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江山不爱美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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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让他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

    这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季崇这个晚辈也毫无晚辈的自觉。

    季崇拍了拍炸毛的小舅舅，夸赞道：“舅舅果然洁身自好。”

    季崇见他不信，继续道：“孤听闻你前些日子写了一篇有关私盐的文章，甚是好奇，故而想请孙公子过来探讨一番。”

    **

    临走之时，季崇表情温和地道：“今年春闱，孤提前祝孙公子金榜题名。”

    孟泽见他表情难得温和，猜测他心情不差，便又说了许多他们这群人平日里的趣事。而这个难哄的外甥今日当真如他所想的那般，特别好说话不说，还送了他几块难得的好玉。

    系统讶然：“他，他这是被你忽悠瘸了吧？”

    虽说记忆里他平时本身就是这个性子，但季崇还是看出了一点讨好之意。

    又过了两天，孟泽又听闻他的皇帝姐夫得知此事之后大怒，革了周瑁的职位不说，还明言家风不正者，不宜为官。原本周瑁还是此次春闱的副考官之一，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出了此事，之后恐怕再难起复。

    季崇站起身，弹了弹衣袖道：“既然舅舅无事，那孤便先去忙了，下回在叙吧！”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位安乐侯世子孟泽，乃是当今皇后之同胞幼弟，太子的亲舅舅。

    安乐侯世子坐在花厅里，笑眯眯地拿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道：“太子您看，这可是好东西，真正的玄铁匕，吹毛断发。又不花哨，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贼适合你。”

    孙哲来的时候被人用麻袋提溜着进府，走的时候坐的却是舒适的豪华马车，等到了家门口，还被人恭恭敬敬的搀了下来，这待遇，可不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说着手指轻轻一动，只见一抹冷光自刀鞘中泄出，锋芒毕现。

    只可惜他高兴了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一则让他头皮发麻的消息——周景焕在青楼与人发生争执，被打断了双腿。

    且不论孙哲归家后如何用功温习备考，这边太子府却迎来了一位不太好随意打发的客人。

    孙玉和闻言，又看到太子府送来的一干物什，顿时朝着远方拜了又拜。

    季崇素来喜爱提拔有才华的年轻人，挑了几个点提出问题，对方只略一思索，便很快给出了答案。后他又在读书方面考较了一番，发现这孙哲不仅文章写得好，基础也扎实得很，于国事方面更是有自己的见解。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表情丰富，动作也多得很，甚至胆大包天的拦住季崇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孙哲一脸的我都要死了你还要骗我的表情。

    而后，春闱的另一名副考官也因天气太冷染了风寒，反反复复半个多月，到最后竟是病得下来不来床。他这

    安乐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惜人家认错贼快，然后依旧我行我素。

    刚开始时，孙哲还不太相信季崇找他真是探讨文章。可是渐渐的，当他发现对方提出的问题都在点上，似乎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他探讨之后，便开始迷糊起来。到了最后，似乎对方抓了自己这件事已经不太重要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千里马遇见了伯乐，满心都是喜悦，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呈现给眼前之人。

    为首之人微笑着点点头，心知自己这差事也算是办成了。

    “自然是真的，此事你派人一问便知。”

    他收了笑意，轻咳一声道：“此次将你请来，确实有事，不过这两日有事要办，怠慢了孙公子。”

    他话说完，便有小厮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仔细研好了墨，一副真要和孙哲探讨文章的架势。

    季崇扫了一眼那传说中吹毛断发的玄铁匕，并无过多的表示。收集稀有兵刃那是原主的爱好，对于他来说，一把吹毛断发的匕首，还不如一方砚台来得有用。

    孟家出了一位皇后，这位若是有心，想要建立一番功业，也不是多难的事情。然而现如今孟泽二十八岁，身上却无任何职位，只顶着个世子身份整日游手好闲，混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季崇点点头，满意地送人离开。

    太子面前亮兵，若是他人恐怕早已被太子近侍拿下，然而此刻，花厅里其他人却丝毫不见动静，只有季崇依旧悠哉地喝着茶。

    孙哲被季崇心里不信，却无法拒绝季崇的要求，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起身将之前写的文章默了出来。

    季崇惊讶了一瞬，在原主的记忆中，他的这位舅舅除了会玩，当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却没想到有孙哲这样的朋友不说，还能找到他这里来。

    他发现这具身体笑起来实在算不上友好，便只微微勾起嘴角，让人感觉他整个人气质温和了许多。

    怎料他还没迈开腿，衣摆便被人揪住了。

    二人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聊了许久，待到御医给孙哲看过，季崇这才使人将他送了回去。

