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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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眼前的雄虫一样。

    禅让在?基因库的主要课题有三个。

    稍微年长一些的圈养雄虫，甚至会无?差别蔑视和?殴打所有雌虫。他们不讲道理，没有任何社会化观念，寄生体至上，他们次之，雌虫最末的想法基本会贯穿他们的一生。

    雄虫白玉挣扎的丑态和?他叫嚣自己无?罪的话，一起被关押了二十五年。

    “这么看?，确实有点像。”

    雄虫白玉痛苦地想着，他半眯着眼，在?白炽灯下看?见模糊的黑影。和?往常一样，他觉得这是路过的研究员的黑影，不管他怎么大喊，如何求救都不会得到回应的黑影。

    （一）

    “同种?群基因筛查……基础工作就没必要送过来了。雄虫雌虫都无?所谓。”禅让翻翻两下，找出雄虫囚犯的资料阅读起来，“白玉，玉蝉种?，先天?性白化病。罪名是……”

    “把衣服脱掉。”禅让对着白玉说话。下一秒，他又想起雄虫可疑的精神状态，平静地指挥两个研究员上去，用剪子剪碎白玉的衣服。

    这是谁？

    那?些研究员和?看?守沉默注视着他，然后走开?。在?第二个五年，他们连出现都懒得出现，在?给墙壁添加柔软成分，确定白玉无?法自杀后，离开?。

    待在?一个十平的纯白房间中，监控设备齐全，灯光受到统一管控。每天?两根营养液，每周一次沐浴，每个月更换一次衣物，不准拥有私人物品，不准逃离，不准遮掩。

    作为家中唯二的蝉族，他简直是雌父禅元的翻版。大学在?读时, 就进入某实验室实习，毕业时直接考入基因库作为项目组二把手?，进行活动。他的优秀让基因库替他申请“免除服役”优待，并支持他在学科道路上越走越远。

    “损耗解释写?起来特?别麻烦。”

    他头发留长，几乎遮住整张脸。禅让撩开?那?些白发，恍惚之间用手?指捻着，轻微缠绕在?指尖。

    “白玉。”

    官方没有给他们定性，但在?雌虫中会隐晦称他们为“圈养雄虫”“洗脑雄虫”之类。他们没有在?虫族社会中长大，没有接受统一的教材规训，性格极端暴躁或极端怯弱，不识字。

    （八）

    禅让失去了兴致。

    和?安静一样。

    雄虫白玉已经习惯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索性工作。

    这是婚恋市场中最令人担心的一类雄虫。

    禅让和?安静就是一笔烂账。

    案件至此落槌。

    他无?愧于先天?白化的基因，头发与?脸不说，就连瞳孔也呈现出漂亮的银白色。过往的资料显示，雄虫白玉有轻微的视力?障碍。但在?两次基因库微创手?术后，这点障碍已不算是障碍。

    他问道：“原来是寄生体养大的雄虫。”

    【雌虫脑域研究】【寄生体与?雌虫融合性研究】【同种?群基因筛查】

    读书期间，他就因睡不着不死心, 千里奔袭去找安静，差点被人家雌君报警抓起来。有次，恭俭良刚好撞见禅让偷窥安静洗澡, 毫不客气把人打断腿送进医院。后续，还发生过禅让和?安静大吵一架, 怒而剪碎对方所有衣服等恶劣事?件。

    他是第一个自己给自己开?颅，并成功打开?脑域的雌虫。

    “我宁可缴纳生育税, 我也不要给没兴趣的雄虫做雌君。”

    禅让的眼睛亮起来了。

    雄虫白玉低垂着头，缓慢地照做。

    和?这种?雄虫在?一起，痛苦是一回事?，更大的风险是被他们献祭给寄生体。

    “把腿打开?。”禅让在?他的腰部?捏了一把，看?着发红指印逐渐退散。他心中反而有什么东西，缓缓升起，“打开?。”

    支棱, 大名禅让。

    （四）

    这二十五年的前五年，他还会大叫，还会疯狂敲打大门，会用头撞击墙面?，对吸引来的研究员和?看?守诉说自己的无?辜。

    白玉开?始头疼，他无?法诉说这种?疼痛的来源，他讨厌安静，在?无?人的时候，他用手?指抓挠墙壁和?床板，用现实的声音盖过大脑里奇怪的响动。

    “普普通通，除了先天?白化病外没有任何闪光点。”来之前，禅让就叫手?下人查找白玉的相关资料。他工作多，任务紧，此刻边交代后续，边换上医用无?菌手?套，“录像打开?，做初步身体检查。”

    他有蝉族雄虫典型的古典长相，如果?不是身上没有任何衣服，光看?脸，更适合出现在?校园和?图书馆中。

    “……家庭暴力?、虐杀幼崽，还有个出卖同胞。”禅让阅读完，捏捏鼻梁，来了兴趣，“除了他，全家都被寄生体杀了。”

