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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清晨很冷，日头出来的也慢，望涯环抱双手，不至于叫冷风灌进衣袖里。街面上很寂静，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忽然间开始活络起来，民宅里点灯的点灯，出门的出门，连天光都要更亮些。
“此话怎讲？”
“乔大人英明。” 望涯拱手，满脸敬佩，再探了探身子，问:“大人以为，曾观能做出什么事情把人逼入绝境呢？”
他再叹出一口气:“可三年前，这位夫人莫名其妙自缢在自家房梁上了。”
“他妻儿如今在哪儿？”
方才还在说他的闲话，下一刻却告诉他，归子衿死了。乔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看曾观，又看看望涯，半晌后才问:“怎么忽然死了？”
曾观稍稍松了口气，便听望涯继续说:“请我的恩师亲自过来核查。”
望涯驻足，良久后留下一句:“四日。”
望涯起身同他见礼，待曾观同乔波商讨完便问:“归子衿的案子曾通判交由哪位推官了，是否需要帮忙？”
正午时分，乔波可算从家中出来，到府衙坐镇，还带了些许瓜果茶点，手上提着鸟笼，一来便要见望涯，将最好的茶点让她尝尝。
乔波闻言，绕着鹦鹉走了几圈，接着捧腹大笑:“是也是也，非但长得相似，就连性情也一样，阴晴不定，时而开怀时而低沉。”
乔波一说起闲话就止不住，又说:“娶妻娶贤，他的发妻当真是个贤良方正的人，当年临江府地震，死伤无数，当时那位知府只知道朝上苍祈求，是她带人修路修渠，在废墟里修医馆，搭棚屋，又没日没夜地刨人，救了好些人命，倘若没有她的善举，就凭曾观的德性，还通判呢，主簿都不知道能不能当上。”
昨夜归子衿指认，是曾观胁迫他引诱商秀上山，还给他喝了蒙汗药，使他神情恍惚，分不清真假，再将郝二九的死盖到他头上。左右商秀家境殷实，就算是刻意杀人，也会有人保他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失手’，而归子衿以及曾观却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望涯却对笼子里的鸟更感兴趣:“这是什么鸟？”
望涯正要继续问，却有人来报，曾观来了。
曾观的意思很明白了，反正归子衿你也见过，该问的你也都问过，一切都符合章程，你盖了印章就能老老实实回京交差去了。倘若非要一个说法，那就只能等着。
乔波有些疑惑:“归子衿有何案子？”
“原来不这样，约摸是三年前瘸的，在他夫人死之前就瘸了，据说是摔的。” 乔波将一碟果脯递给望涯，望涯从中捡了几颗，一股脑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乔大人，归子衿同曾通判交情很深吗？”
他再一次下了定论，只要他说的次数够多，听的人够多，自然而然就是所谓‘真相’了。
乔波似乎也赞同这个说法，直到望涯问出一句:“凡事都要讲证据，曾通判总说归子衿是疯子，可有大夫出面替他诊断，并告知大家他是疯子呢？”
路过一口水井，望涯原本不想多瞧，却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接着后退几步，站在井边，将目光投向井底。
乔波思索半晌，一本正经答:“本官不知。”
“曾通判真是明察秋毫，今早才立的案，正午就能结案了，望某实在佩服，不知曾通判可否将案情透露一二，也方便了结商秀的案子。” 望涯满脸真诚。
曾观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双手交握在拐杖上 ，仍是那套说辞，‘归子衿是疯子，做出什么举动都不稀奇。’
……
曾观接过，很快就下了定论:“据说昨夜归子衿发狂，试图伤害望司直，想来也是疯病发作，自己投了井。”他说着话，一头悄悄打量身旁的望涯，见她脸色阴沉，正看着归子衿的脸出神，他问:“望司直，昨夜你可核对过归子衿的证词？”
乔波朝老仆使眼色，老仆笑道:“那儿的东家，是个断袖，据说店里的伙计大多也是。”
曾观左手攥了攥木拐，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前阵子有人发现他的下落，四天以前已经在搜寻了，想来不用多久就能将其抓捕归案，只是还需等待。”
曾观不答，倒是乔波恍然大悟:“对啊。”
“三日时间，等不到我就回京。”望涯正要走，又听曾观道:“望司直何必心急，倘若此番空手而归，岂不是辜负了少卿大人的期盼？”
“啧，她也爱吃螃蟹，往年本官都要从宅子里拨出醉蟹叫曾观带回去的。那年她若是走得晚些，定能吃到最鲜的蟹，你想啊，必定是发生了坏事，并且是大坏事，否则如何能够置螃蟹于不顾，寻了短见呢？” 乔波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怒色。
乔波脸上带着几分自豪:“是陇西来客，会说人话呢。” 他尝试用干果贿赂这位客人，可无论如何加码，贵客始终无动于衷。
望涯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窗外透着蓝色的光，是天亮的征兆，此时若是打开门窗，就能看见万物都被笼罩其中，透着幽幽的诡异感，恍惚间竟不像人世。
