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别/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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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河歪着头冲他笑了笑，然后又重新转身正常地向前走去。

    -你会好好活下去的，为了‘守林人’，为了诸神，也为了我。

    “我走啦。”林青河背对着叶灼言挥挥手道别“谢谢今晚请客吃饭。”

    “哦、好，给你纸巾。”他赶紧从桌子上拿过纸巾递到青河手里，自己也抽了几张按在她的鼻腔上。

    叶灼言微微愣了一下，半晌，他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活着的时候能认识你就好了，也许那样他就不会可怜兮兮地死去，像只丧家犬一样。”

    “并不是陌生的死者，是你的弟弟啊。”林青河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是想说，你唱歌实在有点五音不全。”他话锋一转，冲青河笑了出来。

    ”最近突然开始爱流鼻血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啦。”青河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一边不顾堵着的鼻子用吸管喝着可乐：“说不定换个季节就没事了呢，我身体好得很，每次医生都说我能活到八十岁。“

    “等等、别用袖子！”渐渐习惯时不时就会鼻腔出血的青河这次几乎不用什么时间反应，但还是张牙舞爪地想要阻止叶灼言用衣服擦血迹的行为“纸巾、用纸巾！”

    我是想说，虽然很难听，但是我还是想听你唱下去。叶灼言在心里默默想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太累了导致火气冲心？”叶灼言无心关心自己的袖口，忙着询问对方的身体情况”如果身体都有警报了就去医院看看啊，可别耽误了治疗。“

    “怎么，你想说什么？”被叶灼言抓着手臂的林青河侧着脸，路灯的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格外柔和。叶灼言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在急剧加速，就好像每一下的跳动都在撞击着他的肋骨，但他心底却搞不清原因。

    “生者会为死者而悲伤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林青河转过身倒着往后走，这样也能让她面对着叶灼言，她将手背在身后，真诚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在撒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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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灼言依旧停在原地望着青河逐渐远去的背影。“等下，我还想说一句话。”他忽然追上去一把拉住了林青河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得对方回过头看向他。

    “别紧张，别紧张，老毛病了。“青河举起双手臂示意对方放轻松一点，等被叶灼言松开，她松了口气，自己将纸巾卷起来塞在鼻腔上，这才注意到对方被鲜血染红的袖口“啊，你真是、傻不傻啊，用袖子擦，血迹很难洗掉的啊！”青河有些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说“你害我又要赔一件衬衣了！”

    林青河知道对方落寞的笑容只是在埋怨自己没能在他弟弟死之前再多做些什么，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诸神啊，这是我的自私吗？可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长到无边无际，能够落入循环一般永远走不到尽头。这样我就能永远望着她，永远将她留在我身边了吧。

    “今晚过得开心吗？”酒足饭饱之后，他们走在路上，叶灼言开口询问自己仅限今晚的饭搭子。

    叶灼言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你肯定能活到八十岁的。“

    “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可笑，但是…如果死后真的会去往诸神身侧的话，我相信你弟弟也会希望你能继续他替他好好活下去的。”

    “要提几次啊，你无不无聊——”青河装作生气的样子翻了翻白眼无语地说，然后又冲他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难听就难听吧，下次不唱就是了，我走啦。”

    “即使是陌生的死者？”叶灼言反问。

    “其实你不用特意为了我装作伤心的样子。”叶灼言将手插在兜里，跟在她身旁轻笑着说“为了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青河…流血了、你流鼻血了！”叶灼言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青河身边，慌张地用自己的袖子按住了她出血的鼻子。

    “是啊，如果他知道的话…”叶灼言抬起头看着林青河，话却只说了一半。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膛里热烈震颤的心脏，也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恩，很开心啊，谢谢你请我吃饭。”青河在他旁边轻快地走着“但是又很难过，为你和你弟弟。”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活着真好。”他忽然莫名地笑了起来“是啊，活着的感觉真不错。”

“没什么。”叶灼言说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青河的眼睛一时没能习惯过来，眼前就这样陷入了一片漆黑，在失去视觉的环境下她的感觉变得不太真切，但是她隐隐感觉叶灼言好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可是世上并没有永无止尽的道路，终于，他们到了林青河他们家楼下。

    “林青河，其实我想对你说…”话到了嘴边，叶灼言却停了下来。

    她正想开口询问，房间里再次回归了一片明亮，她侧过脸，看到站在门口的叶灼言，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惊讶的话语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