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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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现在人在哪？”青河追问道。

    江墨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试着联络看看，于是青河便按下了拨通键，没响两声，对面就有声音传了过来。

    “嘿、这不是青河吗！”运着球跑过来的曜森一下子挂在了前者的身上、一边冲面前的青河打着招呼“怎么今天来看我们打球啊？”

    “刚开学很忙吗？”终于，青泽率先开口道。

    “喏，曜森，这个给你。”青河把另一瓶水递给对方，一边圆着自己的来意“学业上的压力有点大，想和青泽聊聊。”

    “好啦，别心事那么重，不会有事的。”终于，青泽叹了口气，重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他斜挎着包，斜视着地面苦笑着抬起手臂放在青河的头顶停了一会儿，最后却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你在哪看到的？”青泽的语气有些出乎意料得惊讶。

    当注意到一个人在篮球场边徘徊的青河之后，林青泽将手里的篮球随手投向了篮筐：“嘿、你们先打。”他冲队友招了招手，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妹妹的方向。

    林青河愣了一会儿，忽然再次开口问道：“江墨，你怕死吗？”

    “喂，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可是要按分钟算钱的。”叶一帆的声音听

    然后他坐起身，走向洗手池将水龙头打开，在昏暗的夜里他摘下手腕上的护带，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倒影，月色的映衬下他将自己的面容和梦中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你训练完就回吗？”青河欲言又止地问道。

    “别走…青宁，求求你不要走…”终于，青泽示弱地抓住铁栏杆，想要将身子挤出去一般用力向前伸着手臂想要阻止逐渐远去的那名少年。

    “怎么了？”

    她猛地坐起，这里没有鱼也没有海，只有滴滴作响的闹钟在提醒着她白日已近。

    “我…”青河的话语一时哽在了喉咙里，她不想把林青泽也卷到nightre的漩涡中来“昨晚和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的…”

    “喂，我刚打完球，你这么贴过来很热啊。”他伸出手按住妹妹的额头，一边将信封放进了背包里“还有，不要成天想着窥探你哥我的隐私。”

    那是青宁的声音。

    林青泽冲他摆了摆手，拎上刚在休息区的运动包冲青河扭了扭头“走吧。”青河小跑着跟上了他，一起去更衣室拿东西，两个人一路沉默。

    “好吧，她认出你了吗？”青河知道青泽并没有相信她的说辞，但他也并没有戳穿自己拙劣的谎言。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青河没再追问，只是调侃了两句“以前你什么都会和我说的。”

    “…”青泽一时间说不出话，他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之前收到的信封。

    “拜托，我早已经不是那种爱说闲话的小鬼了。”青泽无奈地耸了耸肩，拎上包就一起离开了更衣室。

    那天晚上的匆匆别过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一般。

    /// ///

    我知道，是你吧。青河看着那条熟悉的鱼无声地说，对不起，那时候没能救你。

    “所有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人都死了，这正常吗？”她有点不安地将头发别在耳后说。

    “恩，她认出我了。”青河点点头，忽然伸出手拉住了青泽的衣袖“她对我说，青宁是为了我们才离开的，所以希望我们带着青宁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她用手指搓着怀里另一瓶水的塑料壁欲言又止地说道。

    “ok，一会儿见咯。”曜森笑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一边对青河笑道“压力别太大。”

    “林青宁…”他再一次念出这个属于自己同胞兄弟的名字，而后用力握住拳砸在了床板上。

    青河低头将手指交叉在一起，悻悻地说了一句“谢谢。”

    “… …”江墨将手里的纸盒用手指用力压扁，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张口“如果你怕死的话就趁早脱身比较好。”

    那天晚上，青泽做了一个梦。他很少做梦，但那个夜里他清楚地看见了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人。

    /// ///

    听到这个消息，青河恍惚了一下：“江墨。”

    “来找我的？”他走向场边，接过了青河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她做了一个梦；泡在冰冷的水中，青河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不受控制；她任凭自己随波逐流，随着浪潮起起落落，而后又逐渐坠落于深海。海面上的光洒了下来，四周游来了绮丽的鱼，将她团团包围，它们瞪着木讷而苍白的眼望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青宁站在铁栏杆的另一边，由天际落下的雨比任何一天来得都要更急，雨水冲刷着天地间的一切，青泽站在另一边无声地望着他。