望涯忽然笑了几声，乔波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听她答:“我瞧着，竟有些像曾通判。”
“你知道他的下落？”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此时的张行简恐怕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空得出手来管这样的事情，但曾观却不得不信，他不能让这事愈演愈烈。
望涯也低声问:“有什么说道吗？”
老仆一怔，接着答:“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从前他是有妻儿的，约摸三年前和离，被扫地出门了。”
不等曾观反应，望涯自顾迈出门槛，心里数了三个数，在最后一声落地前，曾观果然开口挽留:“望司直，如今归子衿已然不作数了，可郝二十还活着，有他的口供大抵也是够用的。”
曾观是来找乔波商议其他事务的，没想到望涯也在此处，桌上的干果吃得差不多，茶水也是刚满上的，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钟声响了十五下，该是卯时了。
望涯闻言稍微动了动，转头看向曾观，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曾通判也不是新官上任，如何就敢胡来，一口断定是他自己投的井，不立案调查么？”
望涯一路朝前院走去，朝衙役打听了归子衿的住处，便依着指引去了。
她叹出一口气，打算再去找一趟归子衿，昨儿他指认后又反悔，死活不肯写证词，甚至大声叫嚷，引来衙役，又挣扎着要扑向望涯，于是衙役们七手八脚将他死死按住，扫地出门了。
“自然是得立案的，就是当前秋收的粮食正在核算，稍晚些还要报税赋役，只能交由底下的推官调查，然推官设置并不齐全，老的太老，小的太小，要想结案恐得多费些时日。”
他坐下，咬牙切齿地吃了块糕点，又顺了杯热茶，继续道:“那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夫人，旁人是伤不到她的，那便只有身边人，她身边有什么人呢？一个曾观，一个女儿，她女儿也是乖巧懂事的，那便只有一个窝窝囊囊的曾观能够把她气到上吊了呀！”
望涯抬手挠了挠手臂，一脸无邪:“也罢，那我留下再多吃几日螃蟹好了，只是商氏要得急，恐怕得劳烦曾通判多多费心，尽早让归子衿有个说法，倘若他真是自己投的井，那他便是真疯了，证词自然也不能作数，如此，我也只得回京去……”
是归子衿泡得发白的脸。
望涯适时的叹出一口气，接着放下手中的瓜子，叹道:“他溺毙在了井里，还是下官把他捞上来的。”
“归子衿？” 乔波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于是转头看向老仆人，老仆倒是了解:“是画坊的画工，小有名气，从前常到聚金酒楼去……”
“正在查，大抵是自己投了井。” 曾观道。
“聚金酒楼？” 乔波忽然来了精神，貌似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同望涯说，却又憋回去，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低声道:“那个地方可不光彩。”
“曾通判也说了，是望某亲眼所见，曾通判并未见到，如何信誓旦旦说他要置我于死地？
“是溺毙的，大抵在昨天后半夜。”仵作将尸格递给曾观。
原以为望涯这样的小娘子会对此感到难以启齿，结果非但没有，甚至伸长脖子问:“那归子衿也是？” 实际上这并非奇闻异事，从前她在酒楼里跑堂时就见过不少，也未觉得不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竟是如此么？我见通判还算沉稳。”
“回娘家去了，她娘家不在临江府，要更南边。”
“不不，从前那家伙唯唯诺诺，贪生怕死，什么事都要他夫人做主，本官常说，不如让他夫人来当这个通判。后来他发妻过世，无依无靠了，这才渐渐变得可靠。”
这似曾相识的手段，不免让望涯回想起张渊。
她起身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就着寒冷的井水洗了把脸。
“不知原由…就自缢了？” 望涯问。
《她不是弃子》
他确实不知道，曾观怕死，行事也窝囊，可大多时候还算靠谱，也并不浪荡，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曾观能做出什么逼死人的事，索性不再想，因为一年四季都有要紧的事情办，那便是将时兴的菜细细品尝。
‘咕嘟’一声，从底下冒出一个大泡，紧随其后浮出水面的。
乔波几人面面相觑，这才示意让曾观进来。
“那他的腿……”
乔波点头:“本官不知，街坊不知，可他曾观，何尝不知？”
“望司直亲眼所见，不是疯那还能是什么？” 曾观转而看向乔波，继续道:“昨夜望司直找归子衿核对证词，他却忽然发作，要置望司直于死地，亏得衙役赶到才没能酿成大祸，这岂是常人的所作所为？”
