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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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天野光枝，才不会是这样的类型。

    话说回来，任何有一点责任感的人，遇到天野光枝这样放任自流、对生活听之任之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生起想要关照的心情吧……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正站在一片漆黑的教学楼前，四周没有任何灯光。

    他的声音响起。

    “你是想谈，光枝的事情吧。”

    是这样吗？

    “还是说，是杂草？”五条悟想了一下。

    清见很快道：“嗯。没关系的。”

    不是贬低、看轻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毕竟在刻板印象里，那是随处可见、会被人毫不在意地践踏，而且被人忽视的东西。

    只会一味地增加浇水的负担，使得对方像被淹没的野草、而因此过早枯萎罢了。

    随便就这样做，杰才是那个更傲慢的人吧。

    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成了他声音的底色。

    对方……

    ……

    他知道自己的道歉显得很突兀、有点奇怪，也已经做好看到对方生气的表情。

    “杰想说什么？”

    小草。

    那双被誉为神的六眼，哪怕是在黑暗中，也有着魔性般直击人心的洞察感。

    只需要极少的营养，就可以活下去的植物。

    面对五条悟的质疑，然而夏油杰却没有立刻说话。
    树荫被夜晚的冷风吹得嘎吱作响，深绿的墨色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两人的制服衣角因此而浮动。

    和五条悟这种出身世家的大少爷相比，他才是那个一直竞争，然后赢了站在这里的人。

    然而，那双眼睛，蓝得像是漂浮虚空的灵魂。

    直到五条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够了吧，杰，我们已经走的够远了。”

    竞争……？

    来自五条悟漫不经心的评价，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条悟回头，声音不满道，“老子没有什么想谈的。杰你才是吧，只是一起去看了点东西，有必要把小草当成脆弱物种来对待嘛——”

    温柔。

    但唯独没想到的是，当那双紫色的眼睛注视他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五条悟可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强。

    为什么要表现出小心翼翼？好像对方不是正常人？

    闻言，夏油杰怔了一下。

    路边的小草。

    他猛地抬起头来，意识到他们已经距离高专门口有一段距离了。

    夏油杰对弱者而不自觉的怜悯、保护的理念，在此时对方那双沉静的目光中展露无余。

    五条悟正看着他。

    然而，身前的人却说。

    太犯规了。

    然而——

    “这意味着，老子不会去试图说服你持有一样的光亮。”五条悟道，“不管你怎么认为，天野光枝是玻璃宝物也好，是需要看护的病人也罢，在老子这里，他和路上生长的小草没什么区别。”

    “我不认同，悟，有时候看上去最不需要的人、反而恰恰是最需要的。”夏油杰平静地说道，“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人间失格》它有恃无恐的原因——”

    居然可以毫无征兆地打直球。

    离开之前，他停住脚步，对横崎清见说道：“抱歉，我……”

    天野光枝已经单独离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脑子里乱糟糟的。

    只要他是那个浇水的人，就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能够确保天野光枝能够好好活下去。

    没有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会高兴的吧。

    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五条悟侧过身，再一次直接切入了关键：“杰，你知道竞争的意义吗？”

    如果倾注太多的关注，反倒会就此死去，这是他所看到的“天野光枝”身上的讯息所告诉他的。

    他抓着对方衣领的动作更用力了，不顾五条悟虚假的挣扎，拖着对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夏油杰脸黑了下来。

    “一直以来，夏油同学都很温柔。”

    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同学，自顾自承担起了保护者的形象，甚至连对方能做到什么地步都不知道。

    “你在同情我。”清见道，“忽然解释，是因为不想让我觉得自己被你们排挤了、我都知道。”

    看穿了他的所有想法。

    那是完全不必要的。

    夏油杰的确是这样想的。

    忽然之间，夏油杰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