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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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样也更方便我们交谈，不是吗？”它微微偏头，暗红的眼眸中映着我的倒影。

    我的额前顿时贴满了潮湿的发丝，那种粘腻微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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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我也不知道它又在算计着什么，谋划着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报幕员在宣告某一段篇章的结束。

    

    蛇甚至没有刻意去弄掉自己身上的泥沙，那根枯枝斜斜地插在躯体之间的缝隙中。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然而我内心的重担依旧未曾放下。

    就算再怎么紧张，自己现在也不应该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分心。

    说来奇怪，明明我以往在伊甸园也是这么坐的，感官却好像因为警惕被无限放大。

    尽管此刻的蛇看起来只是一尊静止的雕塑，但每一枚鳞片都仿佛在向我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当我终于完成伊甸园领域核心的修复工作时，时间已悄然流逝至第二天的清晨。

    那双赤瞳倒映着周遭的翠绿，却如同让一切都浸上了干涸的血液，看起来分外违和。

    至此，我终于将自己失控时造成的破坏全部修复完毕。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因为我心里清楚，接下来，自己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俯视着蛇，沉默片刻，目光在它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来回游移。

    这时，蛇悠然摆了摆尾巴，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它的身上。

    

    

    

    最多只有某匹胆大的小鹿借着灌木的遮蔽，带着好奇和警惕，远远地探出头来窥上一眼。

    短短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清新冰凉的空气充盈肺腑，刺得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最后，我还是决定答应这看似无害的“邀请”，索性直接盘腿席地而坐。

    它又点点头，坦然表示：“我现在没有膝盖，这点代理人殿下说得很对。”

    正所谓，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

    可我既不想做那吃虫子的鸟——现在没胃口，也绝不愿意成为那被蛇吃掉的鸟。

    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晨光朦胧，奶白色的雾气如薄纱般弥漫在葱郁的森林之中。

    自己倒是想要看看，这家伙能在这种地方耍什么花招。

    

    

    做完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我看向自己平举的手，感受到指尖还残留着权柄的余韵。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已经修复完伊甸园了。”

    

    

    

    

    本该在森林中栖息的生灵们正陆续迁回，我能够感受到那些单纯而纯净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

    

    它并未看向我，兀自缓缓开口：“这个角度的风景，其实也还不错，不是吗？”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湿润，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却无法抚平我紧绷的神经。

    我暗自祈祷，希望自己不要在那条狡猾的生灵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每一根草叶的触感都变得异常清晰，冰凉尖锐的部分扎得我有些不舒服，当真是“如坐针毡”。

    

    我并不知道，蛇为何会表现出这副模样。

    

    伊甸园已经随着领域核心的修复而焕然一新，入目不再是那令人心痛的满目疮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莫名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许，这会是自己与蛇的最后一次交谈了。

    稍作停顿后，我咽下一口唾沫，这才继续道：“接下来，就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事了。”

    一夜没怎么移动，不知不觉间，我的发丝已经沾满了晨露。

    

    我心里清楚，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未来到底如何，自己都必须在当下全力以赴。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条无形的蛇缠绕在颈部，鳞片冰凉滑腻，随时可能收紧。

    闻言，蛇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姿态看起来几乎有些滑稽。

    这个联想让我心头一紧，但我选择迅速压下心中刚冒头的那抹不安。

    “谁以往和你促膝长谈了？”我挑了挑眉，反问道，“但凡有些生物知识，都该知道，蛇是没有膝盖的。”

    

    我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一边散去那些多余的水分，一边朝蛇所在的方向迈步。

    

    .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领域的生灵都在庆祝伊甸园的重生，恍若一首盛大的赞歌。

    随后，它便惊慌失措地隐入了丛林深处，踏碎些许残留的枯枝，留下一串轻盈的蹄声。

    随着我的动作，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便纷纷滑落，顺着发丝蜿蜒而下，最终滚落到皮肤上。

    

    

    

    微风拂过，树梢颤动，雾气也随着树木的婆娑轻轻起伏，仿佛是伊甸园的呼吸。

    

    

    

    

    

    

    毕竟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除了因为胆怯而暴露出更多破绽外，也只能继续前进了。

    

    随后，蛇将话锋一转，声音愈发低柔，带着一丝隐秘的挑逗：“但您确实可以坐下来。”

    随后，我将手从善恶分别树上拿开，扭头环视周遭的环境，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屏息。

    我暗自撇了撇嘴，却没有打算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甚至是重新站起来。

    

    

    蛇似乎浑然不觉，继续道：“既然是私事，那您为何不坐下来，让我们像以往一样促膝长谈呢？”

    

    

    

    

    

    我还要向那条狡诈的蛇寻求答案，并且避免自己又不小心踏入某个无形的陷阱。

    除了不时响起的窸窣声响，我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相互应和的鸟鸣，清越而悦耳。

    

    

    每一步既可能让我更加接近真相，同时也可能让我更加接近某个深渊的边缘。

    

    终于，我来到了蛇的面前，看见它依旧安静地盘踞在我昨天画下的圆圈之中。

    

    

    

    蛇却只是缓缓抬起脑袋，率先不温不火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代理人殿下。”

    从身上沾染的露水来看，蛇昨晚同样没怎么动过，那种诡异而疲惫的蔫态和昨日别无二致。

    

    不过或许是因为蛇和我的存在，那些生灵们都谨慎地避开了善恶分别树所在的这片中心区域。

    它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声问候听起来也礼貌而得体，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与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