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掩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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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是注视一切的眼睛，倒不如说是掌控全局的手。“车里的闷热让江墨突然想起还没发动车，他点着火，将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低了两度：“搞不好最后就会发现我们不过是在蚍蜉撼树而已。”

    “真的这么巧吗...？”她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不安“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对，我梦见江染，我就是江染，是被关起来的江染。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铁栏外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管另一个人叫‘叶长官’。我能感觉到自己很害怕他们，他们说我是恶魔，说要让我说不出话，而我只能喊着说‘不是我想做的’...”她絮絮叨叨地复述着自己的梦境。

    林青河靠在椅背上，她侧过身，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哥哥毕业的时候有一本相册，那上面有一张他和朋友的合照——我觉得那是他朋友，他们站得很近，看起来非常亲密。”

    “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阴差阳错的事情，你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青河说话的语气越发急躁了起来，她强压着慌乱，此时已经无心去考虑对方的感受，一股脑儿将心底的想法吐露了出来“江墨，有人在看着我们，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是想说，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是这样吗…？”青河一把拉住江墨的袖子，下一秒生理性的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她捂住嘴、抑制着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一字一顿地对江墨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上次的‘清道夫’是对我们的第一次警告，江染的死是第二次…”

    他们走出大门时正午的阳光烧得热切，可这对于只感觉到浑身冰冷的青河来说根本就无济于事。她抱着自己的手肘瑟缩起来，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坠冰窟。“江墨...”没走多远，青河就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梦...对了、对了！我之前还做了一个梦。”

    “你不觉得很可怕吗？就好像我们背后有一双在注视着一切的眼睛。”青河神情凝重地说道。

    青河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的胃里涌起灼烧般的疼痛，忍不住捂住肚子缩了起来。她的额头冒出了很多汗珠，光是回忆梦境都让她没缘由地难受。

    “你等我一下，我去后备箱拿瓶水。”他说完就下了车，没过一分钟就拿了瓶水打开递给她。

    青河怔怔地点了点头，她也是始终抱着这个信念一路走了下

    “你说江染在牢房里、冲外面的警员喊话？“江墨听着她的描述皱了皱眉。

    “恩，虽然我觉得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江墨将pvc袋拿出来，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看着那一根根发丝“能够操纵这一切的人一定有办法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但...先试试看吧，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你见到他后呢？”江墨追问道：“他有没有对你们之中的谁说些什么？又或者做了些什么？”

    “额…我头疼…”她说着说着就将头埋了下去，话语中都带着一丝颤抖。

    青河接过水瓶不管不顾地往胃里灌，因为喝得太急，她呛了一下，用手背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不…不是的…如果我没有非要拉着你去见他，他现在也还好好活在监狱里...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你哥哥...“她抓着江墨的衬衫缓缓蹲下身，生理性的眼泪伴随着悲伤一起往外涌出：“明明我自己也失去过哥哥，却还害得你落到和我一个下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这和你没关系。”他拍了拍对方的背安慰道：”你不用为此自责，和你没关系。”

    空调口徐徐而出的冷气让青河些许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手覆盖在出风口处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荒唐的假设“江墨，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染这个存在也是被死去的人所被顶替了？”

    “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江墨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这件事情回答：“自那之后我父亲也不怎么提起他的事情。”

    “虽然这也只是我的怀疑，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出来。”江墨将银币握在手心，然后又缓缓松开，就这样反复重复了几次才再次开口：“他长着江染的脸，用着江染的名字，符合江染的全部信息，但我就是觉得他不是江染。”

    “你觉得真正的江染，他还活着吗？”青河抬起头，用纸巾擦着嘴角问道。

    青河盯着那张身份卡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半晌，她伸出手覆在自己的脸上，低着脖子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是啊。”江墨平淡地回答“这件事就是这么巧。”

