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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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研磨……确定每一个都要吗？”

    孤爪研磨慢吞吞应了声，“嗯。”

    这次不再像是高三那年，他必须与孤爪研磨在机场分别，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而求欢的布丁头的话，丝毫不能信, 别说信了、听都不能听。

    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从旁人角度看来, 黑发青年看起来……就像从内而外盛开了般、整个人都发出点很慵懒的气息。

    约会频率降低到三天一次，因为猫又场狩正式开始准备起自己成年后的首轮出道战。

    离开东京的时候、两家人一起来送行。

    但成年后就不一样，他将面临来自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弓道选手。

    只是，布丁头拿走了每一件校服的第二颗扣子。

    这个话题最后不了了之。

    眼下青黑, 乌黛黛的一片，猫又场狩又是整晚没睡，整个人异常萎靡, 他提不起劲，做什么都恍恍惚惚的。

    孤爪研磨：“……”

    手机上的日历虚拟向后撕页，计时的表盘不断前进，与时间的齿轮一致，走进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桐先的三年生毕业典礼上，

    孤爪研磨：“嗯。”

    与他状态截然相反的就是孤爪研磨, 食髓知味, 精力十足, 整宿整宿不睡也丝毫看不出疲态，精神饱满、连带着低气压气场也好转许多, 变得更加柔和温驯、像是只餍足的野良猫。

    身侧余光稍动、旁边一直空着的位置慢慢坐下一道身影。

    以前还会通过话语传递，说些什么“败给你了。”

    毕竟这是他自己能处理完毕的事情。

    而且，微妙地有些……

    只一如既往沉默着、注视着。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喝到一半的杯子。

    猫又场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手机上拉出日历，贴到坐在对面的人面前。

    校服的第二颗扣子早在毕业典礼前就被布丁头拿走, 美名其曰“先拿走, 就不会有人再和场狩要了。”

    黑发青年努力维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明显。

    他的声音不高、低低的，一如他的存在般，并不夺目。

    国家体育馆，

    猫又场狩的出场次序在倒数第二组，一个有些后的位置。

    国中、高中的比赛都是与同龄人竞争，即使拔得头筹或遥遥领先都没有什么实感。

    “……”

    总感觉，似乎有点太早了。

    但现在，不消多说、他们就能从视线中得知对方的情绪。

    组织语言道，“虽然……但是，研磨，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开学才…不过一周？”

    四月初，冬天彻底离开，春日的气息缓缓铺散。

    但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即将迈入下一个阶段。

    ——可以最清晰地目睹场上选手的状态。

    到了各大学开学日期，猫又场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报道。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否定的意思。

    弓道本就是一个人的对抗，成年组更是舍弃了团队赛，首轮出道战、背负着小笠原流第三十七代继承人的名号，猫又场狩迟来地感受到一点压力。

    倒不如说……只是十几粒扣子，就能哄得他开心，不过来纠缠自己，可以说是无比划算。

    怎么看都有点太过于夸张了吧。

    不好说。

    “会担心吗？”

    石青和服、套着羽织，头发花白的老人坐下，他似是留意到孤爪研磨的视线，转过头来朝他微微笑了笑。

    视线齐齐停在赛场之中做完射礼、开始胴造弓构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会。”

    大学报到完毕的第一周，好不容易抽出的双人约会时间。

    “来看场狩吗？”

    猫又场狩保持礼貌微笑、心底缓缓敲出个问号。

    孤爪研磨拿着银质叉子、切割下一角苹果派，不紧不慢地向猫又场狩提出搬出学校、两个人一起同居的想法。

    旁边的孤爪爸爸和猫又爸爸更是会一起出去钓鱼，四个人全然一家人模样。

    如群星中的一颗，存在感也不强烈。

    但面上表情却全然不是这样。

    猫又场狩也如愿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入学通知, 在老师小笠原的提点下, 他开始为日后走上职业道路做起准备。

    “咔哒”一声。

    但是无论怎么想，开学报道不过一周……就直接搬出去同居什么的。

    选手入场很快到了黑发青年的轮次。

    缓了半天，猫又场狩才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他颤颤巍巍开口，

    唯一不同的等待过程终于宣告尾声。

    布丁头的话，只能听一半。

    “因为是场狩，所以，不会担心。”

