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稳妥与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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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上海警察局长古绝渊的府邸。

    很快，队员们各自散去，房间里归于平静。

    “经过这两次失利，且不说到底是怎么泄露了情报，单从鬼子的布局而言，这背后不可能没有一个高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特高课的影佐亲自指挥？”

    一边呼喊一边敲门的女佣看到打开门的少爷已经穿戴整齐，便没再多言，低头致意缓缓推开后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小九九，“如果哪天少爷需要人服侍才是真的奇怪吧……”

    这名男子应该就是这群人的负责人，不过，他的这番说辞虽然让其他人都不再继续纠结刚刚发生的事，但是，在这群行动队员的心中，接连失利的事实已经根深蒂固。

    “可恶~！”一名精壮男子本想要用力捶打墙壁发泄一番，却被他身旁的另一男子给阻止了。

    黄副官无言以对，他知道陆杰的行事如此急功近利不折手段应该是有更多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原因，但是，他清楚这里面一定和这两次失败有着必然联系。

    这话已经足够委婉，可陆杰依旧打算一意孤行，因为他看准了这次行动最有机会一击即中的关键所在恰恰是因为人多混杂。

    应该有四五十岁的古绝渊看上去依旧龙马精神，他把自己的两撇胡子打理的很严谨自成风格，此时正坐在主位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悠闲地吃着中点，那些西餐他是吃不惯的，这位自带气场不怒自威的风云人物，似乎很习惯于边吃早餐边看报，算是一种日常。

    也正是在这之后不久，军统上海站似乎遭遇了重大变故，日军的一系列行动以及公开处决弄得满城风雨，也极大地打击了抗日士气，虽然各种言论都有，但是军统上海站行动趋于平缓，多年来近乎寸功未立却是事实。

    “头，刚刚那鬼子军官我倒是见过，叫小田原，的确就是影佐的手下，平日里就像影佐的哈巴狗一般，指哪打哪，而一旦影佐出席什么活动时，他都会形影不离进行护卫，既然刚刚是他带队，幕后之人多半就是影佐无疑。”

    “黄副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其实吧，这个影佐就在三日后即将于七宝楼宴请上海商会的人，那个商会会长万宝来亲自作陪，届时正因为与会人多，即使是影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特地把自己和这帮上海的有钱人分太清，不然怎么标榜他们那‘大东亚共荣’呢？就是到时候凑热闹的估计也不少，要动手的话最好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混进去。”

    “会不会是情报泄露了？”另一个看上去并不魁梧，但是眼镜背后透出精光的彰显别样的睿智，同时一副书生打扮也丝毫没有违和。

    “既然是奸诈狡猾的影佐，咱们更可能下手的地方他自然不会轻易疏忽，恰恰是人多的地方，恐怕他也会料到咱们不方便动手，反而能有可乘之机……至于那些有钱人嘛，和鬼子‘和光同尘’，又和汉奸有啥区别？”这样的论调，算是直接把行动方针给确定了，而且，陆杰已经这么说了，多半是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其他人心里可不敢苟同，尤其是黄副官，他需要指出其中可能的弊端。”

    当然，这种讨论也就只是一个过程，最后拍板的依旧是陆杰自己。

    “雅丽这么肯定，那就一定是了，既然这影佐给咱们添了不少麻烦，来而不往可不是我的作风，一起商量下有没有针对他的机会？”

    或许是军统内部对于处理陈焱章的意见有所分歧，也可能是他背后有人撑腰。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的人，这里毕竟是上海，鱼龙混杂，事实上那帮人今天过去的目的是什么咱们都没法弄明白，有可能他们也是和咱们一样准备袭击那个仓库，多半也是得到了某些消息。

    “我……”面对指责，想要发泄的男子也立刻冷静下来，毕竟他也清楚，如果在这里弄出太大动静，很可能会成为周边普通老百姓们的谈资，万一有人家长里短的时候提到了半夜的大动静又正巧被有心人记住了，自己一行人暴露的危险就更大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咱们一帮党国精锐，怎么来了这上海接连两次事都没干成，今天还差点被人给堵在那回不来了……”

    很可能，他们是打算偷袭咱们也说不定，不过鬼子的出现让他们改变了计划。

    “可是，头，万一伤人太多，很容易造成负面舆论压力啊，重庆方面也不好看了……”

    虽然上峰没有明令让咱们去直接把陈焱章抓了，但是，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党国，日后这上海站就需要咱们亲自为系了。www.qingye.me

    “别急嘛，还早。”

    “别瞎想了，刚刚咱们那样的处境，如果真有内鬼，他是有多无私？准备和咱们同归于尽么？

    原来，这支队伍隶属于国民党军统，是一支装备精良，单兵能力出众的精锐，而他们来此的目的，是因为军统内部对于上海站站长陈焱章的疑心越来越重。

    “就这么定了，只要杀了影佐，就不存在任何压力，赔上几个汉奸的命而已，有何可惜？”