    “这个是江染的身份卡，应该要比视频记录里清晰些。”江墨把页面停在这里问青河“你见过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青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一切。”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记得那天他在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蔷薇。”

    “这应该是他离家出走不久前办的，那年他应该是...二十岁。”江墨回答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的样子。”

    “恩。”但脑内乱作一团的青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只以为他还在思考关于江染的事情，于是随口应答道。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车里的氛围透露着一丝压抑的死寂。青河深吸了一口气，正当她想再次开口随便说些什么的时候，江墨突然说“其实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心中就产生了某个猜测。”他靠在椅背上，将那枚他经常拿在手中的银币在指间转动着“我也觉得他并不是江染。”

    “我觉得是这样。”青河微微将头低下，像是在犹豫一样说着“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也许我可以这么形容，如果我没有见到监狱里的那个人，我会觉得毕业相册上的人就是江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形容...就好像，拿着两张完全不同却又有某种相似的照片问我哪张才是十年后的自己一样...”青河的脑中一片混乱，胡乱地说着就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

    ”林青宁，他是我哥哥，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去了的哥哥。”青河忽然低下头神情有些痛苦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有我和林青泽相信他没有...”

    “头疼？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彻底吗？”江墨疑惑且关切地问道。

    “不应该这样的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青河按在额头上皱着眉说道“我只要一想这些事，头就疼到受不了…”

    惊魂未定的青河把脸凑过去，看到的是一份案件记录的报告，上面还附带着一些照片，其中一张是身份卡的扫描件，头像照片是一副和江墨眉眼十分相似、看着有些稚嫩的面容。

    “梦？”江墨略带疑惑地反问道。

    “也？”江墨立即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以前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那两年间他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林青河，起来吧，没事的，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江墨弯下身扶住青河，把几近崩溃的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用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圈，拉着青河往一个方向走“先去车里吧，这不好说话。”

    “什么…？”青河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他们走到车边，江墨先是拉开副驾驶的门把青河安置好，然后才重新坐到驾驶室，从后座上拎过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儿，然后冲青河摆了摆手“你看这个。”

    “蔷薇？”江墨皱了皱眉，神情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别着急，这些东西不是我们一天两天就能弄清的。”江墨把纸巾递给青河的时候安慰她道。

    江墨也露出颇为深沉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他问道：“也就是说，你见到的江染并不是在监狱里死去的那个，而是另一个人？”

    “也许是你的潜意识在保护你，所以才不让你回忆起那些东西。”江墨侧过身帮她按住了太阳穴回答“就比如说，你的梦，你的意识，它们会通过这种方式保护你不受到伤害。”

    江墨拉住青河的手，发觉对方因为恐惧而颤抖时，他伸出手揽住她，任凭青河将额头抵在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别害怕，没事的，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江墨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了？”江墨停下来，转身看向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青河。

    江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找寻真相的道路上碰到他的。”

    “那个人是江染？”江墨反问道：“也就是说，江染和林青云不仅有关联，甚至是很好的朋友？”

    “具体原因我不了解，但当时他好像是因为理念不合的原因和我父亲大吵了一场。然后他就一气之下摔门走了，然后就彻底了无音讯，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我不确定…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青河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此时她状态稍微有所好转，她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问出了一个问题“这是他多大的时候？”

    “江墨…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才、才害死了你哥哥…”她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止不住发抖，就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失去了重要的家人...”

    “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疯了…但是，那个人很像江染，像这个江染，而并不是死去的那个。”青河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说道“他很像江染会成为的样子，所以我才在那次看到视频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我在葬礼上见到的人就是他。”青河用拇指摩擦着自己的嘴唇怔怔地说道：“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每当我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就会将他和’江染‘这个存在联系在一起。”

    青河愣了一下，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一样的感觉，当世间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答案，只有寥寥几人仍确信那不过是虚假的幻影。她想要说出来，最终那些话语却只化作了一句疑问：“所以你才剪了一撮头发...是为了去做dna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