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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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转换，来到一个神奇的世界。www.yueru.me

    “但你只需要记住，这也是一种代价。”

    发丝垂落地面，显着淡雅的蓝色，在天光的照耀下映射着纯冰般的色泽。

    鸽子羽般的睫毛微微一颤，少女轻叹一声，随意地招了招手。

    他略微落在希珀尔的侧后方，而少年只是跟着两人亦步亦趋地行着。

    忽而有悦耳而古老的歌谣在无际的湖面上响起。

    其中之一是一位美丽的少女，那无瑕的面庞上双目轻闭，一头柔顺的秀发却只被简单地束在脑后。

    又再次听到这意思相近的话语，少年稍稍怔了怔。

    虽然画面和原来似乎并无不同，但只有少部分生灵才能够意识到其中那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这片天地的中心，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塔默默矗立，它的顶端隐于不断变化的云雾之中，不见尽头。

    “至于时限，则在我再次沉睡之前。”

    “或许有，或许没有，”少女又抽出木条，轻轻叠在了最顶层，“但谁又说得准呢。”

    对于身边环境突然的变化，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即便是白发男子也未曾对自己手中突然消失的零件存在任何疑惑。

    “美满的家庭，相互扶持的朋友，刀子嘴豆腐心的前辈……”希珀尔淡淡说道，她将手在空中随意拂过，似是在为湖面拭去看不见的尘埃。

    不远处的湖心岛上，有一名貌美的女子在同水中的光亮小鱼戏耍，但她浸入水中的却是一条光滑的鱼尾，那裸露的白皙手臂上也缀着些宝石般的鳞片。

    一名少年默默站在少女后侧，顺滑柔软的栗发垂至双肩，只不过他的容貌就没那么出众了，相比少女更像亲切的邻家男孩。

    “是啊……”少年原本想要默认，但最终还是苦笑着承认了这个事实。

    人鱼看见了忽然出现的几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神色，她朝向她投来视线的希珀尔轻轻点了点头，将长着蹼的手轻轻搭在了胸口。

    她轻柔地拨动着水面，如纯真的少女在随意地戏水，碧波荡漾，而被波及到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通透。

    “即便‘墨小侠’这名人类未曾存在过，他们也都会过上不错的生活。”

    “你也注意到了，虚兽本不应该这么活跃的。”这次却是希珀尔率先打破沉默。

    他略微低头，看见少女桌面已然堆起空心高塔，而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似乎带着玩耍的兴致继续抽着中央的木条。www.cuiyuan.me

    毕竟就在前不久，他才从那边返回。

    狐耳的白发男子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而少年只是盯着少女靠在椅背上的身影，眼中的色彩近乎哀求。

    他清楚地明白少女所说的时限是什么意思。

    伴着人鱼的歌声，希珀尔轻抬赤裸的玉足，踏上了如镜的水面。

    高塔的半腰之处，两只人形的生灵静静地俯瞰着这个世界，相比于透明壁障外的一切，他们的身形只能算得上娇小，像是这个荒谬世界的异类。

    少年沉默地注视着那散落一地的零件，有些焦躁的心让他完全没有调侃白发男子的情绪。

    少年低头垂眸，看向那些虽然模糊、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有什么办法吗？”少年听见了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

    这就是我好奇的代价……可是他们却因为我而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以及时时刻刻都存在的生命威胁……少年抿起自己的唇，将头垂得更低了。

    但就在他理解希珀尔的言外之意时，那对奇异的棕褐色眼眸又忽然变得明亮。

    待到少女再度进入沉睡，便无法继续完全掌控那些名为虚兽的怪物，而那些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人类便是它们最可口的食粮。

    “为什么？”少年下意识地跟着问道。

    她昂首望向了那永远充满梦幻色彩的天空，天鹅般的脖颈修长而又白皙。

    “即便那个方法真的存在，我也希望你能够自己去找寻那个方法。”少女放松地坐了下来，素白的连衣裙勾勒出了她曼妙的形体。

    轻飘飘的话语却让少年的心中又萌生了些许希望，然而刚想出声追问时，他听见了一阵杂乱而清脆的声音，那由少女所搭建的高塔轰然倒塌。

    即便是他都能发现虚兽如此活跃的异常，这位被称为希珀尔的少女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呢？

    而最令人惊异的是，在少女鬓边，那本应是耳朵的地方却生出一对洁白的羽翼，它们自然地收拢在她脸庞两侧，只像是两个独特的饰品。

    他忽视了少年的存在，直接来到了少女面前，微微点头后便开始利落地收拾四散的木条。

    但仔细观察也可以发现他的非人之处——比如那对棕褐眸中的矩形瞳孔；而尽管他的耳朵没少女那么夸张，耳廓却也是尖而向上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少年轻声问道，语调既落寞又不安，“明明只删去他们的记忆就是一种简单可行的方法……”

    三道身影在看不到尽头的石子路上行走，它的两侧是无边无际的湖泊，氤氲的彩雾在其上飘荡。

    似乎是因为男子已经收拾好了桌面，希珀尔站了起来，三人周围的景象也随之改变。

    无垠的天幕间不时有巨大的身影穿过，远山连绵却如巨龙之骨不断起伏，一些奇异的生物在空中自由翱翔着，发出怪异而动听的鸣叫。

    “等等……”少年脑海中忽有电光闪烁，“希珀尔，难道你不觉得虚兽这段时间过于活跃了吗？”

    一名短白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顶着一对大耳朵，身后还有着一条蓬松的白色尾巴，这一切都和他一身的黑色西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少女的声音通透温柔，却未曾带着任何一丝情感，而这种语气也让少年的心不由得又凉了凉。

    少年默然，心中明白希珀尔并没有一定要庇护那些人类的义务。

    他自知仅凭自己的能力，是完全没有办法在少女沉睡的期间保护好他们的。

    群星闪耀，圆日在月下升起，天蓝与夜黑不断地在天空中交汇融合，其间还夹杂着其他的一些色彩，流云淌过，这里永远无个定型。

    少年眉头微蹙，看似一直在向塔外眺望，可他略微无神的双眼却证明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映在他的眸中。

    波纹荡漾着覆过了其余两人足底的石子路，无数动态的画面在其中缓缓浮现，但它们似乎都被覆上了一些暗色的霾，朦朦胧胧以至于难以看清。

    希珀尔语气淡然，只像是在陈述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而她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因果论的问题上过多纠结，又轻轻蹲下，任由洁白的裙摆在湖面划出几道波纹。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请你自己去找寻吧。”希珀尔重新站起，那些画面也随着她的这一动作缓缓消失，像是游鱼重新沉入了水底。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轻轻地闭上双眸，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

    听见了少年仿佛质问的声音，少女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依旧背对着迷茫的少年：“我明白你心中的疑惑，但我现在无法轻易给予你答案。

    这位少女坐在桌边，虽然双眸依旧没有睁开，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桌面的一堆叠叠乐上，纤指微动，她又成功从中抽出了一根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