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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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思的指尖撑着下巴，笑意慢慢爬上唇角。
“系统可以给宿主一个摆脱炮灰身份，正常生活的机会。”
晏思面色平静地等待着结果。
传达着截然相反的意思。
“快，这样打开禁制就好——”
“师兄。”晏思轻轻抬眸。
“他能做出抉择，也免了我对他虚无缥缈的期待。”晏思甚至放松地打了个呵欠，“那你呢？我的性命，足够让你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出来吗？”
“每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晏思复杂的神色落入殷寒萧眼中。
晏思微抿着唇，用力一拽，收回指尖。
瀛山被毁的建筑远不止藏经阁，殷寒萧也绝非唯一一个混入瀛山的叛徒。
平念气喘吁吁地蹲在他身侧，掏出钥匙解开晏思手脚的镣铐。
他的手太抖，钥匙几次错开锁眼。
类似的问答，此后又进行了几次，结果都没有更改。
殷寒萧忽然轻笑：“师尊，看来我师伯对你的这几分真心，还是输给了瀛山的大局。”
平念双眸睁大：“师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晏思若无其事地搓弄着禁制，像是小孩子在玩弄沙盘。
一把长剑顶着他的后腰。
……殷寒萧。
山路崎岖，暮色拉长了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
腕上锁链丁零当啷地响，象征着他杀害亲生弟弟、瀛山下一任仙尊的嫌疑。
晏思脸上的伤痕看着骇人，其实并不严重，并不影响继续前进。
平念失神许久，偏过头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野兽被放出来……”
直至月色如水。
橘红夕阳铺在断壁残垣上，而硝烟弥漫于夕阳中。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会浮现晏思的身影。
“这伤不是我师兄安排的苦肉计么。”晏思笑了一下，轻轻抬起衣袖，“就像现在一样。”
晏思拖着下巴，任由瀛山惨烈的景象从他眼中飘过。
“考虑到宿主的任务状态过于偏激，若宿主在任务中死亡，系统会延后三日检测任务结果。若三日内任务完成，同样视为攻略成功。”
但越漂亮的美人，越容易吸引豺狼。
平念殊死搏杀，添了一身伤痕。连晏思也上阵，被邪修狠狠打了几下，唇角浮现出淤青。
还是瀛山先忍不住剥夺他为人的尊严。
平念怔了一瞬，了然地点头，又开口问：“师弟，你对自己的位置……”
“进去？”晏思淡声问 。
晏思攥紧冰凉的指尖：“我就算回去，也活不了几日。师兄你这一腔热血，不过是拖延我的死期。”
他闭了闭眼。
晏思的手掌压在禁制上，他距离自己安心的小木屋而入只有几步之遥，却陡然驻足不前。
平念面色陡然一僵，很快摇头道：“别说这些了，你的身份太危险了，趁云长老发现之前，我送你回去。”
再说不在意，未免就太嘴硬了。
“师弟，你……”
“所以我才说你聒噪。”
庞然大物的崩塌往往累积于千日，最终小小的一点火星，便足以掀起燎原野火。
平念闭眼：“那我就丑得用不着活下去了。”
就算已经精挑细选了鲜有人知的小路，马车还是被三两个邪修发现。
来人出人意料。
马车上，平念幽幽哀叹：“不知道宗主有没有后悔过，曾经的斩尽杀绝。”
平念脸色煞白，却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对殷寒萧道：“你知道该做什么，让我和你师尊进去。”
黑暗中，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耳边忽然响起叮咚一声。
晏思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抬手，按住木屋外的禁制：“如果师兄想的话。”
手中一碗新鲜出炉的药汁，已经入了口。
晏思：“这倒也是。”
灯光下，殷寒萧的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
是他先死。
“系统恭祝宿主：保重身体，马到功成。”
系统的提示音言犹在耳。
自从被一个传讯蝶叫出去后，云溪就变得来去匆匆，再也没提过为晏思供给精气的事。
漂亮而致命的那种。
“你不知道，这几天瀛山全乱了。晏昱失踪，生死不知。叛徒……殷寒萧他毁了藏经阁和瀛山的护山禁制，现在还没被抓到。现在外面又把你的身世传得沸沸扬扬，说宗主是为了金屋藏娇，才将你关在这里……”
棋子的喜恶，并非影响棋局的因素。
