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遁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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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河，和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褚诚显然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严肃地对她说。

    青河不知道该如何聊下去，正在思考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青河。”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青河问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运，江墨，这也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命运。”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热切地望着他的眼眸说道“我们是同盟、是共犯，所以不要把我剔出去。”

    “青河，你去对面的超市帮我买瓶水。”褚诚指了指楼下斜对角的地方。

    “如果你害怕的话，也可以将档案部的联系人的电话给我，从此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再把你掺合进来。”他忽然对青河说道“这本来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命运。”

    “褚诚先生，您好，我是林青河的同学。”江墨对着电话说道“我和林同学正在做一个关于神学对人类精神疾病的治愈和改善的课题，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发现这个领域的权威专家在五年前发生了不幸，所以我们希望能调查一下相关的案件，希望能对研究有些帮助。”

    “算了，就当我认错了吧。”叶一帆没往下说，只是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情再和我联系哈，你们两个都是。”

    “当然可以，我也想你。”刚刚还在因为拍摄而手忙脚乱的褚诚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好久没回去了，等我拍完这套片就回去看你。”

    “知道啦。”青河临走出包间前拖着长音说道。

    “恩。”她点点头。

    “怎么了？”青河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下意识地接话。

    “老师，对不起…”青河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褚诚，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道歉。

    “可以是可以，你要调的是什么案件啊？”褚诚反问道。

    两个人在互相称呼姓名之后就这样无言地对峙着，直到褚诚再次开口“你们也都不小了，我不想被人觉得倚老卖老、或者去干涉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点上一根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但很快就因为太久没抽过烟的不适从感而咳嗽了起来“你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青河是我从那么小一点看着长大的，只要她一天还在我眼前，我就有义务保护她。”

    “真的吗！太好了！”青河的喜悦也是发自真心的，但她此刻也不得不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对了，老师，我这次有个事情，想找您帮个忙。”青河把手机按成免提，好让江墨也听到对面人的话语“我想去档案部调个以前的案件记录，拜托您帮我申请一下嘛。”

    “…你叫什么。”褚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青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严肃的声音。

    林青河再一次拨通了通讯录里那个她拨打了无数次的号码。漫长的忙音后，电话终于被接通，首先入耳的是近在咫尺的风声。

    “是五年前的一个案件。”青河有些紧张地咽了咽，然后尽量模糊地回答“一个教授自杀的案件存档，让我调一下呗。”

    青河搬出了她父亲之后褚诚反而接不上话，他默默喝了口茶——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知道他的软肋。褚诚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青河。

    “恩…还有别的吗？”虽然不是不行，但她还是不太愿意去麻烦忙得像是在拍僵尸片一样的那两人。

    “我过几天就回去，等我回去再说。”褚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果然是这样——青河在心里默默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见青河他们进来就挥了挥手，青河也立马小跑过去抱住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当他们见面时永远都是把想念排在第一位的。

    “真的吗！？”青河激动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将目光移到了江墨身上，发觉对方在看自己后欣喜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想想啊…对了、你不是和诚叔挺熟的吗？”叶一帆撑着头，用鼠标在屏幕上点着“既然想调档案的话，你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他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把电脑屏幕转过去给青河看“这些资料在档案部都有备份，你找他走流程，他批了的话估计当天就能调出来了。”

    “虽然诚叔好多年都不怎么和家里来往，工作也撂挑子不管，都搞得退休的褚老爷子气急败坏地重新披挂上阵了。”他重新把屏幕移回去，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对青河说道“不过…我估计他再怎么说也能帮你牵牵线，难度应该不大。”

    “江染是我哥。”江墨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回答。

    “那我回去问问他。”青河对叶一帆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还得是你。”

    “我给你出个主意哈，你可以找他帮你授权，这样你就能申请了。”叶一帆敲了敲键盘“我看了看，找林青川应该也行，就是多走几个处理节点，要慢点。”

    走了没多远，青河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悬在半空中迟迟不落地，终于，她还是开口：“我不知道这么问会不会冒犯你…”吸取了之前的经验，青河这次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江墨微微颔首看着青河的眼睛，在一瞬间他突然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最终也还是把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江墨。”等青河彻底走远，褚诚才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人身上。

