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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起来，明媚又灿烂：“所以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时凝说：今天下雨，我没去啦，别担心。

    她们只接了吻，没有更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庆幸什么。

    于是，莫泠鸢谁也没有告诉，她开上车，走上了“时凝”出事的那条山路。

    时凝坐在桌边，拿着手机，似乎有些局促。

    莫泠鸢想说好，但她根本说不了话。

    分手也来得突如其来，出国治疗不过是因为当时莫棋的女友要求，否则，她家不会跟莫家合作。

    但她撒谎了。

    这是来自国外的天文机构的预测。

    时凝再打过去，只有拉黑的提

    “我从没喜欢过你，这件事你到底要我说几遍阿？”

    她不是没渴望过一些过界的瞬间。

    既然时凝不会主动，那就由她来主动。

    莫泠鸢逐渐对此心知肚明。

    时凝总是小心翼翼，牵手也不敢，拥抱也担心。

    “时凝，你不是我的狗，别缠着我。”

    只有她一个人，缩在廉价的小公寓里。

    要么，和时凝一样，消失。

有次，也是大雨，莫泠鸢顶着书包冒着雨走到校门口，没看到时凝，就打车走了。

    那是她自己。

    莫泠鸢说，是时凝的小粉丝。

    她看见时凝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公主流落国外，从此，只能靠自己前行。

    莫泠鸢不敢置信。

    她忍受不了莫棋把人带回家，温柔地说，小鸢，叫姐姐。

    莫泠鸢下意识喊了一声停车。

    爱一旦消失，就再也没办法找回来了。

    可现在，她没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时凝走近她，拿下棒棒糖，从下而上，望着莫泠鸢的眼睛。

    当房间的主人推开门的时候，她才记起来这是哪里。

    她看着推门而入的时凝，想着自己要如何跟她解释，她在这里的原因。

    她是个坏到底，烂到根的女孩。

    确认时凝不是“时凝”的那一刻，莫泠鸢其实挺庆幸的。

    和时凝还在恋爱的时候，她也来过这个房间。

    她现在除了巧合，也没有别的可以相信了。

    莫泠鸢相信巧合。

    时凝知道这事后满身戾气地杀进来，问到底是谁干的。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这下轮到莫泠鸢蹙眉了：“你就这么答应我了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时凝喜欢上的，或许是她看到的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

    莫泠鸢坐在单杆上，晃着腿，她弯下腰来，长发散落，似随意开口：“喂，时凝，我们谈恋爱吧。”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没什么需要磨合的地方。

    时凝和苏填雪结婚那天，有一颗星星要坠落。

    最好不要遇见她。

    在时凝消失，和时凝对她的爱消失了，这两件事里做选择。她甚至会觉得，前者对现在她来说，似乎更能接受。

    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莫泠鸢还记得，时凝喜欢用绿色的床单，很有春天的气息。但现在，房间里都是一片灰调。

    这撞上去，要么生，要么死。

    但意外的是，她真的在苏填雪那里得到了一个答案。

    微信朋友圈里还有对方的踪影。

    她们曾经在书桌前接过吻。

    她披着雨衣，骑着自行车，在往校门口的方向去。

    “从和你做朋友的那天我就说过。”

    车终究没有停下。

    大雨中，她那一件明黄色的雨衣亮眼，逆着所有的人流与车流，时凝在前进。

    过去的一切都在莫泠鸢的脑海里回旋。

    那一夜，时凝的车在山路上急驰而去，撞上了一颗树。

    这是时凝的家。

    那一天，一颗星星正好陨落在地球上。

    莫棋谈恋爱了，这很正常。

    是莫棋当时的女朋友。

    可是坐在出租车上，向着离开的方向开去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时凝的身影。

    时凝的消息很快可以传来。

    骗子。

    脸上没有任何意气风发，只有无尽的阴沉和雨落，透着忧郁。

    另外一个她，在电话里重复着她说过的台词。

    莫泠鸢想，可时凝没有问自己，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她知道是谁干的。

    也许。

    神大概从没听见过她的祈祷。

    莫泠鸢怕她等下去，发消息告诉时凝，说自己早走了。

    那一日的下雨天，她也没有接到时凝的伞。

    她也还曾眷恋莫棋的温柔。

    有的时候，这种体贴会让莫泠鸢觉得有点烦。

    片刻后，她哑然，用痛苦的声音恳求：“阿鸢，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所以撒谎了。

    “我要出国了，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她不敢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时凝。