    “林青宁，等着我，我会找到你的，一定，无论你到底在哪，我都绝对要找到你。”他触摸着手腕上蜿蜒的疤痕轻轻说道。

    一周之后，青河和江墨再一次在天台上见面了。

    “我还不知道你，没事肯定不会装模作样得来找我的，说吧。”青泽单手背着包，两个人沿着夕阳缓缓地往前走着。

    “不知道，也许这些只是巧合。”他把罐装茶拿在手里，盯着一个方向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们只能先这么猜测。”

    “以前遇到一个案件，当时我老师找的是他的小队，那时候他还很年轻。“青河解释道”他信得过。“

    “我昨天见到梨世了。”青河用两根手指打转，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别走，青宁！难道你真的要把一切都抛下然后一走了之吗！？”他冲那人嘶吼着，伸出手臂想要拉住他，可青宁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地望着他。

    “还好…”青河还在纠结要如何说出最近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先随口接着话。青泽见她兴致不高，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把拉开了鞋柜。一个信封从柜子里掉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青河一扫刚刚的阴霾，一下子来了兴致，饶有趣味地凑了上去“啊、难不成是情书吗——”

    “你说青宁他…”青河也低着头欲言又止地低头说道，夕阳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背后的深色在追赶着他们，让彼此的身影看起起来显得有些寂寥。

    “想要去哪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想告诉你，那里的水比你想象中要更深。”江墨把吸管插进纸盒里，坐在青河旁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那里面的所有人都带着一张面具，如果你想在那里如鱼得水，就要学会用同样的方式伪装自己。

    “青河，活下去。”鱼用无神的眼瞪着她，突然发出了麻木的声音“活下去。“

    “恩，我也这么觉得。”青河强颜欢笑着回答说“我们会找到他的。”

    “怎么啦，是…”林青泽看她不寻常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刚想追问，一双手就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青泽用手肘抵住凑上前的妹妹，见怪不怪地弯下腰捡起来，用眼神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下意识微微蹙眉，而后在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的时间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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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认识他的？”江墨凑过来看了一眼。

    而后睁开眼、看到的只有熟悉的天花板在清晨时分微弱的光芒中逐渐出现。

    “恩，应该是吧，怎么了？”青泽不明所以地反问。

    他张口说了些什么，嘈杂的雨声让青泽听不见他的话，只能从口型中读出他的意思。

    “你去过nightre了吧？”见面的第一句话，江墨靠在栏杆上问道。虽然青河猜到对方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但还是有点心虚地点了点头。

    “青河，没事的，别说泄气话。”青泽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看着远处搂了搂青河的肩膀“我一直都有预感，他一定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他而已。”

    有一条鱼游到了青河身边，那么美丽的鱼，任何语言在它面前都变得无力。

    不要对我道歉啊，青泽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酸了起来，因为雨水的缘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哭了。

    “行吧，那我今天先撤了，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青泽说罢便翻出了围栏，抬起手拍了拍曜森的肩膀。

    “四年前他在一场走私贩私案件里殉职了。”

    江墨也没再继续就这个问题磨叽，单刀直入地把他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我这段时间查清了一件事，当年负责调查杜教授自杀案件的是警官曾经是守卫部第三分局刑侦部的侦查副组长高麟。”

    青河抱着腿沉思着，她用余光偷偷瞥向江墨，心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

    “等等、第三分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调出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第三分局有我一个熟人，我可以问问他能不能调一下以前的档案。”她点开叶一帆的头像，下面显示的确实是守卫部第三分局所属。

    等离开了人声鼎沸的体育馆后，插着兜的林青泽终于问道“什么事啊？”

    “也给我看看嘛。”青河说着就想抢过来看。

    “那你就赶紧回去呗，又不差这一会儿，别让咱妹妹干等着了。”曜森接过水，一边用胳膊肘怼了青泽一下。

    青河回到家里陷入沉睡，那一晚，没有止痛片与安眠药，她睡得格外沉。

    “对不起。”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的少年说道。

    青河吐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条鱼，可下一秒海水就倒灌进她的气管与肺部，她拼了命地挣扎着，那一切都是徒劳，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溺死。海底变成了断了电的鱼缸，她在失去供氧的缸中拼尽全力拍打着玻璃，直到精神彻底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