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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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列夫，隔好远叫我们过来…”灰羽身后，又是一道熟悉声音响起。

    ……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路有这么长。

    “啊，正好也到了，那么前辈，我就先回去了。”猫又场狩交付完毕，指了指自己的班牌。

    “那个…猫又同学……”

    他慢吞吞吐出一个字眼，“……咸鱼。”

    他甩不掉像个橡皮糖般黏在身后的灰羽列夫。

    猫又场狩摇了摇头，言简意赅，“所以，灰羽，你要说什么事？”

    猫又场狩死目。

    眨了眨眼，黑发少年大概拼合了下他话里的意思。

    “研磨前辈不喜欢吗？”猫又场狩真情实意发问。

    黑发少年一顿，几乎能感受到身侧一束视线直直盯着他，无端沉重。

    “抱歉，我……”

    “……为什么？”

    一对女生交谈着在他们旁边点了单，黑发少年让出些位置方便她们与店员提出请求。

    毕竟三花猫和咸鱼什么的…一看就是最佳拍档啊。

    视线移到包装盒，偌大的咸鱼瞪着铜铃般的巨眼直直对视画面之外。

    课间铃一响，决定牺牲午餐时间倒头就睡的猫又才搬开桌上的课本，前座又传来了动静。

    灰羽列夫被他吓了一跳，“呃啊！panda…不，不对，猫、猫猫猫又同学……”

    ***

    熟悉的嗓音响起，打断他的歉语，猫又场狩垮起小猫批脸，但也只一瞬，他就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请容许我拒绝。”

    他想逃离窒息的欲望太迫切，猫又场狩还没出声，灰羽列夫的影子已经消失在远处。

    当然……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是了。

    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前座那个银灰色脑袋传来，灰羽列夫犹豫着尝试搭话。

    “哟，列夫。”黑尾打了声招呼，孤爪抬起眼皮嗯了声。

    孤爪研磨指腹摩挲口袋里的游戏机，余光从发丝间隙捕捉身侧黑发少年面上的细微表情，瞳孔如猫瞳般缓缓扩散。

    猫又场狩支棱起来，“嗯、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谢礼兼贿赂…？”

    好问题。

    黑发少年倒退两步，后背却传来明显触碰感。

    好像没有撞很重…应该。

    孤爪研磨沉默了下，缓缓摇头。

    黑发少年停住脚步。

    相隔一层楼的二年三组，山本猛虎正百无聊赖坐在位置上翻看杂志，余光瞥到孤爪研磨悄无声息回到位置。

    这里的排球部浓度……过于超标了。

    孤爪研磨漫无边际发散思维。

    心底生出不妙的预感。

    “研磨前辈，”猫又场狩抬起头，似是已成功做出抉择，交出自己刚买的东西，“这个，给你。”

    他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那个，我的包装盒要丢、对，研磨前辈和猫又同学，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他顿了下，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在心底画了个十字。

    转过头，灰羽列夫却一反常态忽然朝着某个方向挥了挥手。

    昨夜，从孤爪宅离开时已经很晚。

    左边一个无气力派的孤爪研磨，右边一个沉默不语的猫又场狩。

    第二日，维持着一如既往的低气压，勉强支棱着撑到上午课程结束。

    他迅速想到那只在背后垫了下帮他稳住重心又迅速抽离的手掌。

    沉默。

    “啊……回来了？”

    三年的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同时刷新，一高一低两道身影也挤了过来。

    奇怪的前辈。

    “…场狩？”黑尾铁朗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视线扫过表情平淡的孤爪研磨与满脸麻木的猫又场狩，看好戏的意图几乎就要溢于言表。

    猫又场狩微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猫又场狩眺望远方，“啊……走掉了呢。”

    灰羽列夫迅速找了个一看就很临时的借口，深吸一口气离开风暴中心。

    旁人交谈声中，猫又余光瞥了眼旁侧步步紧跟的灰羽列夫。

    孤爪研磨没有催促，只是插兜的手指不轻不重摁了下游戏机的开关键。

    “…多注意安全。”孤爪研磨声音轻且低，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嗯嗯……虽然新出的布丁口味好奇怪，不过很适合放下[那个]呢……果蔬汁和布丁，请帮我打包一下！”

    孤爪研磨挑了下眉。

    “刚刚在便利店，是前辈伸手帮我垫了下吧？”

    “……有事？”

