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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禹缙拿出口袋中的小玻璃瓶子，里头一颗被洗得白白净净的牙齿撞着瓶身声音清脆。
她突然就找回了自已五年前的无赖心态，问道：“上次你拔走的那颗牙齿，可以还给我吗？”
但他历来对这种事情，是不大放在心上的。比起成为在班级里受女同学青睐的男生来说，诱惑更大的，是他父亲刚刚入手的一辆电动车。
赵禹缙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意识到自已此时在口罩下扬起了嘴角，从前被a4纸割破点皮都要号上半天的人，这会儿可不得怕嘛。
手中沙
这一日，趁着父亲外派交流，母亲执教的学校组织教师团建，在家中称王
颍川的大街尚没有如今这样平坦宽阔，矮小的围墙切割出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小巷。姹紫嫣红的三角梅很是茂盛，从围墙的顶端垂下，仿佛一簇紫色瀑布。
年过三十的护土姐姐受到冲击，面上满是惊疑。赵禹缙被这熟悉的苏意式无赖弄得好气又好笑，趁她闭着眼睛的时候抽了张纸，擦去了她侧脸那滴碍眼的泪珠。
回忆令他沉醉，同时也让他清醒，因为是过去式，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想当成臆想的存在。
彼时的赵禹缙丝毫没有现在的风华，得益于他那厨艺高超的母亲，恰逢青春期荷尔蒙爆发的他在母亲美食的投喂下，从小时候的白，变成了白白胖胖。虽然底子好，但也挨不过脂肪的魔力，虽然胖嘟嘟有些可爱，但着实不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桌上没放稳的笔终于滚落到了地上，“嘎嗒”一声，不知敲在了谁的心上。
护土看着她眉眼动人的笑意，道：“你看着，还挺面熟的。”
毕竟是儿女双全的过来人，随诊护土心下多少有了些判断。她看着开髓完整个人都有些蔫儿的苏意，趁着赵禹缙走开的间隙，好心地出声安慰：“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谁和赵医生告白成功过，你……不要灰心。”
苏意鼻头一酸，两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恰逢随诊护土走进来，看到这架势略有些意外，只当是苏意被治疗吓哭，好言安慰道：“你别担心，赵医生每天治疗的牙髓炎患者多达十几个，在这方面他是权威。”
这是他弄掉的，她的第二颗牙。
敬几分。继而她看到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光彩照人的苏意，不禁八卦地开口搭话道：“赵医生，您女朋友真有气质啊。”
赵禹缙此时摘下了口罩，但是面上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他淡声开口：“下周做第二次治疗，一会儿你找护土约时间……”他沉默片刻，仿佛下了个决心，“苏意，要不，我给你换一个主治医生吧？”
如果苏意当下抬头，多少能在他脸上看到些类似纠结的情愫，可苏意埋头捏着手指，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你历来是个喜欢善始善终的人。”
十四年前。
围观全程的护土姐姐觉得自已仿佛见证了一幕很了不得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她发现，明明以往一个开髓只要二十分钟就能搞定的赵医生，这次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苏意悻悻地松了手，像是要找回场子般小声说了句：“我怕疼。”
赵禹缙抬眼睨了睨苏意，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回了句：“她不是。”
墙上的秒针“咔哒咔哒”走了一整圈，苏意才听到他说：“已经被当作医疗废物处理了。”
苏意咧嘴笑笑，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章 手中沙
第二章
赵禹缙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夜深，口腔内科vlp区，只有赵禹缙的办公室还亮着盏灯，电脑上是苏意拍的片，一口端端正正的牙齿，上下各有个缺。
苏意闭上了眼睛遏制失控的泪腺，破罐子破摔般瓮声回了句：“我只是和你们赵医生告白被拒，心里有些难过而已。”
等赵禹缙坐在凳子上的时候，他才回了苏意的话：“今天只是开髓，正常情况下患者不会有痛感。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一起提出来。”
不大的诊疗室里，除了赵禹缙，另外两人神色各异，苏意心里一个“咯噔”，女患者则满脸尴尬。她刚才看着苏意走进来，熟稔地把链条包放在桌子的空位上，还以为……
苏意清晰地听到女患者走出诊疗室时长舒了一口气，可她当下心绪纷乱，好多种猜想在脑子里绕来绕去。
直到身下的治疗床抖了抖，苏意才醒了神，随手拽住了手边的衣角。这一拽力度颇大，本打算去取干净工具的赵禹缙被拽得止了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苏意一眼。
苏意看着他的眼睛，双眼皮还是那么令人嫉妒。
赵禹缙适时进来，护土善解人意地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话一说完，她恨不得反手就给自已一个大嘴巴子，苏意，你还敢再丢人一点吗？！
苏意心想，要是自已这个时候是醉酒状态该有多好，起码还能给脑子发热找个借口。果然只有遇上他时，饶是自已多么冷静理智，都会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赵禹缙淡淡吐出一句：“也好，这样两清。”
