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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黎羚对他进行了如上测试。

    副导演一时语塞,不知是不是该夸对方很有钝感力。

    然后不理她了。

    黎羚立刻讪讪地将手机给关了:“对不起导演,我不忙的。”

    黎羚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笑了吗?”

    黎羚:“……”

    她低下头,给9787532754335发消息:“你说,我是应该先打他的鼻梁,还是先踢他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金静尧突然说:“你笑得很难看。”

    她不知道对方从何时开始看她。

    在他身后的玻璃上,黎羚看到他们的倒影,重叠在一起。她笑得太用力,整张脸都皱起来,像在水里泡开的花。而他的面容英俊而沉寂,仿佛终年不化的雪山。但最终,这一切都凝在山间昏沉的夜雾里,渐渐消融。

    剧本统筹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起来,亲切地握住了黎羚的手:“黎老师,你也不爱睡觉是吗?太好了,剧组就需要你这样有才华有态度的演员啊!”

    黎羚:?

    黎羚小声说:“难道你听懂了?”

    “导演,下午那场戏,您觉得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又试探地问道。

    金静尧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说:“我只讲一次。”

    好废物的男大。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如有冷焰交抵。仿佛晦暗夜空中,一道明亮的电火花划过。

    对方笑得有些无奈,继续引导她:“那你觉得阿玲会怎么做?”

    9787532754335私信问她好心人是谁。

    9787532754335陷入了沉默。

    副导演:?

    黎羚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是啊,再痛苦的事,我都忘了。”

    “那还不够痛苦。”副导演开玩笑道。

    “是导演的房间,没错。”副导演热情地说,“来吧,就等你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他冷淡地说。

    哪怕此人是金静尧,也不可掉以轻心。

    关于半夜去导演房间这件事,还是有很多说法的。

    都有一两个晚上,要在自己的房间开剧本会。

    其他人却不行,正常人还是需要睡觉的。

    他精力旺盛,一整晚不睡觉也不觉得累,工作的态度和能量都可以说病态。

    第11章

    伟大的金大导演又低下头,很专心地盯着电脑屏幕。

    黎羚的第一反应是:要是真打他的鼻梁,估计她的手会很痛。

    “……”

    黎羚错愕地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我走错了?这里不是……”

    看得黎羚心里毛毛的。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正跟小刘说着话的时候,9787532754335突然又发来一个问号。

    黎羚安慰他:“别怕,我在练八段锦。”

    他垂着眼睛看电脑屏幕,对他们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可能觉得都是些笨蛋的废话。

    黎羚内心稍感安慰,抬起手打算敲门。

    金静尧:“把这句话抄一百遍。”

    黎羚很担心对方又发来一个问号。

    “黎老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摔倒了,你会怎么做呢?”

    哪知道这些人更加来劲,直接将她推到金静尧面前,苦口婆心地说:“黎老师你真糊涂啊,何必花钱再请老师?现成的老师不是在这里?”

    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笼罩住房间。

    黎羚放下心来,给他发:“[玫瑰][玫瑰][玫瑰]”

    金静尧:“你还活着,阿玲已经死了。”

    因为金静尧注视着她,表情并不能算很好看。

    愤怒,黎羚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正如她下午所演的那样,尖锐的愤怒,强烈的羞耻。她将这些情绪外化为了攻击性,对周竟,也对自己。

    难道他其实不是她的粉丝,而是一个问号机器人。

    “黎老师,你不想睡就多来陪导演读读台词。”摄影师充满渴望地说。

    之后也不给她点赞了。

    五大三粗的副导演站在门口,如一位古龙小说的男主角,语气深沉道:“你来了。”

    “念。”他突然将一本剧本甩到她面前。

    “导演,你在忙吗?”黎羚很客气地说,“会不会太打扰您了……”

    愤怒也需要能量,并非人人都具备那样的能量。

    黎羚说:“也还是会重新站起来吧。”

