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演武场射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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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明德将军这几日与公主很是亲密，还向公主提议，带英秀宫孩子一道去猎场比射箭。李东援胆怯不去，孟将军激了他几句，那帮小女孩子也都说要去，李东援拉不下脸，大家已经约好明日去南山猎场了。”

    第二天李东援没出现，第三天海诗钰跑到夏世德家大骂夏安：“跟一个小孩子比能耐，害得我儿子浑身疼起不来，你儿子三十岁的人了跟我儿子比能耐！”

    大人们呼啦啦去演武场，明璋气哼哼拉着元福叔叔去打靶，李东援有心表现，可惜能力不济，凌清辉和晴翠在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上不了马，拉不开弓，被孔雀开屏的夏安崔瑾衬得仿佛土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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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清辉酸意十足地对晴翠说：“你闺女听见元福叔叔就眉开眼笑。”

    夏安答应了，往后半月一直跟着，他又是个交友广泛的公子哥，李致远家那点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回得毫不遮掩：“公主这几日也有到臣等几人家中，但每日必去李致远家，据家母与内子说，李家每次必迎公主至内院嬉戏，他家仆人不甚多，公主也不爱叫身边宫人陪着，嫌妨碍自己。详细的对话便不清楚。”

    凌清辉开口道：“子煦，你别急。孩子心实，绕不过这个弯来，你得慢慢给她讲这个道理。”

    凌清辉示意詹事府人退下，又命人传夏安进来：“你俩这几日，专职负责照看公主，她出宫你就跟着出宫，她回宫你也回宫。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律记录清楚。你不方便去的地方，叫你母亲或者媳妇去。”

    经此一闹，晴翠也没兴致了：“什么鸟中秋，爱过不过！”

    凌清辉连喊两遍没喊住，好在两位颜师傅与卢咨议及贴身侍女都跟出去了。

    女孩子们怕明璋被扫了兴，哄着她又玩了好半天，直到看她心气顺了，方与明璋告别，各自被父母带回家。

    明璋又开始掉眼泪：“我就是跟她开玩笑。”

    海诗钰脸红得跟个蒸熟的螃蟹似的：“夏世德，你什么意思？我家条件怎么就不好了？”

    凌清辉很委屈：“我和你母亲约好来此散心，哪知道你们也在呢？”他是个玉面郎君，又不受风吹日晒，三十多了不见老相，倒更添几分成熟稳重之美，一身蓝色猎装勾勒出蜂腰猿背，更是比粗壮小子引人注目。小孩子们看着漂亮叔叔委屈了，忙都劝说：“殿下，正是秋高气爽时候，大家都爱出来活动活动嘛！”

    晴翠凶她：“那我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就说我骗你呢？平时这些我只当你和我做游戏，从没真的说过你吧？怎么以前怎样都好，自打那个李东援缠上了你，我就成了什么都不好了？他离间我们感情，还不许我发火？”

    哪想到夏世德滑不留手，仿佛西瓜掉进油锅里，北海夫人说话连珠炮似的将她儿子从头贬到脚，海诗钰气疯了，叉腰摆头大骂：“少跟我来这套！你家儿子三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子比能耐，你家能有多大出息！”

    “李东援没有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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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夫人却没饶她，又是托如意、永宁二郡主帮忙请太医，又是打发人去最大的药铺买冰片、三七、红花油、鹿筋，又是专门托人请动高寿的老医仙丸药制膏，又是找少府杜康司的熟人高价采买上等黄酒，又是派人往全城肉铺挨个询问谁家近日有杀牛许可，牛骨牛角牛蹄筋全要了，闹哄哄嚷了半日，满京城无人不知李致远的儿子拉弓射箭累着了，三天下不来床。

    凌清辉和晴翠着力夸赞英秀宫孤儿，分发了奖品，晴翠又说：“我与陛下还有事，德妃，你替我将孩子们送回英秀宫安置吧。”

    夏安是皇帝钦封的国公，他媳妇平原君是言诤的小女儿，又在凤阁做着女官，海诗钰只一个三品诰命还被皇帝降旨夺了，家里男女又无官职，自觉对上他们不够硬气，至于崔瑾，他还跟随崔正住在大宅，崔氏又是鼎盛望族，人才辈出，海诗钰压根不敢去他家闹事，想着夏世德一向只会溜须拍马，就拿他出出气。

    晴翠恨也无奈：“犯不着为了老鼠伤了玉瓶。”

    两人自然是为了给自己主上出气。李杰碍着李致远不好表现，海初雪顾忌海诗钰也不敢太明显，只有他二人打头最妥当。

    夏世德弄清了缘由，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这事的确要怪那臭小子，他打会走路起就是个猴儿，每日家上蹿下跳，我和他娘、他哥哥们、他奶娘奶兄全累坏了他还精神着，我只当生他那会子家里条件好了，所以凡是吃得好的孩子都这么爱跑爱动呢！”

