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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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也就睡在这张简陋的病床上，吊着水，呼吸很轻很轻，眉眼垂落得可怜，显得十分安静。然而也只是皮相安静，不然不会在睡梦中频繁把被子掀得乱七八糟，更不会将身体折腾成如此虚弱的模样。
就像那年新春贺岁，她淘气将老温单位发的DVD播放机摔坏了，周女士气得拎扫帚满大院追着她打。她哇哇哭，想都没想就往靳司澍家跑，躲在他房间怎么都不出来。楼下莫女士和声细语地劝慰周女士，而她就躲在门后偷听，人哭得稀里哗啦，却不耽误吃着他剥到嘴边的进口巧克力……
男生没绷住勾唇笑了，眼底黑沉散了些，淡道，“手环上来。”
季夏几人起床没看到温也，开始并没在意，以为她去给靳司澍送早饭了。
男生挂掉电话，一句废话也没有。
“你室友帮你请假了。”靳司澍耐心安抚她，“待会儿吃完饭你给她们回个消息，她们没找到你挺担心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
“完蛋了。”她苦着脸，想立刻给她们回过去，可身旁人不让，拿过手机扔到一边，反而将刚剥好的鸡蛋换在她手上，“先吃。现在还没下课，等下课再打。”
她睁眼，半睡半醒地惺忪，于荇阳晴朗中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才回归意识，偏头看向靳司澍。
刚校门口的那一幕久久回荡在脑海里，大概是他不算饱经风霜的二十年人生里最惊慌恐惧的时刻了。她脸色苍白地倒在自己怀里，浑身冷得像冰窟，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种“盲目”认知在她还单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孩子时，就已经形成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可连同李心悦宿舍的殷勤问候全部石沉大海，就在大家以为这人是不是和昨晚那个帖子一样被神秘力量吞噬了，季夏突然抱着手机啊了声——
烫了满头小卷的护士阿姨来给她拔针，她惯性侧过头去不敢看。阿姨见状笑得愈发爽朗，打趣道，“小姑娘知道怕就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还晓得？瞧早上把你那小男朋友吓得，人高马大地出了一头汗！”
她放下心，彻底失去意识。
“……”手机里炸开的七嘴八舌着实吵得人脑壳疼。www.cuie.me靳司澍将预约单交给护士，沉声打断她们的叽叽喳喳，“她没什么大事，但现在还没醒，你们不必着急过来。”他又颔首接过递回来的检查单，继续陈述，“烦劳你们帮她补个假，她上午应该赶不回去上课了。等她醒了再给你们回电话。”
季夏和沈雪非同时松了口气，边听课边继续给温也发消息。
只是她没力气，不仅没起得来，还很囧地摔了回去。她立刻红了脸，两汪水眸无助又无辜地望着他。
从她醒来看到人的那刻起，他明明表现得淡然又从容……而恰恰是他这份超脱年龄的稳重，才让她从不惧怕在他面前脆弱或放纵——因为他总能给足自己需要的安全感。
南沅热闹嘈杂的早市烟火和津市的胡同喧嚣一样叫人向往，那是他在京市那么多年都体会不到的踏实温暖。
“不会。”季夏依旧在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她书和书包都没带，也没在群里发个消息告诉我们，怎么可能先去了？”
房间小，光线却很充足。柔和温暖的正午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苍白的病气一点点晒化了去。她就这样倚在靠枕上发呆，直至两颊浮上血色，粉粉的好像恢复了健康一样。
“靳司澍，医生说我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他自上而下注视她，眸光漆黑深邃，“还疼不疼？”
温也摇头，“不疼了。”
三人飞奔到教室，不出意料没有发现温也的身影。问其他同学也都说没看到她，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很快，温也疑似“失踪”的消息引起了小范围轰动，毕竟今早可是老李头的规划设计课，放眼南沅没人敢翘课的。
沈雪非无奈，当机立断，“不等了，我们先去教室看看。媛儿，你帮她把书包收拾好带着。”
温也呆呆怔了。如果不是护士阿姨这样说，她永远不会认为靳司澍还有怕的时候。
“想起来发生什么了吗？”
温也只得照做。照做完又问，“早上我那个时有没有被人看见？还有我……带给你的早饭呢？”
南沅老城区巷子多，又窄，早高峰堵成浆糊是常态。他坐在车上心急如焚，一遍遍叫着温也的名字试图唤醒她。还好，热心肠的本地司机很熟悉这片的地形，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到了医院门口。
“还是不接！”她咽下两口面包，神色更急了。
薛媛拉上书包拉链，蹙眉道，“她会不会已经去教室占位了？”
胃里有食，女孩精神好了些，忍不住和他东拉西扯，“我早上没去上课……要是被老李头发现就完蛋了。”
温也的电话竟然打通了！
他沿昏暗潮湿的走廊回到病房，然后在最里侧靠窗的病床旁坐下。