    “江墨。”他淡淡地回答。

    “林青河，如果你这么决定的话，希望你别后悔。”最终，他回握住她的手说道。

    “怎么了宝贝？”褚诚的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和手忙脚乱，紧接着是一句吼声“喂、别碰我的三脚架！”

    “褚诚先生。”江墨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敬意。

    “我知道，褚诚先生。”江墨依旧淡淡地回答说“我知道您对林青河的感情，也能够向您保证，我并不是在利用她或者伤害她。”

    “我们对杜教授的论文和研究方向很感兴趣，得知他几年前自杀的事情感觉十分心痛，所以希望能够弄清他自杀的缘由，也是希望能结合这方面的原因分析一下精神问题的关联性。”坐在一旁的江墨给了一个还算能说得过去的解释。

    “就是啊，实在不行也可以找林部长帮你走申请流程，就是时间周期长点。”叶一帆笑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了的脖子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开口，他们不会不帮你的。”

    “怎么突然这么乖啊，怎么的，缺钱花了？要不要我给你转点？”

    “怎么突然想起调这个？”褚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提了出来。

    “哦。”青河听他这么说，拿过钱，站起身落寞地往外走。

    江墨回过头看了叶一帆一眼。

    就这样，调查暂且搁置了下来，一直到过了一段时间，褚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飞机一落地就给青河打电话。他们约在了一家茶馆见面，青河和江墨见到褚诚时，他还穿着在野外拍摄时候的户外服，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洁白衬衣上的一块泥点。

    事情告一段落，青河谢过叶一帆准备走，叶一帆照旧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临走前却又叫住了江墨：“喂，江墨。”

    “青河，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向我道歉。”他叹了口气，将沏好的茶倒进茶杯里推给他们俩。青河一言不发地将头埋在桌面上，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她抬起头望着褚诚。

    叶一帆和江墨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林青河注意到接待室里的气氛有种微妙的尴尬，连忙假装咳嗽了一声，期望能将话题转移到这次的正事上：“拜托，一帆哥，所以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办成，我们怎么才能调到当时的记录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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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哦，打扰您拍摄了？”

    “你们调这个自杀案件的档案干什么？”听到她的话，叶一帆将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一边在键盘上敲着字。

    “老师，我有想知道的事情，这对我很重要，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青河认真地说道“求您了，就让我们去调查吧，如果这个方向没错的话，我父亲他会指引我们的。”

    “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啦…”青河无奈地敷衍道，然后求助一般地看向了一旁的江墨。

    “知道了，多谢！”青河随口道了一声谢就推着江墨从第三分局离开了。

    “喂，老师？你在干嘛？”青河对那头的人说。

    林青河看着他，然后拿出手机，缓缓地递了过去过去，就当即将要放在他手上时，她忽然用两只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他可能现在就关在这座监狱里吧。”没等青河发问，江墨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了第三分局的方向说“或者是其他的某个分局的监狱，我也不知道。”

    “就不能是想您了吗？”

    “过马路慢点。”虽然刚刚才僵持了一番，但褚诚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一句。

    “哦，我也听说过，杜教授确实是这个方向的权威，好像他去世后整个领域的研究都停滞不前了。”叶一帆这么说着，在电脑上敲了半天“我刚看了下规定，无关人员原则上是不能调取记录的，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得走上级程序申请，你们年龄和权限都不够，基本上是没有获批的可能的。”

    他仍有些欲言又止，站起身，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一般晃动了两下，最终坐回原处，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后悔。”青河的回答里没有一丝迟疑“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

    “江墨，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但是我看得出青河很信任你。”他收回手，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说道“我愿意相信那孩子的眼光，所

    “说说吧，怎么回事。”褚诚找了个包间，一坐下就问对面两个在他看来仍旧是孩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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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监护人是林澄意林部长吧？”

    “大概就是和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在做这方面的课题，所以…”青河伸出两个手指对褚诚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