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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新确认过了，当时在粉碎机里找到的确实是他的尸体——埃迪·克雷茨已经死了。”*

    “……”戈登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

    联系过去一些新闻上的照片和报导，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小丑根本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不光是真实身份，还有……本质上的区别。

    “近期的活动范围和联系对象。我已经查过了，有同一个号码多次联络了他，这个号码名义上属于芮妮·蒙托亚，她在警局附近开了家酒吧。吉姆认识她，一个小时前，他已经去那边进行——不！吉姆，不！”

    第177章 第 177 章

    在简单陈述完那位神父的话后，通讯另一边的神谕停顿了一下才给出回应：“托马斯，你知道他已经死了。”

    A用着神谕的声音和语气作出回应。

    但这一次……

    那个莫名其妙的鬼魂似乎在找他，这反而省了很多事，不确定因素还是赶紧退场比较好。

    “一个、两个、三个……我们有三个人，这可太好了。”

    他和赛琳娜·凯尔的声音差距很大，模仿的话需要软件辅助，还需要随时注意语气问题。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得去找A的安全屋……或者游戏屋——不管那叫什么——然后再想办法离开，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是为了得到有用的情报。

    从水杯的颜色、材质和外形，电脑文件的归类方式，到自己人际关系、生活居所、甚至是常识与认知，他都倾向于保持一成不变。不过这种排斥又很形式，比如……那间曾是家的公寓，他在两个世界都以其他人的名义买下了，却从不整理，也很少回去。

    蝙蝠侠这才继续说下去：“赛琳娜，关于克雷茨……”

    当吉姆冲进去的时候，那对报警后就莫名消失的父母正倒在餐桌边，血流了满地，现场没有小丑来过的痕迹，餐桌上放着一个插着八根蜡烛的蛋糕，上面还用红色的奶油画了一个笑脸。*

    和不知情的哈维·丹特不一样，神谕早在被打碎脊椎前就知道小丑的真实身份，知道托马斯永远不会杀了玛莎，甚至不会允许任何人……杀了她。

    皮鞋踩过满是灰尘的地面，发出像是倒计时一样的声音，直到漆黑扭曲的影子将他们完全吞掉。

    两个小时前，他尝试着去找了几个与小丑有关的地址——废弃的马戏团、游乐场，一些工厂，还有几个被改造成游戏屋的隐秘仓库，结果一无所获。

    杰森注意到他几乎没作任何回忆，就给出了这个答案。

    “是小丑，对吗。”

    蝙蝠侠没有追问，蝙蝠车内置的电脑屏幕上，那行手机信号丢失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足够刺眼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方向盘猛地一转，全速朝着那间酒吧的位置驶去。

    但是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哒、哒、哒。

    “这个案子我来搞定，别告诉托马斯……拜托，让他去做点别的。相信我，赛琳娜，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真得改掉这个习惯了。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裸露的管道凝结着畸形的铁锈，两侧与头顶的砖石也都覆盖着苔藓。

    蝙蝠侠想了想，说：“查一下教堂附近的监控，约翰·兰达尔近期的——”

    “永远。”

    公寓里到处是灰尘与蛛网，墙壁上爬满了虫卵般的霉斑，餐厅开裂的地板上，干涸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录像的最后三十秒，就是那个孩子掉进那台工业级粉碎……

    如果是第二种，这些年A恐怕都像鬼魂一样活着，什么都痕迹没留下，他或许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对方的藏身处。

    “赛琳娜……”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丑，找到……玛莎。

    是詹姆斯·戈登。

    至于蝙蝠侠……

    明明只要解决掉神父，再让人把教堂隔离起来，就能避免后续一系列麻烦，但……

    “是的，我知道。”

    杰森扫了一圈后，直接走进了卧室，然后就在那扇没有被钉死的窗下，发现了一些

    看着蝙蝠车的定位迅速向那间酒吧的方向靠近，A揉了揉脸，露出个愉快的笑来。

    “啊，对了……然后，‘生日’快乐。”

    玛莎·韦恩已经得到了丹特家的那对双胞胎，正在去往韦恩庄园，完成她这一次的“家庭笑话”。

    埃德文是个排斥改变的人。

    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一个绿色卷发、穿着紫色西装外套的女人从落地窗前走向他们。