晏思的小木屋没有充沛的灵气，也没有奢华的绫罗绸缎。那里的禁制，却连瀛山宗主用全力也难以突破。
这样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晏思某次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药炉旁。
晏思后知后觉地察觉，云溪来得越来越少了。
“宿主补交的申请正在审核中，系统正在拟合更改阶段性奖励可能产生的后果。”
听完这些乱子，晏思面上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
晏思嗯了一声，毫不意外。
平念忽然觉得，自己身旁这位师弟好像忽然有什么不一样了。
殷寒萧闭了嘴。
木屋的门洞开着，少年倚靠在门前，白衣被染成了血衣。
“师尊。”
《我渣的大佬都是同一个人》
“系统。”
平念握剑的手开始颤抖，长剑划破衣料，在肌肤上留下殷红血痕。
师徒两人宛若闲聊，平念却被高压折磨得神经崩乱，难以理解地对着殷寒萧大吼：“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
“阶段任务达成标准（修改后）：任务对象愿意为宿主奉献最重要的事物。”
“攻略任务改为三阶段式，每阶段任务后系统为宿主提供合适的身份，供下一阶段使用。注意：阶段任务成功后，系统会回收当前身份，包括宿主原生身份。”
“混得真难看，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晏思颇为嫌弃。
晏思从不觉得瀛山是自己的归属地，那个小木屋，却承载着晏思薄薄的归属感。
晏思轻轻抬眸，笑容比天空中的火烧云更加粲然夺目。
“我心里高兴，师兄。”
晏思与平念站在木屋前。
禁制浮起波纹，认可了晏思的身份。
晏思翻了个白眼给他，懒得开口解释。
剑柄正紧紧握在平念手里。
他的喉咙中逸散出一丝轻若烟雾的笑叹：“真是难为师兄了。”
平念煞白的脸有了点血色，眼眶却微微泛红，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情绪。
晏思倚在床上，指尖轻轻按着微张的唇，打了个呵欠。
药碗被放在一旁。
平念下意识握紧晏思回抽的手指，眼眶通红：“晏思，我是你师兄。外面危机四伏，比起无力地等待你的死讯，能护得你哪怕片刻，对我来说都是庆幸。”
平念：“什么？”
晏思默然移开视线，点按着面上看着骇人的淤青，淡淡道：“打斗的时候，招招往我脸上招呼的敌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长得有这么不堪？”
“已经有邪修趁乱摸进瀛山，这里的禁制并不安全，我太担心你，就偷了云长老的钥匙过来。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
就算他灵力太弱，感觉不到第四人的气息；但仅凭推想便知道，关于殷寒萧躲在木屋的消息，平念是从哪里获得。
一道兴奋而颤抖，一道低沉冷漠。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嗅觉先于任何感官提醒身体环境的不安定。
晏思喝不下去，他便步履匆匆地离开。
除非……
打斗时飞沙走石，晏思耳垂上的青竹坠子被打碎，混杂在沙土中再难拼凑。
平念深深呼出一口气，精神猛然一振：“师弟，我们快进去吧。”
一只白嫩的手温柔地夺过钥匙，利落地开了锁。
晏思淡淡道：“比起我，师兄看起来不是太好。”
“宗主被殷寒萧所伤，伤势很不妙。外面几个宗门联合向宗主施压，想要进瀛山来分一杯羹……”
“如果你们身后，没跟着一位瀛山宗主，我想一切都好谈，师尊。”
“马死了，我们得走上去……师弟，你在想什么？”
小木屋里燃起灯火，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抑或是殷寒萧先被抓回来。
“恭喜宿主，任务奖励替换申请已通过。”
空洞的美人戴着手铐脚镣，安静地蜷缩在宽大的地毯上。空旷的殿宇连空气都静止，直至一串慌乱的脚步声掀起喧嚣。
“点个灯。”晏思淡淡道。
殷寒萧轻呵一声：“师尊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连脸都被人打肿了，以后还拿什么使唤我。”
可是，现在要他回去……
白发少年灌药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即便晏思每次都会将药汁吐他一身，他也只会沉默着端起下一碗药，递到晏思面前。
“是啊，进去就安全了。”平念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晏思面无表情地按了一下禁制，佯装要进去教训徒弟。
] 晏思的指尖撑着下巴，笑意慢慢爬上唇角。
“系统可以给宿主一个摆脱炮灰身份，正常生活的机会。”
