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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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吕不韦已紧绷到极致，手背青筋爆出，秦子楚倏然转了语气。
那么……他呢？
当他放下丝帛时，所有心绪都被他完美地收敛，压在理智的最底层。
“你都听到了？”
小嬴政平静地用完朝食，听从秦子楚的建议，坐着消食了小半晌，再躺下休息。
“别装睡了，政儿，我知道你醒着。”
吕不韦身形略松。
吕不韦惊了一跳。那时第一波刺客全部死绝，跟随他们的雇工死的死，逃的逃，知晓秦子楚回赵国的不就只有他一人？
小嬴政没有再多言，一语不发地接过丝帛，覆在面上。
其中有几分真心，秦子楚不愿去猜。既然已经敲打过，适当的安抚同样必不可少。
吕不韦为了进一步获得秦子楚的信任与感激，故意在逃亡的路途中策划了一场谋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场策划会弄巧成拙，给真正的刺客制造机会。
吕不韦不敢移开目光，后背却一阵燥热。
怀疑秦子楚是在诓他的小嬴政并未睁眼，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见他一直不肯睁眼，声音的主人蓦然换了语气。
作为从来不受期待，又被赵国轻慢对待的质子，嬴异人不信真情，只信有所图谋。
秦子楚的声音多了一分凝肃，“彼时，我接了政儿出城，离开邯郸，竟有一人埋伏在林中，意图用暗箭取我父子性命。若先前山林深处的埋伏只是巧合，后头那人，又如何知道我回城这件事，不偏不倚地守在林外？必定有人暗中传递讯息，意图让我们父子不明不白地死在赵国城外，再将我父子二人的死推给赵国。”
“奇货可居”——因为觉得你的身份很有价值，可以当做珍贵的货物囤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卖出去大赚一笔，所以才帮助你，资助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回馈于我。
小嬴政闭上眼，意识迅速下坠。
“精明的商人，的确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会试着将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能知道吕不韦的小心思，并及时透露给幕后黑手……这人在吕不韦身边的地位一定不低，至少也是个掌事。
想到秦子楚在吕不韦面前的虚与委蛇、恩威并施，以及熟练到信口拈来的推心之语，小嬴政安置在衾被上的手倏然一紧。
仿佛失落负屈的声音听得小嬴政头皮发麻，他不得不睁眼，制止秦子楚的“异常”：“阿父……不必违背心意，强自己之所难。”
想起上辈子的往事，心中的天平朝着肯定的方向偏转。
门外传来异动。小嬴政闭眼假寐，将所有猜想掩饰在衾被当中。
“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政儿生气了吗？”
而他最开始靠近嬴异人的时候，用的也是相似的话术。www.yurou.me
同样口感的白粥入口，证实那一切并非错觉。
秦子楚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染上了几分模糊。
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做梦，睡得格外踏实。
“吕兄这段日子可有收获？”
他直勾勾地盯着秦子楚，决定“开诚布公”。
他是秦子楚的长子。若秦子楚要成为王嗣，接继太子之位，“拥有子嗣者”这一点将成为他的有利条件。
秦子楚这是在和谁说话，房中莫非还有其他人？
以前的原主会怎么看待吕不韦的这番剖白，秦子楚并不知晓，但他可不吃吕不韦的这一套。
盛着白粥的木勺送入口中，小嬴政不由想起昨天意识朦胧时见到的画面。
“不过——”
吕不韦当即下拜：“不韦对王孙之情，可谓是披肝沥胆、同道相益，决计不会做下‘出卖行踪’这样的事——要真这么做，对我而言全无好处，我是商人，岂会让自己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由于吕不韦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真的杀掉秦子楚这个“奇货”，所以，这信息一定不是吕不韦本人透露的。
尽管已不再有头痛不适之感，但刚恢复些许的幼童之躯仍免不了昏昏欲睡。
秦子楚道：“他们未必敢在城内行刺杀之事，但在城外的荒郊野地，可不见得有多少顾虑。”
秦子楚敏锐地捕捉到小嬴政一瞬间流露的异样，面上不显：“父亲照顾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需道谢。”
“是不韦失察，待不韦回去后，定将严查上下，绝不会让类似之事再度重现。”
他起身，从尚有余温的青铜壶倒了些水，濡湿手上的丝帛，拧干后递给小嬴政。
秦子楚此刻的看法与小嬴政别无二致。
复杂的思绪只维持了一瞬，就沉没在理智的汪洋之下。
“先用饭吧。”他听秦子楚如此说道。
三言两语，便让他燥热的后背开始一阵阵发僵。吕不韦舌上发苦，抖了抖唇，终究没有说出辩解的话。
昨天，王父的确一勺一勺地为他喂下白粥，在病重照顾了他一宿。