    ……要么那小子很早就死过一次，并且给这个蝙蝠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戈登情绪十分低落，刚刚哈维·丹特的质问还回荡在耳朵里。

    “非常、非常、开心。”

    “来吧，小宝宝们，我们来玩过家家。既然我们有三个人……”女人发出咯咯的、毫无笑意的笑声，“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宝宝……还有妈妈……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小丑俯下身，充斥着扭曲恶意的眼睛兴奋地看着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通讯接了进来。

    “吉姆，为什么那个怪物还活着？”神谕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每一个你们从她手里救下来的孩子，托马斯都会努力让他们恢复正常，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永远不会正常。”

    蝙蝠侠的目光在这个反应有些奇怪的神父身上停留了一秒，没有再多问什么就走了。

    反正不管过程发生了什么，到最后，他们都得聚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神谕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声惊呼起来。

    另一边，破败的韦恩庄园里，一对金发蓝眼的双胞胎姐弟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他们互相抱着对方，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的克雷茨，他已经死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

    “……神谕？”

    通讯那头传来赛琳娜的声音：“线路已加密。”

    “然后，他就会来啦。”

    听到这句话，A无声地笑了，却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有些模糊，他没工夫理会，配合地给出了一小部分关于小丑行踪的间接线索。这些线索会引导詹姆斯·戈登发现并找到悠悠——那个小丑的忠实追随者。

    “神谕，哈维联系我说他的孩子被绑架了，绑匪留下了……”

    这说明要么，这是近期发生的事，比如A为了脱身假死了一次，要么……

    这个世界的A有过正常的父母，并且在“死”之前家庭关系和谐。但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在走进那间据说好几年都没人入住的公寓后，杰森再一次确认了这一点。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六年前，小丑绑架了那个孩子，吉姆顺着线索一路找过去，却找到了他们的家里。

    为了孩子，他们做到了。

    杰森皱了皱眉。

    混着浓浓腐臭的恶浊空气涌进鼻腔，杰森蹚过几乎漫到膝盖的污水，面不改色继续走向黑暗深处。

    现在值得关注的不是托马斯·韦恩，而是神父那边。那位鬼魂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表现得很了解他一样……定位器也被发现了。

    没有神父的配合，那就只能辛苦另外两位了。

    戈登的嘴巴无力地张合了两下，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安慰的单词。

    杰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双空洞至极的绿眼睛。

    按照悠悠那边的进度，詹姆斯·戈登会在三个小时后赶到。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庄园附近也没什么灯光，双胞胎们仍是能够看清女人那被剪开、又缝上，仿佛在大笑的血淋淋的嘴。

    蝙蝠侠沉声说，放在方向盘上两只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然后……”

    做完这一切后，A挂断通讯，低声笑了起来：

    就像一个早已溃烂生毒，却始终无法狠心切除的瘤。

    这位年轻有为，和他们合作多年，还帮他们达成警察机构私有化的检察官，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为什么小丑不能和稻草人、毒藤女、缄默之类的疯子一样死去，而是要一次又一次关进阿卡姆——明明谁都知道它形同虚设！

    不过问题也不大，显然对方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已经顶替了神谕的身份。A看向周围的几块屏幕，上面同时播放着基地周围的监控。

    A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当场处理掉对方。

    “感谢配合，戈登局长。然后……”

    至于约翰·兰达尔，那个可悲的披萨外卖员，意料之中的，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最后，杰森去找到了埃德文曾经的家。

    *

    为了防止那小子乱取代号混淆视听，他还提到了“克雷茨”这个姓氏，可蝙蝠侠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说有人顶替了他的身份。”蝙蝠侠没有怀疑神谕的话。

    詹姆斯·戈登握紧手里的枪，神色逐渐坚定。

    “哦天哪……是的，是她做的。”

    神谕的声音打断了蝙蝠侠的回忆。

    A有些懊恼地想道。

    “吉姆，我们都知道一定是她。”

    小丑也是。

    “或是那个神父在说谎。”神谕说。

    现场还有一卷录像带，里面记录了整个过程。这对父母被小丑告知要么杀死对方，要么他们十二岁的孩子被扔进粉碎机。

    回到蝙蝠车上后，他接起一通通讯。

    A靠着椅背，食指轻叩着扶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