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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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叶衾年垂下眼皮，慢吞吞地擦手。

    终于安静了。

    戚栎把一式两份的合同递了叠过去，连同笔和一张表格。

    小溪“啊”了一声，“怀孕？”

    说完还不够，他又补充一句，“不会的我也能学。”

    他在这样谴责的目光里，恍惚成为一个心狠手辣、剥削“猫命”的老鸨。www.yayan.me

    “好。”

    “店里的公猫吗？但那几个有生育能力的，这些天都不爱动弹，看着不像啊。”

    萍水插嘴问：“他什么时候上班啊？明天吗？”

    神龟歪头，喊得更欢了，直接飞到戚栎肩膀，大声重复：“饿！饿！饿！”

    戚栎惊了下，“怎么了？”

    直到窗边淡黄色的玄凤鹦鹉嘎嘎叫——

    “没有哎。”小溪遗憾地说。

    叶衾年察觉玻璃动的瞬间，思维还没转动，手已经反射性地缩回去。

    戚栎一顿，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少年的任何联系方式。

    一方面是为了好管理店里的猫，不让它们找到“破绽”。毕竟有时候猫咪比你想象中聪明，至少每一个店员最喜欢的那只猫咪，常常承担领头先锋的角色。

    大门一关，外面的纷纷扰扰被隔绝。

    “……”

    戚栎啊戚栎，你真是个劳碌命。

    “叶衾年？”他喊了对方的名字。

    叶衾年眉眼低垂，“你对它太凶了，它还怀着孕，你让它出来接客……”

    戚栎发现少年说话坦率又稚嫩。

    “哇哦，太好了。”小溪捧着脸，“我已经想好要给他穿什么了！”

    戚栎：“……”百口莫辩。

    “没有。”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好啊凶啊”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

    “那个混血男生是不是一定来？”小溪期待地问。

    经过一番教育，丫丫迷途知返，乖乖待在一个男大学生手里。

    猫咖

    叶衾年放开手，“虫子。”

    “……你太凶了。”叶衾年收回视线，轻轻说道。

    对方当即抱住，狂亲几口，吸得嘬嘬响。

    丫丫伸长脖子喵喵叫，又扭又躲，眼神碰到戚栎，又怂了一样缩回去，乖乖由着男生亲。

    他长得实在精致好看，皮肤白得发光，就算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黑裤，也像画笔涂的洋娃娃，加上少有的混血感，属于人群里一眼吸睛的存在。

    “嗯。”叶衾年认真地看着戚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是呀，混血儿，那小脸巴掌大小，可精致了，像精灵一样。”

    他捏捏指腹，含糊地说：“看情况。”

    戚栎松口气，从猫咖回来，又勤勤恳恳地开始照顾家里的鹦鹉，把家里的祖宗伺候得不喊了。

    “你……”叶衾年看着戚栎，眼睛里有些许不赞同，“你不要这么凶，它可能就是怀孕辛苦，你、你是个好人，你对它好点，好不好啊？”

    戚栎：？

    “难道是外面的黄毛？”

    一转头，和玻璃门外的人四目相对。

    另一方面，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不好像没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对着猫大吸特吸，做些痴狂的举动，身上的“偶像包袱”已经有千斤重了。

    “那你打它干嘛？手不脏吗？”

    戚栎：“……”

    叶衾年摇头，“签好了。”

    当它们需要“攻克”谁时，就会把那只猫派出来，打滚卖萌摊肚子，基本百试百灵。

    少年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天来面试的人这么多，他也不好让大家白来一趟，“我已经有三个人选了，觉得条件差不多，你们投票吧。”

    “……不仔细看看吗？”戚栎复杂，少年倒是信任自己。

    “对。”戚栎点点头，除了叶衾年，还要招一个。

    等戚栎彻底成了“隐形人”，他悄悄离开，去“巡视”猫咪了。

    “咳。”戚栎清清喉咙，“不用给我戴高帽，你好好干就行。”

    叶衾年捧着杯子，定定看了几秒，用嘴巴抿了抿边缘，舌头碰到水就缩回去，来回几次，意识到什么，他手腕往回折了点，喝了一小口。

    “有照片吗？”悦悦来了兴趣，

    “……我是不是说过，作为服务行业的一员，要以客人为先？”戚栎拍了拍布偶丫丫的脑袋，平静地“训话”。

    管理局说过，这东西很重要，每天要随身带着，不能弄丢了。

    当他躺在沙发时，腰一倒，手脚还没缓过劲，脑子就自己转起来了——

    和紧箍咒似的，戚栎嘴角抽了抽，他手搭在鹦鹉后背，梳了几下，“神龟，停，别吵了。”