驿所的仆人收走了碗碟和铜盆，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轻轻关上，房内再次恢复宁静。
小嬴政猛然起身，尚未完全恢复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而眼前一眩。他即刻扶住榻沿，稳住身形，等视线内的物品重新展现清晰的轮廓，他翻身下榻，走到木门旁，背靠着坑坎不平的泥墙。
“擦一把脸。”
向有价值之人展现自己的仁慈，乃至事必躬亲——这不过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必备手段。
吕不韦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获取了嬴异人的信任，如今，他又想依法炮制，让眼前的“嬴异人”打消对他的猜忌，真正地、全心全意地倚重他一人。
秦子楚轻声一笑，话语却如一柄锋锐的白刃，切开所有伪饰，
吕不韦刚刚松了口气，就听秦子楚话锋一转。
接着是吕不韦语气恭敬的回答。
“若只是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本不至于惹下如此祸患。”秦子楚伸手扶起吕不韦，温声道，
“第一次遇到的那些刺客，或许并非偶然。”
睁开的双目尚且没有找到焦距，外室的谈话声已若有若无地传入耳中。
秦子楚忽然开始对他好，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对他关怀有加，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厌其烦地照顾了他一整夜，是不是也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内室，听着吕不韦剖露心声的小嬴政牵了牵唇，漫出一丝讥讽。
“吕兄是我最倚重的人，”秦子楚喟然而叹，意有所指，“若能成事，但凡吕兄心中所愿，我都会竭力替你达成。”
看似不尊重人，将人比作货物的言行，却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嬴异人的警惕与不安。
“不韦姗姗来迟，还请王孙恕罪。”
小嬴政敛去所有心绪，垂下视线：“我没事，多谢阿父。www.jingmo.me”
早晨的饭还是白粥，只在旁边多了一盏盛放蔓菁与雁醢的小碟。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1]。我信任吕兄，也知道吕兄既然抛掷千金、全力襄助，就绝不会轻易背离——可吕兄身边的那些人，是否可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清晰的敲门声，将他从梦中唤醒。
吕不韦再次一拜，心知言多必失，对此沉默到底。
根据两人的谈话，小嬴政略一细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吕不韦这人还是一如既往。这种看似直白，赤-裸裸展示自己市侩的话语，反而将自己粉饰得无害，让人跟着思路走，不知不觉地相信他。
“吕兄起来吧。料想刺客一事，并非吕兄所愿。只是欺上瞒下之事历来有之……如若吕兄身边的人生出异心，借着吕兄的手图谋不轨，那可就不美了。”
不韦……吕不韦！
秦子楚盯着刚刚抬起头来的吕不韦，唇角略微上扬，眼底却未有丝毫笑意，
吕不韦做出一副感激动容的模样：“不韦定不负王孙所托。”
秦子楚还愿意给他台阶，说明对方并不打算深究他心底的算计。
吕不韦想起赵国外的那场刺杀，心有余悸，应声道：“不如再在城中雇佣一些人马……”
“这么一来，襄助之惠，救命之恩，患难之情，三管其下。如若这般，那小小的质子王孙在得势后还不封你为丞相，那便是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小嬴政心中一凛。
正猜测间，他的脸颊被轻轻一掐。按着面部的指腹冷得惊人，带着一层薄茧，如同螣蛇的角鳞。
因为吕不韦有利用价值，所以秦子楚对其虚情假意，佯装成推心置腹的模样。
秦子楚走进房内，在榻边坐下：
大概是应寿的存在让吕不韦感到了一丝威胁，担心自己在秦子楚心中的重要性被渐渐淡化，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一向不露锋芒，十分懂得隐藏自己的吕不韦竟主动在秦子楚未点名的时候挑明这件事，颇有些急切地展露忠心。
“也许他会想着——不如策划一场似是而非的刺杀，自己挺身而出，舍命相救。”
“从武遂至咸阳一路，我已派人用银钱打点了一番。只是……似乎有人不希望王孙回国，在附近几座城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而那真正的刺客，既然能利用吕不韦的这个计划下手，说明他对吕不韦的动向了若指掌。
“吕兄何必如此，我自然相信吕兄并非泄密之人。那个时候，兴许有刺客的同伙藏在暗处……”
听着另一头仿佛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知心之语”，小嬴政掩去眼底的暗沉，回到榻边。
“身为人子，自当以父亲的意愿为先。不管父亲想要什么，儿子都该先意承旨……”
] 见吕不韦已紧绷到极致，手背青筋爆出，秦子楚倏然转了语气。
那么……他呢？
当他放下丝帛时，所有心绪都被他完美地收敛，压在理智的最底层。
“你都听到了？”
小嬴政平静地用完朝食，听从秦子楚的建议，坐着消食了小半晌，再躺下休息。