几人吃惊，面面相觑。季夏捂着话筒结巴道，“你……你是谁？温也她人呢？她，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什么？！”围成一圈的五六个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八卦了，忙问，“温宝儿她怎么了？她没事吧？你你们在哪家医院？我们现在过去！”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给温也搭了下脉，确认她是生理期失血过多引起的低血糖。护士阿姨满眼心疼地给昏睡中女孩挂上水，然后就连同医生一起数落他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有人在席卷的海浪声中焦急地唤着她的小名，那是遥远的、来自记忆深处的旧时人。
温也听话地抱住他的脖颈，接着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滑向她腰间，握住一拎，轻而易举将她抱坐起来。然后，那只有力的手就从她身下撤了出来，绅士到没有一丝停留。
温也闻言立马拍了下脑袋，“是哦！我手机呢？”
上课铃声准时响了，老李头像往常一样潦倒不羁地走进来，环视一周，打开PPT开始上课，似乎并没有第一节课点名的打算。
“就这样。”
自己慌了神，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来，然而也只是抱起来，向来从容冷静的头脑丝毫想不出下一步要干什么。
“恩。”他将桌上的温水递给她，耐心等她喝完，才起身说，“我叫护士来拔针，然后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温也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回忆戛然。护士走了，靳司澍回来了，带着一堆食物热腾腾的香气，摆满了床头那张同样掉漆的小木桌。他让温也选，于是温也很给面子地选了红豆粥，水煮蛋和红糖卷。
温也弱弱道，“我……好像晕倒了？”
她抿了抿唇，不敢讲话。可那人显然不会放过她。
她不由抿了抿笑。
男生放下碗，从兜里掏出来给她。女孩按开一看吓一跳，屏幕上横着无数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有季夏她们的，甚至是班主任和辅导员的。
他安静地听着。对那时六神无主的他来说，来自于长者的责备和絮叨无疑是抚平自己内心恐惧的一剂安心药。他将她安置好，嘱托邻床大妈帮他照看一下，然后到护士站给她补办手续、预约检查，还抽空去了趟楼下集市买早饭。
结果洗洗涮涮到八点十五，温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们的早饭顺带买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沈雪非这才隐约生出担忧来，“温宝儿呢？快上课了，不应该还没回来呀！”
他这才镇定下来，点点头，眼底煞红地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将人塞进去。
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她飘零的身体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www.cuier.me
他轻嗤，起身探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向上抬，随后从一旁抽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温温，醒醒……温温？温温……”
就像此时，他坐在床边，将温也扎着针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他就已经很庆幸了，庆幸她没大碍，而且很快就会醒来。
而自己如果能更幸运一点的话，以后会有无数个清晨为她买早饭，或者是陪她吃早饭。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盖过了医院潮湿的消毒水气味，蛊惑又温暖，给人无限安心的感觉。温也昏涨的脑袋瞬间更晕乎了，不由配合他起了起身。
他捧着打包盒将热腾腾的粥递过来，又给她拿了个勺子让她舀着吃。温也吃上三两口就让他放下歇歇，因为床上没有配套的桌子，他只能充当支架举着手。
“温也？温也你怎么了？醒醒……”
靳司澍淡淡一嗤，“都这样了你还怕有谁看见。至于你的早饭，我忘了。”
还是门卫室的保安大爷慌忙冲出来，说，“哎呀呀！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不是低血糖了？快快送医院，学校医务室离这远，你去前面！前面就有个社区医院！”
“嘘嘘！”沈雪非连忙制止住周围骚动，示意季夏按下接通。很快有不熟悉的男声在对面响起：“喂？”
温也乖乖点头，不明所以地看他拎着桌上的大包小包出去了。
他坐在一只掉漆的椅子上，背着光，拉到头的冲锋衣领口将他俊美的脸衬得冷白，面无表情的肃穆。
《你好，司澍[久别重逢]》最快更新 [lw77]
“奥奥好！那……”
“我是靳司澍。”对面不算安静，背景音很嘈杂，说话的人似乎也在走动中，“抱歉，刚在忙没接到电话。温也她身体不太舒服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何况温也向来以卷王著称，她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缺席。
她这才有机会环顾四周。这是个不大的医院，应该离学校不远。左手边是劣质发黄的布帘子，定睛能扫到帘子后大爷大妈盘腿聊天的侧影；右手边是一扇半开简陋的窗户，徐徐凉风不时传来梅花糕的叫卖声。
] 温也就睡在这张简陋的病床上，吊着水，呼吸很轻很轻，眉眼垂落得可怜，显得十分安静。然而也只是皮相安静，不然不会在睡梦中频繁把被子掀得乱七八糟，更不会将身体折腾成如此虚弱的模样。