    凌清辉脸色漆黑：“海诗钰，李致远！我早晚饶不了他们！”

    “海夫人，你可太冤枉人了，我与他爹是受够了那泼猴折腾人，所以当是凡在这个年纪的男孩都这样，”北海夫人从屏风后面出来笑道，“谁想到令郎这般骄矜贵重，竟是个端庄至极的孩子。你放心，过两日就是中秋家宴，我们管保训那疯猴儿。令郎现在如何了？可是需要跌打损伤丸、舒筋活血膏？我们家这东西用的不多，满箱满柜的没地放，你要不嫌弃就搬两箱子回去，将来令郎长大入了金吾卫，冬春两训必定离不了这些药，可有得用呢！”

    海诗钰满嘴骂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明璋闷闷的，晴翠和凌清辉也没有再提李东援，只谈论侍卫们谁擅长哪项，将来可以带少年男女，谁脾气急躁了点，还得再磨磨。又商议着中秋时便给英秀宫孩子安排养母，往后好带在身边教导交际。

    晴翠恨声道：“滚金山庄的案子还是处理得太轻了！早把这一家子发配了，哪还有这些事！”

    凌清辉干笑两声：“大概有些闷热，走，咱们去武德坛，那里台子高，凉快。”

    北海夫人帕子一甩：“老姐姐，你这话怎么不带新词啊？打从门外就听见了，你儿子浑身疼，三两天了还爬不起来，送你膏药你不乐意，那给你请个太医总成了吧？夏图、夏万，赶紧撒开你们那利落的腿脚，去太医司请几个跑得快的太医，去海府给小公子看看。”

    明璋不高兴：“你们不要跟着我们！”

    夏安蹲身看着明璋，冲她笑道：“殿下，南山猎场分了好几片，我们是在武德坛演武，做个秋训，应该不会打扰你们吧？”

    “我们俩没有骗过你吧？”

    凌清辉露出个笑容，心里知道这是孟家昔日教女儿钓金龟婿，因此孟明德通晓这些手段，只是她一番好意，当年又多无可奈何，身为人主，总不能刻薄臣下，因此只含糊赞道：“孟明德还真是个人才。”

    夏安笑得更灿烂了：“没问题！”

    “说。”

    明璋擦擦眼泪，想了想，语气微弱地反驳：“妈妈骗过我，骗我吃酸橘子！”

    夏安试探着说：“陛下，娘娘，还有一事。”

    明璋顿时恼了：“你也觉得我笨！你们都小看我！”使劲推开父亲，跳下来就跑走了。

    晴翠悻悻道：“你知足吧，至少她眼光不错。”又瞥了一眼李东援，只觉得恶心，一扭头吐了。

    众人尴尬站立原地，不知道该将此事引向皇后娘娘有喜还是有病。

    明璋很惊喜：“我们就在武德坛旁边的靶场射猎耶！元福叔叔，你和子瑜叔叔教教李东援，他不会射箭！”

    “那时候我本来是要严惩的，但明璋来求我，说不想李东援没了爹娘，我怕她伤心，才决定抬手，”凌清辉揉了揉眉头，“现在这样子，更不能急躁了。”

    今日的射靶最终以李东援摔弓离开结束。

    凌清辉说：“那是因为你前一天把虫子放在葡萄里骗她吃吧？”

    夏大少早年和一帮狐朋狗友满城流窜，怕爹打断腿，不敢嫖不敢赌，酒也不敢吃多，一群狗都嫌的小孩只好打起了君子六艺的主意，到后来骑射御数个个都能玩出花样来还不怕被城防告到家里，如今欺负一个十二三的小孩，实在是大材小用。只一个固定射靶，又是天女散花，又是连中三元，崔瑾与他配合得也好，七星连珠、高山流水、空谷足音、牡丹初醒，将个箭靶子戳出百种花样来，看得一帮小孩子只管瞪着眼鼓掌，连丹英和惠芳都蹦跳着喊：“耶耶，耶耶教我！”

    徐云西领命，便招呼海诗政、宋静怡、沈令月等人，与梁贤一起领着孩子们回去。

    次日帝后便着猎装，也带妃嫔与侍卫往南山打猎。

    孟明德亦是身形矫健，又颇懂小孩子初练拉弓时的苦恼，预备了扳指、包布等物品，又指点她们怎样使弓弦不弹着手脸，徐云西、海诗政等人也从旁指点，英秀宫男女孩子们学得很快，到下午时便能十次里中个六七次，杰出者已经能中十之八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