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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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点女孩儿用的东西。

    减肥人悻悻地转身走了。

    莲莲：“！！！”

    正擦着腿的莲莲倏然抬头。眼刀带寒光，裹着锐利的破空之声，“唰唰唰”，飞向渣男后背，一通乱杀。

    “你这样走一圈，全校的人都得知道，今天是你生理期。”

    真田弦一郎拧着眉心，一脸莫名，拿出手机。他也没避讳人，在莲莲视线之内翻开通话记录。

    莲莲捏着纸巾，小碎步跟上他。

    安静之中，再轻盈的步伐都格外明显。有人从墙的另一侧拐过来，脚步一顿，停在真田弦一郎身侧。

    “……”

    柳莲二挂住笔，斜他一眼。

    幸村佑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有几分怀疑。

    [摔门

    ‘我们？’

    也许因为小少女在上课，没有给与她情绪反馈，也可能是身体的缘故，总之，倾诉和梳理情绪，并没有让怒气全部找到出口。

    莲莲：？

    从某种层面上说，我哥哥，他真的神。

    眉目清隽的高个少年耷拉着眼皮子，笔尖在考勤本上写下她的名字，情绪寡淡地开口：“江都市江大附属一年。”

    余光注意到她的步伐，柳莲二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三个人很快走到莲莲昨天蹲点的侧门。

    他觑起眼，目光中多了些审视。

    “哐当”一声，瓶子落入了垃圾桶。

    是有点棘手。莲莲生无可恋，“你们门口有女同学吗？”

    “……”他默默叹气，转身给莲莲带路，“我们网球部休息室有卫生间，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人。”

    所以，她又怎么惹他了。

    被暗鲨的那位无知无觉。

    她全力冲刺，气喘吁吁地停在那人身后：“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老师喊我去办公室。”

    但她方才着急，一时没想到= =

    “日语等级，”那人语调毫无波动，“N1。”

    莲莲现在整个人已经麻了，自暴自弃地点点头。

    “你——”

    少女眼周泛红，窘迫得快哭出来，楚楚可怜。

    听清他在说什么，莲莲脑子里那根弦，“啪”地一声，绷不住了。

    哪知，巧克力饼练得一身盖世神功，“嗖”地一下，从她手底消失，捏了个空。

    一眼看穿他的意思，柳莲二打断他，转身锁上侧门，温和地强调，“你打。”

    少女越想越乐，欢快地奔向教师楼。

    莲莲道了声谢，接过纸巾摁在腿弯，手松开栏杆，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柳莲二睁眼回望，‘不是你硬追过来的吗？’

    柳莲二抿住唇，眼神横过去。钢铁直男黑着张脸，迎着他的视线，眼神坦坦荡荡，透着股清澈的愚蠢。www.yunshui.me

    柳莲二递了张纸巾过去：“需要帮忙吗？”

    后知后觉地愤怒，漫上了心头。小姑娘蹲在那儿，十指薅着头发，咬住嘴唇。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她就不会这么丢人。

    女孩儿嗓音轻软，单词在她舌尖滚了一圈，像甜汤圆被咬了一口，溢出甜蜜的流心儿，唇齿间糯糯地黏连，隐约有些熟悉。

    莲莲的神经，被这个姓氏轻微一拨，一下子绷紧。

    网球部的休息室干净敞亮。不但有卫生间，甚至还有浴室。

    你让Yuki。

    莲莲双手埋入一头乌发中，稍微一计算，那个时间点，她是不是亲眼见证，站在三楼连廊凑热闹的乐子人打了个电话来着。

    你是没有她的号码吗？

    幸村佑希深呼吸，“……”

    “啊？”

    能。

    幸村精市随手将空瓶一丢，起身接过妹妹手里的袋子，“Yuki……”

    “啊？”

    他别开眼，视线逡巡着栏杆，“你是不是划伤了？”

    不会吧？

    那人压低了嗓音，信号不好一般，断断续续，“你让Yuki，帮忙，买点，女孩儿用的东西。”

    这个渣男！

    “不抽。”说着，幸村佑希伸手捏一根。

    有的人，在立海大附属读了四年书，学校bbs投票，断层第一的颜值巅峰。连外校的网友们都来“立海风云录”开麦，你永远可以相信幸村精市的颜，立海大永远的神。

    哦……也对。

    难道是因为五分钟前刚联系过对方？

    冷不丁被点名，莲莲不禁略微侧目，认出这是方才在门口背对着她与人交谈的学生干部之一。

    居然！是给渣男通风报信？

    眼皮儿轻轻颤动，莲莲定睛望着他，真的有些茫然了。她昨天才转过来而已，居然有人知道她的底细？

    “你，拜托，你的，”少女喘匀了气，眨着眼睛看着哥哥，“女同学也一样的。”

