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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他对面,静静站着的孤爪研磨指节微动。

    研磨前辈,从始至终,都在顺着那次他情急之下说出的‘朋友’关系,陪着他玩两个人的家家酒。

    孤爪研磨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音缱绻柔和,表情隐没在昏暗环境,光线明灭不定、难以看清。

    他想,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去反驳孤爪研磨,或是反驳他口中的‘朋友游戏’,以此证明他们就只是仅限于此的关系。

    孤爪研磨不置可否,垂着眼看着缩成一团的黑发少年,

    “不仅仅是亲手指,还有其他……更多的地方。”

    一直在刷好感的明明是布丁头才对。

    布丁头居然说是他自己送上门去……可是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嗯,我们不是一直在这么做吗。”

    等等,

    “要。”猫猫球立即应声,“前辈现在已经越线了。”

    他只能勉强稳住身体, 让自己不至于立即转身就跑。

    做出这些的……都是他自己。

    猫又场狩脑中满是各种布丁头的身影, 侧身看他的、正面对他说话的、躺在他旁侧的、帮他抻筋的、埋头在肩上咬着的……

    “……”

    “希望……你能像我一样,感觉到这份情绪。”

    孤爪研磨从容接过话。

    猫又场狩陷入卡顿。

    孤爪研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握住手腕的指节微微收紧,一点一点缩小活动空间,限制他们之间的距离。

    猫又场狩将脸埋在腿上、单手捂住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微沙的少年嗓音轻缓,流水般潺潺,一点一点浸入心底,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尖锐冷意持续刺激着大脑,猫又场狩身体微僵。

    第六十二章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强制性要求他现在就作出回答吧。

    情绪的大起大落后,留下的是一片纯白空茫。

    他似乎是在颤抖,又似乎没有。

    朋友与前后辈之间……

    什、什么啊…布丁头真的知道他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嗯、我知道。”

    怒气冲冲偏过脸来,猫又场狩却于下一刻直直望进一双与他平齐的澄金色眼瞳内。

    只是朋友的话,现在他完全就可以以责备语气开玩笑般打岔或恭喜布丁头的恶作剧成功。

    明明他也没有很认真地去记, 只是偶尔情不自禁会看一眼……仅此而已。

    这下子, 猫又场狩是彻底陷入呆滞。

    和其他的,没有任何关系。

    “场狩,”

    林间夜风拂过颊侧发梢,静谧空间只余两人呼吸。

    “那么、现在还要拒绝我吗,场狩?”

    ……被发现了。

    “这样。”

    猫又场狩说不出话来,瞳孔微颤,他呼吸紧促。

    慢慢捂住自己的嘴,猫又场狩整个人无力地缓缓蹲下,逃避对视般将自己别扭地缠成一个黑猫球。

    猫又场狩闻言眼睫一颤,孤爪研磨正直直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

    孤爪研磨盯着他看了会儿,握着手腕慢吞吞蹲下,蹲在猫猫球的旁边,

    不对劲。

    “……那我道歉。”

    从逻辑上来看,孤爪研磨说得全对。

    不由分说就靠近过来、强制地要做些什么, 还总是动手动脚做一些暧昧的动作, 说一些奇怪的话,包括现在也是……

    孤爪研磨微歪着头,视线一点点扫过黑发少年莹润如玉的软白脸颊,停在鸦羽黑发间的殷红耳尖,红晕弥漫,连脖颈上都缓缓泛上点稠滟的红。

    总是这么打直球……布丁头到底想干什么。

    “……”

    “如果从最开始,就不被允许的话,现在不会再是这个结局。”

    每到将要触及内里就会被情不自禁躲避过去的借口,现在被赤.裸裸地揭开了。

    “不要去回避, ”

    呢喃碎语从面前的黑发少年喉中溢出,他颤颤睁着黑而亮的眼睛,水洗过般,明亮潮湿。

    猫又场狩来不及多思,天生直觉促使他立答,不假思索抬起头,

    “还需要再继续说些什么来解释吗。”

    他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传来,萦绕在耳畔、连带着整个人的存在感都直直压迫过来。

    猫又场狩:“……”

    孤爪研磨看着他, 平静陈述,“……无论说了几次, 场狩你都不会认真记住。”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为、为什么有这么多布丁头。

