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到偷渡客一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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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温迪退身。

    温迪抬起手，召令风元素带走让东风之龙痛苦万分的咒怨。看似毫不起眼的风元素力，在神明手中亦能成为清除疴疾的良药。

    温迪收回了思绪。

    天理也是有意思，错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坎瑞亚遗民，就没功夫去收拾这些缩在阴沟里的老鼠吗？

    然而他也只能静静守候于此，因为特瓦林身上有着来自深渊教团的能隔绝神明探查的诅咒。

    也只有温迪能看见这一切。

    很快。

    “就像果断抛弃你，遗忘你的蒙德城一样。”

    “希望将要降临，不过祂亦不会坐以待毙。故此，我希望风神冕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温迪：！！！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特瓦林再度听到了熟悉的歌声——那是它曾经最认可的歌者与至交，亦是率领它令它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神明。

    他内心忧虑。

    他就是太勤奋，勤奋到根本不适合当一个神明……整天逮着一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温迪扫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一眼，感知到了星海的气息。

    那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以它隔绝温迪和特瓦林的联系后就连神明都不能堪破它织成的迷雾寻到自己重伤濒死的眷属。温迪倒是想拯救特瓦林，然而他很快就发现，眷属被这力量蛊惑，借助这邪恶之力的遮掩一直躲着他。

    “谁！”

    风元素在神明身后为祂撕开空间。

    林间的风拂过，带着些许细不可闻的血腥气。

    但不行。

    风之执政的琴音能令癫狂者静心凝神。深渊教团虽有掩盖特瓦林气息的能力，但那些鬼蜮伎俩在正主面前撑不过一个回合。

    而这么厉害的人物，悄悄潜伏在树后面，目的难道真就只想看个热闹？

    如果有人敢招惹温迪，那说不定对方动手之前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狂风吹成傻子。

    “......不用怕。”

    “不可能！”特瓦林愤怒地以长尾拍打地面，它不相信它的主人和它以鲜血与生命所守护的臣民会背叛它。

    该来的还是来了。

    风元素环绕在风神身边，试图净化特瓦林身上的毒血和深渊诅咒。

    这风，跟尘封他五百年的名为“遗落之地”的空气，有些许相似。

    祂只记得，自己最后问：“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打个照面的功夫，温迪已经读取完了特瓦林所有的记忆。

    特瓦林已经进入暴走模式。眼看着又要对他挥爪。

    游戏是要继续的，不过温迪准备给这位来客多加两关考核。

    可为什么。特瓦林问自己，它会感觉到刻骨的恨意和杀意呢？

    该说不说，毒血在体内肆虐的感觉的确不好受。而特瓦林还要分神抵抗渐渐夺取它神智的深渊诅咒。

    带有风神气息的风元素力化作凡人无法听见的乐章，呼唤着入魔的风神眷属。

    他已活了太久，时间的观念于他而言其实已经模糊。数百年的黑暗其实并不难捱，甚至于温迪曾在神智昏沉时想过永远沉睡下去——

    他继续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即使这样的呼唤与等待未必有结果。

    温迪在内心叹气。

    之前完全没感受到过这个人的气息。

    当“希望”降临之时，特瓦林就该来了。

    “我回来了......”

    *

    特瓦林在温迪的琴声中短暂恢复了理智。

    在他的记忆里，原先特瓦林的印象色是澄澈的青蓝色。那是一种很漂亮的颜色，看起来像是具象化的穿梭于深林绿野间的清风。

    风神虽然刚刚苏醒没多久，但也不至于虚弱到连个普通人靠近自己也发现不了。他大多时候肆意洒脱无所顾虑，并不是因为没心没肺，而是习惯了言出法随——

    它本应是像婴孩濡慕父母一般崇敬那个人的。

    可是那声音好熟悉。

    这命途多舛的可怜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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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扫了晶体一眼，温迪又把它收了回去。

    “我曾试图挽回我所犯下的罪孽，然而入局之人注定要被只叶迷眼宥于轮回。然而我意识到这点时，一切都晚了。”

    ——原来是这样。

    这世上能掌控风元素力并使之化作乐章的虽只有温迪一人，但深渊教团可是能给它制造以假乱真的幻觉的——

    温迪不喜欢那个地方。

    它愤怒地抬起利爪伸向昔日旧主。

    像是，它自己内心的声音。

    对温迪来说，一日和一年，亦或是几百年，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吼——”

