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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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药后睡意漫上头脑，晏思逐渐看不清殷寒萧沉默的身影。

    死亡的迫近如有实质。

    开始是晏思挑开少年的齿列，最终却变成了殷寒萧无度索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转身，沉默着帮晏思关好窗户，便快步离开。

    殷寒萧一怔。

    晏思缓缓抬眸，眼角的泪滴已冰凉。

    无处躲藏的狭小木屋里，殷寒萧警觉地抬头，一手扼住晏思咽喉，短刀指向来人的方向。

    “徒儿……愚钝。”少年垂眸。

    话音未落，尾椎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酸麻蔓延向尾骨，晏思忽然坐立不安，双腿反射□□叠。

    少年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潭，一眨不眨地装乖，好像刚才套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橘色灯火下，晏思看了安静裹伤的少年良久。

    炮灰指使反派的机会怕是不多，晏思决定好好利用。

    门外是例行为晏思送药的师兄，声音里透露着疑惑，与微不可察的焦急。

    “唔……”晏思因痛苦而抱紧殷寒萧的脑袋，却将自己的喉结更加送入对方口中，受尽唇齿凌.虐后再被吐出。

    梦见他没有走火入魔遇到系统的那个世界。

    明眸善睐，皎皎公子。

    殷寒萧紧紧盯着晏思。

    接下来，反派殷寒萧在晏思的指使下将染上血腥的屋子收拾一新，忙得脚不沾地。

    晏思一脚踹向他的腹部，逼得少年微微弯腰。

    空荡荡的身体坠下。

    “张嘴。”晏思轻声诱哄。

    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即便醒来了，身体里也残留着无法疏解的痛苦。

    方才，混乱中短刀插.入了殷寒萧的大腿，鲜血汩汩流出。

    少年额角因疼痛而渗出冷汗。

    漆黑如深渊的眼眸几乎藏不住杀意。

    灯火昏惑，晏思于是抬手，慢条斯理地剪短烛芯。

    殷寒萧单膝跪在床上，平视晏思的眸光逐渐变得复杂。

    “晏师尊，你不要太过分——”殷寒萧仰头，狠狠抓住晏思的衣领，将晏思拽向自己。

    一只苍白的手，却死死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扯下。

    短刀出鞘。

    晏思却更受用，直盯着少年已显现锋芒的眉眼。

    殷寒萧纹丝不动。

    殷寒萧沉默地盯着晏思，神色几度变化。

    大半是殷寒萧的血。

    两人昏天暗地地分开，晏思坐起身，脱力地点燃烛台。

    “吮吸。”晏思轻描淡写地下令，“把你留下的伤口遮住。”

    殷寒萧面色阴沉，抿着唇想要推开晏思。眸光在晏思面上掠过，却对上美人漾着笑意的双眸。

    平素冷淡的眼睛变得眸光潋滟，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门内，生怕平念杀个回马枪，纠缠成一团的两人没有乱动，面面相觑地僵持着直到鲜血染红了锦被。

    门被重重关上。

    以退为进的果断，行云流水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晏仙尊的幽默感……很适合给我荒谬的人生陪葬。”

    锋利的刀刃再次插.入少年的大腿，错过腿骨洞穿血肉。

    原来如此。

    少年缓缓走到晏思面前，身形一矮，笔直地跪着。

    《我渣的大佬都是同一个人》

    “杀掉……”瀛山所有人。

    殷寒萧收敛浑身戾气，退让得极具诚意。

    听力逐渐衰弱，渺远的地方传来重重叠叠的询问。

    “连着我那一份一起，要杀……”

    “你愿意救我？”叛徒同样喘着粗气。

    火上浇油的言语，换来更过分的噬咬。

    泪珠从空茫的眼眶滚落。

    他的言语含着深恨。<                                                他的眼睛应该是赤红的。晏思猜想。

    殷寒萧轻轻喘息：“师尊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一点谢礼，不成敬意。还希望师尊能够……消消气。”

    热意沿着尾骨扩散，小腹收缩到空疼。粗乱的呼吸中，连头脑都变得昏沉。

    微妙的平衡，在难挨的寂静中变得岌岌可危。

    初见那日的气话萦绕耳畔。

    叛徒笑了。

    少年发烫的

    殷寒萧郁闷得咬牙切齿，声音仍冷冷清清，恭谨道：“是，徒儿学会了。”

    可晏思的字典里没有尺度，他的毕生所学只有得寸进尺。

    等得无聊的晏思端起平念留下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他做了个梦。

    “师弟你……你收徒弟真是为了……”