就像那年新春贺岁，她淘气将老温单位发的DVD播放机摔坏了，周女士气得拎扫帚满大院追着她打。她哇哇哭，想都没想就往靳司澍家跑，躲在他房间怎么都不出来。楼下莫女士和声细语地劝慰周女士，而她就躲在门后偷听，人哭得稀里哗啦，却不耽误吃着他剥到嘴边的进口巧克力……
男生没绷住勾唇笑了，眼底黑沉散了些，淡道，“手环上来。”
季夏几人起床没看到温也，开始并没在意，以为她去给靳司澍送早饭了。
男生挂掉电话，一句废话也没有。
“你室友帮你请假了。”靳司澍耐心安抚她，“待会儿吃完饭你给她们回个消息，她们没找到你挺担心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
“完蛋了。”她苦着脸，想立刻给她们回过去，可身旁人不让，拿过手机扔到一边，反而将刚剥好的鸡蛋换在她手上，“先吃。现在还没下课，等下课再打。”
她睁眼，半睡半醒地惺忪，于荇阳晴朗中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才回归意识，偏头看向靳司澍。
刚校门口的那一幕久久回荡在脑海里，大概是他不算饱经风霜的二十年人生里最惊慌恐惧的时刻了。她脸色苍白地倒在自己怀里，浑身冷得像冰窟，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种“盲目”认知在她还单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孩子时，就已经形成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可连同李心悦宿舍的殷勤问候全部石沉大海，就在大家以为这人是不是和昨晚那个帖子一样被神秘力量吞噬了，季夏突然抱着手机啊了声——
烫了满头小卷的护士阿姨来给她拔针，她惯性侧过头去不敢看。阿姨见状笑得愈发爽朗，打趣道，“小姑娘知道怕就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还晓得？瞧早上把你那小男朋友吓得，人高马大地出了一头汗！”
她放下心，彻底失去意识。
“……”手机里炸开的七嘴八舌着实吵得人脑壳疼。www.cuie.me靳司澍将预约单交给护士，沉声打断她们的叽叽喳喳，“她没什么大事，但现在还没醒，你们不必着急过来。”他又颔首接过递回来的检查单，继续陈述，“烦劳你们帮她补个假，她上午应该赶不回去上课了。等她醒了再给你们回电话。”
季夏和沈雪非同时松了口气，边听课边继续给温也发消息。
只是她没力气，不仅没起得来，还很囧地摔了回去。她立刻红了脸，两汪水眸无助又无辜地望着他。
从她醒来看到人的那刻起，他明明表现得淡然又从容……而恰恰是他这份超脱年龄的稳重，才让她从不惧怕在他面前脆弱或放纵——因为他总能给足自己需要的安全感。
南沅热闹嘈杂的早市烟火和津市的胡同喧嚣一样叫人向往，那是他在京市那么多年都体会不到的踏实温暖。
“不会。”季夏依旧在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她书和书包都没带，也没在群里发个消息告诉我们，怎么可能先去了？”
房间小，光线却很充足。柔和温暖的正午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苍白的病气一点点晒化了去。她就这样倚在靠枕上发呆，直至两颊浮上血色，粉粉的好像恢复了健康一样。
“靳司澍，医生说我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他自上而下注视她，眸光漆黑深邃，“还疼不疼？”
温也摇头，“不疼了。”
三人飞奔到教室，不出意料没有发现温也的身影。问其他同学也都说没看到她，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很快，温也疑似“失踪”的消息引起了小范围轰动，毕竟今早可是老李头的规划设计课，放眼南沅没人敢翘课的。
沈雪非无奈，当机立断，“不等了，我们先去教室看看。媛儿，你帮她把书包收拾好带着。”
温也呆呆怔了。如果不是护士阿姨这样说，她永远不会认为靳司澍还有怕的时候。
“想起来发生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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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接！”她咽下两口面包，神色更急了。
薛媛拉上书包拉链，蹙眉道，“她会不会已经去教室占位了？”
胃里有食，女孩精神好了些，忍不住和他东拉西扯，“我早上没去上课……要是被老李头发现就完蛋了。”
温也的电话竟然打通了！
他沿昏暗潮湿的走廊回到病房，然后在最里侧靠窗的病床旁坐下。
几人吃惊，面面相觑。季夏捂着话筒结巴道，“你……你是谁？温也她人呢？她，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什么？！”围成一圈的五六个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八卦了，忙问，“温宝儿她怎么了？她没事吧？你你们在哪家医院？我们现在过去！”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给温也搭了下脉，确认她是生理期失血过多引起的低血糖。护士阿姨满眼心疼地给昏睡中女孩挂上水，然后就连同医生一起数落他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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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也听话地抱住他的脖颈，接着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滑向她腰间，握住一拎，轻而易举将她抱坐起来。然后，那只有力的手就从她身下撤了出来，绅士到没有一丝停留。