晏思面色平静地等待着结果。
传达着截然相反的意思。
“快，这样打开禁制就好——”
“师兄。”晏思轻轻抬眸。
“他能做出抉择，也免了我对他虚无缥缈的期待。”晏思甚至放松地打了个呵欠，“那你呢？我的性命，足够让你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出来吗？”
“每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晏思复杂的神色落入殷寒萧眼中。
晏思微抿着唇，用力一拽，收回指尖。
瀛山被毁的建筑远不止藏经阁，殷寒萧也绝非唯一一个混入瀛山的叛徒。
平念气喘吁吁地蹲在他身侧，掏出钥匙解开晏思手脚的镣铐。
他的手太抖，钥匙几次错开锁眼。
类似的问答，此后又进行了几次，结果都没有更改。
殷寒萧忽然轻笑：“师尊，看来我师伯对你的这几分真心，还是输给了瀛山的大局。”
平念双眸睁大：“师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晏思若无其事地搓弄着禁制，像是小孩子在玩弄沙盘。
一把长剑顶着他的后腰。
……殷寒萧。
山路崎岖，暮色拉长了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
腕上锁链丁零当啷地响，象征着他杀害亲生弟弟、瀛山下一任仙尊的嫌疑。
晏思脸上的伤痕看着骇人，其实并不严重，并不影响继续前进。
平念失神许久，偏过头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野兽被放出来……”
直至月色如水。
橘红夕阳铺在断壁残垣上，而硝烟弥漫于夕阳中。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会浮现晏思的身影。
“这伤不是我师兄安排的苦肉计么。”晏思笑了一下，轻轻抬起衣袖，“就像现在一样。”
晏思拖着下巴，任由瀛山惨烈的景象从他眼中飘过。
“考虑到宿主的任务状态过于偏激，若宿主在任务中死亡，系统会延后三日检测任务结果。若三日内任务完成，同样视为攻略成功。”
但越漂亮的美人，越容易吸引豺狼。
平念殊死搏杀，添了一身伤痕。连晏思也上阵，被邪修狠狠打了几下，唇角浮现出淤青。
还是瀛山先忍不住剥夺他为人的尊严。
平念怔了一瞬，了然地点头，又开口问：“师弟，你对自己的位置……”
“进去？”晏思淡声问 。
晏思攥紧冰凉的指尖：“我就算回去，也活不了几日。师兄你这一腔热血，不过是拖延我的死期。”
他闭了闭眼。
晏思的手掌压在禁制上，他距离自己安心的小木屋而入只有几步之遥，却陡然驻足不前。
平念面色陡然一僵，很快摇头道：“别说这些了，你的身份太危险了，趁云长老发现之前，我送你回去。”
再说不在意，未免就太嘴硬了。
“师弟，你……”
“所以我才说你聒噪。”
庞然大物的崩塌往往累积于千日，最终小小的一点火星，便足以掀起燎原野火。
平念闭眼：“那我就丑得用不着活下去了。”
就算已经精挑细选了鲜有人知的小路，马车还是被三两个邪修发现。
来人出人意料。
马车上，平念幽幽哀叹：“不知道宗主有没有后悔过，曾经的斩尽杀绝。”
平念脸色煞白，却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对殷寒萧道：“你知道该做什么，让我和你师尊进去。”
黑暗中，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耳边忽然响起叮咚一声。
晏思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抬手，按住木屋外的禁制：“如果师兄想的话。”
手中一碗新鲜出炉的药汁，已经入了口。
晏思：“这倒也是。”
灯光下，殷寒萧的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
是他先死。
“系统恭祝宿主：保重身体，马到功成。”
系统的提示音言犹在耳。
自从被一个传讯蝶叫出去后，云溪就变得来去匆匆，再也没提过为晏思供给精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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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这几天瀛山全乱了。晏昱失踪，生死不知。叛徒……殷寒萧他毁了藏经阁和瀛山的护山禁制，现在还没被抓到。现在外面又把你的身世传得沸沸扬扬，说宗主是为了金屋藏娇，才将你关在这里……”
棋子的喜恶，并非影响棋局的因素。
晏思的小木屋没有充沛的灵气，也没有奢华的绫罗绸缎。那里的禁制，却连瀛山宗主用全力也难以突破。