    能悄悄靠近神明而不被神明发现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多少得有奔狼岭某位魔神安德留斯全盛时期的水平吧。

    然而现在，它已经被深紫暗黑的毒血污染了。

    它尽力了。

    这多少有点恶心过头了，令人作呕。

    坎瑞亚遗民可不会用那种，跟“禁忌知识”同根同源，名为“深渊”的来自异界的邪恶力量。

    这孩子是被深渊教团骗得不知东南西北啊。温迪叹气，风依然在编织着凡人听不见的高天之歌。

    “巴巴托斯大人我

    “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提示……对，就是您想的那样。您要是也想陪祂玩游戏的话，不妨问问魔女会的那些个小魔女，命运为世界设定的游戏内容具体是什么。”

    “吼——”风魔龙咆哮着，风元素力被它卷起喷向温迪的方向，也不知道它联想到了什么。

    想到对方给的提示，温迪很快又静下心来。

    温迪静静地站在林间。他抬手，一颗浑浊的泪滴状晶体浮现在少年掌心。这是前几天他追寻特瓦林气息时意外捡到的，也是遭受毒血折磨的特瓦林流下的眼泪。

    *

    温迪收回思绪。

    特瓦林对见到风神本人这事感到些许的不可置信。之前温迪的呼唤它不是没听到，而是听到但无视了——

    温迪脑子从来清醒。

    不过怕他是不可能会怕特瓦林的。这瓜娃子就没有打得过他的时候。

    “罪人”倒挂于“虚无之城”上，将一切婉婉道来。

    中间还有一些很关键的内容，可惜温迪醒来后怎么都想不起来。

    *

    是他吗？但这个结论，目前来看很难验证。

    最后，祂看见了造就这一切的“罪人”。

    再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的少年。

    当然，这也侧面证明了一件事：

    那不是它认识的巴巴托斯，亦不是它认识的蒙德。

    巨大龙影落入林中，一条青色巨龙缓缓落地，一举一动皆掀起凶猛狂风。

    毒血依然在它体内沸腾。风魔龙强行压下内心对旧主生出的杀意和怨怼。

    它眼底的挣扎，温迪看得一清二楚。

    “……”

    但并不是因为他曾经被迫在那里沉睡，五百年不见天日。

    一想到这个温迪就皱眉，并恨不得再把沿路看到的深渊法师再拎出来鞭一次尸。他虽怜悯那些无辜的坎瑞亚遗民，但深渊教团和坎瑞亚遗民之间并不能划等号——

    哦忘了，对方好像......

    “这只能靠您深思熟虑了。温馨提醒一句，您要是成为了游戏的败者，下场可不止像我这样被囚禁在暗无天日之地那么简单……”罪人惨笑，“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您的能力的，您也应当明白我不选择龙嗣而是选择七神之中的您的原因。”

    有道熟悉的声音在它耳边低语，话里的内容让特瓦林浑身轻颤。

    晶体呈现出不祥的浑浊红色，隐喻着将它遗落林间的主人极度糟糕的身体状况。

    今早群发消息求助，然后有人慢悠悠地回了句“你今日不宜出门”。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被暴躁小崽子一爪拍过来的时候……

    “因为，巴巴托斯抛弃了你啊。”

    轻巧一跃，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

    温迪轻嗅风，心情更加沉闷了些。这样的味道，让他想起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说实话，温迪内心有点受伤。

    再然后温迪回头看向声响发出的地方，厉声：

    “位于一切至高之上的祂……已经要成功了。不过，所幸还有世外之人，被此世的哀切悲歌感动，愿意助吾等一臂之力。www.jingyou.me”

    胸口的神之心微微发烫，像是某种隐晦的警告。

    温迪先是伸手挡了下风，再然后抬头看向眼前的风魔龙：

    只有温迪看见了这一切。

    树林中突然传出异常声响，本已平静些许的特瓦林一下恢复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

    再度被诅咒控制的特瓦林，看样子也是要追着他跑。

    但是它确实抵抗不住了。

    *

    神明沉默片刻，身侧清风微拂。

    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路上似乎还强行收服了一缕从他神像中逸散的风元素力......

    温迪曾在黑暗中窥见虚假之天内众生的悲惨结局，亦窥见无常命运的冰山一角。命运早已为祂们谱写好悲切又凄美的哀歌，颂词是此世生灵的绝望哭嚎。

    它已经被坑过一次了。

    温迪的动作很轻。他对孩子一向温柔。

    人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特瓦林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