    季崇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年轻人抖着一双手静静默写文章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文章之事倒也不是他瞎掰，而是他来的路上从那太监口中撬出来的。那太监自然不敢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把查到的有关孙哲的一些事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季崇在其中筛选了一番，便拿了文章来当借口。

    待人走后，孙玉和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感叹道：“太子殿下当真是一言九鼎呐，早上说帮忙寻找我儿，下午就将人送回来了。儿啊，你可要好好读书，为大齐效力。”

    孙哲此时哪里还有之前对于太子的偏见，只将他当做自己将要报效的君王，得了对方的祝福，他恭恭敬敬朝季崇揖了一礼，意气风发道：“多谢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哲定当全力以赴。”

    他听完故事，轻轻将茶盏搁在小几上，开门见山道：“舅舅今日来找孤，就是为了送礼？”

    孙哲自觉被看重，亦觉得太子性格随和心思清明，有明君之相，他略去自己这两天一直待在太子府一事不提，只道：“太子文韬武略，此次孩儿获益匪浅，得了他的指点，此次春闱更添几分把握。”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往季崇身上瞅，明显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虽然心里这么想，季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顺势坐了回去，将自己的衣摆自他手中解救出来，“不必找了，人已经回去了。”

    “不算是忽悠。”季崇笑道，“他确实有才，打磨一番，堪为美玉。”

    你管被麻袋装着拎过来叫“请”？他都快不认识“请”这个字了好吗？

    这件事看起来与太子毫无关系，但孟泽也不是傻子，想起那天下午季崇引导他说的那些话，觉得这事实在太过巧合了些。

    “真的？”孟泽闻言，脸上表情迷茫了一瞬，似是有些不信。

    以至于这位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脸吓白了。

    孙哲心里对季崇早就改观，下意识的觉得对方说的是事实，于是点点头道：“您放心，之前之事哲绝不会往外泄露半个字，以免坏了太子的名声。”

    季崇见这年轻人一副即将慷慨赴死的模样，原本是想笑一笑让他不至于这么有压力的。毕竟这么有骨气的年轻人，还是很值得人欣赏的。可是他忘了，同样的笑容放在不同的脸上，效果很可能会截然相反。

    孟泽见他没反应，也不气馁，继续死皮赖脸地推销：“你看这个花纹，还有这个低调的形状大小，难道不是非常适合你吗？太子殿下，我买这个可花了一千两白银，绝对符合你的身份。”

    孟泽一听季崇将他与周景焕扯在一起，立马反驳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听别人胡扯，周景焕那小子整日流连秦楼楚馆，家里不给纳妾，他就养一群外室。你舅舅我可从来不干这些腌臜事，最多也就是听听小曲而已。”

    孟泽拉住了人，可怜巴巴地道：“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叫孙哲的，失踪两天了，想拜托太子殿下帮忙找一找。”

    孟泽听他这么说，便又露出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真心实意的拍起了马屁，“哎呀不愧是太子殿下，消息就是灵通。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那小子回家了呢！您当真是英明神武，就是靠谱哈哈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孟泽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弱鸡，而原主却是有一身功夫在的，哪怕对方拿着如此利器，恐怕也伤不到他一根毫毛。

    打听到了好友平安的消息，又得了意外的礼物，安乐侯世子走的时候整个人喜气洋洋的，逢人便说他这大外甥果然亲他，否则怎么不见别人能得对方一个好脸色呢？

    周景焕大学士周瑁的次子，亦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只不过相对于孟泽等人，这人因为好色，在纨绔圈子里名声更差一些。

    “你这话说的。”孟泽讪笑道，“我来看自家外甥还不行吗，长辈给晚辈带礼物那不是人之常情？怎么叫你一说，好像我别有目的似的。”

    他不动声色道：“听闻舅舅常与周景焕等人一道，不知可是真？”

    他絮絮叨叨的，将自己如何发现这个宝物，又如何跟人竞价的事说了一遍，绘声绘色，让人十分有代入感。

    孙玉和听闻儿子被太子府的人送回来，连忙带着夫人一同出来感谢。太子府一行人却并未多留，茶水钱也未收，便直接驾着马车走了。

    送他的一行人客客气气，将季崇送他的东西都搬下来后，为首那个这才道：“孙公子，殿下听闻您才华横溢，早就想与您一叙。此前下面之人会错了意，才让公子受了诸多委屈，还望公子莫怪。”

    这么个浪荡子，许是因为一层亲戚关系，原主竟对他颇为容忍。他在太子府干过的荒唐事不少，以至于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若说探讨文章是季崇不得己才找的借口，那么当他看到孙哲的文章之后，他却觉得此次竟得了意外之喜。这孙哲能猜出抓他之人，确实很有几分才华。他这篇文章辞藻虽不华丽，却行文清晰，有关私盐一事也是言之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