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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了决心,傅妙静便转道朝红墙小院去,好在离得不远,一刻钟就到了。

    “夫人,外面还在下雪,道路难走,不若等雪停了,天晴了再走。”

    傅妙静默然不语。

    傅妙静喝了一杯酒:“都是过去的事了。”

    ——咚咚咚。

    楼予烈冷笑一声:“你这般扭捏,惺惺作态的女子                                                ,无甚趣味,早该丢弃了。”

    “这一天等很久了罢。”楼予烈撑着一把油纸伞走来,悄然出声。

    傅妙静眨眨眼,睫毛上的雪水便落下,她反问:“进喜呢?她该跟我走。”

    绿玉叹了一声:“夫人,我送您出去罢。”

    掌心湿润一片,紧握成拳,他看了一眼低头啜泣的傅妙静,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

    “阿烈。”她甜腻喊着他,试图唤起他的良知:“外面冷,我们去屋里好不好?”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露出章妈妈饱经风霜的脸

    而唯一的亮光是自己手上的火把,橘黄色的火苗在寒风中左右摇摆,摇摇欲坠。

    绿玉在一旁欲言又止,傅妙静背起包袱,她语气轻松对绿玉说:“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傅妙静死死咬住唇瓣,她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绿玉说的不错,夜晚的树林十分幽静十分可怖,鬼影幢幢,时不时冒出凄厉的喊声。

    楼予烈一手扯住她,一手抓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后将酒杯掷在地上,掐着傅妙静的下颌,对准她的唇,将酒尽数渡给她。

    傅妙静挣扎的动作不小,酒液顺着唇角流出,打湿了衣襟。

    傅妙静燥热难耐,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意识渐渐模糊,体内好似又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但还残留一丝理智,她偏头躲过楼予烈的吻,怒视他:“你出尔反尔?”

    警铃大作,傅妙静拼命挣脱:“你放开我!”

    “最后一次,当然要让嫂嫂永生难忘。”

    “现在可是在后花园。”

    她想起来了,当初送楼予烈考试时见他带着,似乎是他娘亲给的。

    傅妙静不语,仰头饮尽杯中酒。

    他们高高在上,蔑视着审判她。

    傅妙静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厢房。

    “眼睛长在前面,人自然是朝前看的。”

    她的脚快要没了知觉。

    傅妙静扭头看他,只见楼予烈低下头,一截红绳在衣领中若隐若现。

    《夺妻后大哥回来了(双重生)》

    “就当为你践行。”楼予烈的伞稳稳当当撑在头顶,一丝未移,傅妙静的肩头覆上薄薄一层雪。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楼予烈没有闭眼,他垂下眼睫观察着傅妙静的神色,他知她酒量一般,见她双颊已然酡红,身子越发酥软,便更卖力了。

    “你个禽兽!你早就筹划好了是不是?”

    楼予烈探过手,接住她的泪,“这样就哭了么。”

    “没有!”傅妙静斩钉截铁道:“我盼望这一天很久了。”

    傅妙静直觉不好,楼予烈又犯病了,她起身要跑,却被他死死抓住胳膊,她不得不仰头看他,只见楼予烈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怕什么,人我早已遣走了。”

    “只是,嫂嫂,”楼予烈撞进她清凌凌的眼睛里:“你有没有一点点……”

    “那你可问她了?她是自愿的吗?”

    一时间空气安静,楼予烈默默饮酒,傅妙静偏头看向天空,那广袤的天地,她终是能畅游一番!

    “过了今天,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你送我此物作甚!”

    “唔,唔。”傅妙静不断地推搡,可男女力量太过悬殊,楼予烈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唇关,柔滑的舌头探入,捕捉她的,两者纠缠,香醇的酒顺着唇舌滑入喉间。

    “不怕。”傅妙静道:“黑我就举火把照亮,绿玉,我要回家了,后会无期。”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傅妙静双颊,鼻尖冻得通红,两鬓的青丝也挂上了一层白霜。

    傅妙静羞耻地抬不起头,眼泪啪嗒嗒掉在地上。

    楼予烈道:“她跟着你有吃不完的苦,我送她去好地方,衣食无忧,你应感激我才是。”

    傅妙静抿着唇,嘴角绷得直直的。

    楼予烈缓缓收回手,慢慢抬起头颅,语气森然:“你总能惹我生气。”

    冬日天黑的极快,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天地就没了光。

    “呵。”楼予烈嗤了一声,猛地站起身,傅妙静不察,跌落在地。

    楼予烈决绝道:“此番事了,你我若是再相见,权当是个陌路人罢。”

    傅妙静一怔,上前制止:“我不要。”

    他咬着牙继续道:“是我该死。”

    这是?