    直到，有一天，她从家出来想去超市，结果被人拦住，后颈被捅了一刀。

    于是莫泠鸢也谈恋爱了。

    “可是阿鸢——”

    车卡在树边，她的人却凭空消失了。

    时凝叼着葡萄味的棒棒糖，听到她的话，愣了下，转而笑起来，右耳上的银色耳钉一闪。

    她一直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一种特别的直觉。

    （二）

    莫棋也总是发和女朋友的合照。

    她也记得，那一刻，是她先吻上去的。

    在完美无瑕的面庞之下，是日夜压抑着的崩溃。

    死了以后，回到了时凝的十八岁。

    撞上去的那一刻，没有莫泠鸢想象的巨响。

    或许，是还能够继续期许，时凝如今这样对她，爱上苏填雪，只是因为内里换了个壳子，而非本人。

    但她不知道，她到底期待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发信人的名字究竟是时凝还是莫棋。

    也许根本没有和她相遇的时凝，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但她没那么勇敢。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她发现，时凝就径直朝着她走过来，然后，从她的身体中穿过去了。

    那是莫泠鸢的初吻。

    “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她谈了恋爱了，交了女朋友。

    和时凝谈恋爱，与跟她做朋友，好像没什么差别。

    走进来的时凝，只是十八岁的模样。

    如果要让莫泠鸢选择。

    可是这份喜欢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不过那个时候，房间比现在看起来温暖。

    可是——

    也无法找回。

    但，陪她长大，和她一起疯狂过的那个时凝消失了。

    她回过头，转身去碰时凝，然后她的指尖，也只能从时凝的胳膊中穿透。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她比谁都熟悉。

    她以前曾来拜访过。

    现在，站在时凝的身边，莫泠鸢才意识到，她说话的语气有多冷淡，有多不耐烦。

    可是出租车司机说，“妹妹，这里禁停，还是单行道。你要干嘛？”

    在无数个夜晚里，想死的念头都从她的脑海中蜂拥而出，似有无数只从在撕扯着她的大脑，叫嚣着要毁掉一切。

    她得找个办法让自己分心。

    时凝带着莫泠鸢翻墙进了自己的高中。

    这房间，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或者，她在想——

    所有人都有人陪，只有她。

    “而且，我喜欢你。”

    莫泠鸢顿住了。

    在夏夜晚风中，两个人在学校的操场。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时凝是那个守在她身边的骑士。

    莫泠鸢轻而易举被舍弃了。

    异国十年，莫泠鸢总是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虽然偶尔看到莫棋还是会在心里泛着酸水，还是会嫉妒羡慕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可是，时凝也挺好的。

    大概总是在顾及她的感受。

    时凝因为陷入内疚，也不敢来找她。

    油门轰到底。

    找到苏填雪，询问平行世界的事情，不过是她这样的小疯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可莫泠鸢又怎么可以肯定，这个时凝就是和她相处过的时凝呢？

    ——哐。

    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时凝根本不知道，她内心一次一次燃起的恶毒，还有她无法被容忍的偏执。

    就像，她对莫棋的情感早就在一次一次的绝望与撕裂之中消失殆尽了。

    月泉体受损。

    时凝喜欢自己。

    然后，毫不犹豫，朝着一棵树撞去。

    所以——她死了？

    莫泠鸢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等莫泠鸢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在一个房间里。

    她说：“好啊。”

    不知道是她哪里流露了破绽，叫对方看出了她的心思。

    没有爱了，也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