    三年级的尾声、终于落下帷幕。

    位置选得很好，就在第一排，距离赛场最近。

    他报考的学校与布丁头虽然不同校、但在同一个区域，正好也是小笠原的常驻地。

    当然, 拿走没有问题。

    孤爪研磨知道猫又场狩压力很大，在尊重恋人意愿的前提下，他没有擅自地进行行动或是说些什么话语过问于此。

    猫又场狩慢慢拆着，小心抬起眼，“对吧？”

    场馆广播在播放着注意事项，日英双语交错。

    但他是不上脸的类型，三天一次的约会在面对布丁头时仍旧是十分轻松、不将压力与负担带给对方。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在准备区跪坐、平静呼吸的身影。

    陪伴他最多、花费时间最久, 两年的一切都在这里。

    桐先弓道部一应事务交接完毕，最后与哭得稀里哗啦的弓道部后辈们（特指两个即将升上三年级但依旧学不会稳重的双胞胎）道了别, 无奈笑着的猫又场狩最后回头, 深深望了眼待了两年的桐先弓道场。

    得知对方的迷茫、不解、疑惑与……坚定。

    孤爪研磨戴着口罩和帽子，慢吞吞照着票找到自己的座位。

    虽然‘校服第二个纽扣’的寓意他知晓，但是、全都拿走，一个都没给他剩下……

    “嗯。”

    孤爪研磨和猫又场狩并肩站着，在安检区与等在外面的家人们挥手告别。

    开学第一个月，一切走上正轨。

    三月底、各大学的入学通知送来。

    猫又场狩成年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暨出道战拉开帷幕。

    两年前分开的两条线走过各自的旅程，顺应趋势、进入交织点。

    孤爪研磨知道这个老人，正是被称为当下日本礼射系第一人、小笠原流派的传承人、猫又场狩的老师。

    一句“同居”不打一声招呼兀然窜出来，成功让他呛到。

    东京樱从树梢绽放，正是盛开的季节。

    几年相处下来，孤爪妈妈与猫又妈妈关系已经非常好，隔三差五就一起出去逛街、喝下午茶。

    出发点相同，终点相同。

    猫又场狩死目。

    虽然国中、高中时他是赫赫有名的黑马新星，但进入成年赛场、与来自世界各地的职业选手对抗，他的光芒并不明显。

    “……那个、研磨你是在说…同居？”

    猫又场狩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对布丁头的退让边界越来越低。

    布丁头的誓言可信度约等于零。

    猫又场狩深呼吸、安慰自己反正这些制服校服也不会再穿了，给布丁头也没什么。

    猫又场狩握着杯子又喝了口水。

    再一次腰酸背痛、颤颤巍巍起床的猫又场狩深刻认知到这一点, 并决定将其刻入自己的人生教条。

    甚至，连高一时的音驹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也被剪下来一并拿走。

    猫又场狩哽住。

    简而言之，他无比溺爱。

    小笠原慈和地打着招呼。

    孤爪研磨对他的信任与他对孤爪研磨的信任，在彼此间是双向的，他们心知肚明。

    这张票是黑发青年在上一次约会时给他的。

    孤爪研磨没有立即说话，目光停在睁开眼起身准备上场的黑发青年身上。

    嘴里说着“如果研磨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看，没有空的话也没关系。”

    三花布丁猫绝对在暗戳戳使着坏计划什么。

    布丁头不吭声，

    小笠原目视前方、望着准备区的亲传弟子的身影，似只是随意闲谈般。

    小笠原没有说话，孤爪研磨自然也不会说话。

    黑发青年伸出手、慢慢关上了那扇写着他名字的更衣室柜门。

    听到这话时，猫又场狩正在喝水。

    希望是他想多了。

    赶在毕业典礼的前一晚, 直接上门的布丁头默默应了声，并催促着黑发青年动作。

    “而且、我们现在见面也很方便，就算不同居也能每天都待在一起，所以、好像也不是那么必要……同居，”

    猫又场狩听不见场侧孤爪研磨与他的老师的对话，当然、即使听到他也不会说些什么或是有什么惊奇的反应。

    用老师小笠原的话来说，“场狩，这会是你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虽然孤爪研磨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猫又场狩直觉、布丁头心里一定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当时择校的时候就有考虑到，兼顾日后的职业发展，抉择之下，已经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