温也闻言立马拍了下脑袋，“是哦！我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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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自己慌了神，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来，然而也只是抱起来，向来从容冷静的头脑丝毫想不出下一步要干什么。
“恩。”他将桌上的温水递给她，耐心等她喝完，才起身说，“我叫护士来拔针，然后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温也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回忆戛然。护士走了，靳司澍回来了，带着一堆食物热腾腾的香气，摆满了床头那张同样掉漆的小木桌。他让温也选，于是温也很给面子地选了红豆粥，水煮蛋和红糖卷。
温也弱弱道，“我……好像晕倒了？”
她抿了抿唇，不敢讲话。可那人显然不会放过她。
她不由抿了抿笑。
男生放下碗，从兜里掏出来给她。女孩按开一看吓一跳，屏幕上横着无数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有季夏她们的，甚至是班主任和辅导员的。
他安静地听着。对那时六神无主的他来说，来自于长者的责备和絮叨无疑是抚平自己内心恐惧的一剂安心药。他将她安置好，嘱托邻床大妈帮他照看一下，然后到护士站给她补办手续、预约检查，还抽空去了趟楼下集市买早饭。
结果洗洗涮涮到八点十五，温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们的早饭顺带买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沈雪非这才隐约生出担忧来，“温宝儿呢？快上课了，不应该还没回来呀！”
他这才镇定下来，点点头，眼底煞红地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将人塞进去。
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她飘零的身体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www.cuier.me
他轻嗤，起身探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向上抬，随后从一旁抽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温温，醒醒……温温？温温……”
就像此时，他坐在床边，将温也扎着针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他就已经很庆幸了，庆幸她没大碍，而且很快就会醒来。
而自己如果能更幸运一点的话，以后会有无数个清晨为她买早饭，或者是陪她吃早饭。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盖过了医院潮湿的消毒水气味，蛊惑又温暖，给人无限安心的感觉。温也昏涨的脑袋瞬间更晕乎了，不由配合他起了起身。
他捧着打包盒将热腾腾的粥递过来，又给她拿了个勺子让她舀着吃。温也吃上三两口就让他放下歇歇，因为床上没有配套的桌子，他只能充当支架举着手。
“温也？温也你怎么了？醒醒……”
靳司澍淡淡一嗤，“都这样了你还怕有谁看见。至于你的早饭，我忘了。”
还是门卫室的保安大爷慌忙冲出来，说，“哎呀呀！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不是低血糖了？快快送医院，学校医务室离这远，你去前面！前面就有个社区医院！”
“嘘嘘！”沈雪非连忙制止住周围骚动，示意季夏按下接通。很快有不熟悉的男声在对面响起：“喂？”
温也乖乖点头，不明所以地看他拎着桌上的大包小包出去了。
他坐在一只掉漆的椅子上，背着光，拉到头的冲锋衣领口将他俊美的脸衬得冷白，面无表情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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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靳司澍。”对面不算安静，背景音很嘈杂，说话的人似乎也在走动中，“抱歉，刚在忙没接到电话。温也她身体不太舒服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何况温也向来以卷王著称，她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缺席。
她这才有机会环顾四周。这是个不大的医院，应该离学校不远。左手边是劣质发黄的布帘子，定睛能扫到帘子后大爷大妈盘腿聊天的侧影；右手边是一扇半开简陋的窗户，徐徐凉风不时传来梅花糕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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