    提到女同学，柳莲二像是想起什么，“弦一郎，你给Yuki打个电话，请她帮帮忙。”

    “忘了，”咬着饼干的人温柔地勾着唇角，“有的人在减肥。”

    莲莲擦去血迹，镇定下来：“学校里有商店吗？”

    少女正琢磨着，一只好看的手，将牛奶味的饼干条递到她眼底，“抽吗？”

    莲莲看着他给最近联系人拨了个电话。

    你怎么回事啊！！你就不能直接联络你的暧昧对象吗？

    最近一次通话，在五分之前。

    日语一窍不通的外国游客演不下去了，莲莲正色打量对方，“你调查……”

    ‘弦一郎，看了不用负责的吗？’

    幸村精市目送少女走远，低头瞥了眼购物袋，又捏了几根饼干，没什么滋味地嚼着，不疾不徐走向网球部。

    为什么让她哥哥中间商赚差价！

    柳莲二拿钥匙开门，淡声道：“你先去卫生间，我们来想办法。”

    莲莲麻木地飘进门后，意识到她刚才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她似乎该说点什么。一回头，瞥见这对难兄难弟，脸上挂着大写的尴尬，面面相觑，仿佛遇到了一个无比棘手的难题。

    真田弦一郎瞥着身侧的女生，似乎是有些别扭，背过身，又往旁边的花坛走了几步，“幸村。”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沉默地摇头。

    两个人视线胶着，谁都未先吱声，仿佛是杠上了，无声地僵持着，空气中硝烟弥漫。

    啊五分钟前？

    有的哥哥，平时情绪稳定，温柔强大又听话，但只要她一踩雷，这人就变得诡计多端。

    柳莲二点了点头，“有是有，但离这里直线距离857米，你这样……”

    真田弦一郎：？

    锁芯打开，真田弦一郎顺手推开铁门，示意莲莲先进去，眼睛瞥向朋友，无声质询——

    ‘……’

    甚至，连打电话那人的声音，她都快听不见了。

    “流血了。”

    ‘是幸村……’

    莲莲僵住，手指攥紧栏杆。

    渣男打电话。

    哥哥姓幸村，妹妹也是幸村。

    那边很快接通。

    他怎么能找中间商呢？

    小姑娘还倔强地缠在栏杆上，墨绿裙摆覆盖范围之外，肌肤细腻如新雪。此时，鲜血顺着腿肉内侧淌下来，像红梅落入白雪，触目惊心。

    他是不是偷偷学人吸烟！

    啊！这永远的神，居然连个相熟的女同学都没有？

    莲莲牢牢盯着花坛那边，因为距离的原因，听不到对面回了什么。

    社会性死亡后的羞耻感，像浇在火上的油，愈发烧旺了心头熊熊的怒火。

    幸村佑希提着购物袋，老远便看见角门边，有人弯下腰，拎着半瓶矿泉水，悠闲地给一旁的花坛浇水。

    呐。

    莲莲净手后进到隔间，先检查了一下外套。确定裙子没有被弄脏，她才小心翼翼地撩起裙摆，蹲成一朵阴郁的蘑菇。

    “！”莲莲大惊。

    幸村精市侧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轻轻颠了下零食袋，一支巧克力饼干条跳出大半截，他低头叼住。

    词正腔圆的英语，将真田弦一郎打得措手不及。www.cuizhi.me

    帮忙。

    被好友那样一瞅，真田弦一郎已经琢磨明白，他错得多离谱。不觉有些脸热，转身背对迟到还翻墙的外国女同学。

    真田弦一郎闻言略垂下眼。

    “……”

    莲莲实在忍不住，把拽下来的头发丢进垃圾桶，抱起手机，指尖如飞地给花椰倒垃圾。

    方才被她强压下的异样感，居然，居然这般涌了出来。当着两位陌生的男同学的面。她大脑空白一瞬。羞耻感从神经末梢蔓延至全身，熏染了瓷白的两颊。耳尖都在发烫，水气含在眼圈。

    国中部和高中部之间隔了一道墙。墙边开了个小门。

    “花莲，”

    这学校怎么有技能点的这么邪乎的学生干部？

    幸、幸村？

    幸村佑希：“……”

    话音未落，她注意到来人猛地抬起眼，瞳孔微缩，脸上的淡定出现裂缝：“你——”

    莲莲打字累了，将电话放到水箱上，平视着紧闭的门，满脑子都是迁怒它的阴暗想法。

    她想打渣男。

    幸村佑希边走边回忆着幸村精市方才的神情，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不能拜托你的同学跑一趟吗？”

    莲莲缓慢而迷茫地眨了一下睫。