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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瑶,起床后和小野回家一趟。】

    “嗯,奶奶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

    穆瑶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急忙去浴室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查看着消息,果真看到了奶奶四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穆瑶脚下不稳,撞到柜子上。

    穆瑶不语,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她知道自己喝醉后爱乱说话,所以平时喝酒都很克制,昨晚难得放纵偏偏遇上原野回来。

    原野下意识伸出了手,但还是紧握成拳放在身侧:“你做了选择,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这幅场景。”

    都已经这个点了,难不成……

    “私生女也挺好,没权没势好拿捏,他又不争继承人,妻子的背景强不强大没所谓啊。”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想看见你。”

    穆瑶眉头狠狠拧了下,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她正胡思乱想着,视线一瞟,从镜子里看见了淋浴室喷头下的软管。

    穆瑶洗漱完,换衣服化了一个淡妆,匆匆忙忙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原野拉住了手臂。

    穆瑶想了想,周导最近似乎在拍一个人物纪录片系列。

    穆瑶的脸颊被泪水沾湿,几缕头发黏在上面,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她这副样子让原野感到有些陌生,他知道穆瑶和他相处的时候虽然带着面具,但这样一番话,她是绝对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对任何人说出口的。

    白色的校服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周围的人都在用言语攻击她,她明明气得浑身都在抖,却依然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原野。”穆瑶抬头看他,泪水从脸颊滑落。

    原野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高门大户的腌臢事都不少,听到这里,原野的眉头紧紧锁起。

    她虽然之前接触的都是电影电视剧,但她也想多尝试其他工作。

    穆瑶轻声笑了笑,她皮肤本就莹白,脸颊因为醉酒而染上红晕:“是啊,你是很无奈,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事事如你所愿?你以为我就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从小到大寄人篱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听他们议论我和我妈。”

    她只好开口,声音沙哑:“你要出门吗?”

    “可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比那对双胞胎的年龄大,还要叫他们哥哥姐姐,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守不住,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他那时候接触到的人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少有人像她这样,有着折不断的傲骨。

    穆瑶咬着牙刷,连忙回她的消息:【周导下午好,我正好有空。】

    前些日子就有人爆料这块饼在原野这里,看来还真是……

    “乖,别哭了,我来给你过生日。”

    原野正背着她换衣服,后背精壮的肌肉上有一道道红痕,显然是她昨晚留下的“杰作”。

    “穆瑶。”原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你喝多了。”

    原野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踹开主卧虚掩着的门,将人放在大床上。

    穆瑶抿了抿唇,拉开椅子,两人都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

    不知周婉冰是否在忙,穆瑶的消息没得到她的立刻回复。

    “他公司有几个一直想推进的项目被阻了,姜还是老的辣,就算他再厉害,老爷子还是有办法的。”

    “我妈在病床上的时候都还抱着穆良炎会回来娶她的希望,现在我也在婚礼上成为了别人的笑柄。”

    原野甩开她的手,声音很冷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穆家的联姻吗?”

    穆瑶的心脏提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问他:“奶奶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

    原启鸣和沈清月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郊外的别墅,工作日的下午交通畅通,但开过去还是要花上两个小时。

    “原家和穆家要联姻几个月前就有消息,我一直以为是和穆滢,没想到穆滢出事,让这个私生女捡漏了。”

    没有技巧,不带情欲。

    穆瑶的眼泪簌簌而下:“我真的好想她,好希望她能多陪陪我,但她今天如果在,看到这一幕也会伤心的吧。”

    原野有些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看到了那个在小树林里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欺负的小女孩。

    穆瑶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指尖攥紧被子:“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

    她一个人走在野外,救下了一条受伤的小花蛇,小蛇似乎很通人性,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很亲昵地贴着她。

    撕咬、发泄。

    再说行程排得满一点也不错,只要她和原野都很忙,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应该也见不上几次面吧。

    那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昨晚借着酒意一吐为快,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原野!”穆瑶扑过去,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所以呢,今天下午你把我扔在婚礼现场,现在还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吗?”