    嫂嫂的眼神比雪还冰冷,楼予烈被冻到了,慌乱收回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立下三月之约,自然不会食言。”

    傅妙静抬起头,眯起眼睛,微微笑了起来,一粒雪落在睫上,不一会儿化成水。

    “进喜?”楼予烈淡淡道:“她自有她的去处。”

    楼予烈目视前方,语气冰冷:“快滚。”

    傅妙静站在门外,不停跺脚,没办法,她的鞋袜湿透了。

    傅妙静如蒙大赦,喜不自胜道:“谢过大人!”

    傅妙静咬牙切齿偏偏又无可奈何。

    傅妙静身子发颤,这个三个月虽然情事不少,但大多中规中矩,最出格的也就是在书房,但现在可是外面,在空阔的花园。

    夭夭不知道现在她这副模样有多动人,眼里春水荡漾,媚态横生,偏偏又倔强。楼予烈不由摩挲她的脸颊:“三个月就是三个月,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

    他举杯与她相碰:“是不是恨透了我?”

    行了不到一刻钟,满腔热血在寒冷中渐渐消退。

    “还有,别唤我阿烈。”

    “嫂嫂。”楼予烈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离,抓住她的手:“你真的,要,要走吗?”

    傅妙静摇头:“绿玉,你不知道此时我有多畅快,我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我自罚三杯!”

    他轻柔地啄吻,从唇到耳畔,最后在颈窝徘徊。

    楼予烈轻轻一笑:“自然,她可比你识时务多了。”见傅妙静面色凄然,道:“和我喝一杯罢。”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他初来侯府,为了得到他的好感,她邀他去储芳亭,那是一切的开端……

    绿玉神色复杂,“天要黑了,夫人不怕吗?”

    “谁啊?”

    楼予烈见她妥协,轻笑一声,将她推倒栏杆处,他则在背后拥着她,附在耳边说:“扶好。”

    “你现在就走。”

    楼予烈不为所动,他无情地道:“趴好了。”

    雪越下越大,渐渐将万事万物掩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纯净无垢。

    东西早早就收拾好了,她一直期盼这天,将所剩不多的财物数了又数。

    傅妙静望着漫天飞雪,半晌道:“也好。”

    楼予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三个月我想了很多,想着你我之间的点滴,恩怨,情仇,我想明白了,是我一时偏执,钻了牛角尖,做了许多的错事,害的嫂嫂有家不能回,害的嫂嫂难嫁有情郎。”

    “章妈妈,是我。”

    将傅妙静拉起来,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面面相对。

    傅妙静冷眼看他一连喝了三杯酒。

    傅妙静静静看着他,此人最擅伪装。

    虽然绿玉寸步不离地看管她,但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自己的病好了许多,该对她说一声谢的。

    要不先去冯双卿家暂住一晚,等天亮了再进城?

    楼予烈笑笑:“说的有理。”

    亭外大雪纷飞,亭内两人在火炉前围坐,饮酒赏雪,一枝红梅横在亭前,红梅映雪,美不胜收,楼予烈感概道:“夭夭还记得你我在梅园相遇那日吗?一样的雪,一样的梅,恍如隔日。”

    楼予烈亲了亲红的似石榴的耳垂,又轻轻咬了下。

    是啊,三月之期还未到。

    傅妙静抬眸,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嫂嫂。”楼予烈轻唤她。

    寒风裹夹雪粒,刮在脸上痛极了,呼出的气化成白雾,一瞬间就被风刮散。

    “好好好。”楼予烈迭声说了三个好,眼神逐渐暗淡:“好绝情。”

    傅妙静心道不好,冰天雪地的,自己可别冻死在这儿了。

    傅妙静惊恐回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楼予烈,你!”傅妙静怒道:“进喜是我的丫鬟,你没有资格处置她!”

    傅妙静举着火把行走在风雪交加的夜里。

    傅妙静来过小院,对章妈妈也很熟悉。

    楼予烈手移向红绳,想要将它取下来:“这是我娘留下的,我想将它送给你。”

    “喝了这杯酒,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上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盐粒似的。

    “过了今日,你与我也要成为过去了。”楼予烈为她斟酒:“夭夭会留恋过去吗?”

    傅妙静越想越觉得可行,正好趁此向她辞行。

    “是,静娘蠢钝,上京倾慕大人的小娘子不在少数,静娘恭贺大人迷途知返,祝大人早日寻到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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