    下面几个夜店偶遇的路人粉丝,高高兴兴地冲进来晒合影,说姐姐真人好美。

    她错愕地盯着手机屏幕,失去表情管理。

    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她得知导演自开机以来,每周

    金静尧冷不丁开口道:“你比较忙。”

    刚才好像没有说什么很好笑的话。

    9787532754335迅速发来一个问号。

    非常丧心病狂的那种,连转发熟人新片的广告都不放过。

    黎羚站在导演的房门外,并没有立刻敲门。

    但她突然意识到,这未必是对的。

    “随你。”

    剧本统筹继续道:“黎老师,你其实很有悟性,问题只是还不够代入角色。或许你也看到,阿玲和你的性格差别很大。你面对挫折,第一反应总是面对、反抗。阿玲则和你完全相反,她是一个深陷在泥沼的人,她没有向上的力量。”

    9787532754335发来一个冷酷的问号。

    年轻男人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怔了一下,才冷漠地移开目光。

    “重新站起来?”黎羚不太确定地说。

    门自己开了。

    他坐在飘窗边,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的眼镜。打字的手指细长,手腕的骨节瘦削,肤色很白,白得接近于病态。

    她和9787532754335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导演,我没听懂。”黎羚诚实地说道。

    几位主创们都露出认同的眼神。

    他们都非常期待黎羚的到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

    另一个人说:“是啊,男大哪有导演香。”

    黎羚没有想太多,她早已经习惯了此人的神出鬼没,以及对方热衷于用问号来结束一段对话。

    讲戏就讲戏,不需要搞这么多前摇哈。

    

    几乎所有的主创都坐在导演的客厅里,在看到黎羚时,原本黯然无神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大喜过望的欢悦。

    黎羚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进门后她的第一反应是。

    “这、这,老师你也不至于哈。”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赛博汗水。

    黎羚皱起眉,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阿玲……是站不起来的,因为她没有腿。她已经被痛苦压倒了。”

    黎羚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乖巧地洗耳恭听状。

    “拍这场戏的时候,可以尝试去回忆一些比较痛苦的事?”副导演提议。

    “如果摔得非常、非常痛呢?”

    她怀疑自己是笑得有点狰狞了。

    黎羚悻悻地说:“我下午就是这么做的。”

    好在他最后对她说:“注意安全。”

    还好,他还会对她说“注意安全”,词库很丰富。

    随后又想到,一般人确实也很难第一次试镜就把导演按桌上。

    黎羚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撞进对方没有感情的视线里,像一艘失航的船一头撞上冰山。

    而黎羚想起金静尧方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她还活着,阿玲已经死了。竟然不是在胡说,还挺有道理。

    ?

    第二反应是,自己阅遍男大,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打过得这张脸。

    好。多。人。啊。

    黎羚怔了一下:“导演,这是?”

    剧本统筹鼓励地看着她:”所以,她见到周竟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平静。”黎羚慢慢地说,“愤怒意味着对未来还有期许,但阿玲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一部分的她随着身体而死去。她是一潭死水。”

    黎羚低头看了一眼,发现9787532754335在不停地给自己最近的微博点赞。

    黎羚:?

    黎羚若有所思、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好伟大的……金导演。

    好怪啊。什么叫她也不爱睡觉。

    她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地冒出新提醒。

    “好的呢。”她“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副导演,“能借一下纸和笔吗?”

    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她只好将刚才表演老师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

    黎羚说:“我想笑的。”

    黎羚:“嘿嘿,新电影的制片人请我吃饭啦。”

    聊天记录的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在夜店看完euphoria的演出之后。她在微博发了一小段视频,文案“谢谢好心人替我圆梦”。

    对方脸上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反而是一旁的剧本统筹笑了,态度和煦地问她:

    这样想着,黎羚的指尖触碰到了上扬的嘴角,和并不自然的面部肌肉。她竟然真的笑了。尽管那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肌肉记忆。

    金静尧抬起头,淡淡睨了她一眼。

    她更用力地牵起嘴角,仰着脸,对着金静尧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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