] 初秋的清晨很冷，日头出来的也慢，望涯环抱双手，不至于叫冷风灌进衣袖里。街面上很寂静，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忽然间开始活络起来，民宅里点灯的点灯，出门的出门，连天光都要更亮些。
“此话怎讲？”
“乔大人英明。” 望涯拱手，满脸敬佩，再探了探身子，问:“大人以为，曾观能做出什么事情把人逼入绝境呢？”
他再叹出一口气:“可三年前，这位夫人莫名其妙自缢在自家房梁上了。”
“他妻儿如今在哪儿？”
方才还在说他的闲话，下一刻却告诉他，归子衿死了。乔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看曾观，又看看望涯，半晌后才问:“怎么忽然死了？”
曾观稍稍松了口气，便听望涯继续说:“请我的恩师亲自过来核查。”
望涯驻足，良久后留下一句:“四日。”
望涯起身同他见礼，待曾观同乔波商讨完便问:“归子衿的案子曾通判交由哪位推官了，是否需要帮忙？”
正午时分，乔波可算从家中出来，到府衙坐镇，还带了些许瓜果茶点，手上提着鸟笼，一来便要见望涯，将最好的茶点让她尝尝。
乔波闻言，绕着鹦鹉走了几圈，接着捧腹大笑:“是也是也，非但长得相似，就连性情也一样，阴晴不定，时而开怀时而低沉。”
乔波一说起闲话就止不住，又说:“娶妻娶贤，他的发妻当真是个贤良方正的人，当年临江府地震，死伤无数，当时那位知府只知道朝上苍祈求，是她带人修路修渠，在废墟里修医馆，搭棚屋，又没日没夜地刨人，救了好些人命，倘若没有她的善举，就凭曾观的德性，还通判呢，主簿都不知道能不能当上。”
昨夜归子衿指认，是曾观胁迫他引诱商秀上山，还给他喝了蒙汗药，使他神情恍惚，分不清真假，再将郝二九的死盖到他头上。左右商秀家境殷实，就算是刻意杀人，也会有人保他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失手’，而归子衿以及曾观却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望涯却对笼子里的鸟更感兴趣:“这是什么鸟？”
望涯正要继续问，却有人来报，曾观来了。
曾观的意思很明白了，反正归子衿你也见过，该问的你也都问过，一切都符合章程，你盖了印章就能老老实实回京交差去了。倘若非要一个说法，那就只能等着。
乔波有些疑惑:“归子衿有何案子？”
“原来不这样，约摸是三年前瘸的，在他夫人死之前就瘸了，据说是摔的。” 乔波将一碟果脯递给望涯，望涯从中捡了几颗，一股脑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乔大人，归子衿同曾通判交情很深吗？”
他再一次下了定论，只要他说的次数够多，听的人够多，自然而然就是所谓‘真相’了。
乔波似乎也赞同这个说法，直到望涯问出一句:“凡事都要讲证据，曾通判总说归子衿是疯子，可有大夫出面替他诊断，并告知大家他是疯子呢？”
路过一口水井，望涯原本不想多瞧，却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接着后退几步，站在井边，将目光投向井底。
乔波思索半晌，一本正经答:“本官不知。”
“曾通判真是明察秋毫，今早才立的案，正午就能结案了，望某实在佩服，不知曾通判可否将案情透露一二，也方便了结商秀的案子。” 望涯满脸真诚。
曾观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双手交握在拐杖上 ，仍是那套说辞，‘归子衿是疯子，做出什么举动都不稀奇。’
……
曾观接过，很快就下了定论:“据说昨夜归子衿发狂，试图伤害望司直，想来也是疯病发作，自己投了井。”他说着话，一头悄悄打量身旁的望涯，见她脸色阴沉，正看着归子衿的脸出神，他问:“望司直，昨夜你可核对过归子衿的证词？”
乔波朝老仆使眼色，老仆笑道:“那儿的东家，是个断袖，据说店里的伙计大多也是。”
曾观左手攥了攥木拐，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前阵子有人发现他的下落，四天以前已经在搜寻了，想来不用多久就能将其抓捕归案，只是还需等待。”
曾观不答，倒是乔波恍然大悟:“对啊。”
“三日时间，等不到我就回京。”望涯正要走，又听曾观道:“望司直何必心急，倘若此番空手而归，岂不是辜负了少卿大人的期盼？”
“啧，她也爱吃螃蟹，往年本官都要从宅子里拨出醉蟹叫曾观带回去的。那年她若是走得晚些，定能吃到最鲜的蟹，你想啊，必定是发生了坏事，并且是大坏事，否则如何能够置螃蟹于不顾，寻了短见呢？” 乔波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怒色。
乔波脸上带着几分自豪:“是陇西来客，会说人话呢。” 他尝试用干果贿赂这位客人，可无论如何加码，贵客始终无动于衷。
望涯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窗外透着蓝色的光，是天亮的征兆，此时若是打开门窗，就能看见万物都被笼罩其中，透着幽幽的诡异感，恍惚间竟不像人世。