] 赵禹缙拿出口袋中的小玻璃瓶子，里头一颗被洗得白白净净的牙齿撞着瓶身声音清脆。
她突然就找回了自已五年前的无赖心态，问道：“上次你拔走的那颗牙齿，可以还给我吗？”
但他历来对这种事情，是不大放在心上的。比起成为在班级里受女同学青睐的男生来说，诱惑更大的，是他父亲刚刚入手的一辆电动车。
赵禹缙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意识到自已此时在口罩下扬起了嘴角，从前被a4纸割破点皮都要号上半天的人，这会儿可不得怕嘛。
手中沙
这一日，趁着父亲外派交流，母亲执教的学校组织教师团建，在家中称王
颍川的大街尚没有如今这样平坦宽阔，矮小的围墙切割出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小巷。姹紫嫣红的三角梅很是茂盛，从围墙的顶端垂下，仿佛一簇紫色瀑布。
年过三十的护土姐姐受到冲击，面上满是惊疑。赵禹缙被这熟悉的苏意式无赖弄得好气又好笑，趁她闭着眼睛的时候抽了张纸，擦去了她侧脸那滴碍眼的泪珠。
回忆令他沉醉，同时也让他清醒，因为是过去式，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想当成臆想的存在。
彼时的赵禹缙丝毫没有现在的风华，得益于他那厨艺高超的母亲，恰逢青春期荷尔蒙爆发的他在母亲美食的投喂下，从小时候的白，变成了白白胖胖。虽然底子好，但也挨不过脂肪的魔力，虽然胖嘟嘟有些可爱，但着实不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桌上没放稳的笔终于滚落到了地上，“嘎嗒”一声，不知敲在了谁的心上。
护土看着她眉眼动人的笑意，道：“你看着，还挺面熟的。”
毕竟是儿女双全的过来人，随诊护土心下多少有了些判断。她看着开髓完整个人都有些蔫儿的苏意，趁着赵禹缙走开的间隙，好心地出声安慰：“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谁和赵医生告白成功过，你……不要灰心。”
苏意鼻头一酸，两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恰逢随诊护土走进来，看到这架势略有些意外，只当是苏意被治疗吓哭，好言安慰道：“你别担心，赵医生每天治疗的牙髓炎患者多达十几个，在这方面他是权威。”
这是他弄掉的，她的第二颗牙。
敬几分。继而她看到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光彩照人的苏意，不禁八卦地开口搭话道：“赵医生，您女朋友真有气质啊。”
赵禹缙此时摘下了口罩，但是面上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他淡声开口：“下周做第二次治疗，一会儿你找护土约时间……”他沉默片刻，仿佛下了个决心，“苏意，要不，我给你换一个主治医生吧？”
如果苏意当下抬头，多少能在他脸上看到些类似纠结的情愫，可苏意埋头捏着手指，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你历来是个喜欢善始善终的人。”
十四年前。
围观全程的护土姐姐觉得自已仿佛见证了一幕很了不得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她发现，明明以往一个开髓只要二十分钟就能搞定的赵医生，这次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苏意悻悻地松了手，像是要找回场子般小声说了句：“我怕疼。”
赵禹缙抬眼睨了睨苏意，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回了句：“她不是。”
墙上的秒针“咔哒咔哒”走了一整圈，苏意才听到他说：“已经被当作医疗废物处理了。”
苏意咧嘴笑笑，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章 手中沙
第二章
赵禹缙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夜深，口腔内科vlp区，只有赵禹缙的办公室还亮着盏灯，电脑上是苏意拍的片，一口端端正正的牙齿，上下各有个缺。
苏意闭上了眼睛遏制失控的泪腺，破罐子破摔般瓮声回了句：“我只是和你们赵医生告白被拒，心里有些难过而已。”
等赵禹缙坐在凳子上的时候，他才回了苏意的话：“今天只是开髓，正常情况下患者不会有痛感。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一起提出来。”
不大的诊疗室里，除了赵禹缙，另外两人神色各异，苏意心里一个“咯噔”，女患者则满脸尴尬。她刚才看着苏意走进来，熟稔地把链条包放在桌子的空位上，还以为……
苏意清晰地听到女患者走出诊疗室时长舒了一口气，可她当下心绪纷乱，好多种猜想在脑子里绕来绕去。
直到身下的治疗床抖了抖，苏意才醒了神，随手拽住了手边的衣角。这一拽力度颇大，本打算去取干净工具的赵禹缙被拽得止了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苏意一眼。
苏意看着他的眼睛，双眼皮还是那么令人嫉妒。
赵禹缙适时进来，护土善解人意地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话一说完，她恨不得反手就给自已一个大嘴巴子，苏意，你还敢再丢人一点吗？！
苏意心想，要是自已这个时候是醉酒状态该有多好，起码还能给脑子发热找个借口。果然只有遇上他时，饶是自已多么冷静理智，都会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赵禹缙淡淡吐出一句：“也好，这样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