“别装睡了，政儿，我知道你醒着。”
吕不韦身形略松。
吕不韦惊了一跳。那时第一波刺客全部死绝，跟随他们的雇工死的死，逃的逃，知晓秦子楚回赵国的不就只有他一人？
小嬴政没有再多言，一语不发地接过丝帛，覆在面上。
其中有几分真心，秦子楚不愿去猜。既然已经敲打过，适当的安抚同样必不可少。
吕不韦为了进一步获得秦子楚的信任与感激，故意在逃亡的路途中策划了一场谋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场策划会弄巧成拙，给真正的刺客制造机会。
吕不韦不敢移开目光，后背却一阵燥热。
怀疑秦子楚是在诓他的小嬴政并未睁眼，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见他一直不肯睁眼，声音的主人蓦然换了语气。
作为从来不受期待，又被赵国轻慢对待的质子，嬴异人不信真情，只信有所图谋。
秦子楚的声音多了一分凝肃，“彼时，我接了政儿出城，离开邯郸，竟有一人埋伏在林中，意图用暗箭取我父子性命。若先前山林深处的埋伏只是巧合，后头那人，又如何知道我回城这件事，不偏不倚地守在林外？必定有人暗中传递讯息，意图让我们父子不明不白地死在赵国城外，再将我父子二人的死推给赵国。”
“奇货可居”——因为觉得你的身份很有价值，可以当做珍贵的货物囤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卖出去大赚一笔，所以才帮助你，资助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回馈于我。
小嬴政闭上眼，意识迅速下坠。
“精明的商人，的确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会试着将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能知道吕不韦的小心思，并及时透露给幕后黑手……这人在吕不韦身边的地位一定不低，至少也是个掌事。
想到秦子楚在吕不韦面前的虚与委蛇、恩威并施，以及熟练到信口拈来的推心之语，小嬴政安置在衾被上的手倏然一紧。
仿佛失落负屈的声音听得小嬴政头皮发麻，他不得不睁眼，制止秦子楚的“异常”：“阿父……不必违背心意，强自己之所难。”
想起上辈子的往事，心中的天平朝着肯定的方向偏转。
门外传来异动。小嬴政闭眼假寐，将所有猜想掩饰在衾被当中。
“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政儿生气了吗？”
而他最开始靠近嬴异人的时候，用的也是相似的话术。www.yuro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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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染上了几分模糊。
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做梦，睡得格外踏实。
“吕兄这段日子可有收获？”
他直勾勾地盯着秦子楚，决定“开诚布公”。
他是秦子楚的长子。若秦子楚要成为王嗣，接继太子之位，“拥有子嗣者”这一点将成为他的有利条件。
秦子楚这是在和谁说话，房中莫非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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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当即下拜：“不韦对王孙之情，可谓是披肝沥胆、同道相益，决计不会做下‘出卖行踪’这样的事——要真这么做，对我而言全无好处，我是商人，岂会让自己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由于吕不韦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真的杀掉秦子楚这个“奇货”，所以，这信息一定不是吕不韦本人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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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道：“他们未必敢在城内行刺杀之事，但在城外的荒郊野地，可不见得有多少顾虑。”
秦子楚敏锐地捕捉到小嬴政一瞬间流露的异样，面上不显：“父亲照顾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需道谢。”
“是不韦失察，待不韦回去后，定将严查上下，绝不会让类似之事再度重现。”
他起身，从尚有余温的青铜壶倒了些水，濡湿手上的丝帛，拧干后递给小嬴政。
秦子楚此刻的看法与小嬴政别无二致。
复杂的思绪只维持了一瞬，就沉没在理智的汪洋之下。
“先用饭吧。”他听秦子楚如此说道。
三言两语，便让他燥热的后背开始一阵阵发僵。吕不韦舌上发苦，抖了抖唇，终究没有说出辩解的话。
昨天，王父的确一勺一勺地为他喂下白粥，在病重照顾了他一宿。