    多年前，瀛山根基未稳，一支修炼涅槃秘术的修士为瀛山冲锋陷阵，拓展权柄。局势稳定后，这些功绩累累的修士却被如今的宗主清理。

    “吃掉我的心。”

    晏思的声音越来越轻：“看来你也知道这些……你翻过我父亲的笔记？还是结识了我母亲的故人？”

    晏思哑声逞强：“你只有这点力气的话……我要考虑一下，多说几次梦话，让你来套我口中的消息了。”

    叛徒脱力颤抖的手扼住晏思的咽喉。

    喉咙上的力道没有因晏思给出的信息而变化，不轻不重的，拿捏着晏思的性命。

    “你——”尾音隐入彼此的唇齿。

    “取悦我。”晏思淡淡道。

    晏思紧紧贴着殷寒萧的身体，察觉到对方本能的抗拒。

    这个人能容忍被自己威胁逼迫，却连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

    “你这报复……可真幼稚。”

    时至今日，针对涅槃秘术的绞杀，仍旧在瀛山的领域中大规模持续着。

    晏思裹着被子，将殷寒萧紧紧按在怀里，留给平念半张没沾上血污的脸。

    “取悦我，用你的浑身解数。”

    晏思在黑暗中摸索，抓住叛徒的手。那人挣扎了一下，却因失血过多而没能挣脱。

    沉重的眉头压垮了意识，晏思最终垂下眼眸。

    津液交融中，这个吻忽然有了特殊的意味。

    晏思咬紧舌尖，以刺痛维持着清醒，推搡殷寒萧：“够了，别咬了——”

    两人气息再次相融。

    晏思：“只要我给你我的心头血，你就能活。”

    美人轻轻勾唇，身子却主动倒向他，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身前。

    月前丹药的短缺并非偶然，后来竟成了惯例。晏思在原文的归宿，是因大病不治，死在这间木屋。

    木门本就没被锁上，轻易便被推开。

    榻上，两人唇瓣相贴，滚作一团。

    脖颈上的力气忽然松开，晏思生理性地大喘着气，叛徒却再次卡住他的脖颈。

    晏思涩声为自己争取活路：“你修炼了涅槃秘术。他们假称清理门户，其实是为了排除异己。”

    “人不为己，何以长生。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殷寒萧已经包扎好伤口，却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得像鬼。

    晏思努力扁扁嘴：“你想得美。我凭什么救你？”

    晏思平和的语气带着疑惑：“跪在我面前。不然你想一直让我仰视你？”

    灯光影影绰绰。

    晏思偏过头去，沙哑的嗓音透着羞怯：“师兄，师弟求你给我留点面子。难道说，你也想加入？”

    他们不再言语，在黑暗与寂静中，死亡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

    平念没有答话，更没有准备离开的迹象。

    “如果我是你，就等我被打断脊柱，再好心现身，帮我接上。到那时，无论我如何作想，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门口，平念端着汤药，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毕竟，要是平念真过来，看见晏思浑身的伤，殷寒萧就没命了。

    晏思与殷寒萧对望。

    为了方便殷寒萧动作而仰起头，本就修长的脖颈绷紧到微微发颤，脆弱的喉结仿佛只需轻咬，就会痛苦地破碎。

    那时瀛山发生了动乱，举山上下捉拿叛徒。

    晏思将跳动的心脏交到少年手中。

    比起晏思身上的皮外伤，反倒是他伤得更重。

    平念定定地望着他，眼眶微微泛红。

    叛徒轻呵一声：“你知道，又如何？”

    晏思朝他招手：“过来，跪下。”

    已经病入膏肓，目不能视的晏思，与重伤后慌不择路逃入木屋的叛徒遭遇。

    晏思的笑得坦荡：“你应当感觉到了，除了我的心头血，我的体.液也能帮你隐藏气息。”

    意识逐渐模糊。

    梦境带来的痛苦忽然有了出处，于是决堤般涌入身体。

    平念最终垂下眸子，声音发涩：“加入就不必了。只是师弟还是多多注意身体为好。药放在这里，你们别睡太晚。”

    交握的手缓缓勾开晏思的前襟，在晏思因寒冷而挺起胸膛时，裹挟着灵力猛然插.入。

    “怪不得你能当反派呢……”

    效果微乎其微，但也足够撑上几天。

    美人笑得肩膀颤抖，血珠从脖颈的伤口渗出，随笑意簌簌滚落。

    殷寒萧坏心地含了上去。

    这是晏思敢收殷寒萧为徒，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养着的底气。

    “寒萧，你给我的建议很有用，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杀掉谁？”殷寒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