望涯忽然笑了几声，乔波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听她答:“我瞧着，竟有些像曾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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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此时的张行简恐怕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空得出手来管这样的事情，但曾观却不得不信，他不能让这事愈演愈烈。
望涯也低声问:“有什么说道吗？”
老仆一怔，接着答:“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从前他是有妻儿的，约摸三年前和离，被扫地出门了。”
不等曾观反应，望涯自顾迈出门槛，心里数了三个数，在最后一声落地前，曾观果然开口挽留:“望司直，如今归子衿已然不作数了，可郝二十还活着，有他的口供大抵也是够用的。”
曾观是来找乔波商议其他事务的，没想到望涯也在此处，桌上的干果吃得差不多，茶水也是刚满上的，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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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涯闻言稍微动了动，转头看向曾观，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曾通判也不是新官上任，如何就敢胡来，一口断定是他自己投的井，不立案调查么？”
望涯一路朝前院走去，朝衙役打听了归子衿的住处，便依着指引去了。
她叹出一口气，打算再去找一趟归子衿，昨儿他指认后又反悔，死活不肯写证词，甚至大声叫嚷，引来衙役，又挣扎着要扑向望涯，于是衙役们七手八脚将他死死按住，扫地出门了。
“自然是得立案的，就是当前秋收的粮食正在核算，稍晚些还要报税赋役，只能交由底下的推官调查，然推官设置并不齐全，老的太老，小的太小，要想结案恐得多费些时日。”
他坐下，咬牙切齿地吃了块糕点，又顺了杯热茶，继续道:“那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夫人，旁人是伤不到她的，那便只有身边人，她身边有什么人呢？一个曾观，一个女儿，她女儿也是乖巧懂事的，那便只有一个窝窝囊囊的曾观能够把她气到上吊了呀！”
望涯抬手挠了挠手臂，一脸无邪:“也罢，那我留下再多吃几日螃蟹好了，只是商氏要得急，恐怕得劳烦曾通判多多费心，尽早让归子衿有个说法，倘若他真是自己投的井，那他便是真疯了，证词自然也不能作数，如此，我也只得回京去……”
是归子衿泡得发白的脸。
望涯适时的叹出一口气，接着放下手中的瓜子，叹道:“他溺毙在了井里，还是下官把他捞上来的。”
“归子衿？” 乔波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于是转头看向老仆人，老仆倒是了解:“是画坊的画工，小有名气，从前常到聚金酒楼去……”
“正在查，大抵是自己投了井。” 曾观道。
“聚金酒楼？” 乔波忽然来了精神，貌似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同望涯说，却又憋回去，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低声道:“那个地方可不光彩。”
“曾通判也说了，是望某亲眼所见，曾通判并未见到，如何信誓旦旦说他要置我于死地？
“是溺毙的，大抵在昨天后半夜。”仵作将尸格递给曾观。
原以为望涯这样的小娘子会对此感到难以启齿，结果非但没有，甚至伸长脖子问:“那归子衿也是？” 实际上这并非奇闻异事，从前她在酒楼里跑堂时就见过不少，也未觉得不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竟是如此么？我见通判还算沉稳。”
“回娘家去了，她娘家不在临江府，要更南边。”
“不不，从前那家伙唯唯诺诺，贪生怕死，什么事都要他夫人做主，本官常说，不如让他夫人来当这个通判。后来他发妻过世，无依无靠了，这才渐渐变得可靠。”
这似曾相识的手段，不免让望涯回想起张渊。
她起身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就着寒冷的井水洗了把脸。
“不知原由…就自缢了？” 望涯问。
《她不是弃子》
他确实不知道，曾观怕死，行事也窝囊，可大多时候还算靠谱，也并不浪荡，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曾观能做出什么逼死人的事，索性不再想，因为一年四季都有要紧的事情办，那便是将时兴的菜细细品尝。
‘咕嘟’一声，从底下冒出一个大泡，紧随其后浮出水面的。
乔波几人面面相觑，这才示意让曾观进来。
“那他的腿……”
乔波点头:“本官不知，街坊不知，可他曾观，何尝不知？”
“望司直亲眼所见，不是疯那还能是什么？” 曾观转而看向乔波，继续道:“昨夜望司直找归子衿核对证词，他却忽然发作，要置望司直于死地，亏得衙役赶到才没能酿成大祸，这岂是常人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