    “先把你的信息填到表上，然后看看合同，没什么问题就签字了。”

    萍水大大咧咧地说：“哎呀，毕竟是老板钦点，当然不一样啦。”

    他动作很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戚栎目睹全程，心里有点异样。

    等等，怀孕？戚栎错愕，猫咖里大部分是母猫，性格比较温顺，公猫大多绝育，少有的几只会被重点关注和分开管理。

    其他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话。

    “真长这么好看？”悦悦好奇，那天她有事，走得早，后半程的面试提前离开了。

    叶衾年点点头，“对，来打工，我什么都能做。”

    “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

    他刚张开口，要说什么，戚栎打开玻璃门，示意对方进来。

    戚栎无奈，拿了片湿巾给他，“擦擦手吧。”

    “行行，给你喂。”

    叶衾年一动不动，还是安安静静地用手贴住玻璃。他没听清，视线落在布偶猫的位置。

    戚栎人到家了，魂还是落在筒子楼前。www.mingyu.me

    ……

    全是有关少年的事，思考该怎么把对方掰回正道。

    一杯普通的纯净水，被少年喝出了茶茗珍品的错觉。

    “真要说，这些活儿都没技术难度，随随便便就能上手。”戚栎一口气说完，觉得嗓子痒，把剩下半杯水喝了。

    -

    叶衾年认识的字不多，但恰好这张表上，都是自己背过的档案。

    戚栎满意了，很好，平时在店里树立的威严有效果。

    身为重度毛绒控，他却很少撸店里的猫，大多时候摸摸头就点到为止。

    “再吵你自己飞出去找吃的。”

    “……嗯。”

    戚栎接过，扫了眼，惊讶地说：“你名字的‘衾’是这个啊……”

    “客人要摸你，你起码要等几秒再躲，对不对？”

    “带身份证没？现在有时间，办理入职吧。”

    丫丫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戚栎。

    “喵~~”布偶拼命挣扎，妄图把人蹬开。

    “喵——！！！”

    “痛心！居然糟蹋我的小公主……”

    当然，也有不认识的。

    “啪！”

    猫咖里的客人不少，猫咪三三两两的聚在几个地方，和客人互动。偶尔有消极怠工的，也会被戚栎拎着脖子出来“迎客”。

    叶衾年歪歪头，稍微前倾身子。

    至于那份密密麻麻的合同，他直接翻过去，找到要签名的位置，一笔一画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戚栎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坐。”戚栎指了指沙发，又倒了杯水递给对方，“那只猫我叫人带过去检查了。”

    而店里的小姑娘又见到叶衾年，都十分惊喜，有人推搡着要上来搭话。

    叶衾年没吭声，手搭在膝盖，被桌面的招财猫吸引。

    戚栎眉心一跳，赶紧拉过叶衾年去后门的小房间，生怕对方继续语出惊人。

    尴尬了。

    “回来了，饿了，回来了，饿了……”

    他只能闭上眼，假装自己聋了。

    确实是错觉。

    还是那个水味。

    “不知道。”

    戚栎撑了撑膝盖，从沙发边站起来。

    会的就填，不会就略过。

    难道他刚才没注意语气？？？

    “谁的啊？”

    “什么？”他一脸震惊，不是吧，他就说了一句话，很凶吗？

    “早点来早点来。”小溪很兴奋。

    戚栎轻敲玻璃，“叩叩”两声，把叶衾年的注意力引回来了。

    戚栎：“……”见鬼的，他想这么多干嘛。

    “它咬你了？”

    金色的手臂一摆一动，有只飞虫绕着它转。

    几分钟后。

    “好。”叶衾年把身份证小心地拿出来。

    戚栎随手带过他肩膀，“进来吧，为什么一直在外面站？”

    “你今天来要上班，对吧？”戚栎开头问了句废话。

    姑娘们也不需要戚栎回话，几个人围在一起，又聊得热火朝天。

    “所以，我们招两个人？”萍水一边擦玻璃，一边问。

    “小溪，你把丫丫送到隔壁的陈医生那儿，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戚栎探头，白皙的手心微微发红，中间赫然有个黑点。凑近看，是一只死了且品种不明的飞虫。

    “如果想睡觉，是不是最好睡在客人怀里？”

    “……不用担心，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