    而后,面容一半隐于暗处的金发身影轻轻发问,“那么,如果不是朋友、不是前后辈关系,场狩,你还会靠近过来吗。”

    “接受我…而不是抗拒。”

    猫又场狩猛然意识到什么,心跳漏了一拍。

    出口的话变得无比艰难,黑发少年面色苍白,牵强询问,

    “……所以,你还要继续‘朋友’游戏吗。”

    猫又场狩大脑一片混乱, 整个人都宛如陷入一滩浆糊般,难以处理此刻接受到的讯息。

    与内部过快的心跳升温截然相反、整个人几乎处于冰火两重天。

    “……可恶的家伙。”黑色猫猫还在小声嘀咕。

    “因为很想触碰,所以才会选择直接这么做。”

    心绪复杂,猫又场狩难以言明自己此刻情绪。

    正是因为他说的全对,才更加难以明晰。

    猫又场狩呆呆望着脚下地面,思绪嘈杂、无数念头想法飞快划过脑海又迅速消失,很快,复归一片寂静。

    低沉质感的男声流水般轻轻淌过耳畔, “明明你也没有拒绝我的靠近,是你一点一点将自己送到我面前的。”

    孤爪研磨不轻不重开口,似只是无意提醒道,

    “——当然会!”

    “所以……还要继续保持一米距离吗?”

    布丁头居然说他知道……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只是朋友的话,绝对不会做出那么多超越边界的亲密接触。

    “……明明是你先靠近的,场狩。”

    手指点在圈住手腕的内侧,急促的脉搏泄露了黑发少年急剧不安的混乱内心,无序的、也是极易窥测的。

    但他说不出来。

    “前辈的道歉太虚假了、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依旧不改什么的……这不就完全没有用吗。”猫又场狩闷着头嘀咕。

    “抱歉。”

    “……恶趣味的布丁头。”埋头在膝上的黑发少年声音闷闷的。

    究其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孤爪研磨是特殊的前辈……或是什么超出普通关系的朋友吗。

    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不敢深思的事实。

    “因为不想和你隔着距离接触,所以要靠近。”

    半晌, 他才勉强开口道,“研磨前辈……就算这么说, 我也很难……”

    “虽然……场狩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绝对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

    “朋友……游戏?”

    “所以……我在想, 是不是要做一些更加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你才不会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刚刚,他自己为自己、说出了答案。

    事实已经容不得他再度回避。

    猫又场狩听得哑口无言。

    “只是因为研磨前辈是研磨前辈,就算不是朋友前辈我也绝对愿意和前辈在一起,和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孤爪研磨心平气和开口,看着面前的猫又场狩,就像看着一关卡了许久依旧极难攻克的难题,澄金色猫瞳泛出点饶有兴趣的光。

    结果已经直接摆在面前了。

    但是理智上,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拢起握在掌中的手腕,他的眼睛直直盯紧对面全身紧绷的黑发少年,如捕猎前凝神屏息的猫,竖立瞳孔凝缩,声音冷淡清冽,

    眼

    “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会配合的。”

    “……还在否定吗。”

    一点一点放松对布丁头的警惕、放宽界限、不断忍受他所做的一切、接受他的试探、让他靠近。

    无数的身影, 每一个都是孤爪研磨。

    因为孤爪研磨是孤爪研磨,独特的是他,不是朋友,更不是前后辈。

    只是朋友的话,就不会再出现那么多的例外。

    “不反思一下自己吗, 场狩?”

    混沌的大脑似乎摸到了什么、但距离最终的答案似乎还差那么一些。

    他微歪了下头,似是稍作思考。

    手背捂住下半张脸,黑发少年抿紧唇遮遮掩掩不让自己的脸上情绪泄露给对方。

    他平静抬起眼,凝缩竖立的眼瞳静静看着他,陈述般道,“看来场狩你自己也很清楚了。”

    孤爪研磨轻轻应了声,“……和其他的都没有关系啊。”

    总得给人一个用来反应的时间才对……

    “不、不是的……”

    但还是控制不住的、他不断向后退去。

    孤爪研磨还牵着他的手腕,指腹轻触着手腕内侧柔软的部分,向上拉扯着他,淡淡开口,

    猫猫球忍无可忍,“——这不还是光道歉但什么都没做吗!”

不是…这也太敷衍了吧?!

    孤爪研磨平静应了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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