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诸神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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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青河在褚诚的怀里小声说“老师…我们好像一生都活在枷锁之中。”

    “青河，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因为那都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够创造意义。”而后，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青云也一定更加希望你们都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在这点上，或许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挤出一句无奈的回答。

    “您回来了…”她这才终于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侧过脸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他蹲下身，伸出手掌盖在了青河的眼睛上“青河，那只是个噩梦，不要相信噩梦中的话语，那是魔鬼在尝试进入人的心灵。”

    然后，在发现圣堂之中仍旧有灯火闪烁时，他走了过去，推开了虚掩着的玻璃门。

    “什么声音？”褚诚也紧紧搂着因为衣着单薄而冷到发抖的青河反问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周是她十三岁的生日，在那一天，她将取得能够离开家族的资格。如果不出意外，她会走出家门，到外边的学校上预科，然后进入正式学院、毕业、回到家族结婚生子、然后成为这个家族中许许多多女人们中的一个。

    “您在对我说谎。”青河盯着他，语气像是在审问一般，即使她或许并没有想这样做“诸神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存在？”

    青河抬起头望着那个冰冷的图腾，在麻木中她开口，乞求得到一个自我安慰的回答“老师，他真的去往了诸神的身侧吗？”

    褚诚心底升起一阵寒意，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他发现圣堂的玻璃花窗不知何时被吹开了一条缝。凉风从那里进来，将他的身体吹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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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站起身，走过去一把将玻璃关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等再次回到青河身边时她已经回到了往日的神色。

    褚诚放下手，他看着这张和幼时玩伴一模一样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在那一个瞬间，她忽然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今后我会保护她，我不会再让她失去任何东西，即使要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这条生命。

    “老师，我听到声音…”青河搂住褚诚的脖子，忽然小声说。

    “我要走了，青河。”她轻声告别道“再见。”

    “他和你说什么？”他欲言又止地反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诸神声音。”青河把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回答“或者是父亲的声音，我不知道…”

窗和通明的灯火看向了仍旧孤身一人坐在那里的青河，她仰着头望着高悬在圣堂顶端的图腾，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就好像正在失去一切。

    “他说，诸神在看着。”青河喃喃道，神情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孩子“‘守林人’的一切，诸神都在看着，这是他们的选择。”

    他刚刚从遥远的地方赶回来，甚至没来得及放下行囊就赶去了墓园看望青云残存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块碎片。

    在那一天，最后一个来到圣堂中的人是褚诚。

    “是啊，我回来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踏入黑夜之中。

    褚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模棱两可地说“诸神让他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褚诚看着青河，对方的衣服在这个刚刚雨停后的夜晚来说实在是过于单薄，这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于是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青河的身上，然后伸出手抱住了女孩幼小的身体。

    “青河，不要害怕，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怕。活下去，你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他站起来，再次俯身抱住了青河。

    烛火在琉璃花窗缝隙里溜进来的风中微微颤动着，忽明忽暗的火光落在女孩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具凝固的蜡像。

    他走到青河的身边坐下，将巨大的旅行包放在脚下，伸出手把她搂在了臂弯之中。

    青河有些发愣，看起来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老师，您说什么？”

    但这次她下定决心不再这样，她抬起脚想要离开，忽然又想起自己还欠了一个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