在他眼前。

    没多久，祝若姝有了身孕，起初，她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不知怎的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祝若姝的身子骨确是一天比一天弱下去了，性命垂危。

    与此同时，十三的分身则快速掠到江祈安身边，右手手臂上的肌肉快速鼓起，将手臂处的衣衫撑破，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她站起身来，透过凤纹铜镜，仔细端详着镜中的祝小姐。www.qingbi.me

    其一，杀死布阵之人，或者布阵之人自己解除阵法，但一般会遭到反噬。其二，利用自身强大的灵力冲破阵法。其三，找到阵眼并毁坏。

    可当她将窗子打开，那种目光又被如表象皮囊般的温温柔柔所取代。

    在听遥看完十三的描述后，这层仅由他们记忆组成的秘境开始逐渐崩塌。听遥眼前出现了一扇椭圆形的光点，她走向光点，最后一次回望。

    还是十三幺，十三幺，是窈不是幺。

    她与祝若姝共享感官，可以清醒郎君在掀开盖头前的温情、克制，在掀开盖头后荡然无存。

    祝若姝也自此一病不起，没了意识。

    画扇开始在她掌心上方快速旋转，霁青色的光柱朝江祈安的方向闪烁了一下。

    真是气死他了。

    外人眼里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壁人，在内里却是真举案齐眉。江祈安恪礼，有礼，对她也是敬，而没有爱。

    由青洲最出名的十全老人为她描眉画红妆。再盖上红盖头。等待吉时。

    故事里的人物是黑是白，在她这里已经有了基本的评判。

    祝若姝点了点头，合欢酒几个字硬是被她强咽下喉咙。

    现在想来，应当是那人看错了，画像中的女子也许不是她。

    后来居然还敢找窈窈救他夫人，这也就算了，还被人在身上留下了阵法，害了窈窈。

    并缓缓开口：“爹爹，没事的。我会嫁的。”

    不管布阵之人是谁，杀死江祈安都是权衡下的最优选择。

    听遥从屏风中走出去。

    岂料江祈安一改之前的态度，将祝若姝温柔地抱在怀里，细细吻着她的发丝，轻声呢喃，“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听遥也在这些日子里摸清了一些规律，只要不碰见洲主这类这个故事里可以充当上主线的人物，她就可以自由使用这具身体，否则就会自动地、不受听遥控制地进行一系列行为。

    听遥好看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阵眼在江祈安身上。

    面容俊朗的郎君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随后再次重复安抚性的动作，拍了拍她的手。

    他的五官渐渐溢出鲜血。那是生命即将消失的征兆。

    关山月修士也是群傻逼，偏心人族。如此轻易就信了那个小人的话，将他镇压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们当做宗门考核的特殊关卡。

    祝若姝恍惚地想，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看谁呢，一定不是像她这般无趣的姑娘。

    听遥心念一动，雪莲画扇凭空出现，她捏着画扇的尾端转了一圈，注入灵力。

    接下来的时间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到了祝小姐的时间。

    见到祝若姝并没有钻牛角尖，反而宽慰他，洲主顿感欣慰，夸念了几句好孩子就，并让侍女给祝若姝的房间多添点柴火就离开了。

    他分出了化身，本体如一道流心般直冲入阵中，化成石像将窈窈紧紧地护在怀中。滚滚的雷电，铺天盖地，尽数砸在他的身上。

    是由基础五行阵法推演出来的雷阵。www.qinglang.me

    在听遥思索的间隙，山妖十三赶到了。

    哪想小树妖第二天便听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问了最高峰的古树爷爷是什么意思，立马改口，说自己那就叫窈窈。

    说杀了他，救窈窈，也不过是为了让窈窈救救他的夫人。真阴险。不像他。

    对她轻声道，“睡吧。”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所以，他们的遗憾到底是什么呢？

    “爹爹，这几年求亲的，没有我中意的，早听闻新科状元朗月清风，才识过人，嫁给他也许也不为是一桩美事。”

    就像现在，她透过窗子看窗外，他能清晰感受到江祈安带有脉脉温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江祈安因震惊而骤然紧缩的瞳孔中中，穿透他的身体，石化的手臂如同长矛，直接将他的心脏击碎。

    只是她偶尔会看到江祈安在幡纸上写下一张又一张的遥遥无期。

    眉宇清扬的山妖强撑着最后一点妖力，小心翼翼地将窈窈抱起，动作轻柔。

    婚后的祝若姝一日比一日安静，到后面一天下来，除去必要的吩咐答谢，甚至说不到一句话。

    听遥还没有动作，身体已经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拿起桌子上的茶具，动作流畅，开始泡起了茶。

    这次不再是游魂，而是直接附在了祝小姐的身上。

    于此同时，听遥被弹了出来，又变成了游魂，只是这次锁定的是山妖的日记形式的视角。

    他逐渐走近，叹了口气，“小姝啊，爹爹虽然答应过你的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主，可爹只是一个洲主，圣上的旨意...”

    这种带有攻击性的阵法，要想破阵一般来说只有三种方法。

    听遥睁眼闭眼的瞬间，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个时候的州主，面容还比较丰满，没有那么消瘦，恰到好处的棱角分明。

    青什么马来着，对，青梅竹马。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祈安却一反常态，执意要他生下这个孩子。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是啊，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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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不复之前的温情，明显带着几分僵硬。

    请了很多名医都不管用。

    她也没闲着，利用零碎的时间，将洲府转了个遍，连洲主的密道也没放过。

    明明是带着烫意的天气，书生的尸体，打在山妖身上的光和从窈窈身体里不断流出的绿色汁液，像是无声愚弄，带着刺骨的冷意。

    是宛宛类卿，是窈窈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