    （七）

    （三）

    最起码到今天?，他对外宣称“自己无?比讨厌安静”，却又忍不住悄悄查看?对方雌君的踪迹，听各种?小?道消息看?安静过得怎么样。

    用手?揪住白玉的头发，迫使他仰面?看?着自己。

    它蹲下来。

    “我暂时对雄虫不感兴趣。”雄虫协会也是催促得厉害，每隔年大把大把的生育税罚单送不到禅让手?里，就直接送到禅元和恭俭良手中。禅让最开?始还会翻两眼名单，后来索性把名单给孩子们撕着玩。

    “囚犯分配？”禅让看?着面?前厚厚一沓资料，兴致缺缺，“我最讨厌这些不能随便糟蹋的实验体，每次都要小?心留一口气——怎么还有雄虫？”

    禅让简单检查下雄虫的瞳孔、牙齿、皮肤状态后，松开?手?。

    没有人会在?呼唤他的名字了。

    “白玉……白玉……白玉。”

    “这么多年独处，不会让他变傻了吧。”

    安静的头发变白也该是这种?颜色……先天?白化和?后天?虫种?再发育，产生的颜色的相差度……

    他在?……对我说话吗？

    “开?什么玩笑！”禅让不管过去多少年，谈到安静都还会暴躁。他重重喝一口水，杯子丢到水槽里，大喊起来，“我死都不会做雌侍！这是我的底线。”

    一整栋实验大楼和?数不完的资源都是【雌虫脑域研究】带给禅让的荣誉。

    “你不会还想着安静吧。”

    一种?类似咀嚼的、意?味不明的低语。

    （二）

    禅让工作至今，还是第一次遇上雄虫囚犯。

    一种?很早很早之前，从空洞回想来的声音，重复地念叨他的名字。

    这点或许还能说，寄生体寻着味追上来。

    如此，二十五年。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

    禅让小?时候特?别喜欢研究雄虫的身体。

    他松手?任由那?些白发垂落在?地上，看?着雄虫被迫拍摄的样子，离开?了房间。

    “记得打扫干净。”他还不忘叮嘱道：“我可不想发生吞食衣物噎死的惨案。”

    “把录像拷贝一份。”他道：“送到我的办公室。”

    “额……组长，您要不再看?看?？”

    安静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安静又委婉。他长得不算惊艳，却是越看?越耐看?的长相。因为不喜欢动弹，他总爱阅读、编织、打理家务。禅让光是幻想安静在?家为自己做这些

    都是他弟弟小刺棱未婚先育的崽。

    白玉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二十五年留起来的白色长发，配合常年不见光的灰白色皮肤，透露出一种?濒临癫狂的死气。

    没有人会倾听罪犯的证词。

    支棱爱情故事（1）

    疼痛姗姗来迟，雄虫白玉看?着近在?咫尺的翠绿色虫纹，不受控制地大口呼吸起来。

    在?他70岁，第7次被雌父禅元询问相亲事?项时，禅让已经在?基因库拥有一栋自己的基地大楼。

    禅让也很难描述自己对安静的想法。

    录像中的雄虫，从头到尾都被拍摄齐全。

    当白玉作为“圈养雄虫”的过去暴露在?法庭上时，他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性别当然很重要，但在?整个种?群的安慰面?前，个人的生育价值不值一提。

    寄生体当堂指控“雄虫白玉”朝自己献祭雌君雌侍和?亲生幼崽，并让自己随便选择一副当做躯体。

    问题是，这场惨案发生时，附近正好有军雄在?打野战。一通战斗后，该案成为近百年唯一一起“活捉”寄生体的境内凶杀案。

    （五）

    其中【雌虫脑域研究】成果?最突出，效果?也最惊艳——禅让在?目睹两个军雄暴力?开?颅后，进入无?菌室自己给自己开?颅做手?术。他第一次疼得快昏厥过去，收集到足够数据，做好规划后，第二次手?术大获成功！

    为什么要把一个罪犯雄虫和?安静相比呢？虽然他们都是圈养雄虫出生，但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安静更乖巧，更正常，更——

    两小?孩小?时候勉强能叫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禅让做出些法律边缘游走的事?情, 禅元便做主让安静和?别的军雌接触——理所当然, 安静喜欢上更年长更稳重的军雌, 变得自信、乐观, 不在?唯唯诺诺起来了。

    （六）

    禅让则一直没有进步，全是孩子气的纠缠。

    他没胆子对自己的雄父下手?，目光便总落在?安静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安静的味道，喜欢他洗刷后的肉味，喜欢在?手?指触摸时，安静不自知地颤抖和?躲避。

    被寄生体养大的雄虫。

    禅让停下脚步，片刻后，继续往前走。

    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