    而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也同样很快过去了。

    “头，听闻这个影佐不仅十分狡猾，而且精通汉语，读过不少咱们老祖宗的经典，平日里就蹲在日军本部里大搞运筹帷幄，不过这人应该很自负，尤其是喜欢接触各种各样的人，通过他自己的判断来将各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多大汉奸多的场合他倒是很愿意亲自出面，不过这些场合鬼子一向管控的很严，要混进去恐怕都有困难，更别说近身了……

    到时，我陆杰自然会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当然，也可能被发现的不是我们，而是另外那群人，虽然他们最后帮我们脱困，也并不能就代表他们没有任何暴露的可能。”

    眼下，下一个目标也算敲定了，需要他们做的便只剩群策群力。

    这个小分队里早有了默契，那就是陆杰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任何人进行任何质疑。

    古府的餐桌上是没什么杂音的，倒不是有人特地规定，只是平日里这个饭桌上多半无话可说罢了。

    这事，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不如咱们分头去搜集一番？”

    当然，最后他们给我们解了围，这点看上去的确有点像共产党的作风，毕竟他们平日里总是提那什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既然是一帮沽名钓誉之辈，自然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不过，陈焱章自己倒是没有出事，而且依旧坐在那个位子上。

    上海某普通住宅区，一栋老旧的民房。www.xunxue.me

    虽然没有否定陆杰的方针，但是书生眼镜男也继续履行着自己副官的职责，力求将计划更完善，不能仓促行使。

    “头分析的在理，那咱们接下来如何？是静默几日还是继续行动？要不和上海站的人联系下？”书生眼镜男似乎是一个副官的角色，顺着自己领导的意思继续引导话题的同时，也没有忽视自己的职责。

    但是，也不排除是其他的人，原本是打算独吞那仓库里的物资，可惜竹篮打水，索性卖咱们一个人情，也或未可知。”

    “少爷，起来了吗？您要准备去学校了。”

    纵然这一次可以怪在别人头上，那上一次呢？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不知道咱们的到来对吧？上次行动可没有第三方的人插手，又为何同样走漏了消息呢？这陈焱章的嫌疑始终很大啊……

    “你是说，咱们之中有内鬼？！”一个差点惊呼的艳丽女子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头，您说刚刚那群人是什么来路？共产党吗？”书生眼镜男转换了话题，同时也保持着连贯性。

    但是，这一次军统的确做出了行动，毕竟上海作为一个情报集中离散的重要大城市，早已是抗战期间情报站必争之地。

    “能不能克制点？你还嫌不顺的事情不够多么？！”

    所以，不管是谁，也不要再有这样的怀疑！今日之事，恐怕是咱们踩点的时候被人察觉到了端倪，这份布局绝非偶然。

    同时，也可能那伙人就是准备去抢夺鬼子的物资而已，未必是真心抗日。

    大太太也就是古月的生母坐在古绝渊左手边第一个位子，她是古绝渊的发妻，一起风雨同舟二十多年却没让岁月在自己风华绝代的容颜上留下太多痕迹，不过，她没有特别的喜好，中西皆宜，所以

    “放屁！”想发泄的精壮男子还是没忍住这份粗犷，不过也被刚刚阻止他的男人一个眼神给震慑了。

    领头这人的分析倒是还算全面，不过他骨子里透出的“傲慢”和对其他势力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陆杰带人初来咋到本想着一鸣惊人，却险些一事无成地成为瓮中之鳖，以陆杰的野心而言，他想要的是立刻马上得到让所有人闭嘴的战功。

    尤其是他们出现的时机，很显然他们在暗中等待时已经发现了我们，那么他们等在那一动不动不冒头的动机就未必单纯了。

    “这个先不急，上峰派我们过来就是认为上海站这帮人长时间寸功未立，尤其是那个陈焱章，他的亲哥哥当了汉奸，谁能保证他没有暗通款曲？指不准这上海站都被他卖光了，所以才是今日这光景。

    和雅丽的对视中，黄副官看到了对方让他自己不要再继续，至于其他人，似乎全然不以为意，他也只能欲言又止。

    刚刚袭击日军仓库不成反中埋伏的那群人正集中在这里的一间屋子里。

    陆杰的提问让众人面面相觑，就连书生眼镜男也故作思考，唯有那名艳丽女人一脸得意。

    自从汪伪政府名义上接管上海之后，陈焱章的哥哥陈淼篇仗着自己陈家有人能攀上周佛海的关系，从一个混迹市井的无赖摇身一变成了伪军副团长，平日里实际受控于驻沪日军，没少干欺压百姓的勾当。

    当然，他们心里虽然清楚，却是不会有谁敢随便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