驿所的仆人收走了碗碟和铜盆，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轻轻关上，房内再次恢复宁静。
小嬴政猛然起身，尚未完全恢复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而眼前一眩。他即刻扶住榻沿，稳住身形，等视线内的物品重新展现清晰的轮廓，他翻身下榻，走到木门旁，背靠着坑坎不平的泥墙。
“擦一把脸。”
向有价值之人展现自己的仁慈，乃至事必躬亲——这不过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必备手段。
吕不韦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获取了嬴异人的信任，如今，他又想依法炮制，让眼前的“嬴异人”打消对他的猜忌，真正地、全心全意地倚重他一人。
秦子楚轻声一笑，话语却如一柄锋锐的白刃，切开所有伪饰，
吕不韦刚刚松了口气，就听秦子楚话锋一转。
接着是吕不韦语气恭敬的回答。
“若只是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本不至于惹下如此祸患。”秦子楚伸手扶起吕不韦，温声道，
“第一次遇到的那些刺客，或许并非偶然。”
睁开的双目尚且没有找到焦距，外室的谈话声已若有若无地传入耳中。
秦子楚忽然开始对他好，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对他关怀有加，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厌其烦地照顾了他一整夜，是不是也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内室，听着吕不韦剖露心声的小嬴政牵了牵唇，漫出一丝讥讽。
“吕兄是我最倚重的人，”秦子楚喟然而叹，意有所指，“若能成事，但凡吕兄心中所愿，我都会竭力替你达成。”
看似不尊重人，将人比作货物的言行，却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嬴异人的警惕与不安。
“不韦姗姗来迟，还请王孙恕罪。”
小嬴政敛去所有心绪，垂下视线：“我没事，多谢阿父。www.jingmo.me”
早晨的饭还是白粥，只在旁边多了一盏盛放蔓菁与雁醢的小碟。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1]。我信任吕兄，也知道吕兄既然抛掷千金、全力襄助，就绝不会轻易背离——可吕兄身边的那些人，是否可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清晰的敲门声，将他从梦中唤醒。
吕不韦再次一拜，心知言多必失，对此沉默到底。
根据两人的谈话，小嬴政略一细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吕不韦这人还是一如既往。这种看似直白，赤-裸裸展示自己市侩的话语，反而将自己粉饰得无害，让人跟着思路走，不知不觉地相信他。
“吕兄起来吧。料想刺客一事，并非吕兄所愿。只是欺上瞒下之事历来有之……如若吕兄身边的人生出异心，借着吕兄的手图谋不轨，那可就不美了。”
不韦……吕不韦！
秦子楚盯着刚刚抬起头来的吕不韦，唇角略微上扬，眼底却未有丝毫笑意，
吕不韦做出一副感激动容的模样：“不韦定不负王孙所托。”
秦子楚还愿意给他台阶，说明对方并不打算深究他心底的算计。
吕不韦想起赵国外的那场刺杀，心有余悸，应声道：“不如再在城中雇佣一些人马……”
“这么一来，襄助之惠，救命之恩，患难之情，三管其下。如若这般，那小小的质子王孙在得势后还不封你为丞相，那便是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小嬴政心中一凛。
正猜测间，他的脸颊被轻轻一掐。按着面部的指腹冷得惊人，带着一层薄茧，如同螣蛇的角鳞。
因为吕不韦有利用价值，所以秦子楚对其虚情假意，佯装成推心置腹的模样。
秦子楚走进房内，在榻边坐下：
大概是应寿的存在让吕不韦感到了一丝威胁，担心自己在秦子楚心中的重要性被渐渐淡化，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一向不露锋芒，十分懂得隐藏自己的吕不韦竟主动在秦子楚未点名的时候挑明这件事，颇有些急切地展露忠心。
“也许他会想着——不如策划一场似是而非的刺杀，自己挺身而出，舍命相救。”
“从武遂至咸阳一路，我已派人用银钱打点了一番。只是……似乎有人不希望王孙回国，在附近几座城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而那真正的刺客，既然能利用吕不韦的这个计划下手，说明他对吕不韦的动向了若指掌。
“吕兄何必如此，我自然相信吕兄并非泄密之人。那个时候，兴许有刺客的同伙藏在暗处……”
听着另一头仿佛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知心之语”，小嬴政掩去眼底的暗沉，回到榻边。
“身为人子，自当以父亲的意愿为先。不管父亲想要什么，儿子都该先意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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