    秉持与人交往的礼貌，黑发少年决定分给他宝贵的一分钟，慢吞吞抬起头。

    拒绝的下场就是——

    “喂，孤爪，怎么不说话？”山本猛虎皱起眉，合上杂志，插兜晃到孤爪研磨座位旁，眼尖瞥到他桌上放着一盒东西。

    猫又场狩默默后退一步。

    “哦？这不是猫又和列夫吗？”

    “和研磨…前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没错的话…是指在便利店里撞到的那件事。

    孤爪研磨表情没变，视线快速扫过递到面前的盒状物，垂着眼轻轻发问。

    无论是教学楼、操场、实验室、男厕所还是图书馆，灰羽列夫仿佛都装载了自动巡航系统，总能紧随身后寸步不离。

    “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黑眼圈…难道昨晚一夜都没睡吗？！”

    原来刚刚后退时碰到的是布丁头前辈。

    后退重心失衡，似有手掌轻微在他身后垫了下帮助他稳住身形，眉头微拧，他条件反射就要道歉。

    ……想说些什么。

    “猫又同学！你会去的，对吧？”

    在心底下完定义，拉开推拉门，黑发少年心情愉悦抬起头。

    孤爪研磨似是有些难以理解，眉头微拧，“但为什么是……”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好在午休时间并不长，碰巧在便利店聚头的众人也各有要事去做。

    正是午休时间，校内便利店内人群熙攘，摩肩擦踵。

    猫又场狩打哈欠打到一半，对着合掌的灰羽列夫陷入沉默。

    望着表情奇怪的布丁头，黑发少年眼睛微弯，他无比认真道，“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当然是因为感觉很适合研磨前辈。”

    “惠智子，你放好了吗？”

    黑发少年语气严肃，连带着灰羽列夫也不好再插科打诨，视线游移，他小心开口，

    第五次摆脱计划失败。

    “黑尾前辈让我盯着你，前辈说…以防下午的训练缺席……”

    从灰羽列夫背后探出头，夜久卫辅看清在场人，眉梢挑起，犀利发问。

    夹杂中间的灰羽列夫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逐渐卡顿再到最后成功被低气压气旋击倒，将手中的寿司吃出了一个世纪之久。

    在欲言又止。

    站在原地似是做出了一番思考。

    孤爪研磨微垂首，“…嗯。”

    三年级的黑尾铁朗、夜久卫辅与海信行先行一道离开，而猫又场狩与对面的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三人却面面相觑。

    “嗯，场狩。”布丁头慢吞吞应了声，关闭手上的游戏机。

    “在便利店……”身侧兀然出声，猫又收回走神的思绪。

    转身客气颔首，“黑尾前……呃，”看清背后之人，他话语一顿。

    再加上新搬家，回到家后要收拾房间和家具……更别提因冷不丁过量运动造成的肌肉酸痛与失眠。

    大写的红边蓝字持续不断冲击眼眶，与广告位上的咸鱼一样魔性。

    一抬眼，偌大两个黑眼圈明晃晃挂在眼下，在惨白面色对比下更加鲜明，有种过度疲劳的美感。

    站在便利店里，黑发少年很有礼貌地向工作人员发出请求。

    灰羽列夫一边拆着稻荷寿司一边看着他点单，“猫又同学你跑的好快，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在心底叹了口气，便利店员手脚麻利打包好两份购物袋，没细看，他和旁边的女生一人拎起一份。

    “……小黑。”孤爪研磨不高不低提醒了句。

    猫又默默丈量脚下步伐。

    猫又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

    [多比多滋咸鱼风味の限定布丁~东京特供]

    “好好——”黑尾铁朗笑了下，调转方向，“听研磨说昨晚你们练习到很晚哦，辛苦了，猫又君。”

    “你们……约好在这儿团建？”

    “多比多滋咸鱼风味の限定布丁……哈？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山本猛虎满脸菜色，恨不得退避三舍。

    黑发少年薄唇微抿，眉宇稍拧，苍白面颊上黑曜石般的静谧眼瞳静静望着来人，仿佛是在抉断如何开口。

    ……练习到很晚。

    他也想知道答案。

    肉眼可见地，离开的脚步明显轻松些许。

    别以为他没有感受到那股打量的视线，就差原地写明‘我在看着你哦’。

    阿门，希望不会被记恨。

    难道不是打游戏打到很晚吗？！

    灰羽列夫挤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面，等到看清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人，他眼前一亮，“是黑尾前辈和研磨前辈！”

    “不。”猫又场狩惜字如金。

    “…果蔬汁、还有这个布丁，请帮我打包一下，谢谢。”

    他规规矩矩打完招呼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