这样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晏思某次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药炉旁。
晏思后知后觉地察觉，云溪来得越来越少了。
“宿主补交的申请正在审核中，系统正在拟合更改阶段性奖励可能产生的后果。”
听完这些乱子，晏思面上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
晏思嗯了一声，毫不意外。
平念忽然觉得，自己身旁这位师弟好像忽然有什么不一样了。
殷寒萧闭了嘴。
木屋的门洞开着，少年倚靠在门前，白衣被染成了血衣。
“师尊。”
《我渣的大佬都是同一个人》
“系统。”
平念握剑的手开始颤抖，长剑划破衣料，在肌肤上留下殷红血痕。
师徒两人宛若闲聊，平念却被高压折磨得神经崩乱，难以理解地对着殷寒萧大吼：“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
“阶段任务达成标准（修改后）：任务对象愿意为宿主奉献最重要的事物。”
“攻略任务改为三阶段式，每阶段任务后系统为宿主提供合适的身份，供下一阶段使用。注意：阶段任务成功后，系统会回收当前身份，包括宿主原生身份。”
“混得真难看，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晏思颇为嫌弃。
晏思从不觉得瀛山是自己的归属地，那个小木屋，却承载着晏思薄薄的归属感。
晏思轻轻抬眸，笑容比天空中的火烧云更加粲然夺目。
“我心里高兴，师兄。”
晏思与平念站在木屋前。
禁制浮起波纹，认可了晏思的身份。
晏思翻了个白眼给他，懒得开口解释。
剑柄正紧紧握在平念手里。
他的喉咙中逸散出一丝轻若烟雾的笑叹：“真是难为师兄了。”
平念煞白的脸有了点血色，眼眶却微微泛红，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情绪。
晏思倚在床上，指尖轻轻按着微张的唇，打了个呵欠。
药碗被放在一旁。
平念下意识握紧晏思回抽的手指，眼眶通红：“晏思，我是你师兄。外面危机四伏，比起无力地等待你的死讯，能护得你哪怕片刻，对我来说都是庆幸。”
平念：“什么？”
晏思默然移开视线，点按着面上看着骇人的淤青，淡淡道：“打斗的时候，招招往我脸上招呼的敌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长得有这么不堪？”
“已经有邪修趁乱摸进瀛山，这里的禁制并不安全，我太担心你，就偷了云长老的钥匙过来。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
就算他灵力太弱，感觉不到第四人的气息；但仅凭推想便知道，关于殷寒萧躲在木屋的消息，平念是从哪里获得。
一道兴奋而颤抖，一道低沉冷漠。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嗅觉先于任何感官提醒身体环境的不安定。
晏思喝不下去，他便步履匆匆地离开。
除非……
打斗时飞沙走石，晏思耳垂上的青竹坠子被打碎，混杂在沙土中再难拼凑。
平念深深呼出一口气，精神猛然一振：“师弟，我们快进去吧。”
一只白嫩的手温柔地夺过钥匙，利落地开了锁。
晏思淡淡道：“比起我，师兄看起来不是太好。”
“宗主被殷寒萧所伤，伤势很不妙。外面几个宗门联合向宗主施压，想要进瀛山来分一杯羹……”
“如果你们身后，没跟着一位瀛山宗主，我想一切都好谈，师尊。”
“马死了，我们得走上去……师弟，你在想什么？”
小木屋里燃起灯火，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抑或是殷寒萧先被抓回来。
“恭喜宿主，任务奖励替换申请已通过。”
空洞的美人戴着手铐脚镣，安静地蜷缩在宽大的地毯上。空旷的殿宇连空气都静止，直至一串慌乱的脚步声掀起喧嚣。
“点个灯。”晏思淡淡道。
殷寒萧轻呵一声：“师尊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连脸都被人打肿了，以后还拿什么使唤我。”
可是，现在要他回去……
白发少年灌药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即便晏思每次都会将药汁吐他一身，他也只会沉默着端起下一碗药，递到晏思面前。
“是啊，进去就安全了。”平念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晏思面无表情地按了一下禁制，佯装要进去教训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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