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待君忆起旧年事，十里红妆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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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一派胡言。但头疼的是，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解释交代的。内心倒是头一回跟聂熙见有了些许共情。他甚至不禁有些怀疑，那传闻中的聂熙见，究竟存了几分真几分假？

    他仰起头，一边饮酒一边看着聂熙见靠在书架前整理文卷，手中的抹布配合着来回擦拭，认真神情的像在虔诚的礼佛。

    书架前埋头苦干的人顿了顿，不咸不淡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将军不清楚吗？”

    “我从前也会啊，只是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淡淡的回道，将手中沾染尘秽的抹布在脚边的水盆中涤洗拧干，继续擦拭起来。

熙见，近来被描绘的□□又下贱，传言里的自己，一边豢养脔宠，一边负心凉薄弃了心上人要娶东追六公主为妻。

    书架上那些经年累月的尘屑抖落出来，将那原本白璧无瑕的脸弄得灰扑扑。

    傅良博饮了酒，似涌起淡薄的醉意，竟不禁戏谑道：“呵，在我的俘虏营学了不少啊，这些你从前可不会干。”

    回忆似冰水劈头盖脸的直泼下来，再烫的酒也暖不了。傅良博清醒过来，唇舌被啃咬出血痕，喉间一片腥甜的痛。

    昔年旧事不由自主的涌入脑海，那时候他们还未有仇怨，而聂熙见，是整个大陆都尊崇的南天首尊。

    “是麽？那我是该扪心自问，这些年可曾错看了你。”傅良博直觉自己醉的颇深，已然到了口不择言，随心而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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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安近日操劳的事务颇为繁杂，一边要着手安排迎娶的事宜，一边又要与大营、二营的军队交接。

    与荣安的粗神经不同，他似乎很明白这个天气自己更爱饮酒而非饮茶，不免有些感慨起此人衣食起居方面的细心，他从未因此等蝇头小事数落过荣安，却也很难不因这份难得的贴心而感到些许愉悦。

    至于军中谣言，傅良博虽表面不予理睬，但荣安心下了然

    “自然是清楚的。”傅良博眸中渐泛起数九寒天般的冷意：“你，一介冷漠寡情的虚仁假义之辈。”

    谁成想，有朝一日，他不仅干了这些活，还被调教的颇为利索。那些阳春白雪不染尘埃的东西，自他沦为的阶下囚起，就与他再无干系。

    李少阳无言的闭了闭眼睛，浸染凉水的指节隐隐泛起不为人知的苍白颜色。

    “那可是南天谪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岂能让他们干这个。”

    案边盛在温酒器具中的琼浆，此刻饮起来仍是暖的，他回忆起聂熙见适才恭顺的将这器具端过来，那张脸看上去似乎纯良又无害。

    “说的是，那我们先将这些物件码好吧，待仙君来了，直接取用便好。”

    温酒入喉，似乎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心底没来由的滋长。

    “人是被咱们赶跑了，可这手底下的活儿还没干完吧。”

    他掀起深色的帘帐郁郁而出，沉重的幔布动摇了几下，终复归于以往的平静。

    怎会不清楚呢？又怎会错看呢？是了，那一万傅军，原也是他的信徒，但结果呢？死的何其荒谬，那些人，可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推入殉道，如此惨状，他怎会忘记，他不该忘的，永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