    她匆匆忙忙回了她的消息【好的奶奶,马上出门。】

    经历过昨晚那一遭,着实有些尴尬,穆瑶本想装睡,但却透过镜子和原野来了个视线交错。

    原野坐在车上看剧本,穆瑶瞟了一眼,是费导的一部作品,费导时隔十年再次出山,他的新作品还没开拍就关注度极高。

    原野眼尾猩红,声音又沉又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穆瑶,你会后悔吗?”

    穆瑶透过浴室的镜子,看见锁骨和脖颈上都有明显的红印。

    穆瑶拽着他的衬衫领子:“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吗?在我不顾一切想要靠近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下贱?”

    她!都!说!了!些!什!么!

    窗帘被人拉开了一半,阳光争先恐后地涌来进来,床单被子都被换过了,地上还有散落的玫瑰花瓣。

    “原董不是每年都在操心原野的婚事吗?他今年怎么就松口了?”

    “实话实说啊。”原野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说你昨天累着了,今天没这么早起床。”

    她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原家的人物关系图,原启鸣和沈清月育有两子,大儿子和大儿媳都是科学家,在国外的实验室为科研献身,几年都难得回

    她周身有种凌乱的破碎感,眼神却透着股倔强。

    穆瑶摇摇晃晃地向他走去,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清醒,鹦鹉学舌般复述着大家对他们的议论。

    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穆瑶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都被碾过一样,昨晚喝醉的明明是她,醉意像是能通过吻传播,原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蹲在了穆瑶的身前,指尖沾上了她的泪水。

    昨晚的记忆也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复苏,穆瑶用手掌根部狠狠摁了两下额头,她酒后不断片,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吃点东西再走,我可没让奶奶帮你留饭。”

    这样去见长辈也太不像话了,待会儿还要用遮瑕膏遮一下。

    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穆瑶的心脏有些微微发紧,要做到不紧张还是有点难的。

    周婉冰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纪录片导演,在圈内的知名度很高,穆瑶之前在她的组里待过,她那时候刚毕业,是一个小小的场务,阴错阳差间得了导演的赏识。

    回想起原野昨天反复问她会不会后悔,她明白原野心里同样也有这条线。

    穆瑶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很明显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其实今天才是我的生日,我一条祝福都没有收到,一根长寿面我都没有吃到,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孤独感就像是一头蛰伏许久的猛兽,借着酒精冲出了笼子,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搅得她心绪不宁。

    哄孩子的语气。

    说完,她就狠狠咬上了他的唇。

    婚房是原家请专人布置的,大红的绸缎被上铺满了玫瑰花瓣,衬得穆瑶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昨天她就没正经吃上一顿,晚上的那块牛排也在剧烈运动中消化干净了,原野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你……”

    天花板上的暖色吊灯晃成一片斑驳的光影,穆瑶像是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短暂地卸下了心防,让自己变得脆弱不堪,紧紧抱住热源,贪图那片温暖。

    穆瑶的话虽然因为醉酒而有些颠三倒四,但原野却可以从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导演周婉冰:【瑶瑶,你接下来三个月有空档吗?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中原本为她和原野之间划了一条线。

    男人系着衬衫纽扣,不紧不慢地回答她:“大概十点的样子。”

    她在婚前接触了几次原家人,老太太性子比较随和,但爷爷却是很严厉、压迫感十足的人。

    桌上摆着两碗三鲜面,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穆瑶愣怔了一瞬,看了眼原野,他若无其事地动筷,这一切就像是巧合。

    然而,昨晚却是她主动越过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他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既然你喜欢这套房子,那就在这里住下,我去别的地方。”

    想到这里,穆瑶打了个寒颤,她从小就怕蛇类动物,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梦到,她刚想查一下这个梦有什么含义,手机上就蹦出来了一条消息。

    深秋的夜晚很凉,穆瑶穿着睡袍,贴着冰凉大理石地板的膝盖都泛着红。

    穆瑶的眼神因醉酒而有些懵懂茫然,过了好几秒才说道:“他们说是爷爷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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